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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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神秘地笑笑:“不可说,不可说。”

刘彻待要再问,又觉得这狡黠的样子太可爱,一顿之下,就错过了追问的机会,只能把疑虑存在了心里。

宫内器物,不用漆器,而是瓷与玉。汉时瓷器还很原始,上釉的技术也不到位,因此,权贵之家、汉宫之内多是用的漆器,漆器名贵,做工精细,很是费钱。韩嫣不是很喜欢漆器,如今得了机会,想让少府之类制出自己想要的瓷器来,这方面他却是不通的,只能提出细筛瓷土、均匀上釉、改良釉料、密封烧窑之类比较笼统的说法。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无穷的,工匠们居然能够在这个只有一知半解的后世来人如此“简明扼要”的“提点”下烧出很能看的水碧色瓷器来。捧着浅碗,韩嫣激动万分,终于不用再拿漆碗啊、铜碗啊的吃饭了,十多年了,这得吃了多少化学物质进肚啊,好歹能对得起自己的胃了,回家就煮绿豆汤解毒,然后全家换瓷器去。

再指点一下园林布局,建筑学,韩嫣是不懂的,不过看多了苏州园林之类的经典之作,出点主意还是可以的。自家庭院,不敢太张扬,皇帝家的地方,怎么嚣张都不过分,韩嫣挽起了袖子努力在这里发挥一下装修自家里被压抑住的热情。

最终,建章宫成型的时候,摆在众人眼前的,是这个尚红、黑的厚重时代里一抹透着水光的清新亮丽的色彩,灵动而不轻浮。随风而摆的淡青色窗纱透着恬静清华,宽檐下垂着的风铃声音清脆,流水澹澹绕西殿而过,垂柳在岸,拂水面生波。溪水流到缓处,积成一池碧波,荷叶随风摆青绿舞裙。红桥卧溪上,鱼戏莲叶间。庭院宽广,四面围墙之外便是上林葱郁林木。如此景色,见之忘俗。

韩嫣收拾家居很有瘾头,也很有活力,刘彻见他这样,不禁失笑,暗自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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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新居的工作在进行,军事训练也不能耽误了。

咬咬牙,韩嫣还是把马掌给拿了出来——即便是新手训练而非长途奔袭,马匹因为“蹄裂”的问题折损的数目也让韩嫣这个管家婆心疼万分。一旦出现“蹄裂”的情况,这匹马就算不废,也不能再像原来那样使用了。钉上了马掌,马匹的折损率就小了很多。

还有高桥马鞍和马镫,这两样东西,造型简单,仿制也简单,材料很好找。不像马掌,需要铜铁金属,哪怕匈奴学去了,也没有这么多的铜铁来推广。而新式马鞍和马镫对于提高骑兵机动性的好处又是鲜而易见的,如果让匈奴人学去了,会不会给骑兵力量对比已经很难看的汉匈军队之间再雪上加霜?带着这样的疑问,刘彻专门召来了李广、程不识询问。对于这三样东西,两人大加赞赏,对于刘彻和韩嫣的疑问,两人通过论证,认为不是问题,即便是匈奴能够仿造推广,这些东西对于汉军骑兵能力的提高程度要大大高于对匈奴骑兵的加成。总的来说,是件好东西。双方骑兵战斗力的差距,说白了最初只是训练时间与熟练程度的差距,如今能拿出一样东西来弥补一下两者之间的距离,是很有帮助的。两人兴奋得直拍韩嫣的背,拍得韩嫣五脏移位。

“两位大人还是先别高兴了,”韩嫣眼看自己要被拍死,不好意思明着躲,只能带着被拍得发颤的声音开口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些东西,还不能拿出去让别人看。既然易仿造,就要好好保密。要出其不意,予以重创,才能达到效果。要是事先就让人知道了,还谈什么‘新’呢?匈奴人就是仿,也得先拿鲜血交点学费。”韩嫣笑得很奸诈,这份奸诈却被在座的其他三人好好夸奖了一番。当下,几人便定下了秘密打造、装备、训练新式马具的计划,具体参与训练的军队自然是刚被正式命名为建章骑营的新军了。

长乐、未央的南军目标太大,要出奇兵,只有用经过严格入伍筛选的建章军了。同时,被定下的,还有建章军未来的扩充计划,碍于骑兵的烧钱速度,建章军的规模就先定在三千了——比先前翻了一倍。

至于训练方法,只能是后世与汉代相结合了,韩嫣不得已妥协了——情况不同,只能本土化以适应现状,爱国教育也夹杂了“封妻荫子”的个人鼓励,原本最不提倡体罚的他,在有人确实出格的情况下,也只有同意体罚了。别的单位,做得不好,可以开除,但新式的骑兵,出于保密的需要,不能轻易赶人出去。杀人灭口以绝后患的事情,韩嫣终究下不去手,只能努力让不合格的人变得合格了。

其实,早在初训的时候,李当户就已经拎着鞭子站在后面监工了。军队的刑罚也简单:打板子、抽鞭子、关小黑屋——最后一种是韩嫣加上去的禁闭刑,开始的时候被李氏兄弟很鄙视了一通。砍头的刑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应用过。

李家兄弟酷爱前两种处罚方式,韩嫣喜欢使用第三种心理折磨型的。心理战,永远是给人创伤最大的阴险战术。正如李家兄弟的行为顶多给某些人加点伤痕,而韩则的计划却能让这人一辈子抬不起头一样。

李家三兄弟,在亲自黑屋体验了半天之后,终于决定,谁要不听话,轻的打,重的关。然后对韩嫣那“周文王画地为牢,咱们也斯文一点,表那么血腥暴力。”的说法,狠狠地鄙视了一回,然后商讨一下如果有得罪自己的人,向这个蔫坏的韩嫣请教一下报复手段的可能性。韩嫣却在想着建立军事法庭的可能性,军队内部的事情必须在内部处理,如果把军人的量刑交给文官系统,难保不会由此引发文官插手军队,引出一系列问题。用制度看守一个国家,比一百个圣人都强。嗯,写个奏章上去吧。军队的最高统帅只有一个——皇帝,文官系统不可以对军队指手划脚。这应该是个很好的开篇词。

时间,就在训练与装修宫室里静静流逝。当装修完成,韩嫣与刘彻坐在正殿品茶时,两人才发现,后元三年,就这么过去了,再过几天,就是十月了,属于刘彻自己的时代正式开始了。

第64章荐才

建元元年十月的新年庆典,隆重异常,大家仿佛要把憋了近七个月的热情一次迸发出来似的。自汉初高祖用儒生订制度,朝拜、庆典,都是有定例的,不过是按章办事,只是大家的情绪生生把这次新年庆典给撑得喜庆至极。

这也是有缘故的:新皇第一年的新年,是个大庆的好理由。多少天的苦闷生活终于结束了,大家可以穿上艳丽的衣服,歌舞伴宴,再也不用穿着色调灰暗的服装,吃饭的时候也是单调得不能让乐师伴奏了,真是让人发自内心的高兴。更重要的是,既然建元元年开始了,那么,新的人事变动也要跟着开始了,于是送足了礼得了允诺的人,便开始翘首企盼有人向皇帝进言给自己升官了。

新年庆典,一派歌舞升平,皇帝宣布了新的年号,发了大家的压岁钱,咳、咳,也可以称为年终奖金,然后宣布了一部分人的任命。两千石以上,几乎没有变动,底下的,倒是升升降降了不少,自然几家欢喜几家忧,因升降的人不属于高层,对朝堂的影响并不大,大家也并不在意。

夹杂在这些人事任命中的,有一项就显得醒目了——上大夫韩嫣兼建章监、屯骑校尉。

建章监,就是掌管建章宫的人。地位,与卫尉在长乐、未央宫差不多。只是建章宫不比长乐、未央,所以,这个头儿不叫卫尉,只能叫“监”。屯骑校尉,主管骑兵,校尉,再往上一级,就是将军了。

很刺眼的任命,大家却不好说什么,这人明摆着是皇帝心腹,反对他的任命,就是跟皇帝过不去了。更重要的是,军方没有人反对,程不识是他老师、李广家跟他走得很近,其他人也没有表现不满。再说,建章监跟卫尉一样,是要皇帝信任的人才能担任的,这个任命下来,已经是表明了刘彻很信任韩嫣,略通人情的都不会找不自在。

“让文臣来讨论军事,最大的弊病,就是会让军队陷入朝堂争斗。军队应该纯洁,不能卷入朝堂党争之中,成为斗争的利器,最终丧失存在的意义——保家卫国。况且,文臣未必通军事,书读得多,不代表就能做得好事,赵括之鉴不远。”这是韩嫣许多言论中的一条,被刘彻记得很牢,也在逐渐削弱朝堂对军队的控制力。

太尉,本是制度下掌管全国军队的人。无奈周亚夫死后,大汉的太尉,就出了缺,刘彻到如今也没有任命新的太尉,只是命在京的将军五日一会,共同商讨一下军队的事情,军队系统的晋升本就有章可循,军队的晋升考核权以及军事类案件的审判本身就比较特殊的,现在不过是清楚明白地把这权利给明确收归皇帝和军队内部。这会议,是没有文臣参加的。也没有人敢要求说自己要参加讨论——什么事碰上兵权,就不好说话了。

放心打仗而不用担心有人掣肘,是军人所乐见的。军方的人,在刘彻漏了口风之后,对韩嫣的这种说法很喜欢——谁都不想听个外行瞎指挥,然后去送命。或者自己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功劳却被一帮耍嘴皮子的两唇一对全抹了。好感,也就慢慢产生了。有这么个人在皇帝身边,将军们觉得也还可以接受。

韩嫣本人却对着新的任命发呆——屯骑校尉的任命倒也罢了,自己也确实是在练骑兵。可建章监,不记得韩嫣有这项官职在身的啊。那不是未来卫青的头衔么?怎么跑自己头上来啦?卫青怎么办?

还有另一件困惑的事情——在有幸跟随刘彻旁听军事会议的时候,韩嫣见到了虎符,这能调动全国军队的东西,居然是在刘彻手里的!!!不是说,这东西是在窦太后手中的么?所以刘彻要管东瓯之事的时候,手里没兵,是派严助、卫青持节而去发的郡国兵么?努力回想,那好像是电视剧的情节,不大能作准。想也知道景帝跟老太太为了梁王的事情几乎翻脸,怎么会把虎符交给窦太后?老太太的偏心情结如此明显,景帝怎么会给儿子再添一个大麻烦?提前举行的冠礼,为的是什么?——真是被电视给误导了。

刘彻的生日,是在十月的,新年庆典之后,便是皇帝的圣寿,也是一般的热闹非常。大家上赶着讨好皇帝,希望能给皇帝留个好印象,也能给自己捞点好处什么的——非高层的任命过了,皇帝亲信也提拔了,剩下的,该到戏肉了吧?

生日结束,戏肉来了!

没出十月,大朝会上刘彻便下诏,命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

韩嫣是早就知道这道诏书的,还是刘彻捧着韩嫣煮的长寿面吸溜的时候跟他说的。刘彻虽然喜欢大宴的热闹,可毕竟有些乱糟糟的,而且官样文章居多,因此,两人就提前在建章宫里煮点面庆祝一下。两人偷偷摸摸的躲在一边庆贺生日,颇似结伙犯错的孩子,觉得很有神秘感和成就感。估计当日刘彻夫妇跑到韩嫣家蹭饭,就是这个情节在作怪。

捧着碗,刘彻道:“这段忙过了,我就下诏征举贤良方正吧。朝上的人,死气沉沉的,看着闷得慌。”

一朝天子一朝臣,很正常,而且,看着一堆老爷爷,也很郁闷。更郁闷的是,他们还劝你要跟他们一样“稳重”,提前二、三十年过一下中年人的“稳重”生活,这种憋屈的心情可以理解。

韩嫣点头:“人才必须要有连续性,不能有断层。只是如何选人要慎重,得有个标准。”

“没事儿,出策论考他们,合意的才留下的,”刘彻喝光了碗里的面汤,举起碗,“还要。”

盛满递上:“要怎么征举呢?”这年头又没有科举考试,只能靠现有的官员推荐或者是个人自己跑到宫前自荐了。不知,这回要用哪一种方式。

“大家举荐吧。”

“你跟丞相打过招呼了么?虽说是好事,好歹也要照顾到丞相的面子的。”

“用不着,他也不是什么管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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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诏的时候,大家都不是很意外,也开始盘算着,推荐什么人比较好,手头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不管事的丞相卫绾却少见地上前奏事了:“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怎么说呢,被卫绾点名的这几家学说,一个共同的特点,用正统的观点来看就是刻薄无德,而且厚黑无耻,要是大家都学会了,估计皇帝就要难当了。所以,刘彻同意了。奏可。

其实,人家讲的都是大实话,有极强的实用性,只是,嗯,不讨当权者喜欢。大家都想着要是自己懂这几家观点,而别人不懂就好了,自己想阴谁就阴谁。很珍贵,就是不能让大家都会。对待这些学说,说得难听一点,有点像对待不那么良家妇女的那一类人,很多人明明心里喜欢,嘴上还要装正经,想占点便宜,又不想别人也一样跟着占便宜。

许久不闻其声的丞相大人说话,又很合大道理,皇帝也同意了,大家也没有反对。举的是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说白了就是文官系统的人,只要不管到军队里,韩嫣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什么“君子不能为政”之类的了。这话是名相管仲说的。君子,是儒家倍加推崇的一类人。管仲,是孔人也推崇的一代名相。很矛盾,大家居然视而不见,嚷嚷着朝堂当由君子禀政。头壳坏掉了,你以为这是辩论赛?谁辩赢了谁拿奖,奖品就是中央政府的执政权?不要把政治问题当成学术问题好不好?

推荐人才,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手头上没有合适的人,怎么办?新皇第一道这样的诏命你就不执行,是不是消极怠工啊?举上的人如果犯了事儿,推荐的人也会受到牵连的,哪怕国家法律不问罪,说起来也不好听啊。

韩嫣是真二千石,也是要举荐人的,比起这些老大人来,他就更添了一分愁——手头就没有什么可以举荐的人!!!想韩嫣一向老实窝在刘彻身边,这几个月又忙着练兵,就是有空闲也是窝家里读书,社交面并不宽广,能结识到什么人呢?不推荐,又有些说不过去。韩则好歹还能从一群世交里选几个看得过眼的往上报个名字,韩嫣就犯了愁。韩则也能挑几个看得过眼的人让韩嫣帮忙报一下,卖个人情的,不过韩家大哥别扭地认为不能就这样控制弟弟的人际网,决定让韩嫣自己去找人。韩嫣无奈,开始想名字。

另一方面,各地的列侯、郡守也卯足了劲,把辖区内的人筛了又筛、拣了又拣以期能找到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来证明自己的治下人材济济,自己管理得很好。在京官员也瞪大了眼睛,想扒拉出几个人才,说明自己有识人之能。

另一方面,也有不少自认自己有才能的或者是在家乡没被选上的,也跑到长安来了,琢磨着能不能遇到个欣赏自己的二千石,把自己给荐上去。于是,长安城里又有了一番热闹。

韩嫣自己憋了半天,终于,抖着手,把李家三兄弟的名字给写到奏折里了——虽然是武将,可也读过《诗》吧?算半个儒家子弟了,就他们了!

刘彻本来想看看韩嫣都举荐的什么人,打开一瞧,都是熟人,刘彻也傻了——谁都知道这举荐的本意,是让大家推荐一些原本没有被发现、或者已经做了小官而没有引起大家注意的人。这李家三兄弟,因为被韩嫣提名做了骑兵教官,刘彻这个常混上林的皇帝,已经跟他们很熟了,提拔是早晚的事儿,还荐什么荐啊?

“就是因为熟才荐的,连人家有几两重都不清楚,我还荐什么荐啊?”韩嫣坐在一边慢条斯理地喝茶,看都不看刘彻一眼,拿出对付韩则同样的说词,“堵到家门口儿的倒是一大堆,这么多人,名字都能记岔了,我又没那个功夫挨个考较学问,敢荐么?认识的人又不多,这是国家论才大典,能儿戏么?好歹李家兄弟还有几分真本事。”

“不好好挑人,你倒有理了!”

“可不是,最近都泡兵营里了,外面的人,还真是不认识几个。荐的人,自然都是这一类的了。别的不说,”韩嫣放下杯子,终于看向刘彻,“李家兄弟,耿直不?”

“直!”很直,不但神经直,连肠子都快成直的了。

“那不结了!这样的直人放在身边,不好么?最起码够得上直言极谏了。”翻个白眼,一点都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了,“满朝公卿,长安城但凡有个能人,都让老大人们给梳理了个遍,哪里轮得到我?快别说这个了,策论的题,你想好了么?”

“当然!”刘彻很自豪,扔过来一卷竹简,“看看怎么样?”

韩嫣打开来一看,很想再卷起来抽刘彻——这种长度的题目,只有在前世的材料分析题里才见过。这是考人,还是写了论文让人阅卷的?

当下抛开举荐的问题不提,刘彻也心知,韩嫣做事一向不好冲动,他既然说没别人举荐,定是没有想好,而且韩嫣的理由也挺充分的,训练新兵还要高要求的新兵,再加上装修建章宫,确实很累,当下也不逼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卫绾,这位丞相大人,居然也是一个人都没荐的,有他比着,大家消极怠工一点,也是正常了。刘彻很叹气,打算这拨选才结束后,就把卫绾给替下来了——韩嫣说忙,没功夫理这个,那是事实,可以理解原谅。可你丞相做的就是荐才、襄助皇帝的事,这份内之事,怎么也什么都不做?而且,你从当了丞相开始,就什么都没做!刘彻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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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最终纷扰结束,人都凑到长安的时候,已经到了二月末了——诏书发到各地,路上需要一段时间,大家选人也需要一段时间,然后,再把选定的人送到长安——正值冬春季,先是天寒大雪再是春雨绵绵,以汉代的交通水平,能在二月把人都凑齐,已经很有效率了。

这时,韩嫣正在研究新的战术。把李家三兄弟的名字开玩笑地报上去以后,他就又泡回兵营了。李家人听了韩嫣把三兄弟上报以后,心里有点感激,也有点生气——咱又不是为了让你说好话才如何如何的。韩嫣又解释了一下自己的交际状况,被敲诈了一顿饭,才算抹平这事儿。

刘彻在忙选人的事儿,倒是没多少功夫粘着他,而且,韩嫣每天还是要参加朝会的,两人也常见面,倒是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早上韩嫣和李椒一块儿带队晨练完了就布置一下全天课程去早朝,下面由李当户、李敢带队训练,到下午韩嫣再回营地,李家兄弟歇班。再说,刘彻下面还要陪阿娇呢。新年了,夫妻俩终是能过真实的夫妻生活了,小别胜新婚,自是蜜里调油。韩嫣笑笑,继续研究他的骑兵去了。

第65章叹气

在韩嫣看来,目前汉军的假想敌就是匈奴,研究出一套对付匈奴骑兵的有效战术,是非常重要的。以骑兵对抗骑兵,是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人不利己的事件,骑兵的作用在于其机动性,用来正面对抗,很奢侈,尤其是上林现在这些用钱堆出来的精兵。

那么,就要想其他的办法了,韩嫣最初的设想,是仿照欧洲最初火绳枪时期的三排轮射,对弓弩手来对付骑兵。凭借对前世一点军事知识和N多小说里描写的记忆,这样是最有效率的,而且,李陵最后以五千步卒对抗几万骑兵,也是靠的弩。实际上施行起来,却遇到了大麻烦——火枪是火器,哪怕是最原始的火枪直接装子弹点火就好,可弓、弩是机械类,要士兵费力拉弓,两者所需的条件根本不同!

三排轮射,想法很好,一排射击,一排上弦准备,另一排是刚射完退后准备下一次上场的。想法很好,问题就这上弦准备上了,弩还好,上了之后就等着扣动扳击,弓却是要上完弦后一直拉满了,随时接第一排射击完了的人的岗——这样的臂力要求,谁能做到?能撑几个轮射?就是弩,上箭的时候,也是要臂力的。打个比方吧,一天连着射两百次箭,韩嫣能做到,耗时在一个时辰左右,可要是让他拉满了弓坚持一个时辰,他宁愿这辈子再也不摸弓箭。所以,把三排轮射的弓箭手方阵当成骑兵收割机的想法,不成立!!!

草原决战,步兵行动不便,直面敌人接杀,几乎是送死的,除非是用重装步兵设包围圈,配合骑合扎口袋,步步为营地围死骑兵。正面决战,就不要想了,骑兵冲锋,很容易冲破单薄的步兵阵地。有弩也不行,弩本身的技术要求就高,制造工艺在汉代算是相当复杂的,几乎不可能大量配给。载于史籍明文的,也就只有李陵一支部队。是该推行一下流水作业和零部件标准化了,拿当年秦国的制度打头,配上《吕氏春秋》作证,韩嫣写了道奏章,秘密地呈给了刘彻,刘彻召来相关人员商讨。最终,因生产水平的关系,虽然两样都能做到,不过,数量上就不那么乐观了,整个系统年产能达到一万套弩——问题是少府等部门不能全扑在造这一样东西上头,因此,最终合理的数目便只有年产一千套。

一千套就一千套吧,有了少府的保证,韩嫣打算给自己的骑兵带上弓和弩两样装备,配齐箭支,先三轮三排轮射,然后再出击,这样已经是能想到的最有效的办法了。骑兵冲锋的速度极快,顶多能射三轮,对方大概就在眼前了。即便不到,也很近了,这时就要准备好马上作战了。不然,等敌人冲到跟前再准备,只有等死的份了。而且,射箭要消耗体力的,先头消耗得多,后面的力量就小,真正对仗硬拼的时候会很吃亏。

看着手头的作战方案,韩嫣叹气——科学技术,很重要!!!——要是现在有机关枪,还订什么计划啊?直接排成一排对着骑兵扫射就是了。

——

让人叹气的,还有另外的事情——刘彻气冲冲地跑到建章宫来了!

这天下午,韩嫣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到建章宫,洗去一身尘土,正准备吃晚饭——三餐之一的晚饭——顶着建章监的名头,韩嫣就是住在建章宫东殿里的,李家兄弟就没这么好命了,只能偶尔来蹭顿饭。

见到刘彻跑进来,韩嫣很纳闷,照说刘彻这会儿应该跟阿娇腻腻歪歪的才对啊,这跑过来算怎么一回事?事先也没得到风声。不过,看看刘彻的脸色,韩嫣决定今天说话要小心一点。

还没等韩嫣开口,刘彻倒发话了:“怎么吃得这么晚?当心身体!”

“一日三餐呢,这还不算晚。要再吃点么?”

“气都气饱了!!!”

好强烈的语气。韩嫣忙吩咐下去:“快去沏茶来。”

建章宫的小宦官应了,退到门口的时候和刚赶到的阿明、六儿三个人撞成一团。后面是一堆跟着过来的小宦官,站在三人身后,手足无措。

刘彻皱皱眉:“都怎么搞的!!!乱七八糟的!各领二十板子去!!!”

韩嫣瞧着不对头了,生气的时候罚个小宦官来煞煞火,这对皇家人来说很正常。这回连阿明、六儿这样跟前得用又跟着时间长的人都被迁怒了,刘彻是真的很恼火。

不能眼看着这些人在自己面前挨罚还一声不吭,好歹都是熟人,好话总是要说的。韩嫣想着,忙走到刘彻身边:“这是怎么啦?还没到夏天,火气就这么大。喝点凉茶,消消火罢。天都快黑了,还打板子,劈里啪啦的,别搅得晚上睡不好觉。啊——”

轻轻拽着刘彻袖子,瞧他没反对,顺势往案桌边拉:“今晚菜色清淡,尝尝吧。有什么事儿啊,都放一边儿,行不行?气成这样,会伤身子的。何苦跟自己过意不去呢。”

“是有人跟我过意不去!!~~”最后一个去字,打着弯儿地往上抬高了音调,听着有些滑稽。

“谁?六儿、阿明?是你们么?”回头扬声。

两人忙趴在地上,连道不敢,这会儿气还没喘匀呢,想是跟在后头一路追过来的。他们俩倒也乖,见韩嫣有求情的意思,自然不会上赶着去讨打,都呆原地了。

“不是你们?那陛下怎么要打你们呐?”笑问。

两人不敢接话了,刘彻却道:“行了,都滚起来伺候吧!”瞪了韩嫣一眼,“就你好心!!”

韩嫣笑了,对着小宦官道:“还不沏茶去?不罚你了。茶别太烫了。”

三人谢恩。小宦官自去了,阿明、六儿,小心地挪过来伺候着。

待到坐定,刘彻连灌三杯温茶,脸色才好了些。韩嫣趁刘彻喝茶的空档匆匆扒了几口饭略垫了一下,然后就等刘彻说话。

刘彻开口了,麻烦还不小——阿娇。

韩嫣暗骂自己是笨蛋,目前朝上大家都在忙举荐的事儿,没人有心思跟皇帝找不痛快,事情自然就发生在其他方面了。而能够给刘彻排头吃的人,不外那么几位——窦太后、王太后、阿娇,顶多加上一个长公主。

这么一想,刘彻长到现在,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做太子的时候,有景帝这个好父亲罩着,自不用说。做了皇帝以后,朝里大臣又不是活够了,没事儿惹皇帝发火玩儿。须知这朝堂上,自周亚夫去后,敢给皇帝找不自在的人,几乎就算是绝种了,传说中的汲黯,现在还没有达到能给刘彻不痛快的地位呢。

窦太后稳坐钓鱼台,没事儿也不会找刘彻的麻烦,王太后是亲妈,上头还压着一个窦太后,更不会找事儿了,阿娇就不一样了…刘彻这么些年的不痛快,有八成是阿娇给的,另两成是他自己想法太多给憋的。

事情其实很简单,刘彻阿娇最近感情不错,这么多天看得见吃不到,咳咳,两人都有些想念,少年夫妻,腻在一起也是正常的。然后,刘彻不是下了道求贤的诏书么?问题就来了,大长公主,走她门路的人实在是多得很,她老人家自觉底气很足——大汉朝就是她们家开的,先先皇是她爹、先皇是她弟、皇帝是她侄子兼女婿,如今她的亲娘太皇太后还健在,而且,她对皇帝登基还有功——直接列了一串名单就往上报了。

刘彻很火大啊,这朝廷,分明是自己开的!!!再看看那一串名字,心里就来火儿,我才要几个人啊,你就列了这么一串子!!!原本,大长公主要是列的人少些,三个五个的,他也就允了,如今…刘彻不高兴了,没答应。就算他想答应,这么多人,他也要犯嘀咕啊。再说,下旨是让朝廷官员、列侯荐人,你一个妇道人家,搀和什么呀?就算你是大长公主,那也不行。

寻常人举荐,不合皇帝心意,自己就要担心会不会惹皇帝不高兴。可大长公主不是寻常人,她钱都收了,如果办不成事,这信誉就不好了,好在她还知道自己的道理不太能摆上台面,就没敢跑到窦太后那儿哭诉。然后,看到阿娇和刘彻关系很好,就想让女儿吹吹枕头风。

阿娇寻思着,这不是什么大事,就直说了。刘彻不太想答应。阿娇也不想退让,毕竟,是自己母亲让办的事儿,还说“你跟彻儿好,说说他会听的”,阿娇就卯上了。刘彻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人。两下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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