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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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萧十一微微摇头叹息,“装得那么冷,那么狠,其实除了对伤害霍红莲的人,对其他人都会心软。算了,干脆我吃点亏好了。往后,你一定要待在我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身边知道吗?不然,你自己是不成的。”

一句话,那点子伤怀的气氛完全破坏了。转念一想,萧十一是要借此机会把九郎从乱局中摘出去的。虽然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他至少不会让九郎去死伤。这男人向来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对此她应该放心才是。

“我看到了温宏宣,怎么回事?没听说西行军中有他啊。”可能,就是看错了吧?

哪想到萧十一却没否认,“我也是今早才得了信儿。据说,是之前预备去随军的书记员突然病倒。那人恰巧是温宏宣好友的父亲,因而他第一时间知道。他立即连夜上书,要代好友的父亲从军,听说温侯很是支持和感慨,皇上就破格应允了。”温宏宣虽中过状元,但未领此等身份,本想今年春天再考,也未入朝为官,照理是不能在军中任文职的。所以,才说破格二字。

紧急换人?!为什么她总感觉不对劲儿呢?琉璃皱眉。这回去从京城出兵,那是要急行军的。虽然圣旨是才下来,但皇上的主意早十天前就定了,已经有秘旨急速送去西北。在民间募兵的事,想必当地已经在准备,等这批二百人的骨干到了,即刻就能进行实质操作。

因为要在寒天雪地里急行,西行之人都是青壮,就连文职人员也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那一类,还要会骑马,小小懂得些防身之术的。这样千挑万选定下的人,怎么说病就病?装病也不可能,难道他不怕被皇上发现?那可是欺君之罪!那就是真病!可这么突然的话。是否有人暗中出手“致病”呢。为了什么这么做?换人?可为什么要换人?

是温宏宣有目的?还是龙椅上那位有目的?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温大坏温小坏可不是白混的。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在?

“小心温宏宣。”琉璃暂时想不透,只能正色提醒。

“我知道。”萧十一点了点头。目光却闪过异光,“上回他设计你落水,顺手算计了我,我怎么会轻易就忘记此人是个人才呢?”

“那时他怀疑我的身份,下手试探。”而且一出手就不顾忌旁人,该利用的人,绝不手软。

“现在,你觉得他不怀疑了吗?”萧十一问得古怪。

琉璃却想得认真,“后来我出府分过,我们之间的交集不多。他再没有举动。应该是不怀疑了吧?”仔细想想,自己也再没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具体应该是在温映宣傻了之后,我们极少见面了,虽说逢年过节。我的礼数是尽到了。还有几次,宁安侯府的人没看住温映宣,让他偷跑出来,我叫我们府里的人帮忙找过。”

“帮上忙了?”

“漕帮人头多,寻人相对容易。”琉璃顿了顿,用发涩的声音道,“那孩子算误伤。不过傻了后倒是比从前可爱。只是,这辈子就这么毁了吧。”

她说不清,温映宣是没傻,将来成长为一个卑鄙无耻又下流狠毒的二世祖好,还是这样变成白痴,返璞归真了好些。她对温映宣的心特别软。还是因为他傻后,说起姐姐对他的好。到底,也不是完全没良心的,让她觉得那是姐姐曾经的善念留在人间。

有一次找到温映宣时,天已经很晚了。他差点被一群控制乞丐的恶人拐走,受了惊吓。她只好把他先带到水府里安抚。那天,听他念叨一晚上红衣姐姐,还有一首宁安镇的童谣。

见琉璃发怔,萧十一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手掌的温度熨帖着她的冰凉,“那不是你的错,明明是他爹把他打成那样的。温凝之做恶太多,你虽从不指望上天的报应,但天道轮回,谁也说不清的。”

他说得认真,琉璃好受了些,心思又转到温宏宣身上,“不要小看任何人,哪怕是个无权无势也没有力量的文人士子。”

“纵观历史,多少事坏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身上?放心,我会留意的。”萧十一似乎很“顺手”的又递过一块点心,“你筹谋得差不多了,下面看我和水石乔的。你啊,安心在家等消息。”

琉璃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她也只有听消息了。这时候,她无比遗憾自己是个女子,上不得前线,入不得朝堂。很多事她参与了全部策划,却不能亲自执行,甚至不能现场旁观。一切,都要靠传递过来的各类信息。毕竟,姐姐那样可以与男子平肩而立的女子,几百几千年才有一个。要命的是古代的通信不发达,她得到的各种信息反馈,最早也是在十天半个月之后。这还是因为东京都地处南北交界的地方,离西北不算是太远。若在江南,只怕消息会更慢。

不过才出正月,大赵的天气再度剧烈转变。假如说之前是酷寒,如今的天气却突然就暖了起来,像是之前太冷,老天爷要急于补偿一般。说突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都不足以形容,似乎严寒和深春紧挨着出场,省去了中间所有的过渡。

虽说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可气候变化得这样剧烈,更容易生病。继雪灾冻死冻伤很多贫民和牲畜之后,又有大批百姓病倒,而且因雪融导致道路难行,药物匮乏。但这还不算严重的,最可怕的是因为开河过快导致的凌汛,尤其北方地区的各大河流,又造成了巨大的灾难。

陆路运输瘫痪,漕帮水运因凌汛封河也几近断绝,像东京都这种一切物质都靠外来运输的地方,瞬间成了孤城似的,供应一下子紧张起来,连最豪富的人家都得节省着度日。总之,大赵国一片乱象,搞得全国都人心惶惶的。要知道帝都是一个国家的心脏,连心脏的供血都不足了。肯定是整个身体出了问题。

偏这个紧要关头,十王之子的流言再度传开,大家都说启承帝是虚龙应位,所以才招致了天灾天谴。虽说萧左立即下檄文讨伐。说是世出妖孽,才导致大乱,意思是沉寂许久的十王传说再现,才让民不聊生的。可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永远只相信最先出现的说法,后来的辩解再有说服力,先天就处在了劣势,何况现在萧左是自说自话。

这时的百姓们,急需救世主,而不是大发雷霆、急得跳脚的皇帝。

萧左即位以来的十几年中。第一回觉得那么难熬,似乎自己屁股底下固若金汤的龙位都发生了动摇。他急需一场对外的胜利来转移国内的舆论压力,偏偏西北那边的消息传不进来。再者,前线需要源源不断的物资运送,才能保证胜利。但北方凌汛最重,漕船无法通行,他很怀疑那支临时组建的杂牌军会败。要知道大雪迅速消融,漠外会格外泥泞,听说还有那种会吞噬人马的草海沙坑。大赵军不比鞑靼人习惯那些,先天上就吃亏啊!

萧左每日里焦头烂额,加上烦心事一桩接一桩。朝堂上天天吵吵嚷嚷,他情绪失控,难免昏招频频。因救灾不力,还出现了小范围的瘟疫,他连斩了十余名大臣,又落了个残暴之名。

“知道冰山吗?”此时水府中。琉璃却正神情轻松地给青黛青柠讲解,“哦,你们大约没见过,就是漂浮在海上,全是由冰结成的大山。”

漕帮的人都给朝廷征调走了。个个忙得脚不沾地,水府自然关门闭户的,做出家中没有男人支撑,女子谨守门户的样子。但琉璃才不担心安全,且不说有石头留在府里的男仆和府卫们全是漕帮能手,外面还有萧左派的人呢!

这位皇帝很小人的,怕石头在外头不听话或者不卖力,必会拿她当人质。往好处想,人质必须要安全才行,所以自然还有羽林军啊、龙武军啊的,成天在水府外转悠。当然,这些“保护”是在明面儿上的,毕竟九郎也去西北了,未来晋王妃的安全也要保障的呀。

“就好像小姐见过那么大的冰山似的。”青柠不服,双手比划了一下,“山诶,多大啊,怎么可能漂浮,肯定沉下去啦。”她和青黛从小就跟着琉璃,她们没去过的地方,琉璃自然也没有。她们哪里知道,琉璃有着两世的经历。那一世,还是在另一时空的两千年后。

因为青黛和青柠运道好,将来会嫁两个霍家军的高级将领。假若天下大势按她设想的走下去,这两丫头铁定就是诰命夫人了。所以,琉璃现在开始给她们讲讲天下大局什么的,到底要夫唱妇随嘛。琉璃从来以为,夫妻二人最好不要在思想意识上差距太大,没有共同语言的婚姻是很可怕的。

“本小姐从一本千古杂书上看到过不行吗?还有配图呢,难道骗你们不成?”琉璃气嘟嘟地道,很快回归正题,“冰山在海上飘浮,人们只看到海面上的那一小部分,其实左右它前行的,是海面下看不到那一大部分。”

“小姐是说,如今大赵的乱局,其实是有人操纵的?”青黛就好学多了,也认真多了。

琉璃不禁心中暗叹,果然夫妻神马的,都是搭配着来的啊。

第三十节章陷害(上)

黎豆豆看似是个混赖的,其实为人聪明机灵,胆大心细,所以才被她委以重任,潜伏到鞑靼人中间去,执行重要任务。至于他喜欢的青柠?四个字就能形容:简单粗暴。

而程格生得俊俏,却为人干脆利落,很能打仗。但下了战场就一根筋,凡事直来直去。偏偏他选中的青黛则心思细腻、做事周到、很识在体。

所以,两对夫妻都是互补的性格,看似他们都还很满意,这不正是搭配着来的么?

“也不能说是纯操纵,算是左右加借势吧?”琉璃很自然的发出钦佩的叹息,“冰山再强大,也要顺应海流啊。临山郡王天天窝在府里不挪窝儿,事实上这些事都是他搞出来的。”在萧十一这儿,她终于看懂了什么叫运筹帷幄之中,决战千里之外。

“怪不得!”青柠的嘴巴和眼睛都张成o型,“我看到他就觉得害怕,长那么俊,让人多看一眼都会脸红,可他那双眼睛却像把人心都看透了似的。”

“幸好他跟咱们是一边的。”青黛后怕的说。

琉璃抿了抿嘴,很是无奈,给她们讲局势的,怎么话题扯这么远?难道女人们之间,爱谈论的就只有男人吗?或者,最终的话题都会拐到男人身上?

不过,目前交通断绝,通信基本靠鸟。但朝廷却没有这样的资源,因为上位者不屑。什么驿战啊、快马啊、传信官啊,这是多么高大上?身为国家机器,自然不能用土法。这令琉璃想起在现代时,某军事第一强国研制了好多能打信息战的高科技武器,结果在和一个非常落后的海岛小国发生冲突时试用,却完败了。败给谁?败给人家拿木棍敲铁桶。

所以说,土有土的好处,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东西。就像此时,琉璃得到边关的信息。比朝廷要早得多。于是,就能早于萧左反应和布置。当然,她不会忘记和萧十一互能有无,信息共享。因为漕帮有信鸽。人家萧十一的秘密情报机构也有,似乎训练的是鹰。若两家“信使”不小心半路遇上,不巴结一下,说不定人家的能吃了他们的。

“我们也不弱,他也该庆幸才是。”琉璃傲然道,虽然明白与萧十一相比处于劣势,却也自信自己这方是值得的盟友。

“小姐,再讲一下您要怎么修理阿鲁台吧?”青柠最爱听这个,一提起就两眼放光。

“修理?程度太轻了。我会让他后悔,曾经生在这个世上!我要让他滚去地狱。匍匐在姐姐脚下,请求原谅!”琉璃目光坚定,无可转移。

就在这种看似平静淡然,实则暗流涌动的日子里,时间流水般轻悄悄滑过。

二月十六。东京都收来第一份西北战报。萧真和程格在这种天气和道路条件下,在漕帮的鼎力相助中,带着两百将士,只用十天就到达西北边境,扎营宁安镇。因为地方官府已于五天前开始了准备,所以募兵之时,响应者甚众。可见边民对鞑靼人有多么痛恨。三天,就募青壮两千余名,加上从京城过去的和从当地抽调的部分兵勇,共两千五百。

程格连片刻也没耽误,立即排兵布阵,偏巧鞑靼“土匪”当天就来劫掠宁安镇。第一次遭遇战。虽说大赵新军还是小负,但不管是兵将,还是百姓都伤亡很小,而且鞑靼人首次空手而归。这对于才组建起来的散兵游勇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名为输,实为胜,全大赵振奋。

三月十四,第二份战报来了。

自从边境撤蕃,鞑靼人少了阻挡,就一直嚣张凶恶得很,尤其是霍家军解散,霍红莲上京后,连宁安镇这样安稳了几十年的地方,也被铁蹄屡屡践踏。他们烧杀抢掠得极为顺手,自诩为狼,哪受得了“牛羊”的反抗?于是又连攻了宁安镇九次,誓要踏平此地。哪想到随着大赵军募集的兵员再添千五之数,随着漕帮运送的物资源源到来,随着所谓新兵们对战场和兵器的熟悉,加上程格奇诡的用兵之道,他们从第二战的小胜、第三战的惨胜、第四战的平手,之后五战就一输到底。而大赵这边士气大振,越战越勇。最后那战,还正式挑起了新霍家军的旗号。

望着那殷红凤飞旗上巨大的黑色霍字,仿如火焰般的霍红莲重生,鞑靼人信心全无,甚至到了闻风而逃的地步。

三月二十五,鞑靼人逃窜到西北其他边镇,想趁火打劫。哪想到晋王萧真早就带兵埋伏在这里,虽然以少敌多,但因为提早布置、阵法精妙,士气如宏,立即给予鞑靼迎头痛击。

进了四月,草长莺飞,天气转好,地面也不再泥泞难行。到此时,鞑靼人的马快、路熟优势已经荡然无存,不仅每年春天的例行掠夺完全没有收获,还有被大赵军追打的可能。

五月,鞑靼王阿鲁台紧急上书萧左,痛斥霍家军侵边,已经深入鞑靼领土内。要求新霍家军遵守两国的友好条约,尽快撤兵。阿鲁台的态度虽然强硬,但语气却柔和,带着求和讨饶的劲儿了。至此,这场所谓的平匪之战大获全胜,萧左龙心大悦。而国内,雪灾的救助也接近尾声,百姓各回乡里,准备重建家园。这一切,似乎表明那个歌舞升平的大赵国又回来了,这轮似乎翻不过的困境也在慢慢消退。

“这就完了?”东京都,水府内,生生居,青柠一边侍候琉璃练字,一边懊恼地问,“合着咱们的人白给朝廷拼死拼活,到头来功劳全是那老混蛋的?”老混蛋,是指当今皇帝。

青黛在一边做针线,闻言静静地道,“这如何是给朝廷卖命?是为了边境百姓好不好?难道让他们长年受鞑靼人的气,官府又拘着他们,不让他们内迁,就那么任人鱼肉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青柠摆手。

“我懂,但你放心,这才是开始呢。”琉璃安心写着字,头也不抬,“萧左会很快下旨,让霍家军解散,然后大大封赏,给点甜头,让兵将们解甲归田种地去,再让程格待在宁安镇,封个很高的虚衔,让他当光杆司令。”

“他想得美!”青柠嗤之以鼻。

琉璃停下最后一笔,笑道,“是啊,他想得挺美。可正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再说了,就算咱们肯,阿鲁台也不肯善罢甘休。圣旨到达宁安之前,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可供发生变化呢。”她从开着的窗子,望向院子。

五月里,夏景尽现。到处一片苍绿,满园都是花团锦簇,就好像几个月前的严寒和遍地白雪皑皑是上辈子的事。其实,大地也好,百姓也好,都是这样,曾经经历生死,面临绝望,但春暖花开之时,生命立即就又蓬勃起来。

世上最伟大的,莫过于此。

可这,不包括阿鲁台。他,死定了!鞑靼人以狼为祖先,阿鲁台却只继承了狼的凶残和狠毒,却丢失了狼的傲性与尊严。他、他的父兄、甚至祖辈,因为霍家军的存在而不能越过宁安镇半步。他本人,与姐姐在战场上交手数十次,无一胜绩。

身为男人,他感觉受辱是可以理解的。可他明面儿上打不过,却不惜出卖身为战士的骄傲和身为鞑靼人的利益,和萧左联手,置霍家人于死地,断姐姐的后路,却绝不能原谅!

多少年了,她的噩梦中还在烧着那把大火,那把吞噬整个霍家的大火。那不仅是烧死数百的霍家仆役和养在府里有军功却伤残的士兵和他们的家眷,还有整个霍家的图腾,掘了整个霍家的根,不亚于刨人家祖坟!这还不算他卖土求荣,让姐姐失去坚守宁安的最后借口。

“阿鲁台肯,临山郡王殿下也不肯吧?”青柠小声地道,吐了吐舌头。

琉璃就有些想笑。

在这次雪灾的救济中,萧十一这个大金主低调得很,绝不主动出面,金银财物全捐给朝廷了,露脸的事都让萧左去做。这让萧左非常满意,所以没留神他暗中下的工夫。

要知道因为天气暴寒暴暖,是引发了瘟疫的。相对于饥荒而言,以及来年春耕的忧愁,来势凶猛又死亡率高的瘟疫更可怕,更令人闻之色变。到底生计好坏,朝廷不能撒手不管。可命这个东西全凭老天,没命的话就什么都没了。

这时候,民间又有传闻:十王之子天命之身,他有言在先:只要每个人于自己的本命限期(按属相区分的)虔诚叩拜北斗七星,就能获得福报。

生死攸关的大事,百姓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不过是磕个头嘛。结果,只要能跪拜的,很快就会在家中发现秘密的赠药,不能说药到病除,至少是非常有效的。萧左忙得日夜不休,没留意到这一轮风潮。等他发现,想找幕后人时,却连风影都没了。

第三十八章投名状

琉璃自然知道这是萧十一的手笔,自从去年钦天监预言,他就极其秘密的囤积了大量的药材,还分散在民间各地。名医高手,他自然也招揽了许多,此时这一番巧劲儿,轻飘飘就化解了官府的努力,百姓们都只记得十王赐福了。由此,十王之子是真命天龙的传说更深入人心。

琉璃曾请求他要救助百姓,他答应了,却连这也要捞取政治好处,琉璃简直绝倒。不过如今对她来说,还是得继续等。

果然没过几天,萧左的圣旨还没下,因为在新霍家军将士的奖赏方面,朝臣们之间的争议很大,于是耽误了些时间。而就在这时,阿鲁台却率领十万大军,悍然靠近盐池山地区。他声称,是大赵军侵犯了鞑靼国土,并掳走了他的长子脱脱不花。

盐池山本属中土,曾建有边塞重镇,非常繁华。但在大赵取代前燕时被鞑靼人侵占,一直未能收回。在盐池山生活的汉人,就像低等的牛羊一样受到奴役和伤害。到后来实在没有了活路,大范围的逃难,令盐池山几成空域。直到萧左即位,鞑靼人把盐池山双手奉还,以此作为双方签订友好条约的基础。十几年来,盐池山才恢复生机,哪想到又临兵祸。

盐池山总共才有守军一万,如何面对十万虎狼之师?

萧左大怒,认为程格带领的霍家军贪功冒进,造成如今的危局。大赵才缓过这一轮天灾人祸,根本无意,也不想陷入战争的泥潭。有那见风使舵、喜欢察言观色、揣摩上意的奸佞之臣就立即闻风弹劾程格,说新的西北军违背圣意、破坏两国邦交、置民于水火不拉不拉不拉……

一切,都只针对程格,却不提这支队伍的最高统帅是皇九子晋王萧真。若真论起责任,萧真才是首责才对。他们这样说,似乎是指责程格不服管教,已经脱了朝廷的控制。皇上用人之时。他们不吭声,皇上要杀人,他们很快就递上刀,简直卑鄙无耻到极致。就算是兔死狗烹也没有这么快的。

这时候,威远侯王岳却站了出来。他认为,阿鲁台所说是真是假,尚不能定论。西北远在塞外,不能凭他一家之言就认定局势。

“依老臣看,阿鲁台羽翼渐丰,觊觎盐池山许久,想借机夺回罢了。年前的时候,不是借着十王之子的流言,说要为皇上抓捕谋逆之人。试图东进?皇上英明,未予允许,他这才又生出此等奸计。”

“可是,他摆出了西北军入侵鞑靼的铁证!”有臣子反驳。

王岳冷笑,“铁证?朝廷至今未收到前方将士的战报。阿鲁台说铁证就是铁证?看起来再铁的证据,也可能是做出来的!难道他不能找自己的人假扮赵军?远隔万里,真相不是这么好判断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侵边掳人真是我赵军做下的,也是他们鞑靼人欺人太甚在先,让他们吃点苦头又如何?请脱脱不花入京为质,也是鞑靼人该的诚意。何错之有?再者,大赵臣下有失,他就兵临城下吗?有的是外交渠道解决,难道他认为皇上不讲信义?哼,他这是明明是逼宫,要强迫皇上表态!我大赵要是忍下之口气。岂不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萧左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他确实不想打仗,因为他这把椅子得来时血腥异常,所以大赵国武力的损失,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目前。能即刻顶上的的能兵强将非常之少。而且通过海运才丰盈起来的国库因为特大雪灾,又迅速空了下去。只是,他好面子,要做明君,要千古流芳,不能让人欺到头上还采取怀柔政策的。那让史书怎么说他?让百姓怎么看他?

再者,他有一层隐晦的顾虑,觉得阿鲁台并非为了要夺回盐池山才起兵。怕只怕,那混蛋蛮人大约是想占领一段时间,然后找到传说中的十王宝藏。毕竟,他极力避免战争,阿鲁台也没强大到可以与大赵抗衡的地步。阿鲁台冒险,目的其实却是其他。大不了到时候再退兵,反正鞑靼人的脸皮厚得很,自己承认是蛮人,就可以在国事上撒泼。倒是大赵号称礼仪之帮,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的。怪不得民间百姓都说,做个小人才快乐。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是,十王余孽与阿鲁台联手。听闻,西南就有一起子逆贼活跃,若西北再搭上重兵……那才是他真正的麻烦。他与阿鲁台共过事,深深知道此贼只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完全不顾信义为何。而十王余孽能给的,远比他多得多。比方……把盐池山割让?

思来想去,这时候他绝对不能软弱,给任何人可乘之机。而一念及此,他脸上就流露出坚毅的、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

那些看风向的大臣见此,立即明白了他的态度,迅速转了口风,七嘴八舌的赞同起王岳来。

萧左听得差不多了,就和颜悦色的问王岳,“依爱卿看,该当如何呢?”

“依老臣之见,阿鲁台号称十万大军,可眼下却是春牧季,未必是这个实数。所以,皇上先下旨痛斥此獠其心可诛,之后令守军全力死守盐池山。同时,立即着兵部调兵增援。如今大灾之后,民心虚浮,正好借此胜利振奋民心国威啊皇上。”

萧左犹豫了,因为若论增援,首当其冲就是打着“霍”字旗的新西北军。一来,他真的担心霍家军做大,若再立军功,成为百姓心之所向,就不好轻易的解甲归田。二来,他心爱的儿子在那里坐镇,本以为没有危险,可是现在情况突变……

沉吟片刻,到底咬牙点了头。自然,随后就是更详细的一番布置,真折腾到过了申时才算完事,连午膳都只随便用了几口。可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才回到后宫,崔淑妃已经找来了。

“皇上要让新霍家军与鞑靼的军队对上?要死守盐池山?”摒退左右后,崔淑妃赶紧就问道,眼里急得泪花闪闪,“国家大事,臣妾一个妇道人家本不该插嘴。可是皇上。小九在那儿呢,您好歹把他先调回来啊。”

“胡说!”萧左本就心乱,此时更是烦躁,“前线临阵换帅。你是要动摇军心吗?”何况还是皇子!那让普通将士怎么想?是你皇上以为此战必败,所以把儿子换到安全地方?还是皇子就不能同甘共苦,只能享受天下?

“可是……可是……九郎是皇上最喜爱的儿子啊。”崔淑妃哭了,“臣妾宁愿丢了自己的脑袋,也不能让九郎有个闪失!”

“哼,和江山社稷比起来,别说小九的安危,你的脑袋,就连朕的脑袋,该挂在那儿。也得挂着。有缠磨朕的工夫,不如好好行些善事,为前线的九郎祈福。”眼见崔淑妃还要再苦求他,立即喝道,“你闭嘴!别仗着朕的宠爱就为所欲为。哪天惹得朕厌了。后果你自己想!”说完,甩袖而去,直奔月影宫。

崔淑妃跌坐地上,瞬间心里空落落的,只觉得什么都失去了似的。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盐池山,阿鲁台也有些心神不宁。他那号称被赵军掳走的长子脱脱不花。打扮成贴身侍卫的模样,见状忙道,“大军已出,开弓没有回头箭哪父王!”

“汉人们常说天下掉馅饼,我却觉得有这等好事,后面一定跟着灾祸。”阿鲁台拿起小银刀。割下片油渍渍的烤肉扔进嘴里,却似乎尝不出什么滋味。汉人管这叫什么来着?味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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