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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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还有半个小时起飞,掏出几颗花生糖丢到嘴里,嚼的正香,旁边来了一个人,表面上专心于杂志,但心里不禁的暗暗咒骂,“那么多位置你干嘛偏偏挑我这!你不是找骂的嘛!我鄙视你!极度鄙视你!”忿忿的望那边偷瞄,这一瞄不打紧,这个人我见过——那个小男孩!

  没有穿制服,而是简单的学生装,书生气十足,戴着一个厚边的眼镜,不菲的运动腕表,还是那个闪闪的钻石戒指,典型的粤港男生——本来在广州四年,自是厌恶男生这样随波逐流的打扮,但是这个男孩扮相却是极其妥帖,不禁暗暗称赞。似乎觉察到我偷偷的看他,他显得极不自然,半天才抬起头,“小姐,我——”我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他指指我脑袋,“Kitty歪了!”我正了正Kitty,用手托着腮,怔怔的望着他,“然后呢?”他大窘,忙挥挥手,解释,“我不是有意想打扰你的,只是看见一个很眼熟的人,呃,东西——那个Kitty,就想上来跟你聊聊!”我笑了,“我们真是有缘!怎么?今天不扮乘务员了?”他脸微红,“你都知道了,其实我不是正式的,不过那个是有原因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美女空姐站在面前,微微欠身,客气礼貌,“许先生,请你回头等舱好么?”他有些不知所措,望了我一眼,微微颌首,“小姐,打扰你了,我先走了,等会再见!”我望着他起身,“等等!”他错愕的回头,一颗花生糖抛出去,他稳稳的接住,“谢谢你的Hello Kitty!小朋友!”他冲着我笑,笑容阳光腼腆。吃饭的时候,空姐递来一盒快餐,打开后暗自称奇——南航的伙食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西兰花、鸡块、牛肉、土豆泥,一旁的小餐盒里是黄桃和葡萄,立刻食欲大动。随即空姐又递给我一个小纸条,她解释道,“VIP许先生嘱咐我给小姐您的!”立刻了然,展开一看,素笺蓝边,只有几个字——“我想知道你的名字”,笔锋凌厉但是搭讪技巧极其幼稚,落款是许昱泽,我心里大约明白了八分——这个小孩子不是简单的人,看来对我也是相当的有兴趣,苦笑摇摇头,只写了“有缘自会再见”几个字,折成一个可爱的小星星,递给空姐。

  后来,他真的没有来找过我,我也乐得安心自在,毕竟我宁言何德何能,能招致这样一个比我小,还似乎挺有背景的小孩子!-----------------------------------------------------------------------------回来后,宁清第一时间上门,并且对我耳提面命,无比痛心的斥责我此去的收获,“你是猪呀!不是要你多带点化妆品的?一件都没有!这是什么?花生糖?一包还不够!六包!你居然买了六包回来!你当我们中国大陆很穷么?买不到花生糖?”我小声辩解,“是七包,被我吃了一包了!”她立刻扑倒,“你没救了,猪!”随后不忘拿了一包花生糖和炭烧杏仁饼去上班,嘴里还嚼着一颗纽结糖。忽然有了一个决定,顾不得整理行李,炭烧杏仁饼和车厘哥夫纽结糖拿了一包,白芝麻花生软糖拿了两包,急急的往外冲出去,直接打车去附近的邮局。拿到包裹单时候发愁了,不知道文然的收信地址,只能凭着印象把录取通知书上的地址改改,心想如果能收到就很好,如果收不到也算了。总是对文然有种特殊的歉疚,不是为别的,是为自己的任性。后期我又接了一个考研班,依然是主讲阅读,却是安排在了早上。每一天坐公交车上班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他。这个时候,城市刚刚苏醒,空气清凉洁净,人们的脸上仍有从睡梦中带来的甜蜜气息。这个时候,适合想他。记得冬天时候,落在地上的叶子,踩上去沙沙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他走在我面前,鼻梁那么挺直,袖口上却有一道傻傻的圆珠笔划过的痕迹。那时候他总是无奈的说,“宁言!你这样下去怎么为人师表?”可是我现在却成了一个老师!转眼间,沧海桑田。一个暑假的日子,终于无所事事却闲散自由的度过了,但是这是我除了高考后最长的一个暑假,也是最没有负担的暑假。真的没有负担么?我总是纠结在这样一个问题中,文然,我究竟还是放不下他。苦笑,总觉得他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课堂上,像一个王子一样向我走来;总预感会在公车上看到他,让我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总是会听见隐隐的声音叫我“言言”——但是我总是在心里拿着把小尺子上上下下的比划,丈量他给我的感情够不够传奇。

  

关于一些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大家可能都很好奇,为什么两个人明明对对方有感觉,为什么僵着不说?

  一、之前我就说过宁言是双鱼座的女孩子,这个星座有什么特点呢?就是偏执的完美主义者,从统一的服饰的颜色款型到做人处事的态度上——做不好一件哪怕是自己能力之外的事都会后悔不安很长时间,越是这样,对自己要求也就越高,有时候力不从心的时候会莫名的自卑和压力,所以很多双鱼座在别人眼里看来似乎很厉害很有能力的,但是其实她们很多时候都是挺自卑的。

  她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不代表她没有看过别人谈恋爱,比如宁清——有一章就是说宁清失恋后的失态,让她记忆犹新,所以她才会说“若爱情中总是背叛和离别”这样的话。因为她是很爱自己的人,舍不得自己和宁清一样“低到尘埃里去”,就会下意识的拒绝自己对别人付出,因为双鱼座一旦爱上一个人,那必定是倾尽全力的,爱的越汹涌,如果受伤也是致命的,尤其是对她的初恋。

  因为她是完美主义,所以她容不得自己的爱情中出现背叛和不忠,因为她的对象是初恋,所以要求更加苛刻,如果找不到这样一个人她宁可不要爱。久而久之她认为爱情其实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而文然的态度一直是不太明了的,所以让她没有安全感。

  二、看过以前章节的肯定会对宁言高一时候发生的事会有印象,后面我会具体的叙说这件让宁言对爱这个字眼恐惧的事情,所以她也会说出“若爱总是一爱作为借口不断伤害”,应该是她高中遭遇颠覆了她爱情观念,她很怕那种“爱你就要把你烧成灰,得不到你就同归于尽的绝望爱情”,她怕文然给她的爱情也会是这样的,归结于她和文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不了解他的为人处世的态度,或是说文然是让她看不透的一个人。

  三、从文然方面来说。文然喜欢小言不是偶然是必然,但是具体怎么样先不说,他对小言是势在必得的,因为他虽然是一个温和的男生,但是占有欲也是相当的厉害,但是他却是极有耐心的尊重小言的决定,默默的看着她帮助她。因为其实文然一直爱的比小言早、比小言多,他之所以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原因有两个:1、他是很骄傲的男生,对于自己爱的比小言早,比小言多的事实,他其实也是耿耿于怀的,他深知“最先爱上的在爱中比较劣势”这个原则,他所想要的不过是宁言能主动明确的告诉他自己喜欢他,这就够了。他也是要面子的,也是骄傲的,他是被无数女生追的天之骄子,也可以说是他不想在表面上让自己处于劣势地位,如果感情汇中男方一旦太处于劣势地位,这样对于他们以后经营感情都不利。

  2、他知道小言高中时候发生的事,应该说宁清有一次想在小言面前给文然说好话的时候,在那之前,文然是去找过宁清的,宁清完整的把小言的事情和心理都告诉文然了,他就决定不能太急,急了小言肯定是躲着他的,而自己态度也不能表明的太明显,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是表白,而是慢慢的去教小言怎么去相信爱情,怎么去爱别人,让小言完完全全的信任他,依赖他,然后离不开他。对于感情这种事情,文然的态度不似小言是一味逃避的,而是既有耐心,他的爱情守则就是“简单,相信,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笑!清华大学的校训被他这么一利用,还真有这意味)

  四、顺便说一下,文然是巨蟹座的男生,一个很细心很体贴的男生,跟小言其实极配,但是他也是很坏心的男人(笑!),也比较会耍手段,小言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就用一些情侣间很惯用的伎俩去刺激小言,让小言对自己拒绝他举动后悔,然后崩溃,最后自己坐收渔利。(这个马上会有,现在不多说,但是大家如果看到后就不要好奇为什么文然开虐小言)

  大概就是这么多,大家就不要好奇为什么两个人这么别扭,其实他们俩算好的了,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过招,要是写成《温暖的弦》更让人无语呢!作者不是后妈,虐不起来!

  

解惑!

师兄们

  九月的北京已经有丝丝的凉意了,站在B外的东院宿舍楼前,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感觉——归属感。去宿舍把行李整好——我所有的行李不过是很多的书,摊在桌子上甚是壮观,用来打人估计效果也是斐然的。宿舍只有三个人——我又好运的分到了VIP宿舍,其他都是四人,一个是年纪比我大不少的陈巧,东北人,一个是和我年纪相仿——后来问了一下比我大一岁的上海的乔敏策。

  陈巧是个豪爽的女人,典型的东北人的个性。乔敏策是个极有心计的女人,上海女人的小资和精致在她身上一览无遗,不过她却还不算人精一个,因为她的眼神总是飘忽不定,离那些翻云覆雨的女人还差上三四个档次,第一眼我见她的时候就有直觉——害人之心不可无,防人之心不可无!

  三个人均是不一样的专业,陈巧是国际新闻,乔敏策是法国文学,我是外语教育。平时我去图书馆,陈巧出去接活,乔敏策则和不同的男人约会,很少回宿舍。三个人的生活简单也不相干,完全不似我大学时候宿舍融洽的气氛,却也释然——大家都是大人了,相处毕竟会有隔阂和嫌隙,只要没有矛盾和冲突便是万事大吉了。我只想安静的过完两年半的时间。----------------------------------------------------------------------------去导师那报道,一路忐忑不安。一到他的办公室我就被怔住了,老头穿一件大红的T恤,喜气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站着坐着一色清的男人,各种类型的,几乎都是比较美形的。看到我,他们全都叫起来,我吓得前脚硬是撤了回来,随即就被一个矮个子的男生拖了进来,然后办公室的门轰然关上,我几乎是本能的要扑上门板。“哦!终于来了,我们的小师妹!终于今年有个女生过来了!太不容易了!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师傅收女徒弟!死而无憾了!”“还满漂亮的,不愧是师傅的眼光!”“嘿嘿,师傅的眼光你还怀疑你不想混了呀,你是不是不想论文开题了啊?”

  七嘴八舌,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菜市场的肉,被他们评论来议论去的,尴尬的站在那不知所措,抓抓脑袋,“那个.......我.......”然后有一个高个子男生喊了一句,“安静!”所有人都停下来,望着我——然后那个男生上前,拎起我的衣袖,硬是又拉又拽的把我弄到老头面前,命令式的对我说,“叫师傅!”

  我一愣,疑惑的望着他,“要不要跪下来磕头?”然后就是哄堂大笑,老头“呵呵”的笑,“跪下来就不用了,叫声师傅,鞠个躬,就算是入门了!”我恭敬的照做了,老头笑得开心,“真是个乖巧的孩子,怪不得文然向我推荐你的!”然后指着刚才那个男生,“这是你大师兄!”然后就有男生举手示意,“老二!”“小三!”“四四!”“老五!”“六子!”“七宝!”“八福!”.......我彻底的无语了,越到后面代号越离奇,连“十一郎”都出来了,算算自己是第十三个,心下恶寒,不会叫我十三妹或是十三姨吧!果然刚才那个拖我进来的矮个子男生问大师兄,“她叫什么好呢?”大师兄面无表情,“‘小小’好了!反正她是师傅收的最后弟子,再大还是最小的!”

  我大喜,连连点头称是,虽然这个名字不咋的,不过庆幸没有叫我那两个名字!

  今天只是见见面,他们都是来论文开题的,我不过是走过场,不过看来师兄们都挺把我当回事的,挺热情的,让我在这个初秋感受到了夏天般炙热的阳光。夹着几本书走出院楼,准备去图书馆泡余下的时间,蹦蹦跳跳的下了台阶,马尾辫在脑后摇晃。

  就在我跳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帅哥和一个熟悉的美女,叹了一口气,世界这么大,学校那么小,我偏偏就能撞到他!——文然和美女姐姐!我肯定他们不会看见我的,那样的视角,我又是那么渺小,掉到人群里认不出来的那种,可是为什么我现在那么心虚呢?文然瘦了,不过还是依然帅的那么引人注目,尤其是旁边站着这样一个美女,他正在专注跟美女说着什么,美女笑吟吟的望着他,然后把手上的书扔给他,撒娇似的拽着一下文然的衣袖,他依然是一副笑脸,和美女并肩走进法语系的大楼。心里酸涩,平常只对我展现的温暖笑容,现在他毫不吝惜的给了别人,感觉就像自己喜欢的玩具被别人抢去了一样,可是又有自嘲和无奈:我宁言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心眼,再说不是你拒绝了文然,难道你连这样的事都要管么?你用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中饭食而无味,回宿舍闷闷的一头栽在床上,翻来覆去,然后一阵钥匙声,久未谋面的乔敏策出现了。精致的妆容,拎着崭新的LV包,然后坐在椅子上,换鞋子。她望了我一眼,问道,“宁言,你睡觉了?”我说,“没,我上床看书的!”她奇怪,“你们专业怎么都没课?”我回答,“怎么没有?我去上课的时候你都不在罢了!”她释然,“我今天去上课,恰巧是一个帅哥代的课,我真是没见过那么帅的男生,虽然我们学法语的用帅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很俗——据说是同传的师兄,厉害的要命的!”我心下一惊,这不是说得文然,我追问,“他叫什么名字?”乔敏策很奇怪,“哎!你好奇呀?不是动心了吧?据说他叫文然!你认识?”

  我摇头,“只是好奇罢了,随便问问!”她笑,“听说他有女朋友了,就是以前被称作B外校花的林倩雅学姐,两人是一届的,传闻倒是林学姐放下身段倒追他才成功的,现在宝贝的不行——今天我还看见他们俩在一起的,就是佳偶天成不过也是如此!”我强忍住情绪,“呵呵,也许吧,有机会还是想见识一下!“她立刻来了兴趣,眼睛雪亮,语气高扬,“我听说他带了本科生的选修课,改天我去打听一下,咱们也去偷听听,没准还能趁这个机会认识他一下呢!”我心里暗想,不去,打死我都不去,我可不要自找罪受,我现在巴不得不见他心里才舒服安稳呢!------------------------------------------------------------------------------第二天下午,我刚上课回来,就看到了三颗大小不一的脑袋排成一排,均以仰角45度齐望女生宿舍,从背影看上去极其壮观——保镖么?我又开始我丰富的联想,然后我准备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从他们前面过去,然后上楼。就在脚要踏上第一级楼梯的时候,我瞥了一下,这一瞥不打紧,脚立刻收了回来,忙不迭的堆起笑脸,小跑过去,点头哈腰,“七八九师兄!找小的有何贵干!”

  他们噗哧一下全笑出来了,“难怪师傅说你鬼怪精灵的,当初我们都不信,现在不信也不行了!”我笑,“你们现在才知道呀!——也就是说其他的师兄都不知道?”他们恍然大悟,“小师妹,你要学会尊老爱幼,不能欺负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经不起打击的老人家!”我挥手,“开个玩笑,我还是挺尊敬你们的,找我究竟什么事?”八福师兄拍下脑袋,“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今天晚上跟我们去吃饭,师傅不去,就我们几个和带着几个家属,星期日的时候师傅在家设宴!”我高兴,“吃饭呀!好呀!去哪?”三人一愣,“小师妹,你就这么全然的信任我们?不怕我们把你拐卖了?”我大笑,“好呀!记得拐我之前请我吃顿大餐,咱是去哪的?”

  他们均是“我服了你”的表情,九鼎师兄说,“韩国菜?好不好!”我点点头,“大师兄果然实惠,咱不兴中国餐桌文化,也不媚美利坚快餐,这个甚好,甚合我意!”七宝师兄无语,“你怎么知道这是大师兄定的,我们的功劳都被大师兄给占了!

  跟着他们后面走,说说笑笑,心里却在暗忖——他们是极易相处的人,这是我第一眼见到他们的直觉,不似文科男生的穷酸气,也没有理科男生的粗心大意,不愧是老头调教出的弟子,只是我觉得他们看我的眼光像是在审视,心下难怪:如果想做老头的女弟子必然是要受到考验的,而今天的饭局肯定就是第二关!大师兄果然出手大方,包间,还是要脱鞋盘膝的坐着,正宗的韩式料理,真不知道是享受美食还是观赏坐姿。只见各位师兄和自个的家属齐刷刷的一排坐着极有气势,想必这也是今天的考题之一?八九坐在我旁边,对面是那个八月里脸飘雪含冤的大师兄——想哭!其实我今天真的很有食欲!

  结果这样美丽的姿势也就保持了十分钟左右,等五花肉、紫菜卷一上来,大家全乱了,女人变成男人,男人变成野兽,一窝蜂的上去抢食,我的筷子悬在半空中,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奇迹!简直就是人类本能的奇迹!八九倒是极好心,冲锋陷阵,筷子一弯,全丢到我碗里去了,大喜!本性毕露——只吃不说话!效率高,成效显著!吃倒是吃的不错,口味正,分量又足,只是回想起来自己吃饭的姿态,确实也够不赏心悦目的——正应了文然那句“吃饭像猪!”后来才从八九那知道,这确实是第二个考验,结果是大家都很满意,因为看到我吃饭大家就特别有吃饭的激情,带动了一干闹着要减肥的家属姐妹们,于是师兄们一齐给了我“PASS”卡,连最难搞得大师兄也点头,理由是十二碗师兄真的吃了十二碗!吃完之后,一群男人闹着要去买酒喝,结果就在B外旁的路边摊里面坐下,老板看上去甚熟,连忙出来招呼。喝到一半,有的师兄和老婆或是女朋友看月亮星星去了,有的有事先走了,只剩下三、七、八、九、十一和我。他们感慨,“孤寡男人,没女人呀!前途灰暗,生活忧伤呀!”我拿起啤酒给他们倒上,“是好女人太多,师兄们挑花眼了吧!”他们愤然,小三道,“老头子俨然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连婚姻大事都要上报审核批准,真不知道啥时候我才能去看月亮?”说完还对月翘起一根兰花指,瞬间众人目光都盯着月亮。

  只有十一郎满不在乎,“想看月亮,天上不是有么?或者上网百度一下各样的月亮都出来了!难道你怕走夜路?要我陪你去?还是你是网盲?”我笑,这个十一郎必定是不解风情之人,“好了,都是月亮惹的祸,咱不看了,喝喝喝!”

  然后众人举杯大吼,“至我们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小师妹!”我无语,“如果去师傅家吃饭,你们会不会喊什么‘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之类的口号?”七宝一愣,“好耳熟呀!咦——那不是星宿老怪的口号么?我们师傅那么高尚伟大,哪屑我们这么喊呀!”众人哈哈大笑,刚才阴郁的气氛一扫而空。八九住一个宿舍,又是在我宿舍楼的后面,自告奋勇的送我回去,我看着两个男生勾肩搭背的,显然是喝的不少又死要面子——小三嘱咐我,“小小,记得要安全的把他们俩送回去哦,不然明天会有女人找师傅麻烦的!”刚走到东院门口发现一辆再熟悉不过的车,加快脚步眼不见为清,把两个S步的男人远远甩在后面,结果刚想松口气,轰的一声,两人栽地上去了。八福醒了,还无比有力的踹了九鼎一脚,九鼎更迷糊了,闷哼了一声,干脆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我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看,八福拦住我,神情严肃,“小小,让他一个人静静吧,这小子刚失恋!”然后我看见一行清泪从九鼎的眼角直泻而下,表情苍凉。我和八福只好蹲在不远处,长吁短叹,然后一阵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从耳边经过,本能的抬头看,果然是美女姐姐,然后再望后面看去,他的车已经不见踪影。心,没有着落感,空空寂寥。望着八福,幽幽的说道,“师兄,其实我也好想以九鼎师兄为榜样呀!他的行为艺术是我毕生追求的目标,你看,你能不能成全我一下?”顺势也往地下栽去。八福抓狂,“我命令你们两个,都起来,不然我喊大师兄去了!”“嗖”的一声,两个人都弹起来,九鼎的脸上还挂着眼泪,还沾着灰尘,他郁闷的抹了一把脸,狠狠的威胁到,“谁要说出去我杀了谁!我可是一言九鼎!”我和八福相视狂笑,指着他的脸——谁会受一只失恋花猫的威胁!

左眼的泪水

  晚上正准备去图书馆的时候,乔敏策发了条信息给我,让我去帮她占位置。我倒没想那么多,早早的提了她的包就扔在中间一排,然后发信息告诉她位置,原以为没有事了,结果她告诉我她包里有一大堆化妆品和各式的证件,如果丢那的话指不定被谁给拎走了,让我等她来。

  叹气,只好摸出一本四格小漫画看,笑得我肚子都疼了,泪眼朦胧的环顾四周,咦!不对呀,怎么那些人的面孔都那么年轻,基本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齐齐的跑到前排就座,神色兴奋欢喜——奇怪!没有走错教室吧?再一次确认下教室号,没有呀!然后我就看见乔敏策猫步款款的走过来,我向她招手示意,她小跑过来,埋怨我,“宁言,你怎么不占第一排的位置!”我更奇怪了,“你要坐第一排做什么?上课举手回答问题?”她白了我一眼,努努嘴,“当然是看帅哥了!你没看那些风骚的小女生都挤在前排?”我心下一惊,发现原来教室都挤满人了,嗫嚅到,“这,这是什么课?”她掏出手机,不屑的说,“当然是本科生的选修课,法国文化之旅?那个帅哥教的!我这个手机像素不高!你的呢?等会多照几张相做纪念!”我一把护住手机,“我的还没你的高呢!才200万的!”她失望,我站起来,跟她道别,她一把把我拉住,“哎!你走什么走呀!都要上课了!”我头也不回,“导师找我!”然后不顾她在后面大大呼小叫的,背起包,准备走出去。可是我心里有一个声音让我留下来——为什么我又想见到文然却又那么别扭呢,看到最后一排只有寥寥几个人,挑了最别角的位置坐下,我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意。而现在我才知道他是需要更大的舞台去展示他的魅力的,这个讲台完全是为他而存在的,而他周围的一切都是陪衬。他自信的神态,极其耐心的将游学法国给你娓娓道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如何俘获那些女生的心,让她们意识到上他的课不是为了他这个人而去的,而是为了自己,为了梦想。

  他是这样说的,“每个女子,一生至少应该去一次法国,因为那时一座属于女人的城池。艾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开满薰衣草的普罗旺斯,这一切,都会让法国的求学之旅散发意想不到的神秘与感性。”他给我们看了他师姐的留学法国的日记,“晚上七点依然阳光明媚的欧洲春天,没有逼仄的高楼,没有拥挤的人群,我恍惚着,听着身边的人吐着‘Oui,Bonjour’。一对恋人,在路中央热吻,不顾身后排龙的车队和吵闹的喇叭,似曾相识的电影情景,原来这里,真的是法国了呵!”

  多少次,他的目光似有似无的向我这边扫来,带着他惯有的平静和温柔,我多想他的目光,就算是在茫茫人海中,也只能注视着我一个人,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也能看得见我。

  他知不知道现在的我,面对着他,是多么复杂的一种心情。于是自嘲,起身,走人。

  很冷了,这样的北京,扣好外套,我深吸一口气。这些日子,我过的很自由无束,也很安静,但是只要文然一出现,或是我一动了思念,我就乱了,看不见未来的方向,只觉得自己在迷雾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再呆下去,我一定会失控的,原来感情是可以凌驾于理智的。在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走,没有目的,很想找点事情来做,结果事真的来了——八福发信息给我,让我去药店买药——九鼎发烧了!叹了口气,逶迤的向门口走去。过了地下道,也许是选修课刚下,很多人一窝蜂的涌向四面八方,结伴的成群的一对一对的,每个人看上去都那么快乐,那么无忧。我看着他们,仿佛这一切的快乐游离在我的空间之外,除了冷眼,别无他法。而他,尽然似不认识我一样,他的灼灼目光穿透我,全都集中到了后面那个女人身上,美女姐姐尽展欢言,长发清扬,他低眉浅笑,两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像极了夏日教室里的那个对我直直走来的网球王子。他们就这么面对面,眼中只有对方,美女姐姐喊他“文然”,甜腻的声线,幸福的让人嫉妒,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全部集中在这对金童玉女身上——两个人相互辉映,光芒胜过夜晚繁星。

  忽然我的头发被一阵风卷起,遮住了我的眼睛——前面,我看不清晰;身边,那个熟悉的侧身,转眼之间成为背影,夜色朦朦——终于我们就这么擦肩而过!-----------------------------------------------------------------------------买了药去八九的宿舍,看到八福站在楼梯口似乎特别紧张,忙问怎么回事,他把我拉过去说,“九鼎一直在喊肚子痛,还发烧。”我心下叫到不好,忙进去一看,九鼎面色蜡黄,眉头绞成一团,正在捂着肚子,趴水池那呕吐,我急了,吼道,“你怎么不带他去医院!”八福被吓倒了,“我又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他说自己能忍忍就过去了!”

  我更急了,“天哪!你们拖了多长时间了呀!快把钱啊医保啊病历的什么的都带好,我去外面拦出租车,你直接把他背下来,快!”他“噢”一声,拉开九鼎的抽屉,递了一大叠东西给我,然后直接把九鼎往肩上一扛,扛麻袋似的背着他小跑下楼。在医院,我几乎忙的虚脱,果不出我所料,九鼎得的是急性肠梗塞,现在正在急救室输液治疗。而我却发愁了,我和八福两人带的现金总共不过七百多,而一天的药就要一千多,夜深不安全八福说什么也不让我回去取卡。他无奈,“除了我和九鼎在学校住,博士的都跟师傅去上外参加啥会去了,研究生的都不住在学校,十一点多了,一时半会谁赶的过来!要不先等一下,我打电话给老七?”

  我摸出手机,“我试试运气吧!”文然还没有睡,还好他住的离医院很近,听了我的事之后宽慰我,“别急,你们先等一下,我马上就过来!钱?我知道!好,放心!”收了线,声音都变得虚弱,“师兄,马上会有一个很帅的男生过来,我先睡会,到时候叫我。”说完,倒头就栽在他的肩膀上,他低叫,“我还是纯洁的小男生!”耳边有模糊脚步声,然后就是小声的交谈,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托起来又放下去,不管,继续睡——我连续好几天失眠,为的都是文然那个该死的家伙!然后就听见有人在我耳边低语,“别睡了,我送你回去吧!”我揉揉眼睛,“不用了,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他坚持,“还是回去吧!”我努力站起来,却不争气的摇晃了两下,扶助墙——天知道我真的不想看到他,看到他我就莫名的讨厌他,巴不得他立刻消失,为什么他还带着可怜的眼光看着我,我才不需要你的同情呢!用你的眼睛去看美女姐姐吧,我可不需要你的注意!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语气,“都说了不要了,你就别管我了!回去陪你女朋友去吧!”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像是面对九鼎的救命恩人,急忙改了口,“真的不用了,九鼎师兄情况还不稳定,我正好和八福师兄轮班的照看,如果我先回去了,八福师兄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的!”

  他点点头,没再坚持什么,微微向八福欠身,“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望李晏!”八福点点头。他径自走出急诊楼大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背影是如此的坚定,容不得我反悔,也容不得我挽留。我用尽所有的希望,只为他顾盼之间与我一眼——而他,连这一眼都吝于给我!跌回长凳上,八福贴过来问,“小小,你喜欢他?!”用的是反问的句型却是肯定的语气。我点点头,“看得出来么?”他自信满满,“太明显了,我知道你是理智的孩子,可是你刚才说话的语气掺杂了‘不爽’‘火气’‘醋’‘抓狂’好几种味道!他控制了你的理智——只有对自己喜欢的人,你才会显得那么的喜怒无常,才会那么失控!”我惊讶,双眼做星星状,“师兄你好厉害呀!我太崇拜你了!要不是你论文已经开题了,我一定强烈建议你专攻这方面!”他不好意思,挠挠头,轻咳了两声,“看来言情小说也不是一无是处呀,真还有蒙对的时候,以后看来要多留心这方面的书!”我好奇,“师兄,你看言情?”他点头,反问,“当然,精神食粮。咦!你不看么?我比较喜欢‘何以笙箫默’那种类型的。还有,现在穿越文,耽美文、同人文泛滥,找一本好小说真的好难呀!”说完还重重的叹了口气。我顿时无语——老头教出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呀!----------------------------------------------------------------------------清晨,七宝和十一郎跑了过来,我和八福回学校,摇摇晃晃的拦车,给钱时候八福还差点把五十的当一块给了司机。我几乎是踉跄的回到宿舍,“轰”的撞开门,把陈巧吓得半死,衣服都没有脱,直接倒在床上,满眼昏花,一闭眼睛,深深的黑暗扑天盖地的涌来。陈巧小心翼翼的问,“宁言,你没事吧!”我含糊咕哝,“一个师兄病了,一夜没睡!”她“哦”了一声,“你好好睡吧,中午我让乔敏策也别回来了!”一直睡到晚上,仿佛是一世纪那么久,时间和空间一起扭曲,再起来已经是大病一场似的,人累心更累。摸索着去抓手机,结果“啪”的一声手机被推出床沿着实的摔在地上。我瞪着天花板,心,隐隐的作痛。翻身下床,试试手机,这回真的是摔得结实了,NOKIA都被我弄坏了也算是很有才了,拔出卡,剩下的一古脑的扔进抽屉里,茫然的坐在凳子上发呆。去食堂要了点粥,入口感觉满口油腻,再看看只是白粥一碗,半点油花都不漂,却让我翻肠倒胃,吃一口想吐一口。按捺着恶心的念头,硬是吃了半碗,拿起书去图书馆。靠在书架上找书,视力不好只能辨认模糊,抽下一本看看不对再放回去,完全心不在焉,心里沉甸甸的被压着一块重重的石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稳定下情绪。踮起脚抽下一本书,心一惊,手一滑,厚厚的书狠狠的砸在肩膀上,闷哼了一声,慌忙把书捡起来,对面的声音传过来,“没事吧?”透着那本书的缝隙,那张淡然的脸,熟悉的声音——这是陪我走过寒假、暑假的那个男生,是那个会叫我“言言”的男生,曾经我们无话不说,曾经我们经常被别人认为是天生一对,曾经我们眼中只看的见对方——为什么在我后悔之前,他已经变为陌路,连他温柔的一句话都是奢侈,连他一眼回眸会成空!是我太懦弱?还是他太骄傲?然后,气喘吁吁的美女姐姐小声说道,“文然,昨晚你怎么不在家?害我等你那么长时间!”文然低头轻笑,“出去有事的,对不起呀!”再也不想看下去了,把书塞回去,挡住恼人的那张脸和让我嫉妒的两个人,拾起书,快步走出图书馆。当往日的幸福变成悲伤的注解,当甜美的声线化作分离的诺言,我仍小心掩饰,不愿你看到我悲伤软弱的一面。而今天,我终于可以确定伤心的眼泪总是从左边的眼角落下,因为我孤单的左边再也没有人出现,你在我左边胸膛心上深刻的烙印,也再没有人能给。整座城都在暗夜里熟睡,只有我醒着,连悔恨都提不出来,泪水决堤!原来,无限的空间里,是我们越走越远......

真相大白

  去八九的宿舍给阿九熬粥,病后他只能吃流食。阿九明显大瘦了一场,原本粉嘟嘟的脸颊现在像是脱水的柿子——柿子饼,我看的难受,只能变换的法子给他熬营养粥,但是他仍是没有胃口,倒是把七宝、十是、十一郎和十二碗都招过来了,整个宿舍一到吃饭时间就热闹异常,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阿九才会对着我们勉强的笑笑。一连过了三天,阿九的状况大有起色,我想估计以后他也能正常吃饭了,今天多买了一点菜打算煮。敲门,没有人答应,觉得奇怪,手机又坏了,只好站在楼上干等。然后我看见阿九走了过来,在夕阳下,粉色的衬衫,虽然表情仍是凝重,但是眉宇之间的愁色尽退了不少,原本笼罩在他身上的阴郁也一扫而空。看到我站在楼上,他向我挥手,大喊,“等我一下呀!小小!”声音清亮高扬。他三步并两步的跳上一楼的台阶,然后一阵风一样的卷到我面前,盯着我手上的菜抱怨,“我都饿死了!怎么才买这么一点菜?”我奇怪,“师兄,你没事了?”他点点头,“我没事了,真的,让你们担心真的不应该!放心,师傅已经好好的惩罚了我了,我都挨了好几板子了!”我更奇怪,“什么几板子?师傅打你!”他摊开手掌,红红一片,慷慨的说,“不打不行呀,我不争气呀!师傅那个戒尺据说是祖传的,上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血泪史呢,被这东西挨上,值得!来来,进来说话。”

  阿九因为失恋而暴饮暴食,然后飞来大病,好容易捡回条小命,被师傅耳提面命去了,结果醍醐灌顶,发誓痛改前非——这就是他给我整个事件最简单却是最完整的概括,完全是以第三人称叙述的,前一段没有半点感情,后半段深情并茂,我听得明白,并且能够理解。他说,“小小,你知道吗,我恋爱的时候,和她在一起,每天可以不吃饭可以不睡觉,但是不可以不在一起,但是我现在失去了她,饭还是要吃的,觉还是要睡的。爱情是一个死角,钻进去了没几个人不掉了几层皮流点血出来的,以前我也是死钻进去,不给自己一点活路,其实一转头就可以找到回来的路。”我疑惑,“师兄,我还是很怀疑,真的那么容易说忘就忘了一个人?”他摇头,“当然没有那么容易!但是让自己从其中醒悟只要一瞬间,我今天去师傅那之前给她打了个电话,我问她你真的要结束吗?她非常肯定的告诉我,是的,我不爱你了,或许我一直没有爱过你,很抱歉。我当时很平静,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只是我的内心不再汹涌。也许,我是真的走了出来了,只是过程还要很长的时间!”我点头称是,“就如你这次生病一样,看上去是好了,其实还要很长时间吃清淡的易消化的东西!”他扼腕悲痛,“我想吃烤鸭呀!这个是我生存下去的强大的动力呀!”然后他狡黠的一笑,“小小,你也有心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坦然,“是呀,我最近被一个男生弄得魂不守舍的,快被他搓圆揉扁了!”

  他大笑,“来,模仿你师兄刚才的叙事手法给咱也说说?”“小小因为自卑和安全感等一系列能启齿或是不能启齿的问题,拒绝了闪亮生物A的示好,狠心的把A踹到天涯去了,后来小小看到他和另一个闪亮生物B在一起亲密,非常受刺激,很想去质问A,可是她现在的身份如同海角,天涯和海角如何相关,不过是各走各路罢了!”他听完深思,“天涯海角不就是在一起的么?难道海南有一个海角,漠河有一个天涯,傻丫你!有你这么比喻的?喂——你喜欢他?嗯?很喜欢?”我白他一眼,“这你还怀疑?我以前觉得自己只是比较喜欢他,但是最近我不想见他又盼望见他,不见他我就心慌,见到他我就心痛,根据师兄你的理解——这是什么?”他恍然大悟,“跟我前期状况很像嘛,不就是九鼎恋爱前期综合症!”我无语,“师兄我跟你非常正经的在研究探讨我的人生大事问题,请你拿出科学、务实、严谨的治学态度回答我的问题!”他点头,“小小,你喜欢他,很喜欢,估计再发展一段时间就成爱了!”他接着发挥,“你干脆就去问他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快移情别恋?男人!也是得有从一而终的好品质的!如果他不喜欢你你也死心算了,喜欢你不就皆大欢喜?小女孩干嘛那么别扭,死要什么面子,活受罪!”

  我默然,“师兄,是我先拒绝他的唉!现在让我去,我怎么能说的出口?”

  他拿勺子敲我脑袋,“又死要面子了吧,感情中干嘛那么计较,你不是只要一个结果么?如果你连结果都要不到,面子又能撑到何时呢?”我点头,一直是我太懦弱,太逃避现实,只是希望文然能安静的陪在我身边,自己贪心的拥有他的关爱,只求一晌贪欢,却不去考虑我们将来如何。而现在我只想要一个答案,给自己一个痛快,了无遗憾就足矣!我轻笑一下,起身,“师兄不愧是过来人,看得比我深、透,只是这些话其中有多少师傅的成分我就猜不出来了!”他不好意思,“我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哲理可言唉!要不我就去读英美文学了!你先等等,我再送你一句话,by我们全体——失去,不一定再拥有,转身拥抱,不一定最软弱!”

  走到门口,回头,“师兄,谢谢,我一定会让自己安心的!”------------------------------------------------------------------------------大概破釜沉舟也就是我这样的气势了吧,我站在文然家门口,就这样固执的等着,我不知道他何时会出现,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出现,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等下去,等一个答案,一个结果,然后再次选择我自己的人生,我只要对的起自己,忠于自己的心意就好了。从七点半到八点,到九点,然后十点半,我终于等到了他,只不过他是和美女姐姐在一起。我觉得此刻涌出一股勇气,就站在楼梯上直直望着他们俩,目光冰冷严肃。他看到我似乎很吃惊,美女姐姐则是一愣,然后轻轻的朝我笑了。“我要和你谈谈,无关的人最好回避!”我带着玩世的笑容,冷冰冰的声音敲打着墙壁,“美女姐姐,不要质疑,无关的人就是你!”语气明显的敌意。文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对我说“等我一下”,上楼开门,然后抱出一叠的文件袋,他擦过我,我注意到上面写的是法文,全部是密封好的。他哗啦一下把那些东西全都倒在美女姐姐怀里,背对我摸出手机,气势汹汹的说,“杜方闵,我限你五分钟之内把你老婆带走,燃油费我出,不然你们俩都别想出国!什么?十分钟?不行!你听好了,我女朋友找上门来了,现在气势汹汹的,你要再不来我和林倩雅就成了一堆白骨了!”眨眨眼睛,茫然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美女姐姐,她抱着一叠文件,看到我这个反应甚是欢喜,然后用夸张的口型冲着我喊,“你被耍了!”忽然醒悟,雀跃,欣喜,委屈,不甘心,恼火,愤怒一起涌上心头,我是白痴我被他耍,我是傻瓜为他流眼泪,我恨不得上去掐住这个该死男人的脖子,再狠狠的在他那张引以为豪的帅脸上咬上几口!谁说双鱼座善良来着了?她本来就是最邪恶的星座!强压住要杀人的心理,努力维持冷冰冰的脸型,巴不得找个地方好好消化一下我得到的信息。这个混账男人比我还骄傲,要是被他看到我的失控情绪的流露,我以后岂不是被他踩在脚底下一辈子翻不了身?可是天知道我憋得多难受!文然转过身来,冲着我笑嘻嘻的挥挥爪子,倒是一点悔过的意味都没有,他刚要开口,被我不带情绪的声音打断,“我饿了,从七点站到现在,我是白痴我才会那么等你呢!”微微颤抖的声线出卖了我的内心,祷告他听不出来。忽然,一个圆圆脑袋的高个子男人从楼梯下面奔了上来,我惊讶——精力真是旺盛,文然住在十三楼,大哥你好歹也坐电梯吧!美女姐姐看到他十分高兴,“老公,你终于来了!咦?你干嘛跑上来?电梯坏了?”他喘的话都说不完整,劈头向文然砸去,“你女朋友是食人族呀!?要吃人!”然后他看见我,立刻改口,“不是,难道是小白兔改吃荤的了?”美女姐姐上前,把那一堆东西塞到他怀里,挽住他的手臂,“走吧,亲爱的,这义工我也做完了,人情也算是还完了,终于不用每天千里迢迢的跑学校陪他演戏!”然后向我挥挥手,“小妹妹!剩下来就交给你了,不过文然脸皮很厚的,按你们南京话就是‘欠刷’!”她无比同情的深情的看了文然一眼,捂住嘴巴咯咯的笑,笑声伴着他们走下楼,然后久久回荡在公寓楼中。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了,只剩下我们两个,“小言......”他略带犹豫的声音响起,我白了他一眼,“嗯?不喊我宁言了?我们什么关系让文然叔叔你那么亲切的称呼我?”抬起腿进了电梯,“我要去吃饭,还有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最好闭嘴!”他愣在那里,电梯门慢慢合上,然后我就听到他大喊,“喂!小言你等等我呀!哎呀!”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蹲在电梯里笑,心里邪恶的想,“风水轮流转!哼!我今天不给你摆谱我之前受的罪怎么办?你就欺负我情商不高!那我就跟你玩智商!”一路上他只好老老实实的跟在我后面,一句话都不说,然后见我转进一家面点店,然后跑过来,弯腰贴着我耳朵小声说,“喂,亲爱的,这家口味和分量都没有对面那家好,要不我们去那?”我脚下一顿,什么“亲爱的”,又气又恼,又不能发作,一言不发坐下来冲着老板喊,“大碗过桥米线!”老板傻了,“我们这哪有什么米线,这是南方人吃的东西,小姐要不换一个?”文然拉开椅子,掏出纸巾细细的把我面前的桌子擦干净,我眨眨眼,微笑,“鸡丝粥?米粉?双皮奶?肠粉,都没有?”老板狂汗,“小姐,你不要开玩笑了,这是北京呀!”然后转向文然,“帅哥呀!这位小姐.....”还没有说完,文然皱眉,拿起筷子敲敲醋碟,“老板,北京奥运会要向全世界展示中国的文化和历史,试想一位外国友人来你这里吃饭,就想尝尝南方小食,结果却失望而归。老板你不仅丧失了一次宝贵的赚钱机会,而且带给外国友人极其不好的印象.......”老板嗫嚅道,“我可以推荐他去另一家呀!”文然笑,眉毛弯弯的,煞是好看,“老板你会几国语言呀,我们说外国友人......”

  这个家伙分明就是替我来找茬的,“牛肉拉面!”我终于出声,老板立刻眼睛发亮,,“这个我们就有了,小姐稍等呀!”然后忙不迭的溜走了。文然“嘿嘿”一笑,挨近我,讨好的建议,“言言,我明天带你去吃正宗的米线好不好呀?”我拿起一双筷子,“跟你去吃米线?你不会变个法子让米线吃我吧?”他黯然,“言言,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我挑起一块牛肉,冲他笑笑,“吃了丰盛晚饭的人看看就行了呀!”他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言言,给我时间解释,我要为自己辩护!”我埋头苦吃,不理他,心里暗忖,哼!你活该,骗了我那么长时间,将近一个月呀!我居然没被你搞疯了你就应该去拜佛了,现在还跟我示弱,怎么什么便宜都被你占了,我太不平衡了!-----------------------------------------------------------------------------他掏出钱付账,我转身走出去。黑夜的街道,像一个巨大的黑白雕塑,很多街灯照耀着,很多高楼映衬着,很多暧昧的人影攒动,成为一条街市流动的风景,月色刚好,铺洒在我们回去的道路上,照耀黑暗的虔诚。他就跟在我后面,安静的反常,风中流散着我们的气息。心,安静的可以听得见他细微小心的呼吸,在微凉的黑夜中呼出心跳。忽然,他抓住我的手,猝不及防,我试图甩掉,一次,两次,他却是更紧的抓住我的手。他修长的两指扣住我的手腕,手掌中尽是薄汗,宽大的手掌耐心的包着我整个手。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牵手的温度,灼热炙人,那么深的黑夜中,心动多么的微不足道。以前我正在瞒着全世界暗恋着他,我的一半灵魂看着自己另一半骨瘦如柴的灵魂,在心里呼唤他,但他视若无睹。当他终于在我的世界中有了回应,世界再大也不过是我和他之间。我心中一痛,深藏了许久的委屈全然倾泻而出,如锋利的刀刃凌迟着我眼睛,汹涌的泪潮铺天盖地,瞬间视线模糊,我却苦苦压抑,不愿他看到我软弱的一面。他轻轻把我的肩膀扳过来,夜色下他的眼光潋滟如波,他轻叹一声,“言言,小言,言言.......”,氤氲的融化在月色中,然后我听到风轻轻叫嚣,我们的名字。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滚下,无法抑制.......

下卷:百年修得同枕眠

言归于好

  捧着马克杯,片片伯爵红茶被热水蒸的在杯中跳跃,轻轻吹一口气,白色的热气向我脸滚滚而来。洗完澡,靠在沙发上,脚塞在文然的怀里取暖,他盯着我看,浅浅的笑,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笑到我心虚,我刚想张口控诉,还带着浓浓的哭腔,“我讨厌你!”说完还用脚丫蹭了他两下。

  他吃痒,抓住我脚踝,“言言,别胡闹,我怕痒唉!再弄我可要挠你脚心了!”

  我瞪他,“你敢!”他大笑,“要不我们试试?看谁比较厉害?”我立刻服软,“不要了,这样就很好,这位大哥你赢了!”摸摸红肿的眼睛,刚才哭的真是壮观。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我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立刻把文然给震住了,我小声啜泣,“不要看我,丢死人了.....”。他轻叹一声,牢牢的把我箍在怀里,结果我的眼泪鼻涕全部抹在了他那件不菲的Giorgio Armani衬衣上。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我的垂着的手臂被他拉上去,顺势抓住他的衬衣,然后我就听见他负气的抱怨,“言言,你就不能抱着我再哭么?这样我的衣服被毁的也值得呀!”还是流着眼泪,却扑哧一下笑出来声来,把头埋的更深了,“我这不是抱着了嘛,小气!”

  他不服,把我拉开来,“谁小气,嗯?谁小气的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承认?害得我们两个兜了一大圈!”我心虚,却是还要还嘴,“你过分,你玩人丧德!”然后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倔强的看着他。

  他拉起我的手,警告,“不许再甩开了听到没有?嗯?”他的眼睛明亮,坚定,让我不容置疑他的真心。“我要回宿舍。”低下头,脸颊飞起两片红云,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他笑的得意,“现在你可回不了了,宿舍楼早就不给进了,怎么?难道想我把你扔到楼上去?还是空降过去?”

  可恶的男人,刚才一定就是在打这个主意,抬起头,闪闪泪花的望着他,“小文子叔叔,那人家今天就拜托你了,你千万不要半夜打包把人家扔出去哦!人家会很乖的!”他脸抽搐了两下,然后俯下身捏捏我的脸,疑惑的说,“你确定是你宁言不是宁清?”

  我结舌,抡起拳头要砸他,他一把把我肩搂住,小声在我耳边说,“言言,相信我好不好?”身体一僵,稳稳的环住他的腰,声音微颤,“我信你,我一直信你的,只是我不信我自己!”

  他双手搭在我肩膀上,直视我眼睛,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意,清晰的,一字一顿的说,“不相信你自己没有关系,你就相信我好了!”-----------------------------------------------------------------------------深吸一口气,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喜滋滋的啧吧一口茶,然后我发现文然奇怪的盯着我,“你自我陶醉什么呢呀?”当然不能告诉他咯,我随口答道,“天上降一个帅哥给伺候我吃的,伺候我玩的,我当然要高兴了呀!”他默然,“我就那么一点功能么?”我摇头,“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呢?那我多亏是不是?比如说把你当暖水袋呀,当开瓶器呀,还可以做多国字典,节能又环保!”他哭笑不得,忽然眼睛一亮,长长的睫毛在桔黄的灯光下扇呀扇的,“其实我还可以陪睡的!你要不要试试?”语气娇羞,无限风情。立刻倒塌,连忙摇头,“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自知没有这个艳福的!”他不依,一点一点的蹭过来,还叫嚣道,“有!有!有!你怎么能没有这个艳福呀!除了你还能有谁有呢?”我把茶杯丢在小几上,不争气的缩到沙发角,忽然他顺势一倒,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都十二点了!你还不睡觉?哭的眼睛都肿了,明天肯定是一个大熊猫!”呼出的热气熏着我的耳根,痒痒的,他的头发还似有似无的蹭着我的脸,突如其来的亲密让我脸又不争气的红了。“你,你放开我,我要去睡觉了!”说着想推开他的脑袋,他腾的站起来,敲我的脑袋,“快去睡觉吧!我还得准备明天会议,你一闹腾我啥事都没法做了!”我不爽,刚想出声,忽然身下一轻,已经被文然打横抱了起来,他随手掂量了一下,咕哝到,“呀!言言,你瘦了呀!怎么最近减肥?”我来气,“不是被你整成这样的,你得负责!”他边走边笑,“好呀,我负责,每顿给你喂伟嘉牌猫粮,够贵宾待遇了吧!——喂!言言你别拽我头发呀!你要配合的抱着我的脖子,不是掐我脖子!”文然的床特别舒服,上次睡过一次害得我回学校好几天都在怀念软软的床垫,我自是一个认床的人,只是一沾他的床就困意十足。他坐在我旁边,细心的把被角给我掖好,一本正经的嘱咐,“不许打被子,不许把脚丫伸出来,手也不准,还不许尿床!”我咬牙切齿,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话这么多,想起爸爸其实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每次在我和妈妈面前都特别风趣幽默,妈妈就会说,有些话只能讲给家里人,有些话只能说给枕边人听——文然也应该是这个类型的。心里暖流涌起,怯怯的拉着他的衣角,“文然,能不能别走......”他一愣,“不怕我打字吵到你?”我摇摇头,眼睛已经基本睁不开了,强撑着,“大房间我怕,不安心......”。

  然后恍惚中看见他抱了本本来,坐在我旁边,摸摸我的脸,轻轻哄道,“乖,小熊猫快睡吧,一起来就成了大熊猫了!”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我感觉到眼前完全黑了,然后一个温热的手抓住我的手,不由自主的翻身,终于踏实的睡去。艰难的睁开眼睛,伸手摸摸,暗喊不好,真成了大熊猫了。急忙跑去洗手间,把在厨房做饭的文然吓了一跳,原本圆圆大大的眼睛被拉成一条线,就是貌似范晨那一类型的凤眼,但是长在我脸上真是不伦不类,奇丑无比,出声哀嚎——没来得及忏悔呢,文然递过来牙膏和牙刷,看到我这个样子强忍着笑,“快刷牙洗脸,过来吃早饭,你上午没课吧?”我点点头,再仔细看这厮,相对于我一脸疲惫不堪的倦容,他的精神无限的好,咬着牙刷问,“你昨天几点睡觉的?”他不解,“三点多,怎么了?”“文然!你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补药,让你精力这么旺盛?”我八卦的猜测。

  他猥亵的笑,“吃了补药就不是我现在这样的神色了,哈哈!”我恍然,“去你的!”一脚把他踹了出去。文然煮了粥,我煎了两个荷包蛋,所幸现场发挥超常,两个鸡蛋煎出来的时候都是一个大整圆,把蛋黄包在中间,煞是好看,这让文然可郁闷了,拿着筷子舍不得下手,不停的抱怨我做的“中看不中吃”。我笑嘻嘻的把他的那份抢过来,刚要咬,他告诉我虽然他没动筷子,但是以防我抢他的,他在端过来的时候已经舔过了.......这个家伙!文然把我送到学校,我下车刚要走,他摇开车窗喊住我,“你手机呢?我上次给你打电话怎么关机?”我白他一眼,“随着我之前的委屈一起牺牲了!”他惊讶,“哎呀!我的罪过,该罚!中午我有会议不回来了,乖,晚上呆在图书馆不许乱跑,我去找你!”我存心跟他胡闹,“文然哥哥,你中午不回来人家会想死你的!”他一愣,脸微微发红,下车,把他的手机塞到我手里,用手把我的头发掠到耳后,在我耳畔轻轻的说,“虽然你刚才在跟我开玩笑,但是我就当成是你的心里话,还有我会想你的!”然后,留我一个人在风中持续的发花痴,自己潇洒而去。-----------------------------------------------------------------------------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就觉得后面有人跟踪,故意往办公楼前走过,视线微微斜向透明的落地玻璃,果然八九两个人夹着书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停住了脚步,“八九师兄,别跟了,再跟下去宿管大妈要出来了!”结果他们两个立刻跑过来,看到我那举世无双的眼睛都被吓到了,“文然欺负你了?”“还是你被他甩了?”他们两个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没事,跟他很好!”又不能直说,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然后八福精光一闪,凑到我面前,“小小,你昨晚一夜没回来,你不会跟他......啊!那个吧?”我瞪他,“师兄你脑子里面都装些什么不纯洁的东西呀!”他疑惑,“言情小说里面不是都那么写的么?尤其是台湾言情,那个.....女的夜不归宿,然后狼就把小羊吃干抹净了.....嘿嘿嘿嘿!”阿九掐他,“你白痴呀!你怎么老看着些东西?我们纯洁的宿舍都被你污染了!B外的校风被你败坏了!”八福郁闷,“我比你好吧!现在还在看漫画书,动画!幼稚!”然后两人就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七嘴八舌的吵起来了。心下好笑,鉴于自己不能见人的容貌,只得任他们充分的联想去了,自己匆匆加快脚步去宿舍抹眼霜补觉。下午去图书馆,心想要找几本书看看,这一个月实在是没有做什么事,找了一本原版管理类书看起来。秋冬太阳落的早,一抬头时候已经是天半黑了,刚想摸出手机看看几点,忽然一阵震动,一条信息——“法语区翻译栏,第二排,第三个书架,有一本法语实用翻译字典,帮我借一下。”肯定是文然,心里偷偷的笑,然后放下书,一区一排的找。刚把那本厚厚的字典抽出来,微微错愕浮现在我的脸上,随即就是一个意味深长的蝶翼慢慢展开,对面那个俊俏的男生也在冲着我笑,我踮起脚尖小声的问他,“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他挤眉弄眼,“你周围的女生都盯着我望了好长时间了,你怎么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呢?等等我过去!”然后人影闪过。他帮我把那本字典放到书架上,询问我,“去哪吃饭?”我不假思索,“随便,反正待会带我去买手机!”他点点头,走到我位置上,把我书收拾好。果然周围的女生都勾着脑袋在望着他,眼睛里面尽是惊叹和羡慕,他却无视,轻轻抓起我的手,我跟在他身后,暗自高兴,嘴角一直荡漾着笑容。

  他的的侧影挺立,在校园的华灯下,流光溢彩。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和文然这样走下去,我从来没有想过失去的东西还可以复得,尽管这样,我还是选择转身的拥抱,拥抱住我的幸福和快乐。而现在的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和安宁。

  现在的我不怕时光短暂,爱情玄妙,这一刻握住他的手,便是永恒的美好。

  

甜蜜生活

  上车后,他询问我,“刚才范晨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吃饭,我回了,不过他说还是去那边给客户打一声招呼比较好,然后我们再去吃我们的,好不好?”我点点头,“好久没见范晨了,他最近怎么样?”文然笑,“还能怎么样?要不就是没日没夜的跟女人混在一起,要不就是天昏地暗的画图,再不就是锱铢必较的跟老吸血鬼们谈判,也够他受罪了!”我好奇,“范晨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他们家不急?好歹也是大家族唉!”

  文然眨眨眼,神秘的说,“这就是为什么那次范爷爷想撮合范晨和宁清的原因——哎呀!其实我很迫不及待的想看他们两个闹翻天的样子!”我摇摇头,“恐怕范爷爷要失算了,宁清有男朋友了。”文然转头,做惊恐状,“谁?谁那么不怕死?”我白他一眼,“说话积点口德唉!叫赵锡轩,她学长,我没见过,不过宁清宝贝的很呢!”

  文然的手明显一滞,沉默好久才跟我说,“我似乎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但是绝非是好印象。言言,我改天让范晨查查,之前你什么都别跟宁清说!”我点点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装饰古朴庄严的大厅,雕花的窗棂,镂空的扶手,中式贵族气派非凡——范公子就在这里宴请合作伙伴,暗暗赞叹范公子确实品位高逸。文然去包间见客人,我只好在大厅里等,一干迎宾小姐看我的眼神复杂,我心安理得,一个人在角落里思忖着文然刚才的话。忽然,门口一阵骚乱,透过巨大的落地云纹玻璃窗,一辆劳斯莱斯后面跟着别克和大众缓缓驶进来,大堂经理说话都有些紧张,迎宾小姐更是喜悦和不安同时出现在脸上。车门开了,一个年轻人穿着笔挺的西装面带微笑的走进大厅,后面跟着一群人,只是看到那个人的面孔时候我微微怔住了,第一反应竟然是那个假扮乘务员的小男生,仔细一看并不是,不过他们的脸型和轮廓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不过眼前这个男人更加成熟和气魄,而且,他的左手上并没有闪闪的钻戒。但是后面的情况更让我疑惑,久未谋面的乔敏策跟在其后,旁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打转。乔敏策看来也是花了大血本,范思哲的小洋装,妩媚的妆容,拎着PRADA的包。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电梯,我故意将身子倾向一旁,乔敏策并没有看见我,,舒了一口气,心里好奇。虽然我不知道她每天做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有野心,而今天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更证实了我的想法。不一会,文然下来,手上还提着一个一次性餐盒,我好奇,跑上去,然后把脑袋一缩,埋怨道,“你身上酒味好大呀!52度的!”他瞪着我,“这你都闻的出来?来来,再试试范晨请的是什么酒,说对了有奖!”凑近闻了一下,皱眉头,“紫光液?!五粮液的?范晨也太有道了!从哪搞来的?”

  他更惊讶,边开车门边赞叹,“你怎么知道的!?这是特供的!”我揉鼻子,“我爷爷七十大寿的时候,我闻过,十里飘香,三日不绝,至今记忆犹新,没有任何酒能比的过的!”他咕哝,“就你这个狗鼻子最灵,偏偏还是鸭子嘴——死硬!喏——拿去,说对了!”

  我喜滋滋的打开来,“哇!好漂亮呀!这是什么?”“芸豆卷和蟹肉烧卖,我怕你饿着,就让小姐先打包了。”他顺手拿起一个烧卖,塞到嘴里,“我也饿了,范晨问我干嘛要打包,在这吃不就好了么,我说,我最近养了一只宠物喜欢吃甜食和海鲜!要是不及时喂食,还会发脾气!”刚捏了芸豆卷,还没入口,咬牙切齿的质问,“文然你说什么呢?”他貌似很诚恳的样子,一字一顿,“我说范晨说,你多带点走,把宁清那个女人噎死最好——他以为天下只有宁清爱吃海鲜,我跟他说其实是你,他奇怪,文然,你拿这么一点够她吃的么?她不是一天要吃四顿大的,七顿小的?”我感叹,“果然——除了吃我还在他心目中有什么比较鲜明的印象呀!”

  ------------------------------------------------------------------------------买了手机,和文然在燕莎乱转,件件精品看的我眼花缭乱的,感叹,“有钱真好呀!”文然耐心的跟在我后面,听到我大发感慨后凑上来问,“看上什么东西了?觉得好要就买吧!”

  我无语,指指一件Chanel大衣的标价,“我穿上去不会觉得自己在穿衣服,而是裹着钞票!”

  他笑,“还好了呀,如果你喜欢我就送给你,不过我觉得那边Burberry那件白色娃娃衫的比较好看!”然后走过去,喊小姐要给我拿样。我拽住他手,刚想阻止,文然调皮的眨眨眼,“你不会连男朋友的钱都舍不得花吧?以后要是你老公的钱呢?钱不是省出来的,是赚来的!”什么老公,顿时脸红,任由他拉了自己的手去试衣服。想起宁清跟我抱怨过,她是个不轻易向男人开口的女孩,第二次恋爱的时候,那个男生倒先向她开口了,发信息说正在上课,发现手机存款不多了,让她帮忙去充点话费。她心里是不情愿的,因为学校自然是有充值网点的,自己的手机去交过多少次话费,从来都不肯仗着恋爱就撒娇让男人去给自己交钱,为的就是那份固执而卑微的骄傲,让自己的爱情在远离金钱的地方清白而圣洁,这下倒好了,自己在乎的,人家才不在乎呢,而且在宁清顶着大太阳帮他交完话费后就只字不提此事。结局当然是分手,为此她还深深后悔过很长时间。之后她总是沉痛的跟我说,“虽然女人要追求经济独立,但是一个吝啬小气的男人,怎么让人放心托付一生?在人堆里你固然不是公主,但是你的男人怎么可以不把你当公主?”

  看过别人写过这样一段话,“能为你花多少钱和愿为你花多少钱,前者是能力问题,女人无法强求男人一定有石崇之富,而后者就是个态度问题了。这个态度,即便不能证明所有的爱,起码也折射出这个男人对你的慷慨,宽容,和宠爱。”而我当然不是一个虚荣的女人,但是被文然宠爱的感觉让我觉得贴心。一件一件衣服试,专柜小姐不但不厌烦,反而还越来越耐心,等我终于试的要虚脱了,文然才挑了几件衣服出来,仔细的询问我的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眼睛都花了!趁文然去交钱的时候,有一个小姐悄悄的问我,“小姐,你男朋友?”我点点头,周围的小姐全都赞叹起来,“好帅呀,你们两个真般配,而且你男朋友又有耐心又肯为你花钱,新好男人!”

  后来走出去的时候,他问刚才我和那些小姐背着他说些什么,我告诉他,她们看他看得眼神如同火山爆发,巴不得把抢回去供起来。他鼓着嘴,可怜兮兮的问我,“亲爱的,你不会让我被抢的吧?”我苦恼,“我当然舍不得,要不咱去宠物之家去买一块狗牌,上面写上‘宁言所有,跑失请于本人联系’,回头给你挂上?”他沉思,“我跑失了会打车回来的,请组织和党放心!”文然一直把我送到宿舍楼下,他问我,“十一长假你准备去哪?”我一愣,印象模糊,“快到了么?”他无力,“言言,这么重大的事情你都给忘了?我明天和范晨去香港,十一之前争取赶回来,你要好好待在学校,不许勾三搭四的!”我反唇,“文然哥哥,你可以怀疑我的人格,但决不能怀疑我的品味!还有!范晨那家伙肯定到处花天酒地的,你说是谁处于危险地带?”他捏捏我的脸,“乖,我又不是范晨那种类型的,你放心,我天天定时定点汇报,欢迎宁言同志不定期查岗,随时监督!”我瞪他,语气却是软软的,“谁要查你岗呀,不过就是担心你安全,明天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去送?”“不要!”他说的干脆,然后看到我咬着唇,委屈的样子,急急的补了一句,“你要去的话我肯定走不了了,你知道嘛,我本来这次也不想去的!”我笑起来,他也笑,微晕的桔黄色灯光打在他脸阔,细小的连眼神里的温柔都看得到,他上前抱了抱我,“回去吧,天凉,记得等我回来!”我点点头,带着大包小包的爬上宿舍楼,然后到了宿舍门口,他才离开,心下一阵感动。

  躺在床上,脑海中全都是文然的影子,懊恼的翻了个身,抓起手机发信息给他,“文然,我有没有说过我会很想你”,反正鸭子嘴用的反问语气就是表示肯定,他一定知道。

  然后把手机塞到枕头里,不敢去想不敢去看他回给我的信息,但是还是好奇,偷露出一个缝,有新信息呀!急忙的按出来——“言言,你知不知道这样一句话对于一个正在开车的人可以造成大面积的交通堵塞么?”心下窃喜,“荣幸之至,到家之后告诉我”。十分钟后,“我已到家,看到家里空空荡荡,万分后悔今天怎么没有把你坑蒙拐骗过来,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可不像某人那样会暖床,留着也无意,不如归去!”“不会可以学呀,你要虚心好学,不耻下问,尤其是要不耻的向我们这样学富五车的人才请教,改天我亲自示范——暖床之一十八式,要记得带好笔记!”立刻喷水,“不用了,你快去整理你的东西吧,再扯下去我今天就别睡觉了。”

  放下手机,一天的疲倦顷刻扑面而来,文然身上的淡淡清香还残留在我的发梢,伴我一夜安眠。

  ------------------------------------------------------------------------------第二天八九找上门来了,均是苦瓜脸,茄子样,就是一言不发。我拿脚去踹他们,站如松,拿手去撩他们,大西北的白杨——就是不动。我更奇怪了,但是就是没狠的下心去折腾他们,只好柔声细语的问,“两位大爷,我们这儿有牡丹、芍药、桂花、月季,请问你们要找哪几位小姐呀?”

  阿九痛苦,“我要你的help!”八福接话,“我们的论文写不下去了,怎么办?”我白他一眼,“写不下去关我什么事呀?”八福义愤,“都是被你和文然甜蜜蜜影响的,害我这几天狂看言情,结果一动笔就是‘analyze true love and sex in human being’(真爱和性的解析),其实我原来的题目是‘analyze teaching and learning in L2’(第二语言教与学解析),这下我可完了,师傅说十一前没有纲要就不给我们放假!”阿九更郁闷,“都是被老八传染的,我狂看漫画,我现在脑子中还是帅气的网球王子们!好帅呀!”然后又做陶醉状。两个男生在大家去食堂的路上逼宫,装委屈装可怜,本科小MM纷纷侧目。丢人就算了,还拉我一起丢人,想想我也真丢人,只好勉强答应。拉他们去图书馆,又是查资料,又是改原稿,还把各样的期刊找出来,帮他们改格式,想架构,师傅一向对他们严格,只有半点马虎不打才能留条小命。文然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发信息给我说已经到了,我忙得正欢,看看随手就丢一边去了,结果二十分钟后那个男人气势汹汹的声音隔着彼岸传了过来,“宁言,山中无老虎,你猴倒称大王了!”八九忙抢过电话嬉笑赔罪,“小小在帮我们查资料,妹夫你多担待,别气别气!”

  心下好笑,只得安慰文然,“那边肠粉不错,可以要加蛋加肉的,一份两片,就当是八九师兄,一次咬一口,嫩滑又爽口,觉得太腻了,弄点酱油和陈醋。香港现在秋老虎,记得要绿豆沙百合冰,就当是我在给您消暑!”他哭笑不得。就这么忙活了两天,没日没夜的,两位终于蒙混过关交了差,也得到了盼望已久的假期,听八九说十二论文没过,被师傅请回家过十一去了。看着两个得意洋洋的神色,却在暗地里鄙视他们:你们两个现在倒高兴,之前都忘了怎么哭的了!寻思文然明天才能回来,我已经挖空心思的想怎么给他洗尘了,坐在食堂吃中饭,半天就动了一下筷子,尝几口西红柿汤,哎呀——食之无味呀!一勺子挖走了土豆中仅有的一块瘦肉,我下巴立刻倒塌在餐桌上,虚弱的喊,“文然哥哥你好丧德呀!我觊觎着块肉很久了都没有下手呀!”没错,对面就是那个发信息跟我说明天回来的,而现在正坐在我面前,对着不远处八九比划“OK”手势,脸上荡漾着幸福笑容的,眼睛还骨碌碌转,一副“没有想到吧!意外吧!”泼皮相的——文然。完全没有中饭的欲望了,很想吃烤肉,烤狐狸肉——狐狸,他绝对是狐狸!

两个人的边城

  天空中正飘着细雨,站在跳岩边隔江张望,只见水雾弥漫,隐约中,远处环城绿的群山连绵逶迤,对岸临江黑的木屋和吊脚楼高高低低,一切恍然如梦。只是我身旁多了一个人,牵着我的手,许我一个天长地久。凤凰古城北门外沱江河道中的小桥,矮矮的桥墩,尺余宽的木板,宛然伸向对岸。踩着湿润黑亮的木板前行,任凭烟雨迷雾沾湿发梢,听着江水缓缓流淌的声音,感受着脚下的清凉的风,我竟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与从容。凤凰古城内忧风情万种的老街,长长的,窄窄的。铺在地上的或是红砂石板,或是青石板,踏磨的年月久了,石板已经光滑无棱,细雨飘摇的日子里,石头上的小凹坑积着浅浅的水,人们走过的时候,地上的水洼影影绰绰,也是一道别致的风景。某个瞬间,我看见了自己水洼中的倒影,一个幸福的女孩子,低眉浅笑。街边的老屋,清一色的青瓦灰砖墙,高高的房顶,雕花的翘檐像鸟儿一样展翅欲飞。老人叼着烟斗坐在半掩的木板门里,带着一脸自在的神情。小狗在巷间跑来跑去,不时被屋檐坠下的大水滴在在头顶,缩缩脖子躲开了。一切都那样的和谐,那样的简单。和他走完长长的跳岩,走过长长的青石板小巷,我们找到一家客栈。选了三楼临江的小间,房间里白白净净的床铺,天然古朴的木质家具,窗外的风景——虹桥、沱江、远山,只是因为雨雾,一切都在半隐半现之间,显得不那么真实。看了甚是欢喜,恨不得在床上打两三个滚,文然细细问清楚了周边的位置,开始整理东西。我缠着漂亮的招待姐姐要了一把油纸伞,好奇的东摸摸西瞧瞧,文然看了敲我脑袋,“让你失望了吧!这东西可不能吃的!”拿了油纸伞,和文然出去吃饭,路上擦肩而过的行人,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旅人,也不时走过缠着包头的苗家妇女,背着当地随处可见的大竹篓。走在老街,迎面扑来的除了湿润的雨雾还有浓浓的姜糖味。在老街,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姜糖作坊,熬糖的锅就架在店门口。我拉了文然跑过去看完了店里伙计熬糖、拉糖、剪糖的整个过程。心里痒痒的,文然安慰我明天出来逛街时候多买一点带回去。忽然想起来给他寄去的澳门糖果,拽拽他衣角,“文然,那个糖你有没有收到?”

  他愣了一下,然后不解的望着我,“什么东西?”我黯然,看来还是没有收到,随即掩饰,“没什么,我好饿呀,我们快去吃饭吧!”

  他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就是绽放的笑容,眼神里面分明就是邪恶的意味。

  凤凰经典的四菜一汤一饭:社饭、血耙鸭、酸辣鱼、糯米酸辣块、蒸腊肉、酸菜豆腐汤。凤凰人在饮食方面十分讲究色香味俱全,以浓溶为宗旨。酸食是苗家人的独特饮食习俗,正合了我的意——无辣无酸不成菜。我戳着鱼肉,嘴里念叨,“做梦呀!简直就是做梦呀,昨天还在北京今天就跑来了湘西,世界真奇妙呀!”文然仔细的挑着酸菜,摇头晃脑的附和,“神奇呀!果然神奇,大前天在香港昨天在北京今天又在凤凰,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呀!”我忍住笑,“谁要绝你路了?”他挑起一棵酸菜丢到我碗里,吮了一下筷子,“范晨呗!非拉着我回南京。”

  我停下筷子,“你不愿意回去?为什么?”他咬骨头咯吱响,“某人不是要去某地旅游,诚征跟班加龙套一名?”再丢一根小脆骨,嚼的更大声,“你知道吗?范晨回南京其实是去找宁远,但是我估计那俩冤家肯定会碰面!”

  我扑哧笑出来,“好呀!马上我打电话去问问宁清,十一过得如何?”转念又说,“文然,不如我们后天直接回南京?你跟范晨联系一下?”他眼睛贼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好呀!我正要这么跟你提议的,亲爱的,果然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唔!”一块腊肉直接塞到他的嘴里,结果他咬住筷子,得意的吮了一口,才喜滋滋的埋头吃饭,剩下我不知道是接着吃还是换一双筷子。黄昏时候,店外的红灯笼一个个都亮了起来,老街因此增添了一抹亮色。很喜欢那些大红的圆灯笼,在青砖灰瓦之间显得那样的妖娆,却又不失沉甸甸的沧桑感,是两种迥异气质的完美结合。

  沱江边上酒吧很多,晚上和文然无事可做,就躲进了吊脚楼上的小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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