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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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难两全(二)

“这是怎么了!”绿柚更是大惊失色,小竹跳起来就要去找大夫,走出两步,绿柚才慌忙叫她,“先别嚷!”

“小姐吐血了,不请大夫怎么行?”小竹急了,跺脚道,“得先去回老太太和太太们,然后马上请个好大夫来看看。”

“小姐昨天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就吐血了呢?”绿柚握住子言的手,却转身严厉的对小竹说,“这些事,到了老太太面前,是必然要问的,到时候你怎么回?”

“我——”小竹一愣,想到子言昨天发生的事情,遇到的人,一时也没了主意。

“都别大惊小怪的,可能是昨天和人动手,不小心受了点伤,先别嚷嚷得人都知道了,”一口血吐出来,子言却觉得心里松快了很多,深吸了口气,觉得胸口隐隐的疼着,心里到底也有些忐忑,却只对小竹说,“去悄悄请我师父来,先不要惊动别人。”一边,又适宜绿柚赶紧把地上收拾一下,“这会觉得好多了,收拾了这里,别让人闯进来看见。”

“三姑娘起了吗?”没想到,小竹还没等出门,院子里已经有人说话,三个人脸色齐齐变了,子言重新躺回去,小竹拿起自己的帕子就朝地上擦去,绿柚则理了理头发,深吸口气带着笑迎了出去,压低声音说,“三姑娘还睡着呢,这个时辰,白玉姐姐怎么来了,可是老太太那边有什么吩咐?”

“我也不清楚,只是今儿早寅时刚过,就有客人来,”听说子言还没起身,白玉也压低了声音说,“这大清早也不是会客的时候,门前的管事原想回绝的,可是客人拿了一只锦盒,说送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必然是见的,又说一旦耽误了管事吃罪不起的话,那管事的没办法只好回到了二门上。”

“这么大早?老太太见了?”绿柚只担心是子言昨日闯了祸,是不是有人找上门来了,可是脸上又不敢露出来,只能说,“是什么客人呢?”

“不知道呢,不过老太太是见了,你是不知道,当时老太太刚起身,还说门上的管事越来越不中用了,结果打开盒子看了两眼,脸色都变了,忙叫人去请了客人到正厅稍坐,这边又急着洗漱,还打发人去看看客人的衣着,自从老太爷和几位老爷去京城之后,还是老太太头一次穿得这么正式呢。”白玉说着,也觉得奇怪。

“那白玉姐姐过来,是告诉姑娘早晨不必去请安了吗?”绿柚心悬得更高,忙问。

“不是呢,老太太见客人的时候,把我们都打发出去了,一刻钟不到,就叫我来请了三姑娘去呢。”说到这里,才约略有些急,催促道,“只顾和你说话,那边客人和老太太都等着呢,快叫姑娘起来是正事。”

听了这话,绿柚暗自叫苦不迭,可是子言的情况,看起来又起不来,只能硬着头皮说,“这恐怕难了,姑娘昨夜受了凉,今天早晨就病了,要不也不会这个时辰还没有起床,不如我跟姐姐去回老太太的话?”

“三姑娘病了?”白玉很是吃惊,想了想说,“也只能如此,先跟我去回话吧。”

却说绿柚跟着白玉来到正厅,才看到客人竟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一身月白色衣袍,最是普通不过,只是穿在他的身上,却反而透出一种高雅华贵来,她只瞟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跪在地上请安过后,只说子言病倒了。

“糊涂,姑娘病了,怎么不赶紧来回禀,然后去请大夫,我若不问,就让姑娘这么病着不成?”陈老太君心中讶异,可是子言病了,也是大事,她不清楚贵客为什么要见子言,但这时也只能说,“公子见谅,我家三丫头病了,恐怕暂时不能来了,不知她可是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您?”

“老夫人多虑了,我清早而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这家人擅长治病,可让他为三姑娘诊治一番。”那青年站起身,见陈老太君要推拒,才说,“其实三姑娘这病,也是因我而起,昨日我们初到洛北城,遇到了几个匪徒,多亏贵府的三姑娘路过,仗义出手才救下我,还累自己病了一场,如果不能尽点心力,我心里甚是不安。”

救人怎么会生病?陈老太君一时有些糊涂,只是这位贵客却怠慢不得,他要家人去给子言诊病,虽然事情透着诡异,但眼下却不能再拒绝了。

子言怎么也没想到,昨天晚上在倚竹苑碰到还动手的人,今天一大早居然找到家里不说,还进了她的屋子。她吃惊的刚想说话,与陈老太君一同进来的那青年已经抢先说道,“昨日蒙姑娘出手相救,不胜感激,连累姑娘受伤,都是我的错,我这家人善治内伤,姑娘放心让他诊治一番吧。”

伤人的内家高手,自然也会治疗内伤,如果不是胸口疼痛,子言几乎想跳起来骂一顿,问这主仆所为何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当她是三岁孩子,吃了这么大的亏,替她治伤就算完事吗?只是如今,她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多少,祖母又在眼前,粗话自然是不能说,也只能咬着牙,将手伸到纱帐之外了。

“姑娘经脉有些受损,不过好在情况并不严重。”那青年的家人像模像样的号脉之后说,“我这里有几粒药丸,最是对症,姑娘每日吃一颗,七天一定会恢复如初。”说完,自怀中拿出一只白玉小瓶,稳稳当当放在茶桌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难两全(三)

“老身这孙女从小被宠坏了,很是有些顽劣,如果有什么得罪公子之处,老身这里给您赔礼了!”虽然不明白事情的始末,但陈老太君这会也品出了滋味,自家孙女的脾气她是清楚的,昨天一早带人出去,天黑之后才回来,连最爱的烤鹿肉也没过来吃,她还以为是又和慕定南吵起来了,赌气没来,晚上睡不着还感叹这两个孩子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冤家,不过如今想来,怕是子言自知闯了祸躲了起来。一想到这里,陈老太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整个额头都是一阵阵的抽痛,如今萧贵妃在宫里本就地位微妙,子言这孩子,幸好没呆在京城,不然还不知要捅出多大的篓子。

“老夫人言重了,真的是贵府三姑娘碰巧救了我,说来也是惭愧,许久没有回洛北城来,不想在市集上与护卫走散了,才碰到几个匪人,多亏三姑娘武艺高强,又仗义援手,不然还真不知会怎样。”那青年却笑得温文尔雅,仿佛子言真的是他的救命恩人一般,很是夸赞了一番她的身手,又说清晨冒昧而来,也是担心她的伤势,还请陈老太君见谅。

几句话说得陈老太君连连说了几声“不敢!”而隔着一层纱帐,子言却恨得牙根痒痒,只是人家并未告状,还口口声声夸奖她,把她说得如同说书人嘴里的女侠客一般,倒让她不知该如何还以颜色了。

“不知公子如今下榻何处?”又寒暄了几句之后,陈老太君终于把话题转到了如今她最需要关心的事情上来。洛北城内原来建有皇宫一座,不过当年战火初息,国力有限,宫殿的规模并不大,加上今上早有迁都的打算,这里宫室的营建更是简朴到近乎简单,到了今上迁都之后,昔日皇宫变成了一处行宫,只有为数不多的宫人日常打扫,已经颇有年久失修之象,仓促间恐怕是住不了人,而如果为了迎接哪位贵人的到来而大肆打扫维修她也不可能得不到一点消息。

“暂时住在客栈。”青年说。

“那里三教九流云集,公子纵然有护卫,这么长时间住着,也总有些不妥。”陈老太君微微蹙眉,不过当着子言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请了青年去上房用茶。还是第二天,子言稍稍好些了,小竹才吞吞吐吐的说,陈老太君将那青年公子留在了家里小住,不仅打扫了最大的一处跨院,还特意吩咐下来,让府中上下人等不得打扰了那公子主仆的清净。

“究竟是什么来历,值得老祖宗这样?”不得不说,那白玉小瓶里的药是极有效的,第二颗吃下去,按照师傅指点的方法运功调息了半天,子言已经觉得胸口不再闷闷的作痛了,人既好了起来,便再躺不住,正寻思着想办法去探听探听,不想平时很少过来的二太太却忽然过来了。

“听说你病了,可觉得好些了。”二太太坐在床边,看了看子言的脸色才说,“气色还好,药都吃了吧?”

“好多了,原本也没什么大病。”子言有些不自在,想要坐起来,刚一动,便被二太太止住。说起来子言与二太太并不像一般母女那样亲近,一来是她从小养在陈老太君身前,二来也是她总隐约觉得二太太更偏疼子默,同胞姊妹里明明是她更得祖母和父亲喜爱,却不知为何在母亲面前总差了一层,她心里不舒服,就总忍不住欺负子默,也觉得对母亲亲近不起来。

“那就好。”二太太点头,示意屋子里服侍的丫鬟退下才说,“你跟母亲说实话,外院住着的那位,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如果是陈老太君来问,子言必然要把她去找慕定南,结果在妓院里稀里糊涂的和那个青年公子的护卫动手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一遍,好叫祖母知道那不是个什么好人,最好马上赶出去才好。只是面对二太太,她嘴角动了动,最终说的却是,“就像他说的那样,我去醉仙楼听书,出来的时候遇到几个匪人围着他,我看不过去就动了手,不过那些匪人功夫也不弱,我受了点小伤,幸好他的护卫来了,我们才没事。”

“是吗?”二太太听完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子言的手才说,“救人本是好事,不过以后也要量力而行才是,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们怎么办呢?”

“下次不会了。”二太太的手柔软而温暖,子言有一会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视线不知不觉的看向被她轻轻拍过的手背,保证的话竟也不知不觉说出了口。

“那样就好,对了,你可知道,你救的人是谁?”二太太得了保证微微一笑,有些不经意的问道。

“不知道!”子言摇头,“祖母待若上宾,自然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没错,他呀,是今上的二皇子。”二太太放轻了声音说,“母亲只告诉你,切不可传扬出去,二皇子奉旨回洛北城祭祖,大队人马还在后面,他是微服先行,既然住在咱们家,就绝不能有任何闪失。这次说起来,虽然你救他在先,但到底也是他的人赶到你们才没事的,你的病好些之后,一定要去拜谢一番,可记住了?”

什么救人、被救,不过是那二皇子随口编造的戏码,真实情况明明就是二皇子狎妓被她撞个正着,恼羞成怒纵奴行凶打伤了她,还让她去拜谢?呸!简直是在做春秋大梦。送走二太太,子言愤愤了一阵,又想不通,其实那天夜色朦胧,她只听见了二皇子的声音,并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加上当时乍遇强敌,又惊又吓,即便让她再听到他的声音也是分辨不出来的;倒是慕定南可能看见了,但从当时对话的语气来说,如果慕定南认出了二皇子,说话也不该是那种语气。可是如果没有什么身份暴露的可能,二皇子为什么要上门送药,还逗留下来呢?

这么复杂的问题她想了一会就只觉得头痛,下意识的就想找慕定南商量一下,不过等到叫了小竹进来,这个念头却又被她生生的扼住了,她和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彼此,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子言的伤在五天后便好全了,一些问题既然想不出所以然来,对她来说,便不如直接去面对,打着道谢的名义,照旧带了小竹和六福,就大摇大摆的来到待客用的劲松院。

与萧府其他院落相比较,劲松院在外院东路,临街也开了门,原本是萧府的少爷们十来岁从内院挪出之后读书和起居的所在,不过如今萧家这一代的少爷们都在京中读书备考,劲松院也空了好些年了,大太太索性让人彻底收拾了一番,从此只专门供贵客使用。

不过这些年到萧家来做客的人虽多,但几乎都是女眷,于是劲松院一年中大多数日子都是大门紧锁。

子言一路思量,见到二皇子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如果想找回场子,那自然是还需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比较好,反正在自己面前,祖母也只称呼他为公子,这些日子也没对府中上下人等言明他的身份,动手是打不过他的护卫的,不过假装不知道,冷嘲热讽一番总是可以的吧?可是母亲又特意来说了他的身份,不知是不是祖母让说的,万一闹起来,会不会又被罚抄家规?

这么思前想后,进了劲松院的大门,子言才发现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几株树木、一丛丛花草随风摇曳外,视线所及,居然再没半个人影。

六福不必吩咐就小跑着去打探了一番,片刻后苦着脸回来说,“问了服侍的人,说是住在这里的公子今天早起就出门了,虽然没说什么时辰回来,但却吩咐说不必准备晚饭了。”

不吃晚饭自然是入夜之后才会回来,子言准备了一肚子讥讽的话却没有说的对象,这种感觉很像练功的时候,狠狠挥出一拳,满心想把对手打飞出去,结果却落空了,除了带起点风,就什么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回来了,本周继续讲故事。

☆、第五章 难两全(四)

“姑娘,咱们是等等,还是回去?”瞧着子言面色不虞,六福试探着问道。

“人都不在,要等到什么时候?”子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明天早晨你机灵点,如果劲松院住的人没出门,就赶紧来回话。”

六福点头不已,到了第二天早晨子言起床梳洗完毕果然让人来回话,说他一早就一直在外面盯着,劲松院不曾有人出去。

“走,再去会会那位公子爷!”子言豪情顿生,决定不管他是谁,都先找回场子再说。结果到了劲松院,院子里却依旧是空荡荡的,叫了六福来问,他哭丧着脸说,“天没亮小的就蹲在巷子口了,是没人出去过呀!”说完忽然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难道昨晚就没回来,小的这就去打听一下。”

一句话说的声音虽然低,但子言耳力多好,顿时气得恨不能踹他一脚,片刻后,六福又急匆匆跑回来,期期艾艾的说,“门房说,这位公子昨夜却是不曾回来过,这也不怪小的,您明明就说,让我早点起来盯着有没有人出门,谁知道他们昨夜竟没有回来!”

“姑娘明明是让你机灵点,你就不能多问一句!”小竹对六福做了个你是猪的鬼脸。

“算了,谁想到他们借住在别人家,还夜不归宿呢?”子言跺跺脚,虽然气但到底无可奈何,只能转身回去。伤已然好了,不能再不去上课,陈老太君虽然对女孩子的课业要求并不严格,但每年要读些什么书,却是她爹萧渊铭亲自布置的,她这些日子生病落下的功课不少,其他姐妹都下学了,她还被师傅留下来,背了两篇文章,又写了七八页字才算完事。

“师傅,鞭子虽然好用,但我看到底不如剑好,您教我剑法吧!”完成了功课,子言倒不急着回去,反而磨着师傅,想学点新的功夫。

“拿着鞭子还到处给为师惹祸,学了剑法,还不知要伤到多少人,不教!”师傅正在读书,闻言看也不看她一眼,干脆的拒绝了。

“可是宝剑就是厉害呀,我的鞭子被人刷刷就砍断成几节,我自己受伤是小事了,不过叫别人觉得师傅的功夫不好才没教出好徒弟,就是徒弟的不对了。”子言端了盏茶放在师傅手边,换了个方法央求。

“不用激我,我不上当,我的功夫确实不好,没教出好徒弟也是事实,没什么怕人说的。”师傅换了个姿势,拿后背对着子言。

“师傅!”子言跺脚,还想说什么,师傅已经开口了,“你说什么都没用,你如今所学强身自保已经足够了,既不闯荡江湖,多学无益。有多的时间,还是好生读你的书吧!”

子言不甘心,虽然不再说话,却也不肯就走,而是坐在一旁生闷气,好一会,师傅终于放下书,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不是师傅藏私,实在是相爷当初有过交代……何况你只看到了宝剑锋利,却不想,你会几招之内落败,根本不在于兵器不如人,也不是招式变化不够,而是用剑人的内功修为远胜于你,内功修为这种事,只能你自己勤学苦练,可是半点捷径也没有。你若再一味胡闹,师傅就辞馆回乡了。”

“不要,师傅你别走!”子言立刻跳了过来,拉住师傅的衣袖摇晃,看到师傅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才笑嘻嘻的说,“这么说来,如果当初和那人过招的是师傅,定然能够取胜了!”

“武学之道永无止境,师傅多年不曾和人动过手,倒不知道能不能取胜。”师傅摇摇头说,“不过这也是给你提个醒,以后别仗着会点功夫就胡乱逞强,要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这次多亏伤你之人内力深厚、收放自如,不然你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只怕早就血溅当场了。”

“那师傅不如教教我,再遇到这样的高手,怎么才能不血溅当场?”子言不以为意,反而打蛇随棍上,继续央求。

“教你的第一天,师傅就说过,学武之道,在于强身健体,而不是逞强斗狠。遇到高手很简单,打不过就跑!”师傅不动声色,挣脱开子言的手掌,再度读起书来。

子言知道今天再央求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又觉得师傅说的话也有道理,书上不也说,内功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摘叶飞花皆可伤人,那树叶花瓣可比她的鞭子柔嫩不知多少,都能作为伤人的利器,她若是在鞭法上再多下些苦功,也不愁不能报仇。

这一日,萧家内宅上下人等都知道三姑娘心情不佳,后花园里被抽倒的花木不计其数,还有丫鬟躲避不及,被抽起的枝叶划伤,总之是一团混乱。

转天,子言再次来到劲松院,却被告知客人午饭过后再度外出,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性扑空,这一次她居然都没觉得多生气,反而隐隐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难两全(五)

再次听到二皇子的消息,已经又是几天后了,这一日傍晚,子言姐妹几个照旧围在陈老太君身边,子默绣了一条抹额,颜色款式都很合陈老太君的心意,自然得到了夸奖,二姑娘子柔和五姑娘子莹没想到子默不声不响的就压了她们一筹,两个人面上虽然不露,但却围着老太君,这个说要给老祖宗做一双鞋,那个说正给老祖宗做一件夏裳,只不知绣什么花上去才最和老祖宗的心意。

子言顶顶烦她们叽叽喳喳为了点小事攀比不休,便干脆溜到院子里来透气,又快端午了,花房里刚刚送来了十几盆时新花卉,几个粗使婆子正在小心的挪动替换,中间有一盆这个季节少见的白玉兰,正准备摆在院子的一角,偏偏陈老太君身边的一个大丫头流苏出来,一眼瞧见了皱着眉头道,“怎的把这个送来了?快搬出去!”

一旁候着的花房管事婆子这才猛然想起,这几年陈老太君年纪大了,偏爱些有颜色的花朵,却独独讨厌白色的花,而这个时节的白玉兰,纵然名贵少见,但花色却犯了陈老太君的忌讳,立时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一面叫人赶紧搬出去,一面凑上前几步,一副讨好的笑脸,来谢流苏的提点。

“这花我瞧着倒好,不如送我哪儿去摆几天。”子言对这些花儿、朵儿的自来不留心,今天被吵得头昏,瞧见着白玉兰倒觉得这花开得神清气爽的,有些对自己的脾气,见那些婆子抬了花要走,便插了一句。

“老太太屋里正说,怎么展眼不见,三姑娘就没了人影,原来在这里赏花呢。”流苏这才瞧见子言,笑盈盈的说,“快屋里去吧,老太太今儿高兴,叫几位姑娘都别走,就在这里一同用晚饭。”

一时正说着,却有个小丫头低着头噔噔的跑进来,几乎一头撞在搬花的婆子身上,那婆子唬得“哎呦!”一声,忍不住顺口骂了一句“哪来的下作小娼妇!”

“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些浑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流苏听得清清楚楚,给子言掀了帘子让她进屋,转头就冷了脸,呵斥道,“这样的浑人在二门当差总是不好,没得带累了主子。”有呵斥那小丫头道,“你也是,没头没脑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什么?”

“流苏姐姐!”小丫头瞬间红了眼圈,规规矩矩的站定了才说,“原是我的不是,是二门上来回话,说劲松院的贵客要求见老太太。我想着前些日子老太太吩咐,贵客的需要都要第一时间回禀,才跑得急了点。”

子言在帘子内听得清清楚楚,便不再停留,几步走了进去。

二皇子是贵客,这个时辰过来,陈老太君自然是要摆下酒宴款待的,便在正厅设宴,而叫子言姊妹几个到暖阁里去用饭。

“不知那位是什么重要人物,老祖宗居然要亲自招待。”饭桌上,子柔和子莹都有些心不在焉,筷子在米粒上反复戳来戳去,匆匆吃了几口就要水漱口,子柔大了两岁还能沉住气,子莹已经忍不住,试探起子言、子默的口风了。

子默并不抬头,只是安安静静的小口吃着喜欢的饭菜,子言也没什么胃口,不过她懒怠理人,也不搭茬。子柔等了一会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只能尴尬的说,“想必是京中来的,也不知道京中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京中自然是好的,南边自古就是富庶之地,咱们如今裁衣裳用的布料,头上戴的钗环首饰,哪样不是南边来的最好,就是胭脂水粉,如今咱们家不也一年几次的到南方采办吗?”子柔说道这里微微叹了口气,“只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有机会也到京中去逛逛。”

“二姐姐想去京里还不容易。”子莹掩唇一笑,小声说,“回头去央求大太太,也像大姐姐那样,给你在京城说一门亲事,今后想如何逛就如何逛不是更好?”

“你这丫头,如今越发口没遮拦了,这话也是浑说的?”子柔被说中了心思,不免一阵羞恼,她比子言子默年纪还要大一些,刚刚已行过了及笄之礼,这两年也断断续续有媒人上门,不过她既没福气托生到大太太的肚子里,纵然生在高门也是枉然。来来去去的那几家,与萧家门当户对的,都是给家中的庶子提亲;比萧家门第低很多的,纵然是嫡子她也看不中。她私心里总担心大太太在亲事上会拿捏她,一方面卖力奉承大太太,一方面却忍不住偷着和姨娘商量,给在京中的大老爷写信去,总算央得大老爷给大太太带了信来,说她的亲事他自有主张。只是如此一来,两三年的时间就过了,她的亲事大太太绝口不再提,偏偏大老爷那里也没有任何消息,而大太太表面上对待姨娘还是一如既往,只是暗地里的管束却加紧了数倍,以至于这几年姨娘再想给大老爷去信,却没有家人再肯应承。子莹的一句话倒触动了她的心事,与其无休无止的等下去,如了大太太的愿把自己等成老姑娘,再由着她随意把自己打发了,倒不如……

瞧见子柔低着头再不出声,子莹觉得自己找回了一些颜面,劲松院住着的贵客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不然姨娘也不能费尽心思都没打听出来,姐妹中有一点她和子柔是相似的,那就是婚姻大事都掌握在嫡母手里。不过她和子柔可不一样,她早就明白,如果任凭嫡母摆布,那她只能落得个棋子一样的命运,嫡母抬抬手,她或许还能有个好点的去处,若是嫡母不高兴了随手落子,那她这一辈子也就算完了。早些年她想过慕定南,为妻是肯定不可能了,不过有些从小的情分在,哪怕是做妾,也能是个体面的贵妾,只是没想到慕定南早早定了偏偏尚主了。这几年她越来越急切,只是苦于困在内宅,无处施展,如果劲松院的贵客连祖母都要这般礼待,那身份自然不低,或许到是个出路,只是风险也大。

一时用饭完毕,贵客告辞,子柔子言几个也到了陈老太君面前陪着祖母聊天消食,不过老人家易疲劳,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露出些倦态,姐妹几个便齐齐告辞,各回各处。

与子默分开,子言却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脚下一转,直奔二门而去。

“姑娘,这个时辰二门就要落锁了。”绿柚瞧着方向不对,不免着急,小跑着跟在自言身边小声劝道,“回头传到老太太,太太那里,姑娘是不怕,不过奴婢们总免不了要受罚!”

“那就不让她们知道!”子言“嘘”了一声,已经停在一处院墙边,侧耳听了听,外面并没有动静,才压低嗓子说,“你准备在这里等我,还是和我一起去?”

这里?绿柚左右看看,挂在附近廊下的灯笼把墙边照得半明半暗,如果守夜的婆子过来,是没处可躲藏的,她跺了跺脚,暗叹早知如此今天就不该跟来,只是自家小姐的想法,自来无人可左右,这会也只能咬牙说,“我跟着姑娘吧!”

话音一落,整个人只觉得脚下一轻,绿柚好容易才把惊叫声吞在喉咙里,却发现自己人已经停在院墙之上,脚踩的地方不过几寸宽,地面距离自己却那样遥远,顿时腿一软,如果不是子言牢牢的握着她的胳膊,几乎就要从墙头直摔下去。

“你的胆子还能更小一点吗?”只是这样来回一摇晃,子言力气有限,却没法再扶稳她,只能就是轻飘飘往下一跳,她是落地无声了,奈何绿柚却没她的本事,只来得及一只手捂住了嘴,脚下却发出“咕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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