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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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样的意思。”再退,却因坐着,失了平衡,忙用左手撑在身后,免得跌个仰面朝天。
“那也要听,别告诉我你吓忘了。”刘彻拉住了韩嫣的右手,不让他再往后退,另一只手,也放在了韩嫣后腰上,脸却在向前逼近,场景颇类翩翩公子挽救失足摔倒的少女。
“先放开,我再说。”
刘彻没动:“说了再放。”
这姿势…
“让我坐起来,好好说话。”可怜巴巴的声音。
不为所动。
“这么着太累,不舒服。”皱着眉毛。
刘彻挑眉,双手用力,把人给拉得坐了起来。韩嫣坐起,扭扭身子动动手,示意刘彻放手。刘彻仍是平平地看着韩嫣:“说吧。”
深吸一口气,瞄瞄四周,韩嫣小声道:“无论黄老还是儒家,老子、孔子都已经死了,剩下的就是他们的学生,这些学生,能及得上老子、孔子的又有几人?可偏偏以卫道之士自居,不容别人置疑这些说法。跟他们想法不一样的就是奸臣、佞臣、小人…昏君…”刘彻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都说始皇帝残暴不仁,可大家忘了,陈胜、吴广起事时,皇帝是秦二世而不是始皇帝。固然始皇帝用法严苛,可这并不是儒生诟病他的全部原因,最大的原因是焚书坑儒!秦始皇得罪了他们。为什么要焚书坑儒呢?”韩嫣顿了一顿,刘彻瞪大了眼睛,示意韩嫣继续,“是因为始皇帝烦他们老说恢复周制要分封!嬴秦宗室两千余人,能放开了封么?!能这么封么?这不是走回了老路?越分,国力越弱,这跟贾太傅分藩王这地的主意如出一辙,诸侯强而王室衰,周王丧无以为礼,嗣王只好向诸侯乞讨以葬先王…”完了,这话说出去,就等于把天下诸侯和藩王全给得罪了。韩嫣马上闭嘴。贾谊啊,其实是汉代极早提出“推恩令”的人,只不过,他没有直说这个名字而已。
刘彻却不依不饶了:“说下去!”声音仍是低低的,其中不容置疑、不容反对的意思却是前所未见的强大。
韩嫣吓了一跳,理了理思路,决定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儒生不懂变通,整日念叨着复古,一味地把自己的想法当成圣旨,反对的就全是妖魔。可怜秦始皇,一统天下的伟业,因为一时没听他们的话,就被这群名嘴,给抹了个干净!”刘彻的脸色已是可与锅底争黑了。
韩嫣进紧转移他的注意力:“而且,秦焚书,是把所有的书都留了副本在秦宫里的,想学的人可以向秦的博士请示,得到同意后就能跟着博士学习了。真正把最后副本也给烧了的,是楚霸王——项羽!他烧了秦宫室四十余日,烟焰蔽日!为什么大家把这条给忘了?全推给秦人,这是事实么?”这点很诛心啊,儒生们怎么把错全推给秦始皇了,而与刘邦相争了好多年的项羽,却被同情得很!汉初的思想宣传,真是没有条理。
“前面已经说了,老子、孔子两位圣人已经过世了,剩下的道理就全在这些人的嘴里了,圣人已逝,可圣人的言论却越来越多,有多少是后人注释他们的言论而发展出来的?这些注释里有多少是曲解?这事却没人去考究。这些人,虽然是无心,可是,他们排斥异己,只许自己的学说发展,如果让一家独大,照这么下去,正义悉握于其手,剩下的这一家就成了…人们心中至高无上的无冕的太上皇帝…”很可怕,跟中世纪欧洲的异端审判所也差不多了。一个是直接把人捆到火刑架上,另一个是用名教大义杀人。绝对的权利产生绝对的腐败,同样,绝对的权威也会产生绝对的愚昧。
“啪!”刘彻拍了桌子,如何能忍?韩嫣趁机离了刘彻身侧,挪了一步远。
见刘彻不满地瞪眼,继续转移注意力:“其实,这两家学说,还都是有长处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他们说的并没有错。而且,儒家重礼法,国家也需要秩序。黄老学说,也有无穷智慧,否则,大汉立国这么久,也不会都信奉它。不止这两家,诸子百家都是如此。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取长补短,才是正理。兼容并包,才是气度。”
刘彻面色还是没有和缓下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本是为了统一思想,维护中央集权、维护国家团结,统一的国家,需要有统一的思想,这本没有错。问题是,任何没有制约的发展,最后难免会产生出一个畸形的怪物。
韩嫣自己还没有本事自成一家,或者找到一个能够代替儒家统一思想的学说,虽然犹豫,仍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海内归一,需要一个主导的思想,不然,就会引起人心的混乱。只是,单一发展某一学说,必须形成一家独大。其实,任何学说都是为人服务的,如果人变成了这学说的奴隶,就是件荒唐的事情了。学说与朝臣,用与不用,如何去用,其实,是一个道理的。”下面的话,就不用说得太明白了。关于对朝臣的使用方法,景帝已经教了刘彻很多了。
刘彻终是恢复了面瘫的样子,眼睛直直地看着韩嫣,许久:“也只有你,跟我说过这些话。别人,怕是在想着怎么做这个太上皇帝吧…”
见着刘彻,大家当然都要推销自己的学说,这是常理。韩嫣这个无固定学说者,当然不好推荐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哪一派的,推荐什么呀?如果硬说,他算是唯物派的——刘彻能接受唯物论、辩证法与封建制度必将灭亡么?
韩嫣一个激灵,忙道:“世人都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有些不好的结果,未必是刻意想做才有的。臣也有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也会尽自己的力量去做。”
“为什么,你能想到,别人就不能想到呢?他们就真的比你笨么?是想不通还是不想通?招门客、争学说、抢风头,一个一个。你让我怎么办呢?…”刘彻这话,内容很诛心,语气却没有让人感到他的愤怒。韩嫣自认比较了解刘彻,也没觉得他有什么负面情绪。刘彻在韩嫣面前通常是不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的,今天让韩嫣摸不着头脑,很不正常。哪怕是作为帝王,对这样的事情很有心理准备,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韩嫣心里在打鼓,想说什么,却被刘彻止住了:“饿了。”
韩嫣一愣,旋即道:“想吃什么?面条还是饺子?”
“都要。”
“好。”韩嫣退下。走到门口,拉开门,正碰着春陀站在门外,略一颔首。春陀点点头,领着几个人进去伺候了。
回头时,却见刘彻在作沉思状。这几天,刘彻非常不正常,难道——抽风在继续?
土木结构的宫殿,防火是件重要的事情,因此,厨房离正室一般都是比较远的,要是品级够高或者得宠的,送饭的也跑得勤快些,还能吃得上热的,品级差些的等饭菜到了跟前早就凉了。当然也有人有自己专属的小厨房,这样的人物,品级自是要更高。刘彻的地位足够高了,因此他有自己的小厨房,韩嫣也就不用跑太远的路——想也知道,皇帝怎么可能跟一般宫人吃一个锅里的饭?
韩嫣做饭,御厨们常会在他身后磨磨蹭蹭地,以期可以学到新菜式。次数多了,韩嫣自是有所觉察,也不藏着掖着,常招呼大家过来,现场教学。大家觉得他和善,却不知韩嫣另有盘算——自己霸着这做法也没意思,让大家都能吃上美味的饭菜不好么?本也不是自己发明的东西,自己也是沾了穿越的光,真以为自己就是版权所有人了?何苦这么瞒着大家,让人羡慕自己吃的好就很值得得意了么?再说,御厨学会了做,做得比自己好,也省得自己老当煮饭婆。
每回,韩嫣做了有两三人份的食物,剩下的御厨也会试着做一些。然后,会往后宫里送一点。韩嫣亲手做的,自是进了他和刘彻的肚子。
刘彻在韩嫣做饭的时候,就去长乐宫问过安了。回到宣室,正是韩嫣把哺食端进来的时候。韩嫣的习惯是一日三餐,哪怕是跟刘彻住一块儿的时候,他也要在中午吃点东西。在上林训练,更是以不能饿着兵为借口,光明正大地推行他的三餐政策。
今天这时间,当晚饭是早了,当午饭又晚了,中午他又吃过了,因此胃口便没那么好。再说了,刚才可是把天下的笔杆子、枪杆子得罪了一大半,如果明天被弹劾或者被文人称为“侫倖”,也不用太惊讶了。韩嫣在心里想抽自己!再想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么说。真是的,原本不是决定了不做烈士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的么?这会儿怎么又责任心暴发,想对中国历史负责了??¥%@…—&
刘彻看了一眼韩嫣那份要少许多的哺食,再看看他恹恹无趣的样子,没说什么,只是努力吃自己的一份。
吃完了,照例是要散步,还是无声的进行着。刘彻显得心事重重,韩嫣觉得自己刚才说得太多了,虽不后悔,也不是很自在,寻思着是不是想个什么法子能弥补一下,能两全其美就更好了。于是,继续无声。
华灯初上,刘彻忽然说要读书。韩嫣有些诧异,仍是跟着坐下了。
案上一卷竹简,刘彻打开来,忽地又合上了,说要先洗漱,到榻上读去。
一番扰攘,刘彻拉着韩嫣并排坐在被子里,打开竹简,韩嫣靠得近,扫了一眼,只看了头两句“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便知道了,这该是一篇《越人歌》全篇应是:“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眉毛一跳。
刘彻却又合上了竹简,叹了口气,脖子左右转了转。竹简握在手里拧来拧去。终还是打开了:“念给我听。”声间低低的,很是疲惫。
再打开竹简,果然是《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韩嫣眉毛跳了又跳,僵了一下,复又歪着头看向刘彻,笑道:“今天怎么想起读这个来了?”
“想…了。”
韩嫣道:“陛下今天精神不大好,还是早点休息吧。”
“这里不是大殿,咱们也没说国事吧?”
?!韩嫣不明就里,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用这么疏远的称呼叫我?!”
韩嫣张了张口,又止住。
“你就装傻吧!”刘彻很愤愤,又平静了下来,“知道越人的典故么?”不等韩嫣答话,自己说了下去,“楚尹鄂君泛舟,越人慕之,为歌,鄂君感其诚,举绣被而覆之。”
“可举绣被(bei)覆之乎?”目视韩嫣,手却抓着被子了。
“那个字念(pei)吧?披肩的意思,覆以绣被,是礼节,不要断章取义…”声音低了下去,在刘彻灼灼的目光下,韩嫣觉得自己很虚伪,如此明显的表示,再装傻,自己都装不下去了,于是不说话了。目光游移,不敢看刘彻,脸却红了。
“嗯,你读书一向比我用功,”平平的声音,眉眼不动,“还有什么要解释的?(pei)是礼(bei)就不是礼了吧?韩大人不说,我竟不知自己是读错了呢。”
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你——不是吧?”韩嫣低下了头,指尖轻轻地摩挲着竹简。
“就是。”声音带着热气到了耳边,痒痒的,耳朵又抖了抖。
“是——什么?”
“是你想的那样。”
该来的,还是来了。韩嫣内心无力的感觉直往上泛,越来越浓。只是拖延许久的疑惑终于讲明白了,心下也有些释然,老是为这事悬心,韩嫣也很累。不过,眼下的情形…韩嫣卷起竹简,握得十指泛白。垂着颈子,只不说话。
下巴被一只食指抬起,惶然无措的眼对上深沉的眸子,大脑一时空白。
刘彻叹息:“你果然,是知道的。”拇指摩挲着苍白的唇,低语:“我就这么让你害怕么?我真能吃了你不成?你不愿,难道我就会强…”闭了口,抿紧了唇,眼睛越发亮了。
“我能逮着人就说,你别喜欢我么?也太自作多情了。”韩嫣轻道,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真是不会说话啊,“况且,我一直觉得…我其实是把你当朋友看的,打小处得久了,怎么会不比别人亲近呢?只是…”怎会不知道?自从知道自己是韩嫣,就心里难安了。就算不知道,被韩则敲打得久了,也该注意了。只是,刘彻不说,自己怎么开口拒绝?人家都没说,自己蹦跶个什么劲儿啊?
竹简及地,发出一声闷响。人,却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一向敏锐的运动神经,经过几个月不停的军营训练,此时超常发挥了作用,单手撑住床榻,斜躺着的身子却转了一下腰身,青丝翻飞,身体就脱离了某人的控制。一转头,看见刘彻阴霾的面色。
一双手,再次毫不犹豫地伸了过来。韩嫣心跳加快,紊乱了呼吸,却不敢再动。打架,自幼的武术课上千百次地证明了一条真理——刘彻不是这位伴读的对手。可是,要在皇帝的卧室里打么?打完了之后呢?解释呢?犯上,是个什么罪名?自己不怕,还要考虑会不会连累家人吧?不打,逃出来也是行的,只是衣冠不整逃出寝宫…不用同人女,谁都是一想就歪——表说你是看见老鼠被吓到了。直说是因为皇帝要与自己产生点超友谊的关系,所以自己逃了?脑袋被门挤了吧?还嫌绯闻不够劲暴么?不怕人家说,你俩有些性向的特殊爱好么?
瞪大了眼睛,果然,眼睁睁看着自己落入魔掌。
刘彻狠狠一拽,韩嫣如期入怀,收紧了手臂。就着拉过来的便利,手在背上抚摸,带了手劲儿,像是要把怀中人整个揉进身体里。手上不停,越来越往下,唇在耳间低喃:“觉得亲近,就再亲近一点好了。”怀里的身子僵了。
刘彻有些无奈,又有些愤怒:“我真能吃了你么?!”韩嫣这会儿恢复了一点神智,放软了身子,轻轻地靠着刘彻,微转了一下头,拿眼角瞟到了刘彻,轻声呢喃:“这还不够近么?你这样…我…”声音有些哽咽,再转过头去,乖乖地伏在刘彻怀里,脑袋也柔顺地靠在刘彻的肩膀上,轻轻地蹭蹭。
片刻,刘彻深吸一口气,发话了:“去把上林的骑兵给我训好了!明年咱们再扩人!把你方才说的军事、朝政给我写出来!你写给韩宝宝的教程也给我录一份!好好做!想建功立业,随你!我不拘着你!有本事尽管使出来!只是,你给我?记?好?了?我不强你,你也不?许?离?了?我?去。”一字一顿,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狠狠地搂着韩嫣躺下,扯过被子把人裹了个结实,翻身压上,两具身体隔着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
“我是疯魔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想做什么做不了?为了让你高兴,我居然就由着你去了!由你就由你,你给我做出样子来!”再压一压身下的人,似乎要把中间的被子给当成空气压走,狠狠地欺上水色柔唇,流连许久,感受那份柔软,实在不舍得放开。猛然撬开颤抖的唇瓣,舌头描绘着贝齿,再缠上羞涩的丁香颗,不由放缓了力道,细细品尝。
韩嫣不敢轻动,不敢闭眼,也不敢硬推,只能乖乖呆着,眼中带着些许惶恐。刘彻的动作,让他害怕,身子也有些颤抖,唇舌被吮吸得又麻又疼,耳朵里嗡嗡作响。韩嫣只觉得这样的刘彻很陌生,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刘彻可能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彻终于放开了已经通红的唇,又在上面泄愤似地蹭了两下。恶狠狠地下了警告:“做不出来,那你就什么也别乱想了!”
放软姿态,是个无奈。利用刘彻对自己不一样的感情,让他心软地放自己一马,的确很不厚道。只是,在这种情况下,韩嫣别无选择。韩嫣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太激动,别搞砸了一切。
看着刘彻,眼中波光潾潾,哪怕脸上已经烫得可以煎蛋,也不敢有一丝其他的表示。两人就这么互看了许久,刘彻先动了,挪到一边,揭开被子钻了进来。抱住韩嫣,也是放缓了表情,食指轻抚面前嫣红的唇瓣:“我想跟你好,想让你过得快活。我把能给的都给你,结果,他们却想着你是不是第二个邓通。他们想你死!这样的话,你听了不少了吧?却不跟我说。我竟然没想到,你会承受这么多。我不要,所以,我放手…”
嘴上说着放手,这手却仍搭在人家身上。脑袋再次空白,韩嫣无语,这时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了。刘彻的性子,能做到这样,真是让人不敢想象。也再次领教了何谓“一言堂”,他只是告诉你而已,决定,他是已经下了,容不得反抗。哪怕他下的是另一个决定,韩嫣,也只有接受的份。不要把这个当成职场性骚扰,还想义正词严地喝斥他,这个老板,不接受拒绝。敢跟他装模作样,小心他秋后算账。
拉拉被子,韩嫣靠向刘彻。再紧紧手臂,刘彻嗅着清新的气息,安心地睡着了。
虽然因为刘彻的话,心情有些沉重,不过到底是了了一桩这辈子最大的担忧,哪怕被“吃”了一记实实在在的嫩豆腐,心境一时大起大落,累得不行,韩嫣终于没心没肺地睡着了。鼻息沉沉,交颈而眠。
夜,深了…
第63章年前
次日清晨,韩嫣起身的时候,刘彻还没醒,四肢并用地缠着韩嫣。韩嫣醒得一向比刘彻早,每逢此时,韩嫣便会小心地抬一下手,不直接挣脱,而是挠刘彻的痒痒,刘彻觉得痒了,多半是要松手自己挠的。也有不松手的时候,直接往韩嫣身上蹭以求达到与挠同样的效果,这时,韩嫣就要再费一点时间,继续挠他一下。刘彻睡梦中觉得烦了,也会松手。
这回,韩嫣却躺着没动,直看着刘彻。心情很复杂,刘彻决定不跟自己缠绵悱恻了,说不轻松,那是假的。可刘彻作了这样的决定,说不感动,那是连自己都骗了。一个帝王,肯控制自己的欲望,实在不能说是件简单的事情。他本不需要这样做的,以韩嫣自身的能力还没有重要到这样的地步…怪怪的感觉…
手指轻轻地划过沉睡的面庞,精神有些恍惚,指尖下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日渐刚毅的线条,此时却又柔和了起来,像极了幼年时候,戳戳嘟起的脸颊:“真是小猪。”回过神来,刘彻已经醒了,睁开的双眼,昭示着韩嫣方才的举动已经悉数落入他的眼底。韩嫣大窘:“该起了吧?我还要去营地…”
刘彻笑了:“起吧。”韩嫣耳朵抖了抖,慌忙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衣架那儿穿衣服。刘彻看着他通红的耳根,无声地加大了笑容。
以后的时间里,与刘彻的相处,让韩嫣颇有些不自在。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吧,那是自欺欺人。表现得尴尬吧,刘彻又说了不强求他,自己再手足无措又显得自作多情了。再恪守君臣之别呢,又像是惊弓之鸟,忒没志气。犹豫再三,决定把这人当作半个朋友半个上司的看,本来就是发小,不能太做作了。决心是下了,只是两人在一起时,韩嫣的脸还是会发热,不太好意思看刘彻。刘彻倒是坦荡,看韩嫣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看到韩嫣发窘的时候还会咧开嘴无声地笑笑让韩嫣再窘一点,他倒也知道在某些场合要收敛一点,至今还没有制造出什么大麻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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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很闲,小朝会就免了,整天跑到上林去练兵,高兴的时候还会冒充教官,教大家写写字、骑骑马什么的。朝臣们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只是如今没有什么大事,决定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行动。
汉自立国至今首重黄老之学,崇无为而治,从这一点来讲,刘彻目前在政治上的无作为,朝臣们还是能够接受的。也有一部分人想鼓动新帝振作一下,顺便让自己也从中有所收获,只是时候未到,也只能忍着了。唯一令大家不太满意的,就是皇帝与大家接触得实在是太少了,整天呆在上林苑歇在建章宫里。
想发发牢骚吧,一群拳头比脑子大的兵爷们不干了——四海未靖,你们这些穷酸就想撺掇着皇帝不理咱们这些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了?好吧,咱是斯文人不跟莽夫一般见识。于是转移矛头,想拿跟皇帝比较亲的人说事儿。可挑来挑去,就是挑不到合适的人。要说跟刘彻最亲近的,目前就是韩嫣了,无奈这人最近名声好得紧,这时说他的坏话,很显得自己别有用心。也有豁出去的勇士,话没说完就壮烈了去——欺负了李当户的好朋友,李家兄弟自然不是吃素的。
李家兄弟出手,比韩家兄弟还快。话说大家都是上林、建章常住人口,相互之间比较熟悉。营地的制度是严格按照要求来的,岗哨齐全,夜间也是如此。上林苑的主宫建章宫也是由新兵守卫的——毕竟是以守卫建章的名义招的兵。李家兄弟觉得真要有个什么什么的,站岗的守卫多少会知道一点的。
李当户开始本着爱护朋友的原则,当然内心也有一点疑虑的,刘彻要宿在建章的时候,他们就专调了几个自己比较信得过的人去守夜,顺便旁听一下皇帝到底有没有对韩嫣“不轨”。哪怕李家兄弟冒充值班人员,听壁角听到自己快感冒,都没发现异常——就算有什么异常,值班的卫士都是守在殿外的,那么大的宫殿,除非是声振天外的激烈,或者有双天赋异禀的好耳朵,否则,他们就是想听也听不到啊,你见过哪个皇帝内室说话能被外头人打听到的?李家人却放心了,觉得自己没交错朋友。然后,朋友升级成了自己兄弟。此时听得有人诽谤自己人,哪里忍得住?
不用旁人,就他家兄弟仨,骑马就把人堵路上了,连蒙面这道工作都省了,结果,不用人说大家也都知道了吧?被揍的人,只能自己认了。往上告吧,上头问为什么揍你?怎么回答?说未央卫尉的儿子,在皇帝面前有了名号的人吃多了撑的?还是实话实说,说自己嘴巴不老实,说了不该说的话?结果更糟,被他说的那位,如果真有什么暧昧事,那是一打一打的小鞋递过来,穿到下辈子还有剩。想制造舆论攻势,也没什么人相信。于是,出师未捷先挨揍,长使大臣泪满襟。
“总之,大概就这样了,真是的,我还没动手呢,他们折腾什么呀?”韩则对于自己的阴险计划没有执行就被人抢了先非常不满。挥拳相向,一点美感都没有!笨蛋!莽夫!韩则本想着先在市井传点流言,说是那个误把铁木当软柿子的笨蛋为了挣个不畏强权的名声,就把韩嫣这个大大的好人说成个坏人,韩家人则保持低调不出头,等流言越传越广的时候,再由韩家人表现无辜大度,说这人只是误了自家人,大家不要再追究了…最后,这人的名声就算没有坏到极点,至少,也要有个有眼无珠的评语。
韩嫣听了韩则的话,目瞪口呆。跟李家人,能把关系处在一个不被对方厌恶的程度,他已经很满足了。不想这家人太实在,这种事情都能为自己出头,以李家在汉军中的名声,自己真是安全到家了。对李家人这种憨直的性格,不免多了些感激。打定主意,要提醒李广,不要在不久的将来,犯下收淮南王重礼的错误——他原是不想管这档子闲事的。至于这个打算将扮猪吃老虎进行到底的阴险哥哥,韩嫣不准备对他发表任何意见。
李广对自家儿子的行为倒没什么,罚都懒得罚,挥一挥手:“天子脚下,你们也是有官职的人了,打人注意拿捏好力度,打死了就不好了。这次控制得不错,下次继续努力。”这位,也是个护短的人。被他认同了,基本上,就是划进他的圈儿里了。
刘彻知道了,却说李家兄弟闲得没事做,罚三个人一个月内花光一千金——买田置地也好,扫荡大街也罢,领人喝酒也成,总之,皇帝出钱,他们花,省得没事儿去揍人——这还是罚么?
长乐宫、椒房殿自然是自己的情报来源,却诡异地对此事保持沉默。阿娇甚至对空气挥了拳头,在她看来,综合各方考量,目前韩嫣和刘彻都还算老实,没有发生让她不愉快的事情。只要刘彻不搞三捻七,阿娇是绝对向着他的,就是韩嫣,也是阿娇比较认可的熟人。如今,老是被人念叨这两人有问题,不是说她这个皇后管不住皇帝么?她也很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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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韩嫣竟是没受什么影响,舒舒服服地继续呆在建章宫里了。
建章宫,比起未央、长乐,显得简陋了许多。如今,却透着干净清新,颇有种空灵神秀的味道。
这里本就是行猎时的别宫,收拾起来就没有未央、长乐那样多的制度限制。所以,当刘彻让韩嫣主持整修一下的时候,韩嫣也就没有推辞——这建章宫,是除了营地外韩嫣的另一个住处,自己住的地方,如果条件允许,收拾得舒适一点,谁都不会推辞。
新兵的训练步上正轨,剩下的就是在继续的整训过程中发现问题慢慢改进了。韩嫣的时间也就多了一点,花了些心思来布置建章宫。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将会在这里生活近十年的时间。入了军营,官兵便要一样遵守纪律,这是韩嫣自己提出来的,士兵非假不得擅离,韩嫣这个主官,自然也要遵守这样的规定。能不老住军营,而时不时地住一下建章宫,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
于是,许多在未央、长乐出现了或许被非议、弹劾的东西,就在建章宫出现了。新式的浴室建起来了,莲蓬头的洗浴设备配上大大的浴池。原有的地龙也被改造,烟道往外引了一段,上面盖上简单的小屋,就是一个土制的汉代温室,冬日军营的蔬菜就指望它了。汉时已有了靠烧柴提供热量的温室,也是用的烟道保暖,不过那是专门烧柴就为了种菜。建章这里,却是利用了冬季宫室原有的取暖设施,沾了点热量,更加划算。韩嫣老庄子里就是这么弄的,如今是照搬了过来。造不出玻璃,只能用这种办法推广一下温室了。未央、长乐也有这样的条件,不过,堂堂汉宫里种菜,有点不大体面,倒是可以改成种花。
宫室内部用了拉门结构,平日里拉门向两边拉开,整个空间显得宽敞,夜间休息时再拉上拉门隔断空间。四壁用石灰粉刷,很是爽朗亮眼。墙上却不是画的壁画,而是拿绢布,画了些风景之类,裱好,镶上框,挂起来。这个书写用纸还没有广为人知的时代,后世雅士必会的琴棋书画,四项绝技,至少后两项,还没有形成气候,这时代画画的多是工匠,画的,多是器物上的图案、壁画之类,称为中国画的水墨画还是没影儿的事。写字的,多是刀笔小吏。韩嫣三脚猫的绘画功夫,再次派上用场。先画了些梅、竹、兰、菊之类的竖幅,又画了大江东去、群山苍茫的大型风景画,总算把主要宫室给装点好了。
书房是不能少的,给书简编上序号,依次上架,再做一本索引目录,查找也是方便的。恶趣味地给这间位于西殿的藏书之所题上“嫏嬛”,引来刘彻追问:“怎么用女人名字?”
“嫏嬛本是天帝藏书之所,因其掌管女官名嫏嬛,故而得名。”一本正经的解释。本来很想说,神仙姐姐家的藏书处就是叫的这个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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