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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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静娴气势十足地一拍桌子:“那就从现在开始养!”
颜神佑笑道:“好的呀。”
颜希真道:“且说眼下,政事堂是需要游说的,圣人那里,自然也不能丢松。切记,不要哀求,你是去拿自己该得的,不是去乞讨的。”
颜神佑道:“这是自然。”
“我们各人的家里,也是要努力的。”
这么一算,在坐的这些人,没一个不是壕。各种二代、三代云集,说是势倾邦国也不为过——前提是,能游说得了家中人支持。
头一条,就是要让颜家内部人同意。
李三娘道:“我看,我家阿翁是不会反对的。”她说的是公公颜渊之。
颜希真道:“不但不能反对,还要支持才行。我寻思着,这里游说着,我与阿丁叙职完了还是尽早回去谋划民间舆论。”
颜静娴道:“霍家那里,交给我吧。”
李三娘道:“你家郎君,心意坚定,不好动摇的。”
颜静娴道:“他的想法,我心里有数的。倒是前头在太学门死吊死的那个事儿,有结果了没有?只流了一个王玥?章垣与吴洪呢?”
丰小娘子道:“他们两个,查无实据,章垣又是官身,吴洪还是太学生。你们知道的,这两样人,最难弄。”
颜希真道:“你御史台里有章垣这等货色,不嫌闹心么?趁这个机会,将他踢走了账。”【1】
“有什么罪名呢?”
颜希真道:“教唆。那个吴洪,我估摸着,章垣当初是想指使他上书攻击我们的。他多半是中途害怕,退缩了,巧了李璐顶了上来。你看他们如今上书的内容,与先前何其相似?这等人,最是会趋利避害了,出卖师友,再简单不过。信不信你现在去将他抓来审上一审,不用动板子,他就能将章垣咬出来。”
“他如今躲在了章垣家里…要搜章垣的家,还有得麻烦了。章垣是御史呀!”
李三娘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管用什么办法。或诱、或骗,总要诓开章家的大门!”
冯三娘道:“这个好办的,吴洪总是有亲友的,投一封书信,诈称是他家亲戚来奔。担心他,要看他。章垣么,只要吴洪松了口,那还不好办?只不过,就凭这些事情,也不能让他们伤筋动骨,顶多就是罢职,流放还不一定呢。”
颜神佑道:“你们想做什么?打断他们的狗腿还是戳瞎他们的狗眼?章垣此人,好投机取巧,好名利。揭了他的画皮,他会比死了更难受的!”
颜希真道:“活受罪?有意思。怎么做?”
“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他们既然志同道合,我怎么忍心将他们拆散?”
丁琳抚掌道:“大妙!”
君子最恨结党!虽然颜神佑这一帮子女人看起来才像是真结党,但是章垣这样的,说他是结党,也没人不相信不是?
说话间,冯三娘肚里已经转了八百个主意了,此时便说了出来,请大家补充。照冯三娘的意思:“必要将王玥与章垣、吴江捆在一起,让他们共同成了军士们的仇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军中会更支持殿下的。现在,殿下要做的,是继续为枉死的军士张目。”
颜神佑道:“安抚之事,我已经请下旨来了,我会再去讲武堂的。舆部也要出一分力,在各部都设舆部之分部,不特搜集种种讯息,舆部之舆,也要重舆情嘛。像这回这件事儿,要是有个专门干这个的,怎么会被个酸丁给逼死了呢?各部都选伶俐忠心的军士,入讲武堂,给他们上课,教他们怎么应付。”
这也是她搞的新军计划的一部分,部队要有自己的文宣。要提高军人的社会地位,不止是给他们官做,还要提高他们的素质和社会评价。要这里面,文宣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冯三娘担心地道:“这事儿,上头能答应么?”
颜神佑道:“此事不过政事堂,让枢府去办呀。”
冯三娘道:“我又昏了头,忘了政事堂不合管这件事儿的。”
据说,数日之后,枢府使人往陆镇平军中再择优秀军士,入讲武堂,不算科举,美其名曰:进修。
据使者透露,就是教他们搞朝廷骂战的。
陆镇平:…
众人计议已定,颜希真就表示她要去跑大房那一枝公关去。颜静娴去霍家、李三娘回四房、丁琳回娘家、丰小娘子去李家…词也是反复说的:是功劳不够还是什么不够?
颜希真还留了个心眼儿,让两个妹妹留上一留,去兴庆宫,跟楚氏讨主意。
当下散会,三姐妹径往兴庆宫而去。
兴庆宫里,楚氏已经知道消息了,见她们三个一来,四个人一打照面儿。都是聪明人,也不用再浪费时间打机锋了。楚氏对楚英道:“天冷了,要换香了,你去看她们合香去,回来我要试的。”
楚英知道她们有话要说,悄悄退了出去。楚氏的目光从三个孙女的脸上依次扫过,最后与颜神佑对上了眼:“想好了?”
颜神佑道:“想好了。”
楚氏道:“那就去做吧。记着一句话——过犹不及。”
颜神佑道:“我就只要做到这一步,下面的事情,够我忙的了。”
楚氏道:“你不想,难道别人不想?等到有人想推你更上一层楼的时候,你能绷得住?”
颜神佑道:“我已经选了自己的路了。况且,我不想的事情,谁也别想逼我去做!所有不得已,不过都是借口,我才不是那种想要好处又想要好名声、自己不敢出头、戳着别人上前的懦夫。”
“你能做到?”
“耐得住寂寞,压得下欲望。就行。”
楚氏道:“行,太尉府那里,有我。”
干脆利落,就将关键给谈完了。完了之后,楚氏又重新给三个孙女儿分配好了任务,比如说,唐仪那里,让颜希真去帮忙谈,再比如说,叶琛那里,要颜神佑自己去谈。还有卢慎与杜黎,这两个人甚至比现在的丞相还要重要“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谋百年者,不足以谋当下。”
姐妹三人俱垂首应是。
楚氏道:“既然事情是你要做的,你娘那里,自己说去。六郎么——得要他自己悟,游说得太多,反而不妥。他虽然平日不显,却也日渐长成,太迫切了,会势得其反的。见一面,也便罢了。”
于是分头行事。楚氏自召了楚丰来吹风,颜希真与颜静娴出宫游说,颜神佑去见姜氏。
姜氏那里,姜戎才走,听了姜戎的话,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亘古未有之事!弄不好是要反弹的,颜神佑先前得到的,搞不好都要失去。姜氏一见颜神佑来,也顾不得生气,劈头便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颜神佑在她面前,倒不好说什么“我该得的”之类,只旁敲侧击,道是:“阿娘知道我的,我的心不在这些事上头。我兵也交了、盐也交了,什么都交了,事儿却来了!他们以为我是要谋权,哪里知道我这是要保命呀!”
姜氏毕竟关心儿女,颜神佑说的也算是实情,却又对封王的事情接受困难,问道:“难道就没有旁的法子了么?你此议一出,再没有回头路了!”
颜神佑道:“我原本以为有的,所以我退、又退、再退,到现在才明白,自从那个除夕,我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你还要往前走么?”
“阿娘知道我要走什么路的。”
姜氏许久不曾哭过了,却被眼前情势煎熬得泪如雨下:“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呀?!来人,叫六郎过来。”她得给这两姐弟开解开解。
六郎正在被叶琛苦口婆心地劝。
叶琛这一天负责崇道堂的授课工作,崇道堂比较坑爹,太子并不是全天候在读书,但是却有许多王侯公子来读书,有些人本身自己就是王侯。丞相们不得不每天轮流过来上个课。
叶琛知道消息比别人慢了半拍,他已经能够猜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最担心的,就是六郎会有什么想法。课也顾不上上了,让大家自习,自己去寻六郎。
六郎郁闷得要死,他觉得这件事儿挺不可思议的,以及,他姐真是他爹亲生的!要说呢,皇女封王,他觉得有点别扭,如果这个人是他姐,好像…也没什么违和的地方。可是,他不能痛快地说,我就支持了。不然,他会成为被集火的对象——你是正统的象征啊,你怎么也跟着奇葩们一起不顾礼法了呢?
颜肃之先给他上了一堂“关于第一家庭团结的重要性”的政治课了,六郎也不忍心让颜肃之这么担心,悄声答道:“阿姐从未负我,亦不曾有损于国。”颜肃之才放下了一点心,告诉他:“我再想想。”
六郎心说,您老就甭想了,她病情比您严重得多,您玩不过她。
回东宫的路上,又被左右随侍给欲言又止地“谏”了一回。中心思想无非:公主再往上爬,她就没法儿收场了,您要心疼您姐姐,还是让她别这么高调,好不好?
六郎心说,又来了!又是老一套,爱她就要压着她。
走到半路上,又遇到了叶琛。
六郎脸都硬了。
叶琛见到他,并不曾就封王之事表态——他还没大缓过来,但是却明白,这个时候,缓不缓过来不要紧,一定不能让六郎有了预设的态度。见到六郎,就请他先回东宫,师生俩聊个天儿。
叶琛先拿上书的章垣、吴洪作伐子:“这等人,就像是乡下的神棍,逢人就说‘我看你印堂发黑,不日有血光之灾,需得破财消灾才行,给我若干金,我与你化解了’。你要信了呢,他就大赚一笔,你花却许多冤枉钱。你要不信呢,他有什么损失?转头再找下一个人了。”
六郎苦笑道:“我没信他们。”被冤枉的感觉,不大好。
叶琛道:“只要殿下没先信了他们,再慢慢想,赞成与不赞成,至少都是自己的主意啦。”
六郎愕然。
叶琛道:“休说是殿下,臣也六神无主呢。臣既为丞相,该当调和阴阳,只求大家先别冒火,就心满意足啦。”
六郎咧出一个放松的笑来:“可不是,”复问道,“以丞相之见,阿姐这是真的一时意气用事么?”
叶琛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六郎大惊:“我万不敢做此不义之事。”
“殿下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想。就像章垣。武人们也害怕呀,一句不能马上治天下,就将人扔到一边,可怕不可怕?”
“丞相是文官。”
“国家不能只有文官,为国家计,就不能只看着自己那一点,”说着说着,叶琛觉出味儿来了,“好像有哪里不对?”
“其实,阿爹一直在担心,怕阿姐不得善终。我原以为是疑我,如今看来,帝王也怕臣子。”
叶琛道:“公主也不是愚人,将来之事,还未可知。局势断不是二三小人能左右的。”
“丞相就这般笃定?”
叶琛道:“习惯了。”
是以当六郎到了昭阳殿,看到姜氏眼睛红通通的,颜神佑一脸无奈的时候,就愕然了:“这又是怎么了?”#累感不爱#
姜氏眼巴巴地看着儿子,颜神佑对六郎一挤眼。六郎道:“阿姐,我才听叶师讲了个神棍骗人钱财故事。”
颜神佑道:“能被骗的原就有些傻气。”
姜氏皱起两条描得长长的眉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颜神佑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刚好,六郎来了,好好陪阿娘,我还得去讲武堂。王玥做的好事!对了,我准备上表,讲武堂那里再开一班,各地军中校尉都过来轮流读点书,不要动不动就抹脖子。”
六郎心有戚戚焉:“正该如此。先是将校,接下来,什长伍长里优异者,也要轮流读点书。”
颜神佑当天就写了个奏本,第二天给递了上去。
第二天的朝会,特别热闹。
颜神佑这一本,反倒是最不起眼的了。颜渊之一附议,这事儿也就算批了下来了。惹眼的是另外的几本。
其一,主簿袁莹上本,以公主于国有功,却屡遭非议诽谤,请封其为王,以示圣下维护功臣的心意。
其二,御史台那里,表示章垣家失窃,京兆府派人捉贼的时候,在章家发现了王玥案的嫌疑犯吴洪。据吴洪招供,一切事情都是章垣指使,为的是求个好名声。于是御史台不得不将章垣也给拘押了,这三个人,还有时常与章垣等聚会的一些士人,很有结党的嫌疑。
其三,以前丞相米挚为首,又有蒋峦、陈怡等人联名,道是听说要给公主封王,希望皇帝想想清楚,不要做出这等有违礼法的事情。米挚火气颇大,但是经过陈怡与蒋峦的力气,奏本的语气还是比较和缓的。至少,肯定了颜神佑是有功劳的,希望她不要逞一时之气,前功尽弃。
颜肃之听了,并不觉得意外,先处理最容易的,命御史台与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将章垣结党案先去审了。然而,无论御史台还是大理寺,抑或是刑部,都没有心情理会这等“小事”,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公主封王”。
第二天就定了下来,章垣串连之事,查有实据有往来书信为证,指使吴洪上书确有其事。章垣撤职,吴洪逐出太学。此案审结之快,有司行动效率之高,在大周朝也数得上号儿。
这一天,朝上吵得天翻地覆!颜神佑只安稳高坐,她在等,等着各方面的反应。讲武堂那里,就快要有成果了,而昂州等地的后续,还需要一个月左右,才能传来消息。同时,反对派肯定会跳出来,她现在比较担心太学生们会不会再次上书。
颜神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太学生听到这么个消息,不出意料地炸锅了!
弄了一群女同学来就算了,好歹里面也有些蕙质兰心的好女子。咳咳,女子科考什么的,大家也就忍了。可你一公主,要封王,这像个什么话儿呢?连上一回与李璐纠结在一处的学生也犹豫了,一齐往李璐家里来,问他:“这算个什么事儿?”
李璐思忖再三,还是不能回答诸如“驸马怎么算?”、“王世子姓什么”之类的问题。痛定思痛,慨然道:“我等是国家栋梁,并非公主私人,君子群而不党。公主对的,我们就支持,不对的,那也不能人云亦云。”
他又与志同道合之辈一道叩阙,请颜肃之三思,请颜神佑不要晚节不保。
那一厢,讲武堂的学生也被冯三娘给煽动了起来:你们鄙视完武人鄙视女人,合着天下就你们是人上人了,是吧?玩儿你的蛋去吧!
军人对于女人,还是觉得她们是弱者的。他们有天下最强的拳头,看谁都弱。可是颜神佑不一样,是大家老上司,还在给大家开着路呢,那必须得挺她。冯三娘也不是危言耸听,颜神佑倒了,谁还能像她这样支持武人的提升呢?搞不好,顺着她倒霉的势头,有人要再回来踩武人一脚——你们的战争红利,拿得太多了,让没出力的人眼红了。
太学生以其正义,讲武堂以自己有功,两拔学生在宫门前遇上了!
太学生修习六艺,也有一把子力气,讲武堂开设文化课,也会耍嘴皮子。一个说“你们要理纲常吗?”一个说“你们这是要过河拆桥吗?”由吵而至于打,巾冠打飞了、鞋子踹掉了,连衣服都扯破了几十件。等到双方被训斥回校写检查之后,宫门前便留下了一地的破布条。
朝廷上下早就司空见惯了,别说太学生了,就是朝会上,不是也常打个架么?听到这件事儿,都没当什么大新闻,山璞与叶琛,各领着自己的学生回去了账。山璞这几天过着被围堵的生活,逃到讲武堂,算是喘了一口松快气儿。就在刚才,他还被李彦拦着,问他:“你也觉得这样合适?”
山璞不过说了一句:“我们山里人都这样的。”就被李彦追着要补课。
幸亏讲武堂学生跟太学生打了起来,山璞决定,少罚他们一点。
李彦虽经了孙女、孙媳妇等之游说,态度有了一丝松动,却还是觉得不妥。见山璞逃了,转而盯上了颜肃之。李彦如今,对于什么女王丈夫的称号已经不纠结了,什么女王家世子的姓氏问题,他也不管了。他比较关心的是,颜神佑这么搞,引起反弹来,怎么收场?
毕竟是一起战斗过的革命战友,李彦也不想颜神佑“千夫所指,无疾而终”。颜神佑他劝不动,就打起了颜肃之的主意来。
岂料颜肃之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么一件事情,好容易也想通了。听李彦说:“陛下可知,登高而跌重?”
颜肃之也很不客气地道:“半上不下的,当然会摔倒,让她跨上一步,站到台阶上,不就稳当了么?她本就与寻常公主不同,老翁何必以常理度之制之?”
李彦道:“爱之适以害之。”
“老翁可知前朝废帝有个宠姬么?”
李彦还真不知道这种八卦,问道:“这与公主又有何关系?”
颜肃之便说了一个“宠爱一个人就是不给她相当的地位做保护,拼命抬高挡箭牌,最后宠姬被挡箭牌给砸死了”的狗血故事。
李彦:“…这怎么能一样?”
颜肃之道:“一样一样的。天子钟爱之人,当使之居于九天之上。我疼得起她,护得了她!打她主意的,都滚蛋。这事儿,不就结了?”
李彦还要说什么,颜肃之面无表情地道:“老翁,齐国现在,能退么?”
李彦默。
颜肃之又推了一叠奏折出来,却是郁陶等人上书,道是书生管得太宽!不应这么指手划脚。颜肃之自己心里还有数,比如,广州昂州那边,万民书没上到。可长安附近的居民,倒好有一半儿是南方北迁而来的,已经有了请愿的迹象了——归化山民行动最早。
李彦看了看,终于认命:羽翼成,难动矣。
作者有话要说:【1】上一章有亲不明白章垣是怎么知道的,章垣他自己就是御史。虽然有涉案嫌疑,但是王玥并没有勾结胡人,所以在正常的朝廷里,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轻易抓、判、罚一位官员的。
对于六郎,大家真的不用担心。这么说吧,一样米养百样的人。
大家能够想象得到,一个嫡长子,在做过太子、没当皇帝的情况下,他的皇帝弟弟对他还特别好么?
这个人就是唐代的让皇帝李宪。他是睿宗李旦的元配所出的嫡长子,做过太子、太孙,后来将太子位让给李隆基。李隆基信他信到什么程度呢?李隆基跟武惠妃生孩子,生一个死一个,两人心痛得不行。把武惠妃唯一的儿子李瑁交给李宪抚养。
李宪死,李瑁申请给他制服(服丧),李隆基还批准了。当然,李隆基对不少人是挺渣的(…),不过对哥哥是真的很好。李宪活到了开元二十九年,每年李隆基都跑他家里给他过生日。生病期间,让他病情得到缓解的僧崇一,被赐了绯袍鱼袋(五品服色)。
死了追谥为让皇帝,妻子追谥为恭皇后,墓号惠陵。
如果实在有同学要担心,就当六郎是个像李小三一样的特例好了~
第316章 真正的女王
李彦的表情不太好,唔,是很不好!
李半仙儿快要愁死了!
打从心眼儿里,他对这一件事情是不持肯定态度的,顶多算是不会极力反对。作为首相,李彦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所谓职业经理人,就是老板想到的,你要想,老板想不到的,你也要想。
李彦忧心忡忡,问颜肃之:“如此,齐国要如何收场?做下去?陛下要置她于何地呢?”
这个事儿,颜肃之也没完全想好,他先前是想,让闺女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咱们把该办的事儿办好了,你不是喜欢捣鼓娘子军么,那你就去玩耍吧。只跟一群女人玩儿,谁会有事没事儿去招惹你呢?对吧?你玩得开心了,别人也不用老拿你位高权重来说事儿,这事儿就齐活了。颜神佑之前做得也挺不错的,也在慢慢的放权。知情识趣,颜肃之对这个闺女是相当满意的。
想到这里,颜肃之不免又将章垣祖宗十八代都给咒了一回:“都是竖儒误事!否则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
李彦没好气地道:“陛下,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臣反对,并不是觉得齐国能力不够,而是怕日后不好收场。”
颜肃之道:“我说的是同一件事儿啊,老李,你想想,在此之前,二娘哪做得不够了?她是擅权了,还是欺负太子了?我如今还活着呢,他们就这样欺负我的女儿,等我死了,万一有人再这么闹,怎么办?得趁我活着,将这股势力给它压下去!”
李彦道:“千秋万代之后,一个亲王之位就能保得住她了?就没有人再跳出来了?”
颜肃之道:“那你要这样说,她现在就该请辞了。可退让会有什么结果呢?不要说你想不到——等着被弹章给淹了吧。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身上得受多少人的怨恨?她是退不得的!即便要退,也得退得从容,不能露出败相,以免被小人所趁。我得保着她!六郎那里,我死后自有遗诏。怎么样,老李?你给我个实话吧。”
李彦丧气道:“她要封王,其势已成。威望颇重,无处可退。臣还有什么好反对的呢?不止是臣,便是霍亥等人,与公主相处日久,也知道她没有什么私心,就有那么点子喜欢捧女人的嗜好。臣等没有附议,并非全因此事不合礼法,实是…担心呐!”
颜肃之道:“那个,咱们慢慢儿地想,好不好?且把眼下这一关给过了。要扛不下去这一关,后面追着打的人有得是。”
李彦道:“也罢。只盼公主能够理智清醒,释权而与东宫和解。”
“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误会,”颜肃之果断地说,也是在说服自己,“正好,你来拟诏吧,对了,让太府去铸印,造办一切仪仗。册封的使者么…”
李彦道:“诏,臣可以拟,这使者,臣请不要规格过高,吏部去做,就可以了。”
颜肃之犹豫道:“吏部?楚源?再让卢慎做副使吧。”
李彦道:“臣以为,副使当用鸿胪。”
颜肃之道:“也罢。”
李彦才低着个头,闷声不吭地开始拟诏,琢磨着要怎么写,才能既显出颜神佑有功又不会太刺激别人脆弱的神经。写到一半,抬起头来,问道:“世子呢?还有,日后公主是不是都要照此办理了?陛下,您是开国之君,所作所为,是为后世法。”
颜肃之闷声道:“让她们比着二娘来好了,比得过她的,就封王,比不过她,哪儿凉快呆哪儿去吧。”
李彦这才满意了,问道:“世子何人?如何承继?当改姓氏,还要召宗正。”
颜肃之道:“二娘有两子,你看何人为佳?”
李彦心说,我想让她生个闺女,嫁给太子的儿子,日后就齐活儿了。面上却严肃地道:“这须得公主自己请封。魏国公处,也不能没有个说法不是?不急。”
颜肃之道:“可。”
以李彦之文采,硬是写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这封诏书写好。骈四俪六,文辞娴雅,其实写的时候是忧心忡忡的,特别点明了,这个公主跟别的公主不一样,她是参与建国的,你们后来没这个水平的就别作了,以及,她是因为是皇后嫡出所以才得封的。
反正,能埋多少伏笔埋多少伏笔,能下多少限定条件就下多少限定条件。
颜肃之也不跟他计较这个,颜肃之固然开明,却也不是个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驱,他能容得下家里女孩子这么折腾,已经是前无古人了。看着没问题,颜肃之道:“那就颁下去准备吧。”
李彦长叹一声:“未来事,尚未可知也。”
颜肃之道:“你要担心,就两头都多照应着些。”
李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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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是个肚里很明白的人,久做丞相,与当年一时义愤、心向前朝、不肯臣事新臣时的心态就不太一样了。权衡利弊之后,他便勉强同意了。霍亥与丁号、叶琛本也在两可之间,见状也就同意了。
至如唐仪,只要颜肃之点头了的事情,他就没有反对的。
这道诏书,是被姜戎给打回来的!
姜戎不是一般人,他是太子和公主的亲舅舅,这个问题,就有点棘手了。诏书被打回了,姜戎话里话外,将拟诏的李彦也给埋怨上了,弄得李彦也有些不好意思。
谁生的谁心疼,谁的亲戚为谁着想。姜氏要将儿子、女儿叫到一起,用家庭的温情感化一下。姜戎自然也不想外甥和外甥女处在尴尬的境地,说起来,礼法重六郎,姜戎心底,对颜神佑更亲近一点——处得时间久。
颜肃之捧着被打回来的诏书,脸都气歪了:“旁人反对也就罢了,怎么他也跟着裹乱呢?”
姜戎还认为他在裹乱呢!
大舅和妹夫打了个照面儿,姜戎板着脸,颜肃之一脸的“我好为难啊,我好着急啊,你不要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好不好”,气得姜戎险些破功。他与李彦担心的也是一样的,一是怕做出成例来,后世会比照着作乱,二也是怕颜神佑站得太高,最后出问题。
颜肃之不得不将应付李彦的话再说一回:“如今退无可退。”
姜戎到底是亲舅舅,跟李彦这种没血缘关系的人想法还不一样,堵了一句:“封王了,到时候就能退回公主了吗?她现在占着理儿,封王之后,再出事,就没理了!”简单直白地说,做公主,以后六郎有个什么小心眼儿,帮颜神佑说话的人就多,因为她没有逾礼。她有权,也是因为她有贡献。但是,一旦封王,看她不顺眼的人就会增多,以后哪怕六郎心底坦荡,也会有人生事。
颜肃之道:“眼下尚朝不保夕,何谈将来?”
姜戎气走了:“有我在一日,这事儿就不能过!”
颜肃之:…老子真TM想说再见啊!
当年米挚怄气,颜肃之痛快地让他走了。现在姜戎不开心,颜肃之却不能让大舅子滚球,他还得要大舅子的支持。于是好声好气地说:“咱们再慢慢寻思寻思,成不?你看,没有将此做为成例呀,老李也与我谈了许多条件的。”顺手把李彦也给摘了出来。
亲舅舅还是不开心,咬定了:“国家大事,岂可交易?!”
谈判破裂,颜肃之表示,大家都需要回去吃点包子冷静一下。
姜戎出了含元殿,直奔东宫,他去找六郎了——颜神佑这货骨头太硬,不好啃,除非姜戎跑她门前去上吊,否则很难让她让步。柿子要挑软的捏,姜舅舅深谙此道。六郎看着温文尔雅,十分软糯,就他了!
六郎心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一个一个的,都来找我!我招谁惹谁了?我特么没反对啊!QAQ都快被你们烦出逆反心理来了,有木有?!
结果一听姜戎开口,六郎就傻了:“为什么呀?此事真是大势所趋,只有她不要的,没有咱们不给的呀。”
姜戎身为长兄,弟弟妹妹一大把,操心最多的就是姜氏。整个姜家都觉得对不起姜氏很久了,打小对姜氏几个儿女说话,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以“你娘不容易”开头,以“你们要好好的,不要让她操心”结尾。后来颜肃之正常了,这个毛病也还没改过来。
姜氏封后,颜肃之也没大开后宫,姜家人却更谨慎了,这套台词也没有变,只不过开头从“你娘不容易”变成了“你娘处在这个位置上不容易”而已。
这一回,也是这样。姜戎道:“皇后此生就养育了你们几个,你们要是因为朝政生出嫌隙来,她睡都睡不安稳呐!我知道,殿下与公主一母同胞,手足情深。可一旦做了逾礼之事,会有人看不惯的!公主一辈子也不容易,小的时候吃了许多苦头,偏疼她些是应该的,可不能放到这个位置上呀。还有殿下,日后有人拿这件事情说话,你要怎么处置呢?对你也不好!”
六郎无奈地道:“大家都少说两句,不就得了?”
姜戎一脸的萧瑟落寞道:“太子这是嫌老臣啰嗦啦?”
六郎忙安慰他:“阿舅何出此言呢?”
“太子有属官,公主有陪臣,各有所思!有的时候,事情未必全由主上之意而定呀。”
六郎道:“我与阿姐,都不是心志不坚定的人。”
姜戎哀声叹气:“事情怎么就会到了这么个地步了呢?”
六郎道:“我初时也觉得诧异,后来想想,也没什么不好。阿舅,阿姐在退,她要退得光彩些。我便如她所愿,又能如何?她要不是生出退意来,何至于有事无事,要培养什么女官?一样的心思,花在男子身上,早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阿姐布局总是很早,她怕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
姜戎道:“既然要退,怎么又往上站了一层呢?”
六郎道:“大概是生气了吧。”
姜戎道:“这事真不是这么办的。米挚虽然啰嗦讨厌,可这件事儿,他是有道理的。”
六郎扶额,看来,这件事情还有得磨。只好气弱地点头:“我…”等等,“阿舅与阿姐说过了吗?”
姜戎:…我去吃个包子冷静一下。“我这就去公主府。”
六郎:…
亲自将姜戎送出东宫,六郎颇不安心,归而问阿蓉:“这样,真的好么?”
阿蓉承过颜神佑的情,便问六郎:“不然呢?”
六郎道:“我亦不知。这与我读的书全然不同,却又与这些年的经历丝丝合扣。”
阿蓉慢慢地道:“我也有些不明白,不过,我倒觉得,这家里有些意思。我且问你,阿姐待你好么?可有什么负了你的地方?”
“这倒没有,阿姐待我很好。让我为难的,只有眼前这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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