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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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来了,以前,他爱穿那人衣物,正是这个原因。
"怜弟?"
怜君慢吞吞地抬头凝视他,模糊的焦距过了好一会儿后才能定在那妖媚勾人的美眼里。他深深望着这双似妖非妖、似人非人的魅瞳里,暗自深深叹息。他张口欲言,仿佛有许多话想说,最后终究还是一叹,苦笑:
"大哥,很多事,散了就散了,很多人,走了就走了,已经没有机会回头了。"他转身来到窗边,望着窗外,任着晨风扑面,吹起了他束起的黑发。
南宫朗静静来到他的身侧,问道:"怜弟,你道春花是上哪儿投胎了?"
怜君一讶,转头看向这个执迷不悟的男人。他以为,早被这人发现了......
南宫朗像是什么也没察觉,瞟他一眼,笑道: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春花本该居住的世间是生得何等模样?"
"......我舅舅曾说,尊卑主仆没有那么明显分别,没有奴人制度,人人生而平等,那世间也没有这么多的美人。不,应该说,春花那模样就是那世间的美人了,哪会被这皇朝的人人压得光采失色呢。"语气有点委屈。
"是么?那,你也亲眼看过了?"那声音,沉得压抑。
怜君叹了口气。"没有。"语气虽有惋惜,却也不是很在乎。
黑眸抹过松懈。"我听你说得活灵活现,我还当,你去看过呢。"说到最后,紧绷的声音已是无比沙哑。
怜君抿着嘴,没有答话。
他不想去那世间投胎,自然不能去看,一看了就有渴望,一定会头也不回的走。他对自身的克制力绝不如南宫朗好,还是别考验的好。
他生前死后的愿望完全不一样,过了奈河桥,情感散了,对那人的记忆仍在,所以,他自愿留在地府,等着那人寿终正寝,然后在地府迎接那人,亲自送过奈河桥。
南宫朗的魂魄,走进六道中,他目送着。
这就是他死后的唯一愿望。
承这人的情,还这人的情,从此不再相欠......
"你道......倘若,真有机会......春花愿不愿意还阳?"南宫朗问得小心翼翼,几乎是迥异于他本性的卑微了。
怜君一怔,望着他,而后勉强自己避开那灼热的目光。良久,他才叹息,困难地哑声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是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大哥,以往你时常陪春花听课,你该明白这偈语才是。"
"怜弟,你告诉我,春花的内心,当真一点尘埃都没有了吗?"
怜君还是不看他,只是紧紧抿着秀气的嘴。
南宫朗慢慢伸出手,轻轻抚着怜君光滑的颊面,眼抑喜色地问:
"瞧,春花心底还是有着的,哪怕,只是一丝一毫,我都心满意足了。只要再给我机会,我定要她爱上我。怜弟,那些神仙地府的道理中,不是有借尸还魂吗?好比......怜弟你啊,你也是还阳了,可以在这世间一生一世,重新来过,不是吗?"
那目光里的无尽渴求,几乎令怜君难以招架了。
他喉口酸涩难忍,低声道:
"大哥,你误会了。我这不是还阳,这身子也非真正出自娘胎的皇朝实躯,它只是凝聚地府各位大人的法力才能现形,短暂拥有真正实躯该有的一切与反应。等时候到了,就算我有心留下,法力遽失,我也一定得重返地府。"说到此处,他撇开头,望着窗外生气勃勃的绿意,不愿再看这人失意至极的神色。他低声再道:"大兴皇朝,没有借尸还魂这种事。"
怜君没有听见任何回应,只感觉到空气中凝聚着不甘、恨意,他解释道:
"大兴皇朝二千三百年,佛、道庙宇经文道理等入皇朝才有一百年而已,虽然不知到底是谁带来的,但皇朝中绝大部分的人心从未重视它。不信它、不理它,它哪来的阳间立基之处?没有立基之地去成长,又如何能进展到阳间的借尸还魂?其他世间,这些早有处事,但绝对不会是在现在的大兴皇朝里。"他一顿,又叹道:
"皇朝阳间几乎不闻神不见鬼,不是衤不在,而是人间信衤不足,鬼神自然在百姓面前难以现形。天庭地府轮回姻缘红线一直在皇朝里,百姓就算有耳闻,也少有人真正信衤,没有足够的虔诚之心,自然所为有限。大哥......当年如果不是七焚个个坚信了余桐生的鬼神法术,春花哪能在玉春楼里留那么久?你懂吗?"
"那......我现在信了它,也不行么?"
怜君低下头,轻声道:
"信了又有什么用?大哥,春花她二十芳华而逝,对她来说,从此便是自由了,用不着面对这个格格不入的世间,忍受这个尊卑太过分明的世间......"南宫朗遽然抓起他的手。怜君一愣,直觉抬头面对这男人。
南宫朗灼灼目光望着他,咬牙切齿道:"如果我改变这皇朝的制度呢?"
怜君瞠目。
南宫朗厉声再道:"若我改变皇朝血腥的世间,春花愿意为我回来吗?"
锵的一声,剑身竟然断裂成两截了。
外貌看不出岁数的年轻男人,本能地抬起脸,迎着逆风,凝神不语。
"桐生?"墨随华正要入马车,却发现老四余桐生就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他们自京师一路赶回迷周城,中途下车歇息半天,才要再赶路......
"是出了什么事么?"
"气流......"
墨随华扬眉。"气流?"他看看周遭,很正常。
"气流变了。"余桐生难以置信。
"气流变了,那又如何?"墨随华失笑,他向来不熟余桐生那套奇术的。
余桐生惊异外有更多的不可置信,他看着流过自己双手的丝丝空气,又抬眼望向皇朝的蓝天白云。
天空一如往昔湛蓝,可是......
"二千三百年......皇朝内的根本从未变过,为什么今日突然有变?"空气中起了异于往昔的微妙气流,虽然只是轻微到令人难以察觉,但已足够令他震撼了。
是谁迎进来的?
"桐生?"
余桐生回头对上墨随华探究防备的眼神。
这一世的七焚,大有古怪。当年,他查出这几人将要现世,费尽心血找到这几人,将他们聚拢在一处,本以为这一世掌握七焚,皇朝定然不会出大问题,哪知是七焚自身先出了问题--
先是简求春有一语姻缘,接着,南宫朗命中又与皇朝楚秋晨有姻缘,这对七焚而言,根本是前所未有,后来意外从商......这一切,他可以推究在春花身上。但春花早死,如今这皇朝气流又是因谁而变?
他不信一个小小春花能影响皇朝,何况她算死了三年多,留下的身壳与一魄虽在,却只能满足朗弟的不舍。而他留住春花这外来者的空壳却另有目的。
那么,气流的变化跟七焚有关?
到底是谁有这天大本事在背后主导这一切?
在这一瞬间,余桐生产生迷惑。会是谁,躲过他的眼,布下这一切?图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摇皇朝的根本,有什么好处?
第一次,他感到这皇朝里某件事甚至某个人是他难以捕捉的。有件事,持续在进展,虽然他看不透,但他以为在春花死后,这件事就被迫结束。如今看来,一直没有停止过。
到底什么阴谋在进行?背后的主导者想得到什么结果?
墨随华见他蹙眉凝神,不由得再特意注意四周。气流变了?他可什么感觉也没有,只觉今天风和日丽,是个赶路的好日于。
"桐生,你再不上车,可就要露宿此地了。"墨随华淡淡道。
余桐生回神,自在笑道:
"你说的对,咱们还是快赶路吧。近日天象异动,七焚聚集在一起,容易引来灾变,十年一次的怨气,只怕你们要首当其冲了。"
墨随华不以为意。"我不在意。"
"你们一向不在意生死,我是明白的。但兄弟之情,我岂能不帮忙呢?"
兄弟之情?墨随华似笑非笑,并不答话。
"随华,这回你上京似乎有心事?"余桐生心不在焉地问.
要虚伪应对,他也不是不会。墨随华笑道:
"哪还有什么心事?我是在想,楚秋晨不知是不是喜欢上五弟?他相貌过于俊美,女人心易动啊!如果能好事玉成,就是八风园三年多来的喜事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那天在竹林......
那样的眼神,他也看见了。这世上哪有鬼呢?是他看错了吧?墨随华心思一顿,如果墨新真是被春花附身......
难得地,余桐生笑得开怀,开怀之中有着不以为然的嘲讽。
"朗弟确实一直有姻缘线,对象也确实是楚秋晨,但这姻缘是不是真能让他快活,我不清楚。我唯一能肯定的是,皇朝里的女人纵然一时被七焚皮相所迷惑几年,也绝不会真心爱上七焚,七焚也不可能爱上皇朝里的任何人。"
"这可不见得。"墨随华轻哼道.
余桐生直视墨随华,笑道:
"随华,你自身就是最好的例子啊。你,不是也跟朗弟一样,不曾喜欢过皇朝里的姑娘,你的洁癖就是铁证啊!"
墨随华撇开脸,一时沉默。
余桐生喟叹一声:
"春花,从一开始就不是皇朝人,她是唯一的例外。随华,你们注定孤独,即便你们人人都有姻缘,但,皇朝人的真心绝不会留在你们身上。"一顿,又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春花,确实是朗弟唯一的例外,而这个例外,不会再有第二次。"
第七章
天灵灵地灵灵......赐我入梦去!刹那之间,天旋地转,三魂七魄掠进梦境之中。
怜君抚着心口,稳定心神。
这是他首次持着令牌,入其他人的梦里。
入梦令一夜仅能人两个人的梦境,他左思右想,还是选择看起来最温和的简求春好了。
昨日云富楼上黄莺一句:
从未托过梦......
好吧,他就来托梦吧!
春花生前偶尔看看佛书,聆听莲花讲道时,南宫朗都在一旁闭目养神,左耳进右耳出,如今怎会这么容易怀疑到他头上,竟相信莲花嘴里的借尸还魂呢......
他就说,他一还阳,南宫朗没追着他讨春花,原来是......
怜君暗叹口气,挥袖负手走进此人的梦境。他东张西望,果然一片祥和之气。还是简求春好......应该是很容易说话。怜君拂上春花的面皮,咳了下,上前展笑,道:
"求春哥哥......"他装得真像......呸呸,什么装,根本就是好不好?
窗子半开,春意绵绵延进书房内。一身月色宽袍的简求春手持蓝皮书,漂亮的眸微一抬,面露诧异。
"春花?"
"哎,正是春花。"怜君惊叹地摸着攀进窗内的绿枝。这就是简求春的梦境吗?
这么的自然,这么的美......他也想留下来一块在这种宁静的地方读书过日子了。不成不成,怜君猛然回神,简求春正眯眼打量着他。
"你......"那眼神充满异样。
怜君笑咪咪地:
"春花此次特来托梦。哎,都是春花不好,三年多前一走了之,累得大家痛了这么久。当然,求春哥哥深谙人必须往前走的道理,还盼求春哥哥多多劝哥哥,让他早日淡忘春花,让他......让他早日另觅良缘。"
简求春直盯着怜君,而后徐徐看向四周。半天,他温和的黑眸又落在怜君的脸上。
"托梦?"
"哎,是啊。"
"春花要托梦,第一个该找的,应该是朗弟才是。"
"唔......既然缘分尽了,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是吗?"
简求春微微一笑,取出银制手套戴上。
怜君从未见过他戴过手套,一时怔住。原来简求春在梦里有洁癖?
"春花,这三年来你都在哪儿?"
"这三年多来,我都待在地府里。"怜君坦白道。果然还是简求春好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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