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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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慌了，家里没人的时候极少，我又打了几次，还是没人，我又给弟弟

打，弟弟说，妈住院了，不让告诉你，她血压高，差点坏了事。

我坐上车就往回跑，到了医院，扑到妈怀里就哭，我说妈，妈！妈抚摸着

我，傻闺女，哭什么啊，妈不是好好的，看，又费了你这么多钱。一点也不知

道过日子，打个电话妈就很知足了！

我才知道，大部分电话全是妈打给我的，全是长途啊。弟弟说，妈为了省

你的电话费才打给你，说你刚买了房子不容易！我的眼泪更掉得厉害，想起自

己和朋友同事聊天，一说半夜，哪里在乎过电话费？

如果不是母亲病，我哪里会回来？

转眼到了年底，母亲的电话照样是早晨七点半打来，那时，离过年还有差

不多一个月。母亲说已经在着手准备年货了，和父亲腌了好多腊肉，为我做了

新被子，我知道母亲的意思是让我过年回家，但我很犹豫，因为怕冷。

母亲和父亲现在还住的是平房，虽然也烧暖气，可因为是平房，冷度可

想而知。有一年过年回家，我冻得输了十天液，母亲从那以后再也不要求我

回去了。

我最怕冷，因为小时候冻过手冻过脚，在空调的屋子住习惯了，非常不习

惯寒冷的温度。母亲临近过年了天天来电话，我知道母亲的意思，可真的下不

了决心，是想回去的，可回去的冷是我所不能承受的。

母亲大概听出我的犹豫，她说，不回来就算了，家里是真的冷，等天暖和

了再回来吧，一样的。

话虽然这样说，可我知道那是不一样的，中国人讲究的就是合家团圆，特

别是过年的时候。大概怕我难为情，母亲再来电话不再提年的事，这倒让我不

安起来。

后来妈在早晨七点来了一次电话，她很兴奋地说，囡囡，你回来吧，不冷

了，我让你爸爸买了一个空调安上了，热得很，一点也不会冷了。

那时我正在温暖的被窝中，听到母亲这么说话，眼泪就落了下来，好像是

母亲在乞求我回去一样。我说好好好，妈，我一定回家。

说完了，我才知道自己是个多么不孝顺的女儿，为了自己的冷暖，不顾父

母的想念。第二天，妈又是七点来的电话，我开妈的玩笑说，妈，又给女儿安

了一个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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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三个拥抱

五

母亲笑了，很纯真的声音，问我想吃什么，她不嫌麻烦，她要给我提前准

备，毕竟我好几年没回家了，不知道家里这些特产还喜欢吃吗？

我说什么都行，只要是妈做的。我真是这么想的，在外面，海参鲍鱼什么

吃不到？但我常常想妈做的豆沙包和手擀面，还有她包的番茄鸡蛋的饺子，还

有妈剪的窗花贴在窗上，想想就让人心醉。

临近春节那几天，我简直要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了，天天打电话给妈。妈总

是慌张地跑过来说，正在做腊肠，你最爱吃的，正在做糍粑，你最爱吃的，正

在做豆沙包，也是你最爱吃的！

我最爱吃的，母亲都记得，可母亲爱吃什么，我想了想，居然不记得。

我想自己是个不称职的女儿，至少不知道心疼体贴自己的母亲，就拿打电

话来说，我总把它当成个任务来完成，而母亲，把它当成了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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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堪的亲情

她是一个不幸的女人。

丈夫嫌她生了一个女儿，在孩子三岁那年，和她离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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