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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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染青一顿,随即笑得更甜:“既然你说讨厌得要命,那你直接就去死吧。”

46、

真该对习进南感激涕零,让她爽快打击小三的愿望不断实现,并且还能让她的经验在这种小战斗中不断升级,然后在这不断升级中又再次战斗。

她就不理解习进南怎么这么能犯桃花,并且是各种类型的都能招惹。环肥燕瘦,姹紫嫣红,简直比春天的后花园还要缤纷。

聂染青回家后满腔的怨气和怒气无处发泄,她想去找姚蜜,可是想一想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好扑到床上装死。

习进南回来的时候,聂染青听着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至他走到卧室门口停下。聂染青冰凉的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发出来:“不准开灯。”

习进南很听话地没有开灯,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他似乎是弯下腰来看着她,熟悉的气息夹杂着外面的凉意一下子袭来,聂染青心中一阵恼怒,她闭着眼算准了时间,直接抽了旁边的枕头冲他砸了过去。

却是没有成功。想不到习进南在黑暗中依旧是眼疾手快,他把枕头抱住扔到一边,顺势捉住了她的手腕,然后试图把她拖带进怀里,但是聂染青的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枕头,她背对着他,和床单贴得更紧。

习进南低低笑了一声,接着他弯下腰,想把她连人带枕头一起抱起来,聂染青却突然翻身拽住了他的衣领,她使了很大的力气,趁着习进南此时的姿势不易反抗,终于成功把他勾倒在床上。

大概是碰到了什么东西,习进南低低哼了一声,但是聂染青全然不理,她现在甚至巴不得在他身上开了口子。习进南倒在床上,他的海拔终于比她要低,聂染青跪在一边,直接卡住他的脖子。本来他的头恰好枕在了她的枕头上,被聂染青看到后,枕头立时就被抽走。

他在黑暗中无奈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他并没有动,甚至双手还很配合地扶在她的腰际帮她保持着平衡,但是又立刻被她扯了下来。聂染青俯下身,两人近得几乎是呼吸对着呼吸,她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耳际,聂染青伸出手捏紧他的鼻子,一直数到六十才肯放开。她的眼睛乌黑发亮,声音几近咬牙切齿:“怪不得你和楚尘关系这么好,原来是臭味相投称知己。”

她这话和动作一样的没头没脑,习进南当然听不懂。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依旧能保持着习式良好的风度,甚至声线更加低沉温和:“什么意思?”

这样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能蛊惑人,但是聂染青越想越气,根本不理他,她拽紧了他的衬衫衣领,手下真是没留情,幸亏习进南的衣领有一颗扣子解开,如果他现在还戴着条领带,那他应该快被她勒死了。

习进南再任由着她动作下去连性命都快丢了,他突然发力,聂染青一时不防,只短短一瞬,她就直接被他压在了身下。

“放开。”

“就不。”习进南贴近她的脸,嘴角勾了笑,声音如羽毛般轻软:“你今晚到底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不提还好,一提更气,可是她的手被他捏在手心,脚也被限制住,连屈膝都成问题。聂染青皱着眉瞪着他,习进南去吻她的鬓角,声音里带了笑意,像是觉得她这种行为十分有趣:“唔?告诉我吧。”

聂染青终于再次开口,依旧冷冰冰恶狠狠:“于一心跟你搭的哪门子关系?”

习进南一愣,反射性地问:“你怎么知道她?”

“先回答我的问题!”

习进南想了想,稍稍支起了身体,给了她空间呼吸,再开口时那笑意已经褪得一干二净:“如果她没招惹到你的话,那她应该算是路人甲。可是如今看来,她是招惹到你了?”

“甲个鬼!”聂染青完全无视他的后半句话,她使劲揪着他的耳朵,“你跟她都说什么了?什么叫我幼稚任性不知好歹?我幼稚任性不知好歹你招惹我干嘛?你是有了病还是抽了风?”

聂染青今晚简直化身小兽,用了最大的力气又踢又咬又揪又闹,习进南把她的手拽下来握住,聂染青又伸出脚去狠狠地踹他,习进南叹口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化去她那没章法的招式,他死死搂着她,阻止她进一步的踢打,轻声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聂染青拒绝回答他的话。

习进南稍稍调整了姿势,两人额头挨着额头,习进南看着她,眨了一下眼:“不告诉我么?”

聂染青闭上眼,幽幽地说:“少拿美□惑人。你去诱惑于一心吧,别理我。”

习进南轻笑了一下:“你吃醋了?”

聂染青一僵:“滚,我才没那份闲心。”

“真的没有什么。我什么时候对别人说过你的坏话?就算是那么说也肯定是在夸你。”

“混蛋!你当我三岁小孩子么?我夸你的时候会说你是变态流氓神经病么?!”

习进南笑出声来,抱着她轻轻摇晃,想了想说,“我好像的确说过一点类似的,”话音未落又遭到聂染青更加激烈的反抗,习进南却笑得更加愉悦,“可绝对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当时既然当场拒绝了她,也不大好再往她伤口上撒盐。我说的原话是,染青的确看起来是任性又幼稚,可是不知好歹的又哪里只有她一个,我不也是一样。你是你,她是她,谁都替代不了谁。”

这声音传进聂染青的耳朵里,温柔又清晰。习进南的脸颊贴着她的,他松松垮垮地抱着她,可是她的每一寸又都落入他的掌握。就像是有一双手拂过她最毛躁的地方,聂染青渐渐安静下来,她低着头半晌,突然回身抱住他的脖子,攀上去,在他耳边低低地开口,竟然有一点点哽咽:“习进南,你是个祸害。”

他说:“是。”

“你有那么好么?为什么那么多女人都挺喜欢你?”

他说:“于一心找到你,是我的疏漏,这种事以后不会再有。”

“你觉得我会认为你和于一心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么?”

他低笑着吻她:“你可以稍微假装吃一下醋,然后让我产生点存在感。”

聂染青被逗笑,推着他:“许谈于一心,还有那次香港那个女郎,外加上隐形的我没遇到的,她们给你的存在感还少么。我就不吃,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我就知道你会说反话。我刚才就应该说你不能吃醋,你一定不能吃醋,然后你就会说‘哼,我偏要吃醋’。这样我就达到目的了。”

习进南唱做俱佳,聂染青笑得不行:“真是太自恋了。”

她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习进南的衣服被她抓出无数道褶皱,她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离婚以后,有一次晚上我做梦,梦到了学校里主建筑楼前面的那个小男孩雕像。梦里就只有一盏特别昏暗的路灯照在小雕像的身上,小男孩儿显得特别单薄。后来那盏灯一点一点熄灭,我看着干着急,却没有办法。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然后我就想到我们的婚姻。我太迟钝而你太聪明,你离婚离得那么干脆,我不想离,可是我又怪不得你,谁让我自作自受呢。我只是后悔,我怎么就把你给弄丢了呢。”

她在他耳边说完这些话,然后她微微张了嘴,努力抑制住眼角蔓延的湿润,只是在无声地呼吸。习进南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胛骨处,他把她抱得极紧,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着,密密地几乎不留一点缝隙。

似有一种力量在这暗夜里无法遏制地滋长,将两个人越缠越紧。良久,习进南低沉如大提琴般悦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柔而温暖:“都怪我,是我错了,我不应该离婚的。”

他顿了一下,说:“以后我们会好好的。”

聂染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习进南正轻轻捻着她的一绺头发。她前段时间实在难以忍受顶着的那头非主流发型,过了几天便找了另外一个理发店重新修剪了一番。虽然看起来好了很多,但是头发也随着剪刀咔嚓的声音又短去了不少。

她说:“我从研一就开始保养的头发,就这么没了。冲动就是魔鬼。”

习进南“唔”了一声,若有所思:“头发可以再长,而且现在看起来也挺好。”

他的手顺着她的发丝滑进薄被里,聂染青抓住他越来越不规矩的手,说:“过两天我要回一趟家,爸爸要退休了,我总要回去看一下。”

习进南的唇印在她的脖颈间,声音暧昧而含糊不清,还带着明显的笑意:“没问题。但是你现在不应该先想点儿别的么?”

他的手指流连在她的后背,一寸一寸的轻抚。聂染青无语:“那我应该想什么?我是不是应该再去拜见你亲爱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

他闷闷地笑:“其实我建议先不要回去。”

“为什么不回去?”

“唔,”习进南的动作停了停,忽然笑得很古怪,“其实回去也可以,那明天就回一趟好了。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了他们?”

聂染青努力无视他那双不老实的手,很诚实地说:“其实我是刚刚看到那边的那个抽屉,然后想到里面还放着你们家祖传的那个玉镯子。我其实最想告诉你的是,当时我绝对没有贪污不义之财的想法,我本来还想把这东西邮寄给你,可是最终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成行。”

习进南的手越发肆无忌惮,笑得也是很莫测:“各种原因?我能不能理解为当时其实你也挺舍不得我,你昨晚不是说了么,做个梦都能联想到我。”

聂染青的身体在他的挑拨下有渐渐化成水的趋势,她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没什么力气地指控:“你这绝对是歪曲。”

他重新覆在她身上,也不再辩驳,漂亮的眸子里染了浓浓的笑意,话是格外的好商量:“你说得都对。”

说得对有什么用,聂染青在习进南真正想控制局面的时候总是毫无发言权,比如现在。

聂染青是到了习家才知道,习进南根本没有告诉习家父母他曾经离婚的事,她差点就说漏了嘴。

后来她得了个空磨着牙问他:“你怎么在来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说漏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我今天早上告诉你了,你睡得太沉没听到。”

又是这一招,也不想想她这两天睡眠不足是谁害的。聂染青暗中对着他的胳膊使劲:“你说这话也不觉得心虚。”

谁知习进南竟然还能十分一本正经:“还行。”

“…”

习母照旧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好像这面孔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没变过。聂染青前一晚被习进南折腾到太晚,从早上起床到来到习家一直都精神不振。习母那双锐利的眼很快就看了出来,皱着眉问:“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困?”

聂染青强打精神对习母继续俯首帖耳,可是她的眼皮都快打起了架,还未打好腹稿便说了出来:“最近一直想睡觉,白天的时候困得不得了。”

“怎么会这样?”

聂染青自然不敢对她说习进南的坏话,只能含糊过去:“不大清楚,就是困而已,过两天应该就好了。”

她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到习母那惊喜的眼神,但是她那略带着期待的声音聂染青却是听得十分清楚:“怎么会这样?有没有去医院查一查?”

这个时候的潜台词就有点明显了,聂染青再困也立刻清醒了,几乎是睁大了眼,急急地想解释,却又觉得莫名的心虚,于是原本的话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噎了半天后,只是乖巧地答了句:“好。”

聂染青没想到的是,她无意中说的一句话竟然开辟了习母关于这个话题的道路。从她到了习家坐在沙发上聆听训导开始,一直到他们下午驱车离开,她一直听着习母各种大大小小抑或隐晦抑或明显的暗示。

习母的暗话如下:“我和你爸昨天晚上看了一期宝宝秀,宝宝们实在是太可爱了,现在的孩子都特别聪明,很小就会很多东西。

其实聂染青十分惊讶习母竟然会说出“可爱”这个词,但是别人都是在以一副淡定的态度聆听,她也只好跟着假装淡定。

习母的明话如下:“景心说打算明年开春的时候要个孩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还要等到染青毕业吗?”

接着,习母又对习进南说:“你明天陪着染青去一趟医院,就算没那事也可以好好检查一下,我还是那句话,结婚三年,也该要个孩子了。”

习进南看了眼聂染青,点了点头:“好。我们尽快考虑,肯定会比景心要早。”

聂染青一直保持沉默,从头到尾。她忍住想打呵欠的冲动,做出一副很谦恭很顺从也很期待的模样,她把这个表情一直维持到最后离开习家,实在是累得要命。

她保持着淑女的风范和习母在客厅里坐了一天,习进南和习父却在书房里优哉游哉地品着茶漫谈了一天。聂染青没指望习进南能在她聆听训诫的时候帮上多大忙,可是她也没想到习进南竟然在吃午饭的时候也一样的见死不救,甚至还误导视听。

所以后来在车上的时候,聂染青格外愤慨,毫不吝惜对他的揶揄之词:“你昨天建议回家的时候就没抱着什么好心思吧。今天一回来就早早地躲进了书房,做贼心虚。我就从来没见你吃午餐吃得这么专心这么听话过。”

习进南说:“我也从来没见过你竟然能这么敬业地保持微笑一整天,尤其是在我妈那样强势的炮火之下。真是大大的进步。”

聂染青直接抽过抱枕甩过去。

“哎…别再敲了,我认输成么?快把抱枕扔到后面去,都挡住我视线了。”

“什么叫会比景心要早?你说大话也不看时间的?”

习进南微微偏头看向她,嘴角尤带着笑意,漆黑的眸似星子,里面似有什么在涌动,仿佛能把人吸进去:“我没说大话,我真是这么想的。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么?我一直以为你不说话就是在默认。”

聂染青呆滞了一秒,接着就是哑口无言。她瞥到习进南戏谑的目光,“哼”了一声,闭眼靠在椅背上假寐。

习进南的笑声溢出来:“那我就权当你也同意了?”

聂染青紧紧闭着眼,只当他没说这句话。

“习进南,”聂染青过了半晌却又突然出声,“我最近想想就觉得特神奇,我怎么就跟你纠缠在一起了呢?而且还能折腾这么久,真见鬼。”

“唔,”习进南这次倒是认真思索了一下,“也许相见只是个巧合,后来折腾久了就慢慢变成了习惯,时间再久一点,习惯就成了自然?”

这解释真无趣,聂染青皱着眉头“唔”了一下,明显是不满意。她斜了他一眼,看了看他古井无波的模样,眉头拧得更厉害,歪过头去看窗外。

习进南的眸子弯起来,清浅的笑在嘴角漾开,有着最令人炫目的弧度。他轻轻地说:“不过虽然这世界的确挺大,人也很多,但是我好像又有一点非你不可的意味。”

她回头,正对上他温暖的眉眼。聂染青的笑容一点点舒展开来,带着十足的狡猾:“竟然这么巧,我也是。”

-------正文完--------

第47章

周可容番外(上)

周可容番外:

(一)、

在习进南认识我之前,我早已听说过他的大名。在这所藏龙卧虎的学校里,习进南的头衔各个闪亮,但却又为人低调,不露锋芒。

我自从大一初来乍到,一直到最后毅然跟随他离开,他一直算是个传奇。当时还没有认识他,只凭着BBS和学生网站上的几张照片,以及众口相传中觉得他是个爱笑的人,并且为人亲和,没有架子。但是隐私却掩盖得极好,虽然众说纷纭,各种猜测,却都像是科学家解剖百慕大三角,至今都没哪个结论能让人完全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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