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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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算上死爹死娘死了好几个儿女,康熙自己心里都嘀咕。
所以,宫里对逝去的孝懿皇后表示哀悼,但除此之外,谁都不敢说什么。宫里干脆什么都不再提,康熙想哀悼就让他自己哀悼。皇太后的智商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够用的,所以她不提,并且努力让大家不要往这事上头想。
前天,孝懿皇后附奉先殿,礼毕。皇太后就想要把宫里气氛带动起来,快过年了,总这么闷着也不大好。尤其,这里面涉及到皇帝本人的属性问题。
宫妃们见皇太后如此,自然要过来奉承。再加上几个皇太后想见的人,这不就热闹起来了么。
上首坐的必须是皇太后,样子也没大变,下面坐的人就千姿百态了。淑嘉一眼扫过去,根据衣服,就能分辨出各人身份来了。穿旗装的应该是宫妃,穿着正式制服的当是外命妇。
这一点也挺好理解的,宫妃到皇太后这里,算是自己家。外命妇过来那是履行公务。现在的宫妃衣着打扮倒是挺朴素的,俗话说得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再朴素也能分出个一、二、三等来,其中有五个人比别人衣着要精细得多。
一眼扫过,未及细看,淑嘉跟着关氏给皇太后行礼,皇太后跟前,众人皆是草芥。能在皇太后跟前接受别人行礼的,大概也就康熙跟太子俩了。关氏与淑嘉行完礼,皇太后就给了座儿,也没给她们向其他人行礼的时间。
关氏得了座,位置更靠后一点,淑嘉老实跟着过去站了。就听见一个女声道:“这丫头就是您说的那个么?”声音响脆,虽然是插话,却没让人觉得突兀可厌。
这谁啊?皇太后还没来得及问话呢,淑嘉抬眼看去,是坐得位置靠前的五人之一。皇太后显然是喜欢这个人的,也笑着说:“是啊是啊,好几个月没见着她了,倒有点儿想了。刚好叫她婶子带过来看看。”
皇太后说话间,淑嘉打量这屋里的人。拜魂穿所赐,她现在的视力好得很,看出说话的这个人里,有四个人看起来差不多大,年近四旬,另一个比这几人都年轻,年约二十许,脸上都带着浅笑。
淑嘉回忆着所知宫中情形,如今宫里不止有四大天王。还有另一个镇山太岁——死去的孝懿皇后的亲妹妹、佟国维的另一个女儿,佟佳氏。看着真是个美人,优雅水灵,眼睛都会说话。人家姐姐刚死,就让妹妹过来陪笑,宫里这地方,可真是。此外,还有一个孝昭皇后的妹妹,贵妃钮祜禄氏,不过她儿子好像病了,最近没空管别的。
四大天王里,惠妃与荣妃较年长,算来该有三十六七了,德妃、宜妃略年轻几岁,也在三十开外,保养倒是得宜,比起真正青春年少的佟佳氏,明显能看出时间大神走过的脚印。
说话的这个,根据年龄大概是宜妃、德妃其中之一,至于到底是谁,待定。
五人之下,还有几个穿着比宫女好,又不如五人的女人,或年轻或年长,有坐亦有站。
此外就是穿着朝服的外命妇了,其中也有淑嘉认识的,刚见过面的索额图之妻佟佳氏与伊桑阿之妻赫舍里氏。此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命妇,其中一个旁边站着一个算是熟人的董鄂氏,淑嘉估计这个应该是朋春的夫人了。
另有一穿着外命妇服色的妇人,旁边跟着一个约有七八岁的小姑娘,看着刚留头不久。淑嘉一看,心里就不免嘀咕——这该不会又是一个预备役吧?这姑娘给人的感觉,也是端庄大方,长相也是所谓福相,想不想偏都难呐。
对认识的人笑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淑嘉继续站在关氏后面当雕塑。要是只有皇太后,她还能放得开一点,对上这些在宫里、朝中打滚N年的女人,她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少做少错,不是么?最好她们都看不上她,觉得她又呆又无趣,干脆撂牌子算完。
皇太后已经招手了:“来来来,丫头,过来我瞧瞧,像是又长高了。”淑嘉捏着帕子走过去,三步止,又一福身。皇太后上下一瞧,笑开了:“越发有大姑娘的样子了。”
正在青春期呢,长得可不是快?淑嘉略有不自在——四下里的目光往自己身上聚,她快要被烤焦了。四大天王加上镇山太岁是分两边儿雁翅一般坐在皇太后左右手,淑嘉往皇太后跟前一站,正好陷入她们的包围圈里。
大家确实是在观察她,脸上还是挂着笑,目光中评估的意味已经很浓了。如果说之前还有点儿戏的话,随着皇太后这里叫过来的小姑娘越来越少,这些深宫里修炼出来的女人们已经猜着六七分——大概是给太子或是三阿哥选妻。
佟妃自己没儿子,她姐姐的养子四阿哥又归了生母,她是完全无压力,只管看好戏。
荣妃的心思转得飞快,到底哪个比较好呢?看着董鄂氏家是公爵,似乎更高一点呢。董鄂氏的叔父也是都统…唉唉,恐怕这样的好事轮不到胤祉了,荣妃心里很惋惜。虽说瓜尔佳氏也不错,满洲著姓,到底有所不如吧。
惠妃心里很不淡定,她儿媳妇连生两个女孩儿,生完还病了,如今正在养病。科尔坤还被罢了官,大阿哥一系正在愁云惨淡,要是再让太子得一强力外援,大阿哥的日子会更难过的。
德妃倒是无所谓,她与长子不亲,即使孝懿死后四阿哥又归她管了,胤禛现在也才十一,还不是时候呢。宜妃与她的心思也差不多。就算现在看着好了,说不定过两年情势又是一变,白做了媚眼也说不定。
几人都在猜,这皇太后是什么意思呢?明显的,她像是喜欢瓜尔佳氏的丫头,却又从来不露什么口风,真真急死人。皇太后在宫里自有一套生存之道,不会干预这种皇帝选择权最大的事情,顶多在皇帝询问她意见的时候,直白地表示喜欢某人。如果皇帝不答应,也没关系,大不了常常叫过来说话。反正皇太后是不会为任何事情与皇帝闹不愉快的。
事实上,这屋里最关心此事的还是索额图家的那个佟佳氏。秋天,他被康熙派去与鄂罗斯谈判,商议边界问题,临行前千叮万嘱,对佟佳说的事情里就有这么一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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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临行前对妻子说:“原是今年就该有信儿的,不幸主子娘娘崩了。皇上与皇太后不在此时为太子纳妃,却必会加紧看人。断没有下回大挑几天功夫就定下未来国母的道理。”
佟佳氏听得有理:“咱们这样的人家相看儿媳妇还得个一年半载呢,何况是天子家。可这——与老爷北上有什么关系么?既是不着急的,何不等您回来再说?”
索额图摇头道:“你却不知,百足之虫,死而未僵,何况明珠未死?此事虽是主子拿主意,保不齐底下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于咱们无益。”
索额图不是笨蛋,没有傻到以为能够决定未来国母。索额图的意思,他们决定不了太子妃和诸王福晋的人选,但是有一条努力一下还是办得到的:尽可能让跟他们关系不好的人当不了皇帝亲家,尤其是,不能占据了太子妃的位子。
人无完人,尤其是一大家子人,谁不可能出一点儿错?到时候只要深挖掘,扳不倒是正常的,只要翻出点旧账来闹一闹,却也能让人失了这大好机会。
同时,索额图与太子有共同利益是真的,他也得担心一下,等太子娶了媳妇儿——会不会受媳妇家的影响,与自己疏远?索额图不能没有太子作标榜。
所以索额图给妻子留下的任务就是:“你看着,宫里一旦有什么意思,你也留心一下这些人家。看要是平素与咱们不好的,你就叫凌普家的来说说话,递信儿到毓庆宫去,告诉太子,此人不可靠。”
在此之前,索额图已经有所行动了。太子讨厌齐世是发自内心的,不喜欢朋春其中却有索额图的一份功劳。朋春是明珠推荐的,索额图非常之不放心。
明珠倒台,索额图在这个时候觉得朋春受到明珠举荐,后来也没多深的联系,又相中了朋春的家族势力想示好。朋春却不敢接受,明珠遭贬,他怕被归入明珠一党,或者说是怕被康熙认为他‘参与结党’,自古党争之事,一旦有师生、同乡、姻亲、举荐这一类的关系就是宁错杀不错放的。如此情形之下,立意要做出纯臣的样子来,表白自己尚且来不及,把索额图的媚眼当死鱼眼。
索额图非常不忿,朋春与明珠有那么一点关系又是真的,索额图再添一添油加一加醋。说话也挺有技巧:“明珠与其有恩,这会儿他倒袖手旁观,实在凉薄之极。”此人太不可靠了。
胤礽对朋春的厌恶本没那么深的,经索额图一说,厌恶感就加重了。
佟佳氏知道这件事情,点头道:“放心罢,过两天我叫闺女一起走动走动。姑爷今领了差使,也忙,不大着家,正好叫她跟我一道散散心。”
这女婿索额图也是千挑万选的,各方面条件是不错的,只可惜有一条——不大肯挽着袖子帮老泰山掐架。不过有这么个女婿在,也是索党一大背景,看着也能唬人。
索额图道:“如此就好。”
佟佳氏原以为此事不急的,现在索额图说了,她也就顺着问了:“老爷心里,可有什么人选?”
索额图失笑道:“此事太子尚且做不了主,何况于我?”
“我说的是,大概的模子呢?”
索额图沉吟了一下:“不能生得太好、看着太机灵,看着没有主母气度。家里也不能…跟齐世那货似的。”
佟佳氏会意了,不能是让人一见倾心的美人,那样就坏大了。枕头风一吹,太子有了岳父扔了叔外祖父,索额图哭都来不及了。索额图最后补充,太子岳父可以油盐不进,反正闺女嫁了太子,他不是太子党也是太子党了。但是绝不能有自己的小算盘,尤其是权力欲不能强,不能对索相有威胁。
交代完这些,索额图满意地谈判去。
——转回来————
在座的各有各的心思,淑嘉这里已经开始回答皇太后的问题了。皇太后先是问:“都在家里做什么呢?”淑嘉道:“帮嫂子看家,打个下手儿。”皇太后且惊且笑,扭头对佟妃说:“我才说她长大了,倒真长大了。”
佟妃笑道:“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多大了?”淑嘉顿了一下:“今年十三了。”皇太后点头:“是大姑娘了。你额娘南去了,有信来没有?”淑嘉道:“这会儿怕将到不久呢,还没有书信,家里倒是打发人送了书信往南边儿去,还没回信呢。”
皇太后道:“这样远?总有两个月了吧?福州比杭州还远?”
皇太后是个地理盲,其地理知识仅限于知道直隶、蒙古、奉天的位置。这会儿没有皇太子在,淑嘉倒是敢说话了:“福州还在杭州南呢。”大致的方位她还知道的。看皇太后还是有点迷茫,便在自己的掌中划拉着给皇太后看。
皇太后上了年纪,远视眼,不用靠近就看得清楚:“这下明白了。”又问福州是什么样儿的。淑嘉心说,我哪知道啊?只好说:“我也没去过,不过听说那儿倒热。冬天也不怎么下雪来的。”
皇太后诧异了:“还有这样的地方?”淑嘉心说,应该是吧…福建是挺热的来的,脸上也有一刻的迷惑状。真担心这位跟她家那个活地图孙子咨询。
刚才说话的另一妃子又开口了:“那倒是与京城不一样,我们当初在奉天的时候,冬天总能听说有人冻掉了耳朵。”奉天…淑嘉心里有数了。姑姑们介绍的时候说过,宜妃娘家可不就是奉天的么?老康去奉天的时候还住到她们家来的。
佟妃道:“一北一南,奉天比京里冷,京里又比福州冷,看来福州倒是暖和。”皇太后惊讶地点了点头:“对对,还是你说得明白。”
老祖宗,就您不明白。淑嘉看她们对上了话,努力往一边缩。
不意皇太后收起惊讶,想起小姑娘本该跟父母一起,是她把人家留下来的,开始不好意思了,又关心人家生活起居。淑嘉只能继续回答问题:“玛法兄嫂都在京里呢,与往常还是一样的。倒是阿玛额娘才是在外头了。一切照旧,就是有点儿想。”
皇太后有些惭愧:“唉呀呀,是我多了嘴。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跟我说啊。”
就算真想也不敢跟您要啊。淑嘉只能说:“嫂子怪会照顾人的,一切跟额娘在的时候一样。近来还学着自己煲汤做点心呢。”话题又转到了吃东西上面了。一老一小聊得尽兴,老人家喜欢吃甜烂的,还介绍了好几种糕点,建议淑嘉回去试试。最后还说:“唉呀,跟你说不大明白,你回家问你外祖母,她一定知道。”
一来一去,聊得热闹,宫妃们都挺诧异的,真没想到还有这个年龄的小丫头能跟皇太后说到一起去,非蒙籍的会蒙语本身就是个BUG,尤其是在天子尚汉学、重满洲的现在。不过,她外祖母是谁啊?
还有,这俩还真是…吃货啊!
两只吃货又说起汤水来了。淑嘉说乌鸡汤对身体好,建议可以喝,药补不如食补。皇太后想起来了,对宫妃中的一个道:“老大媳妇如今正病着,吩咐威望给做这个吧。”那宫妃年纪不算小了,既对她说大福晋的事,就是惠妃了。只听惠妃欠身道:“晚间回去就吩咐她们做。”又替大福晋谢过了皇太后。
大福晋挺可怜的,连着生了俩闺女,生完次女就病了,一直病到现在,还没好。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很小的年纪出嫁,还是真正意义上的连生两个,现在都还没满二十岁,期间亲爹还被罢官,各种不如意的事情都来了,不病才怪呢。
淑嘉直想哭,在这地方,大家看着,皇太后个不用看人眼色的完全不管别人,只拉着她说话,她都快要被眼刀划成肉馅儿了。她多想去参观一下客家文化,吃吃荔枝、看看海,捞点海鲜尝一尝啊。
好容易皇太后与人聊完了吃食,在这一点上,她找回了自信,宫中有许多点心与食物,不会做,她会吃,对着小姑娘谆谆教导:“晚上的汤水不要油腻的,当果菜要当季的…”
小姑娘眼巴巴地听着,一面听一面点头,皇太后特别地有成就感。这种…养成的感觉,挺棒的。皇太后养个五阿哥,上学考试还不如弟弟,特别没面子。如今教书育人呐!
好容易她说完了,停下来喝茶了。佟佳氏看淑嘉急得脑门冒汗,笑道:“老祖宗,您让孩子就这么在您跟前站着呀?她婶子该心吃醋了。”皇太后这才放淑嘉归位。关氏眼带询问看了淑嘉一眼,淑嘉微微点头。
回过神儿来,皇太后记起屋里还另有其他的小姑娘呢。坏了,又没兼顾到,皇太后检讨了一下,又跟朋春家的小姑娘说话。小姑娘极有内涵的,诗词曲赋都懂得。
皇太后也问:“近来都做什么啦?”董鄂氏道:“胡乱读几本书,做点针线,陪母亲说话。”这年头小姑娘能做的事情有限,皇太后有一个固有印象,这姑娘说话太深奥,她听不太懂。
确实有点儿。要说董鄂氏是个好姑娘,什么都来得,能难倒她的文化常识很少。问题是,能难倒皇太后的汉语知识多得是!她顺口一个成语,用蒙语表达或者不确切,直接用了汉语,皇太后就可能听不懂。
皇太后痛苦了。只好把目标转到另一个小姑娘那里,淑嘉这才知道,这是费扬古家的女儿,乌拉那拉氏。这个她知道了,未来的四福晋。泪流满面,老子终于早知道了一回!
那个,清普员们关于这一点应该不会记错的,对吧?
小姑娘极稳重,看着比董鄂氏并不差,没穿花盆底,走路稳稳当当。虽有些紧张,但是答话的时候口齿清楚,思路清晰,这一点很不容易。跟皇太后说话,通常是没有条理的,因为皇太后是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完全没有逻辑可言的。
有前途!淑嘉心里暗叹一声。即使清普员记错了,这姑娘也绝对有前途。
赞着别人有前途的二姑娘,完全不知道此时在并不遥远的乾清宫里,正有人决定着她的前途。
康熙扬声叫梁九功:“宁寿宫里,皇太后近日如何?”梁九功躬身回答:“皇太后主子那里今儿热闹,几位贵主儿都到了,还有索相夫人、伊大学士夫人、内大臣费扬古夫人…”麻利地把与会人士都报了上来。
康熙唔了一声:“皇太后又叫人家丫头进来说话了?”
梁九功应了声‘是’,垂手躬身立着。
康熙想了一会儿:“下回皇太后宣董额夫人、齐世夫人来说话或是再叫石家丫头、朋春家丫头来,即刻来报朕知道。”
第51章 二姑娘的危机感
清官难断家务事。难就难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有时候吧,前一刻打得头破血流,下一刻又抱成一团。
亲戚关系有时候重要,有时候就是个P!看看朋春,还不是被齐世给坑过?这俩还是家谱上完全能够找得清楚的近亲呢。但是齐世的夫人在被康熙问及朋春女儿的时候,还是非常厚道地回答:“奴才侄女儿?是个好姑娘。样样都来得,会读书画画儿,针线也很能看。近来也跟着她额娘学着管家,有模有样的。”
博尔济吉特氏说淑嘉又是另一种说法:“奴才与她们家又远着了一层,往年她年纪小,倒不常见,近来她额娘不在京里、嫂子又病着,她家里才是她出来走动,很有规矩。是个好姑娘,针线也做得好,也很懂事。看着透着稳重,也不多话。”
康熙问话的时候,皇太后也在一旁,两边儿都听完了,被问话的人也跪安了,母子俩才继续商议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连不大开窍的人都有些看出皇帝的意思了。皇太后本人则是皇帝给递的小抄,知道康熙要选儿媳妇,所以切入话题也切入得很快。
皇太后此时跟康熙说话随意了许多,直接问:“皇帝,你是要在这两个丫头里面取中一个了?”康熙沉吟了一下:“儿子还想再看一看,都还小着呢。”总是觉得要尽善尽美,给太子选妻总是不敢轻易下了决定,怕最后不妥。
皇太后道:“两个姑娘也都不坏,皇帝看着办罢。”当事人的意见被明显忽略了。康熙犹豫了一下,问皇太后:“要是…再看看旁家的呢?”所谓近乡情怯,越到要下决定的时候越是犹豫。
皇太后还是那句话:“皇帝看着办罢,”想了想,又缀上一句,“我看这两个丫头也不错。”石家的自不必说,就是董鄂氏说话时会蹦出几个她听不懂的句子,但是态度、模样也是很不错的。
康熙离开宁寿宫后,眉头就皱了起来,还是大阿哥的事闹的,虽然小两口感情很好(?)大婚至今一直添丁进口。总是有些小插曲,比如公公把岳父给刮成了白板。
当然这也是为了大阿哥好,康熙作为一个极度缺乏父爱的人,居然没有成长得扭曲,而是要让自己的儿子感受到父爱,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尤其他是一个皇帝。所以他很疼爱皇太子,也是疼爱大阿哥,在发现明、索党争对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产生的影响越来越不好的时候,他果断出手,打得明珠一党满头包。
由此看来,不管其中有多少其他因素影响,他还是更偏向皇太子一点的。这不代表他就不为大阿哥考虑了,削弱明珠打而不死,既可继续用明珠牵制索额图,也可让大阿哥势弱,对太子的威胁减少,弱化两者矛盾,让他们可以兄弟和睦。
康熙作为一个皇帝,还是一个不笨的皇帝,对于朝中党中当然清楚。他也在这党争中玩制衡,享受权利带来的乐趣。索明党争,就是他在中间推波助澜,帝王心术。
同时他又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皇太子的岳父不能随便刮。皇太子不但是他心爱的儿子,其象征意义也是极其重要的。康熙决心,为儿子面子着想,儿媳妇的娘家,绝对不能卷入党争。
要达到这一要求,就需要彻底考察一遍了。
“如何?”问话的人坐在书案前,拎着笔写写画画。腰杆挺得笔直,衣服上每一个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十二月了,本该如此。可这是在‘缺了谁的都不能缺了他的’的圣旨所照顾到的皇太子的屋里,地龙烧得让人穿不住夹衣,这主儿还能这样穿,也是一种境界了。
有此境界的,大清国里目前还只有两人,一个正在乾清宫里,剩下的这一个也就是毓庆宫的主人了。在这样的坐姿面前,别人想放松都放松不下来。
回话的人答得极辛苦,两额冒汗:“主子爷命从户部调了卷,石文炳、朋春、费扬古等都调了来…”
胤礽勾起了唇角:“知道了。”
他就知道,他的婚事他没法作主,这是真的,反对意见却是可以提的,只不过要提得有技巧一点。他不知道人家姑娘是什么样的,但可以知道姑娘的爹是什么样的。
受索额图的影响,胤礽对朋春做他岳父是存着抵触的心理的。简单地说,目前朋春的行为呢,如果是普通朝臣,他能接受,如果——评价标准不同。
是以胤礽在见他爹的时候‘不小心’地提了一句,康熙上心了。
扔掉笔,胤礽微微皱眉,打量了一下刚刚添的字。他的字写得一向很好,这是写着新年时向康熙交差用的。差不多了,接过小太监奉上的湿手巾,擦擦手,走去宝座上坐了,端着茶来抿着,心里慢慢思量着。
一旁回了话的人动动嘴唇,没有告退。胤礽动了动眉毛:“怎么?”
“储秀宫主子…”
“唔?”
“这两天十阿哥病了,储秀宫主子在照看他,爷…是不是?”
“都有谁看过了?”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沿着茶碗的口划着圈儿,声音懒洋洋的。
“大阿哥与您一样,是送了东西。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都去过了…”
“知道了。” ?就这么着了?即使这样,也不敢再问了,上头坐着的,可真不是善茬儿。
淑嘉很忙,年里年外,与外面算庄子、铺子上的收益,分发家中仆役的年终奖金,收发各处的年礼。还要定期间让大夫来给温都氏复诊,温都氏心下惭愧,自己做事居然没有小姑子周到。又想自己原也有傲气,总想把事情都做好,也好证明自己有本事,让夫家不小瞧了自己。如今一比,倒把那争强好胜的心给淡了下去了。
淑嘉还要去舅舅家、叔父家走动。奇怪地,出席的时候,总有些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淑嘉有点郁闷,悄悄对外祖母道:“她们…看人的样子真奇怪。”外祖母大笑:“她们自然要多打量打量你。”
“?”
老太太很是骄傲,私底下已经有人猜到近来比较常去宁寿宫的几个姑娘很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家媳妇,只是流言散布的面积还不是很广。不管怎么说,这是对自家外孙女的肯定,女儿又不在跟前,老太太对外孙女更加关心了。
此时也不点破,只说:“你已经是大姑娘了,打量你的人自然会多,以后更要行止端庄才好。”
‘大姑娘’三个字近来也被淑嘉列入了黑名单,这三个字往往意味着:你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真是让人忧郁!
好容易过了正月二十五,才算忙完了年,又看着各处把东西入库,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皇太后那里,又叫人来说话了。
这回宫里来了真正的娇客。
巴林淑慧公主,太皇太后的亲生女儿,目前孀居。本来本朝公主外嫁的,就不能随便回京居住,这位倒是个特例,首先,她有个好妈,康熙看太皇太后的面子也要待善她,其次,她是寡妇,不用围着丈夫转。太皇太后三女一子,目前硕果仅存的就剩这一个了,孝庄病的时候,康熙特意把她接了来。巴林淑慧公主的年纪排行比皇太后还大,头发也花白了,面容倒是祥和。
和硕端敏公主,乃是皇太后的养女。当年简亲王济度的亲闺女,被顺治养在宫中,就寄在当时还是皇后的皇太后的名下。是个非常精神的妇人,看着三四十岁的年纪,至于她的真实年龄,淑嘉倒是不知道。不过真性情呢,用华善的话说就是:“骄横、极不讲理。”
他都认为不讲理了,可见确实不好相与。敢实话实说端敏公主骄横、不讲理的华善,也不是个善茬。
端敏公主瞧得起的人很少,她是济度嫡出的女儿,养在皇后名下,皇后还是她亲姨妈,所以瞧着不带‘嫡’字的人都是不带翻眼皮的。现在的简亲王雅布是她庶弟,没少受她的气。估计当年康熙还没登基的时候,也被她掐过脸蛋拧过耳朵。
这是什么阵仗?!!!
皇太后依旧乐呵呵的:“唉哟,丫头来啦。快过来,见人。”
她发话了,那就行礼吧,先是给固伦淑慧公主行礼,其次是和硕端敏公主。两人的目光一柔和一锐利,却都是盯着人看。淑嘉眼观鼻、鼻观心,捏着帕子站在一边,等着上头发话。
皇太后果然说话了:“别老盯着人家孩子看啊,都吓着了。”招手让淑嘉到她近前坐着说话。
淑嘉心里犯了嘀咕,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那边端敏公主已经跟皇太后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在家里住着,就想着您这里的点心,他们笨死了,总做不出来这味儿。”
皇太后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听女儿这么一说,笑开了:“方子也给你了,做不出来可不赖我,要不…我跟皇帝说说,把厨子给你一个吧。”最后有点犹豫了。端敏公主一嗔:“瞧您,说得这么不舍得。只有女儿孝敬您的,哪有到您这儿讨人的呢?”
皇太后大乐,她倒不是不舍得,不过…端敏与康熙的关系确实没那么亲密,她怕说出来之后康熙也为难。
淑慧公主也是知道一点这其中的关系的,岔开了话题:“旁的倒还好,就是蒙古那里吃食的花样儿不如这里的多,瓜果少。”端敏一撇嘴:“纵使少,也短不了您的、短不了我的。我倒叫人种来的,也有。不过那里不惯吃这些。”
淑慧公主颔首:“说来咱们都是锦衣玉食,能缺什么东西?住不惯才是最难受的。我们还好些,你们一直在宫里养大的,才是难呢。”
端敏笑笑:“姑母一说,我倒念起我原先住的屋子来了。咱们去看看?”淑慧公主道:“也好,坐得久了骨头疼。”端敏给了淑嘉一个正脸儿:“额娘,叫这姑娘陪我们走走罢,看着小姑娘心也年轻了呢。”
皇太后笑眯眯地:“好好。”
淑嘉面上不显,心里已经在挠墙了:这TMD究竟是为哪桩啊?!!
还得起身,跟皇太后告退,陪两位真正的姑奶奶观察去。
淑慧公主与端敏公主交换了一下眼色,端敏公主的眼光更挑剔了,留意看淑嘉走路,肩不动、头不摇,步履轻而稳。淑慧公主忽然问道:“十五叔家的三妹妹是你玛嬷?”
淑嘉心里飞快地算了一圈儿才算了出来,这位跟她祖母是堂姐妹。你妹啊!一表三千里的亲戚,这会儿也算开了,她早忘了她家跟紫禁城还有这么点儿亲戚关系。侧过头微点:“是。只是玛嬷去得早,阿玛不叫到处张扬。”
端敏公主继续评估,答话的时候转头,动作不慢,节奏倒缓。端敏嗤道:“难不成格格所出还丢人了?”淑嘉道:“也不是…是怕给舅家丢人罢。京里…贵人多着呢。”端敏公主依旧道:“太小心了。”
淑慧公主笑道:“你道都像你?唉呀,到了。”
进了屋子,端敏公主站定了转眼一看:“还是原来样子。”淑嘉也左右瞄了两下,这屋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宫里的规矩,不用的东西都得存档,这里还保持原样,看来端敏公主在宫里也是横着走的主儿。
端敏公主再跟淑嘉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和软了不少。据她观察,这丫头进门的时候看着满屋东西没有一惊一乍,打量的时候也是目光缓缓滑过。过门槛儿的时候,还自然地伸手扶了一下跨门槛有些吃力的淑慧公主,过了门槛儿又自自然然放下了手。
接下来端敏时不时讲讲蒙语、满语,来回穿插,说的是她当然在这里住的时候的趣事。端敏公主的童年,确实过得恣意。淑嘉灌了两耳朵宫女、太监的倒霉史,本来有些不满的,
不过听到一句:“那时候我比你现在还小呢。”又没了脾气,淘气这种事儿,谁小时候没有过?就是她自己,也办过骗一小悟空爬到树上下不来在人家哭爹喊娘的时候悄悄溜走的事儿。
淑慧公主看淑嘉,见她嘴角缓缓地翘起,绽出一朵笑来,帕子一挡,沿上眼睛眯得弯起来。心说,这丫头笑起来让人看着舒坦。
康熙放下手下朱笔:“哦,她没挑出毛病来?真难得,她也有难不住人的时候儿。”魏珠低头装死,他原是康熙的哈哈珠子,跟康熙一道儿长大的,自是见识过端敏公主的风范。
只听头上康熙轻笑传来,显然心情不错:“你去宁寿宫那里跑一趟,把今儿我的膳食送一桌子去。”
魏珠重复了一遍,准备无误,这才麻利地跑去办差。
“鄂海,朕仿佛记得你与石文炳有亲?”康熙这问的是一旁站的另一个人。
“回主子,奴才的女儿嫁给石家长子富达礼。”
“哦?说说看。”
“本来,这门亲事是奴才高攀了,也怕闺女受委屈。不过打听得他们家行事宽大,家里倒是和睦,这才敢答应的。”
“是么?”
鄂海举例论证自己的观点,比如嫡母对庶女挺好的啊,家里仆人挺有规矩的啊,再比如,她闺女病了,家里人很照顾啊。最后补充:“这些奴才也是听奴才妻子念叨的,妇道人家,就看这些。奴才只是看石家子侄众多,却是读书习武,为国效力,都是办过实事儿的人,又没听说犯过什么事儿,觉得踏实,这才敢结亲。”
当然为自家亲戚说好话,反正,说的是实话么。再说了,你亲戚你都说他们的坏话,为人忒不厚道了,给人印象也不好。
“唔。石家除了华善,倒真没被弹劾过的。”
鄂海心里狂汗,皇上,那个是特殊品种。
淑嘉终于觉得不对劲儿了。她觉得不对劲儿,突破口是皇太后留她吃饭。
时值五月末,温都氏又生了个男孩儿,做完月子,淑嘉爽快地把家务移交了,家务事,她是彻底知道怎么干了,也不用霸着不放惹人厌。闲下来才知道悠闲的可贵,连被皇太后召见也变得更让人愉快了。近来皇太后挺喜欢叫她说话的,每月总有两三天,淑嘉对宁寿宫已经很熟悉了,与皇太后也越来越熟,熟到跟她一块儿吃饭。
宫里的饭桌是两张短桌叠起来的,皇太后看一回,动几筷子,把上面的桌子抽去,再摞上新的桌子。
跟领导吃饭,你就别想吃饱!这里倒不用她敬酒盛汤,但是对着几对探照灯似的眼睛,吃起来还真有些艰难。一顿饭下来,六分饱,已经可以谢天谢地了。宫里的饭菜的特点是看着琳琅满目,吃着没滋没味。好在皇太后这里待遇高,饭菜都是热的。
淑嘉注意不选有骨有刺可能要吐核的东西,汤水多一点的也不去动它,防止滴了油在桌子上或者更衰地滴到衣服上。其他的倒还好,她的礼仪很到位,吃饭早就听不到声儿了。
吃完饭,以为能回去洗洗睡了,康熙来了!
淑嘉只觉得吃下去的东西都梗在胃里了,纠结得难受。
一通行礼。康熙笑问皇太后今天都做了什么,皇太后说今天跟大家说笑话来的。皇太后学笑话学得并不好,没把内容说出来,自己先笑了,难为康熙极配合地在适应地时候开怀大笑。淑嘉心说,你们这是在向我展示皇家和乐图么?
接着,她就被康熙问话了。康熙多看了她几眼,才问皇太后:“这是石家的丫头么?倒长大了些。”
皇太后道:“是啊是啊,错眼不见就像高了几寸。”
老祖宗,那是鞋跟儿高了。
康熙先问了些场面话,然后问淑嘉还在读书么?淑嘉老实回答:“每天还抽空看一点儿。”
接下来康熙居然…要考她!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康熙会背《女四书》?为什么他记得那么多唐诗?居然还考典故!康熙在问了她读过一些经史之后,还考了《史记》的一些故事。
要不是有二十年应试教育打底,淑嘉认为今天她绝对会完败!
事情还没完,他还让她写字。大字一幅、小字一篇,内容…自己发挥!不命题作文!
公务员考试都没这惨!
“写颜?”他还骚扰已经很紧张的考生!
康熙喜欢董其昌的字,但是淑嘉练的是颜柳两体,董字是近来才被江先生加入的课程,还是不要献丑的好。
淑嘉笔下一顿,头一个字写得有点扭曲:“学写不久,先生说,根基要紧。”慢慢地静下心来,越写倒越顺了。
康熙评曰:“渐入佳境。”
淑嘉刚被考的时候脑子发懵,凭谁被国家领导人当面考了,也得懵。现在适应了,觉出不对劲儿了,有这个做法么?如果她现在的性别是男,那么可以说,她表现好一点,前途有望了。如果是女,前途二字真是含义深远!
她还有点以往残存的观念,——这点年纪还不到结婚的时候。但是现在…回忆起外祖母那慈祥的眼神儿,近来走动时,越来越多的汇集在身上的目光,淑嘉打了个哆嗦。
她醒过味儿来了,联系前后,这似乎…在考察儿媳妇儿?她额娘挑儿媳妇的时候,也是发动了一堆人,看人家举止,看人家的谈吐,看人家各方面的能力,还旁敲侧击地打听,只不过没用笔试。
康熙小老婆或者旁家的大老婆,完全不用他们这么费心么。
康熙,你大爷的!你家儿媳妇是个坑爹的职位啊!
第52章 起起落落的心情
淑嘉窝在被子里啃手指头,要是被姑姑们看见了,肯定又要说了,因为这个动作不够稳重。淑嘉悲哀地发现,事到如今,她也只有在被子里才能做个鬼脸,啃个手指头了。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淑嘉慌慌张张地翻身起来,今天守夜的是紫裳和青衿,听到声音都披衣起来:“姑娘?”
靠!
淑嘉镇静了一下:“想起件事儿,明儿再说罢。”
两人还是下床过来,挂起帐子,看到淑嘉披头散发坐在床上,吓了一跳:“姑娘。”
凡事有利就有弊,有几个忠心的丫环是好事儿,这会儿却成了麻烦。淑嘉只能说:“江先生前儿不是说他家闺女要出门子么?猛然想起来咱们也得备份礼才好。”
紫裳舒了口气,青衿也垂下了肩,她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了呢。青衿上来要扶淑嘉重新躺下,紫裳上来给她理被子,还说:“江先生那里,姑娘不是已经回了老太爷给了假了么?礼也吩咐下去备着了,今儿您进宫去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回话,想必回儿就有信儿了。”
淑嘉一僵,她听到‘进宫’俩字儿就浑身不自在。青衿奇怪地看了淑嘉一眼,心里琢磨,这是哪句话触到姑娘的心了呢?淑嘉被她看了一眼,缓了过来:“我没事儿了,你们也去睡罢。”
躺好,青衿又去取了一盆冰来:“姑娘都出汗了,擦擦罢。”紫裳就拧了湿手巾。淑嘉擦了脸,紫裳又摇了一回扇子,才放下帐子。两个丫头到外间床上躺下了。
淑嘉这里依旧睡不着。事实上她快要躁死了!
她们家好歹级别不低,有些情报还是知道的,比如,现在有几个跟她年纪差不很多的皇子!
老二比她大三岁——未婚。
老三跟她同年——也未婚。
老四比她小一岁——未婚。
老五及以下比她小太多,不考虑。
淑嘉觉得自己的前途是黯淡无光的。明显的,想混得好,只有抱着胜利者的大腿。她知道胜利者是老四,可惜…老四老婆她已经见到了。最重要的是,老四前头还有俩哥哥没结婚,康熙不可能在哥哥没订下媳妇的时候先给弟弟娶妻的。
再综合最近常看到的董鄂氏,结论出来了——她和董鄂氏,一对杯具,一个老二、一个老三。全TMD是失败者。
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没投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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