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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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了出来,从殷玦的肩头,从琉玥的手心,这血,便好似从两人的心中流出一般,“背叛”二字会像那伤痕一样,长长久久地留在二人的身体上,一日不褪,这种痛苦的感觉便一日不会消退。

殷玦将手按在了琉玥的手上,慢慢将其从自己肩上挪开,这只原本便掌纹模糊的手,如今只见瓷片与血痕。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碎瓷片从琉玥的手上拔下,又默默地扯下衣角为其包扎。他不怪她,这一次,他真的没有丝毫怪她的意味,便连他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个为杯墨苦熬了十三年的女人,又如何能接受得了。她从十几岁的少女等到了现如今能为人母的年龄,虽然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刻下印记,可是她的心里,早已没了当年的天真,杯墨的不辞而别,让她的人生走入了另一个极端。殷玦只觉心有不忍,这个时候,他甚至有点儿恨杯墨,一切的一切,皆缘于他。

琉玥看着自己那被包扎好的右手,流下泪来,在殷玦面前,她总是很难伪装自己的情绪。难过一波波涌上心头,她靠在殷玦的肩上,低声抽泣起来。她的脆弱,除了杯墨,只有殷玦能看到。

忽然殷玦抬手按住了琉玥的肩膀,在她耳旁轻声道:“房顶上有人。”

琉玥立时收起眼泪,摒神细听,果然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来人不止一个,听声音,并非冲他二人前来,只是蹿过他们的房顶,向远处跑去。

半夜三更不走正道反走房顶,便知不是正经事情。琉玥快步冲到窗口,推窗欲上房,回头见殷玦跟在身后,顿了一顿,略带愧疚道:“你的伤…”

“小事一桩。”殷玦快手将几片碎片拔出,反倒先琉玥一步,上了房顶,琉玥紧随其后,跳窗前顺手将烛火打灭,合上窗子,这才跳上房顶。

远远看去,果真有几个人影蹑手前行,不多是,那几人收住脚步,停在房顶的一处,蹲下身来,看这模样,想必是来找人,此刻他们要找之人,便在脚下。殷玦与琉玥也顺势蹲了下来,隔着距离暗中观察。

猛然间,只听一男子叫了声“哎唷”,那几人脚下的瓦片便似被重物敲击一般,瞬间破裂,碎片溅起一尺高,竟全打在了那几人身上,那些人还未搞明白发生何事,已被瓦片点中穴道,立在空中,不得动弹。想来屋中之人已发现顶上玄机。

琉玥刚要赞其功夫精妙,却见那碎瓦之处蹿出一个人影,抓住那几个被点穴之人,竟将他们悉数扔下了房顶。那几人苦于周身被制,不得动弹,只得任人处置,跌落二层高楼,躺在地上闷哼不止。

那蹿出的人影双手击掌数下,朗声道:“堂堂燕沙谷谷主,竟也干这鸡鸣狗盗之事。”

是杯墨!琉玥一听便认出了那声音,顿时神情激动,强行克制,不敢妄动。殷玦脑中却想着另一件事,燕沙谷谷主竟派人偷袭杯墨,这事情着实不简单。

那谷主风不白原先一直在楼下观察动向,早在那房顶瓦片碎裂时,他便已知被人发现地行踪,此刻让人公然点了名,心里气不过,便拧着脖子,气势汹汹地跃上房顶,想与杯墨来个面对面的交手。

杯墨见风不白受激现身,心情似是大好,调侃道:“风谷主夜半来访,不知不何见教?”

那风不白却是个急性子,张口便骂道:“你这个畜牲,放火烧我燕沙谷,还掳去我那孩儿,究竟意欲何为?”

杯墨不理会他的质问,突然转身便走,风不白心一急,抽出兵器便要与他对打起来,杯墨却只是闪躲,伸手推开风不白那舞刀的手,足尖轻点,便蹿上了近旁的一棵大树,几下翻腾,便没了踪影,空气中只留他那用内力传来的话语:“想要儿子,便来追我吧。”

风不白想来心急儿子,见杯墨跑远,冲房底下大吼一声:“快追。”整个人便也追了过去。琉玥与殷玦随即远远跟随他们,想要去看究竟。

一路追出十多里地,那杯墨像是并非真要逃跑,反倒是有意要引风不白跟随自己,时隐时现,惹得风不白抓耳挠腮,气极败坏,边追边大声咒骂不停。

杯墨最终停在了一片竹林内,夜色浓重,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风不白带人随后赶到,其中一人手持火把,瞬时将竹林照亮不少。

风不白性子毛躁,不愿再与他多话,摆开架势便要动手。杯墨却是一副气定神闲样,撇着嘴摇头道:“老头儿,你实在太过急躁,就你这样,如何能救得了你那败家儿子?”

“住口,你这种妖孽,有什么资格数落我的孩儿。”风不白气得满面通红,直喘粗气。

“仗着自己是谷主的儿子,游手好闲,欺凌弱寡,这风公子的恶名只怕在燕沙谷方圆百里内早已远近闻名,你又何必替他遮羞?”

风不白让杯墨戳中了弱点,急红了眼,却又张口结舌,难以反驳,只觉胸闷难耐,几欲昏倒。

杯墨见他气极,更为得意,说道:“风不白,你若不那么性急,或许还能得见你儿子最后一面,只可惜,如今…”

“我儿子到底在哪儿?”风不白一声怒吼,竟挥刀砍掉了一片绿竹,那眼里似是能喷出火来。

“你儿子的尸身,一直放在方才客栈的房里,你若不是急于追杀我,大可替他收尸。可这会儿,我却是容不得你再多活片刻。”言罢,杯墨杀气乍现,一双凌厉的鹰爪直扑风不白而来。

风不白乃一谷之主,功夫自是不差,手舞一把亮眼大刀,冲着杯墨便是一阵猛砍,无奈杯墨似是有先知能力,每次皆能轻易躲掉其攻击。风不白见单打独斗难以取胜,便招呼手下弟子一拥而上,妄图分散其注意力,出其不意,击中其身。

岂料杯墨原本只用了三成功力与风不白周旋,见众人蜂拥而上,不禁怒从心起,双掌一挥,一股浑厚的内力充斥左右,扫到之处,那些弟子皆被施以重重一击,飞身而出,撞在那细竹上,硬生生折断不少脆竹。

风不白眼见弟子皆败北而归,有些还丢了性命,不禁心慌难耐,手中的刀也舞的有些许凌乱,方才涌上的一股蛮横之力,像是被抽去了不少,右手发软,几乎要抓不住那刀。

杯墨的掌力却是丝毫未减,所过之处卷起满地落叶,光凭那股真气,便可将风不白逼退。风不白自知不敌,却不知是战是留,心下犹豫,手中的破绽便露得更多。杯墨本便是在耍着他玩,见他渐渐不支,也失了耐心,右手画了半个圆,直冲风不白胸前打去。

风不白见势不妙,自知难躲这一掌,忙将刀面横在胸前,以期能减三分掌力。未料杯墨这一掌威力不小,不但将那纯钢刀面震得粉碎,更将风不白生生打飞出几丈远,跌落在地,口中鲜血直冒,想是受伤不小。

杯墨收起内力,慢慢踱到风不白跟前,捡起那把只剩半截的断刀,不再多言,便要向他胸口刺去。

“住手!”一声怒吼响彻竹林,一个修长的身影从竹林深处慢慢走了出来。四目相视,空气似是结在了冰点,冻入骨髓。

☆、断情

“我便知道你会出手相救。”杯墨将断刀往地上一扔,刀身没入地里,只剩刀柄露在外头。

殷玦轻甩衣摆,温和笑道:“你不曾将他一掌打死,无非便是要逼我现身罢了。”

“错。”杯墨用手一指竹林,道,“不止是你,她也须出来。”

琉玥听得杯墨点到自己,早已按捺不住,“蹭”地跳了出来,挡在殷玦身前,眉头紧锁,微微仰头望向杯墨。

殷玦却伸手将琉玥拉至身后,轻声道:“你照顾那风谷主,这里交予我便成。”

“想不到你殷玦也是个美心切之人。”杯墨话音刚落,人已腾空而起,照着殷玦的面门便扑了

上来。

殷玦将琉玥往右边一推,自己则借势跳到左方,避开了杯墨那一掌。转瞬已卸下身后所背的岚烟,扯住外层的粗布一角用力一拉,薄布如锻带般没入一旁的竹林,剑已稳稳握在手中。

杯墨一见岚烟,原本来势汹汹的掌力立时收了回去,负手道:“岚烟?想不到,它终究落入了你了手中。”

殷玦一把抽剑出鞘,剑光乍现,在他的脸上打出一道光影,剑花一闪,那剑便冲着杯墨直刺而去。

“这剑,本便是你赠予我的,现如今,你的心里,除了它的名字,还能留有几分对它的记忆。”殷玦边刺边道,手下的功夫一丝也未差。杯墨跳起在空中翻腾几下,踩在一枝竹枝上,借着那弹力直冲而回。殷玦翻身后仰,岚烟紧贴胸前,左手撑地一点,风下翻转,人便向右飞去。两个人在空中不停变幻招式,剑尖对着掌风,一时之间,只觉天地变色,狂风大作,劲风直扑面门而来,风沙几欲遮人双眼。

琉玥扶起那倒地不支的风不白,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她从来只是一个自私的人,在面对这种生死两茫茫的情景时,从未想过要如何处置。

那风不白挨了杯墨一掌,自知熬不了多时,挣扎着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剑,塞到琉玥手中,颤声道:“姑娘,老夫想求你两件事。”

琉玥见其将死,不忍拒绝,只得点头道:“谷主请讲。”

“麻烦姑娘将这柄短剑交予五峰庄的左庄主。他与我乃至交兄弟,麻烦姑娘了。”风不白见琉玥脸色稍有不悦,急道,“姑娘是否认得左庄主?”

琉玥虽不待见左宏年,对那五峰庄也是恨意满胸,此刻却未曾表露出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那左宏年庄主与我乃旧相识,谷主尽管放心。”

风不白松出一口气,猛的剧烈咳嗽起来,血沫从嘴里不停涌出,他却毫不在意,只随手的抹,两行泪却流了下来,望着琉玥,似是哀求道:“姑娘,老夫死后,望你将我儿的尸身与我葬在一处,莫要让我们骨肉分离。他的尸身在离此不远的喜逢客栈内,有劳姑娘了。”

琉玥听得这番话,心中涌出一股少有的悲伤之情,她既为玉族,便无父无母,也无亲人,她的真身只是一块古玉。这种血缘相通的情感,她是永远不会明了的,也无从体会。她的心中,只是想起了许久之前的那副画面,那个美丽的女子,也曾在死前对另一名男子说过相似的话语:“我要与你葬在一起,永世不分离。”

那一日,是她亲手埋葬了那二人,虽然她的心中,对那个男子恨之入骨,可她终究未忍指她的意,遵照她死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将他二人合葬在一处。

想不到今时今日,这么多年后,她竟又要做起相同的事情,她不禁回头望向那正在与殷玦缠斗的男子,“负心人”三个字涌上心头,眼眶泛潮,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风不白见琉玥哭泣,只道她是为自己流的泪,笑道:“姑娘,别为老夫难过了,你能答应为老夫做这两件事,老夫便死而无憾了。”

琉玥还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事中,听得风不白的话,愣了半晌,待得要开口回话时,却发现他已安静地离去,双眼合拢,脸上有一种安详的神色,想必他走时,心中已无丝毫怨恨。

琉玥将风不白的尸体放在地上,收起那柄短剑,缓缓地站起身来,向着漩涡的中心慢慢走去。杯墨与殷玦正在缠斗不休,她面对这两个男人,不知该如何出手,不知该出手帮谁。一边是情,一边是义,两方都是难以取舍的一面。

琉玥站在一旁,冷言旁观,要论功夫,殷玦不是杯墨的对手。可不知为何,她在殷玦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胆怯,也无法在杯墨脸上找出半分的胜算,这两个人,真如殷玦所说,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吗?

杯墨的掌风迅捷而凌厉,每一击都似有无穷的内力盘旋左右,可他对殷玦有所保留,每次掌风刮过,殷玦都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力收地极快,丝毫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反观自己,那手中的岚烟,却有种难以控制的感觉,他心中本无置杯墨于死地的意味,却不知为何,岚烟的冲力要远远大于自己所发的内力,这场比试,似乎已成了岚烟与杯墨的决斗,而非自己。他不过是手持岚烟的一个附属物,那一招一式,一刺一劈,都似带着极大的仇恨,要将对面的那人除之而后快。

杯墨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一个剑步上前,竟直直地向岚烟抓去。殷玦见视一惊,一个翻转,硬生生将刺出的剑收回胸前。怎料这岚烟传来一股反向的冲力,刚收回的剑身又被那股力推了出去,直冲杯墨双掌而去。

藕色的衣衫上血迹片片,岚烟插入肩头,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琉玥站在杯墨面前,与殷玦直直的对视着。殷玦见状,大惊失色,微张着嘴,说不出半个字。

“你不必这么做。”杯墨对琉玥的相救未领半分情,不耐地说道。

琉玥苦笑几下,两眼一闭,咬牙吐出一个字:“滚。”

杯墨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只淡淡说了句:“想不到,你还是这么痴情。”未等琉玥答话,他便转身而去,消失于竹林深处。

“恨我吗?”琉玥扶着自己受伤的左肩,却不敢再看殷玦一眼。

“恨?”殷玦苦笑道,“你与他的恩怨,于我何干。”

琉玥不再说话,将手放在岚烟上,抿紧双唇,用力将剑拔出,刺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殷玦见她如此刚烈,又于心不忍,掏出随身所带的伤药,不理会琉玥的反对,撕下她肩头的衣衫便为她上药。

琉玥满心愧疚,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用眼偷瞄殷玦几眼,见他满脸冰霜,不苟言笑,只觉自己万分委屈,冲口而出道:“我伤成这样,你便不能露个笑脸安慰一下吗?”

“自做自受。”殷玦收起药瓶,替琉玥拉好衣领,依旧未看她一眼,转身便去处理那些尸体,他生性良善,这些人,虽与他素昧平生,但他绝不肯视而不理。

琉玥见他要掩没尸体,追上去道:“那风不白临死前托我件事儿,要我将他与他儿子的尸体葬在一处。”

“他儿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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