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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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瑾瑜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纳福小身板活络着将床褥安置好,黑魆魆的地上原本只铺了层稻草褥子,这会儿上头放着厚实的毡垫,棉花褥子,上头是上好的锦缎面的被子,十分干净,外头看守的婆子还提了两个炭火盆子来安置在四角,牢房里顿时热乎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功夫,这牢房已经同之前大不相同,纳福这才起身冲着画壁道:“这位奶奶您看看,还有什么不妥当的不?”

画壁心中颇有几分讥讽,牢房这种地方弄成这般摸样还就真只有楚瑾瑜有这本事,莫非还想这同她炫耀他有多大能耐不成,只不过她也确实冷的不行,人都已经豁出去了,矫情什么的也就没有必要。

点点头,神情冷淡道:“有劳,多谢。”

十分简洁的回答倒让纳福有些弄不清眼前这位底细,他跟楚瑾瑜身边几个小厮一样实在不明白公子爷究竟看上这个并不起眼的女人哪点,天下多少女人由着爷挑,到头来难得爷亲自过问的却只是这一个,不说意外吧,就这当口,聪明的多少该懂的撒撒娇,再要些什么,跟着爷的女人哪个不知道看爷的脸色,这会儿正宠着呢,不要白不要不是?

偏这位不知道是不懂持宠而娇呢,还是装傻,一张脸冷得跟什么是的,实在看不出多高兴。

大概在牢里头待着还真难让人高兴吧。

喏喏应了又去回禀楚瑾瑜:“公子爷,一切都妥当了您看?”

楚瑾瑜瞧了下,虽然不觉得满意,可这牢房里也就只能先委屈着了,便哄道:“要是有什么不痛快,同看门的婆子说,实在不行就忍一忍,出来了爷再补偿你。”

画壁低低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公子爷。”只盼他赶紧离开,也省得看着心烦。

楚瑾瑜瞧她淡淡的,想大概总归是不痛快的,也确实委屈了,倒是没生气,又嘱咐了几句,这才从里头出来。

眼看着人走不见人,画壁心里长出口气,一旁的看牢婆子如今自然也不敢再摆脸色,陪笑道:“奶奶这可真是天大的好福气呢,居然能被楚大官人瞧上了,日后造化大了。奶奶还需要什么不,老婆子腿脚灵便着,跑跑腿不碍事。”

这婆子前倨后恭的态度变化太明显,画壁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头还不知怎么看不上自己,那几声奶奶更是听得她难受之极:“什么奶奶,休要乱喊!”也懒得同她搭理,一股脑儿钻进棉被里头闷着头干脆闭了眼。

 三十九章出牢 

婆子被甩了脸有些着恼,心说不过是个卖的婊子还真当自己有几分斤两了,只不过面上可不敢得罪,讪讪退了旁去。

走到外头去的楚瑾瑜倒是还挺得意,正赶着迎上来的小厮延平跑过来递上一贴拜匣,道:“爷,县太爷同周大爷请您去挽花楼吃花酒呢。”

楚瑾瑜这会儿心情甚好,接了匣子捞着里头的描金云龙边墨笺,却心不在焉吩咐:“纳福,你跟楚旺两个去雀金街粉厂胡同把那三进的院落置下来,再买些人进去把屋子打扫出来,整治干净了,爷过会儿去看。”

纳福在旁一惊,心说这可真是咄咄怪事,在临河县什么时候楚瑾瑜想过置办住处过,从来都是随意在哪个粉头院子里让人伺候的,要说楚瑾瑜也不是没有宅子,只不过他在京城和在州府都有大宅,却从来不在别处置办,一是用不着,二也是没这个念头。

顶顶要紧的是楚瑾瑜身份颇有些特殊,便是只有他几个贴身小厮儿最是明白,养在大宅里的姬妾不少,外头却是没有正经安排过谁的。

如今眼看着为了个还没到手的雌儿便要先将院落置办下来,显见得这即便不是正经要娶回家的,也最起码是要当个外室养着了,身份上自然与旁的不同,纳福心中暗暗称奇,口中却不敢怠慢,忙不迭应了下来。

楚瑾瑜却又道:“你瞧着,小奶奶可还高兴?”

这问却把他问着了,纳福可不敢扫兴,只道:“奶奶能跟着您,可是天大福分,怎么会不高兴呢?”

楚瑾瑜点头,露出几分得意:“也是,虽说是个倔强性子,可也实在有趣的紧,依着你家爷爷的能耐,必然不至于不乐意去。”

纳福不知他为何如此言语,心说这个还真没有看出来那女子有乐意的表情,只不过这种话可不敢说出口的,只是配合着说了会儿好话,这才簇拥着楚大官人拿着贴自去吃官府的花酒应酬去了。

这边又过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牢房里头便有衙门的人来,同画壁说了一通话,大意便是画壁无辜,着准予回家。

画壁听不懂那些个拽词的意思,不过能离开冷冰冰的牢房总归是件好事,出了牢房倒也没见着什么别的人,她想问问画虎的尸身如何了,得到的答复却是人已经发送回了家中,这会儿家里头正操持法事呢,便又忙往家赶回去。

等她到县前街这边,豆腐店的牛寡妇便瞧见她,忙过来拉着她往自家店里头走:“哎哟喂丫头,你这是出来了不成?”

招呼她吃了碗热乎乎豆腐花,嘘寒问暖了一番,这才又道:“那些个杀千刀的没一个好东西,正经恶人不惩治,偏对付咱们好人家闺女,还不如江湖上的好汉能耐呢。”

又瞧着画壁道:“璧丫头,你可知你家昨儿个发生什么了?”

画壁摇头,牛寡妇笑呵呵道:“这就叫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不到罢了,你家大哥的冤屈,官府管不得,自有人替你管了呢。”

画壁十分不明白,牛寡妇一屁股坐下来,这才将事情始末同她细说一遍。

四十章异性兄弟

却说也是巧了,官府这边把画虎的尸身送回来,说的是仵作研查过,画虎只是暴病而亡,并无他人下毒嫌隙,只开了尸格,由家人收殓,这边送回来那边胡桃儿便让请来的和尚念经超度拜忏,摆了酒请了左邻右舍的来吃了酒席,请阴阳生选了日子,定了当日就起灵火化,骨头灰撒了,再设灵堂祭拜。

胡桃儿在邻居过来吊孝送葬时便是哭得十分厉害,只说当家去的艰难,抛闪她如何辛酸,偏左邻右舍都知道此女行事,心中蹊跷人死的奇怪,偏偏官府却没有明断,看得明白的又都不敢说。

说起来这里头还有些纠葛,楚瑾瑜倒是真花了钱疏通,要让团头里长给定个毒杀的名头,可偏偏这边张大户也出了银子要大事化小,两边都不好得罪,县太爷干脆请了二人在酒席面上把这件事给抹平了。

明面上这件事便算是两边摆平了,胡桃儿看人送回来便觉得此事过了,心中得意,也不遮掩,等把灵堂布置好了也不肯去守灵,让方婆子将那张大户请过来就在屋子里胡天海地了起来。

这边二人做的野鸳鸯,下头晚饭时分却来了个人,四下里在县前街打听起画虎来。

来人只说是画虎在外结拜兄弟,前来拜会,却寻不到地址,一路打听过来,到了县前街这边走累了脚,看到牛寡妇家的豆腐店,干脆停下来歇歇脚,吃了碗豆花,顺道问起了画虎。

牛寡妇心下正奇怪画虎什么时候还有旁的亲戚,却听说是在外头结识的一个异性兄弟,便留心看了对方几眼,瞧着同画虎全然不同,是个齐整摸样的男子,因为长日挑担画虎原本不高的个头更是有些弯腰驼背,三十好几的人看上去倒有五十上头,难免猥琐了些,也难怪压制不住生性风流的胡桃儿。

眼前这位却长得高高大大,二十七八摸样,五官端正,只一双眼精光四射的,瞧着就很是精神,虽不是多风流的体态,却因着浓眉大眼,显出正气来。

也不知画虎哪里认识的这么一个人物,牛寡妇平日在市井混着也混出一双利眼,眼前这位想必是个烈性男儿,便又问了他姓名,对方自称展元风,同州固阳县于威镖局的趟子手,他早年父母双亡,靠在街上乞讨为生,当年流亡到临河县,只因为吃不饱饭长得十分瘦小,便被一同乞讨的同龄孩子欺负,那时候画虎家父母还在,日子过得还算好,画虎一日上街瞧着展元风被人殴打,瞧不过呵斥了人去,又与他买了一只大白馒头。

画虎和展元风年岁相当,他又是个记恩的,两下里倒是玩在一处,画虎常有接济,过了一年展元风是个有志向的,不愿意一辈子乞讨,想去学些腿脚功夫找个营生,画虎资助了些梯己送他上路,后来展元风学了些本事又赶上镖局招人,便去应聘,加上他身手不错,敢打敢拼的,如今也算是镖局里说得上名号的好手。

四十一章说因由

牛寡妇早年跟随死鬼丈夫来这里安家也知道展元风此人,只是几年不见当年豆芽菜的小小人儿如今长得一表人才,感慨之余道:“哎哟大兄弟哟,你要是早些来,你画虎兄弟也不至于如此惨咯。”

展元风一听愣了下,这些年忙活打拼也是有些顾不上别的,到今年镖局换了个东家,是个谨慎小意的,接手的生意都是不大,虽然赚得少了些,但是没原先那么赶,再加上这几年他也攒了不些身家,便想着寻摸机会歇一歇,好歹寻个婆娘成家,又想到当年画虎情谊,便过来瞧瞧。

没想到乍然听着口气却是不好,忙问道:“我家哥哥怎么了?”

牛寡妇叹口气:“前些日子病了些时候,昨个儿突然就过去了,哎。”

展元风怔然:“不是有嫂嫂在,没有好好侍候么?”

牛寡妇鼻子里哼了哼,却也不想背后嚼舌头,那展元风听了消息心里着急,也没工夫再细问,紧赶着想上门去拜灵,却不想门口撞着对面来的蚕豆儿,蚕豆儿也没细瞧他,只冲着后头自个亲娘道:“娘,那方婆子领了个人偷偷进了画虎哥哥家后门呢,我瞧见了,是那个张大爷!门口就跟那女人对嘴呢!”

展元风闻言眉头一拢,低头去看蚕豆儿,蚕豆儿也才看到跟前个剽悍的汉子,下意识闭了嘴。

牛寡妇上来要拉过自己儿子,却不想先被展元风拉住手臂问道:“你刚才说谁进了门?”

蚕豆儿瞧着眼前人眼里头阴沉的戾气吓得不敢说话,还是牛寡妇眼瞅着不对,忙道:“展兄弟别同个娃娃置气,你要知道什么,我同你说就是了。”

展元风放开手,看着蚕豆儿一下子溜进牛寡妇怀抱,妇人好生哄了会儿自个儿子,把人推进内屋,这才回头把这几日画虎家的事说了一番,只不过她也不是很清楚画壁的遭遇,且左邻右舍对胡桃儿勾搭上张大户的事多有耳闻,都怀疑画虎死因,但官府已经定论,张大户又是个有财有势的,自然不敢多言。

牛寡妇也是多少瞧不过胡桃儿作为,又心疼画壁,自己又是个泼辣性子,便没太多顾忌,只是最后还是道:“这些事,大家伙心里头瞧着也没什么准,我也不过嚼嚼舌根子,只不过可怜他家妹子年纪轻轻的,还在那府衙里没出来呢,如今没了亲兄长,嫂嫂又是个刻薄的,倒是个可怜见底的孩子。”

展元风听明白意思,点点头,冲着妇人拱了拱手:“多谢大嫂子提点,在下知道分寸。”

说罢放下一叠铜钱,告辞了出来。

出了牛寡妇家,展元风径直就往画虎家中而来,到门口也不敲门,直接一脚踹开了门就进了门去。

动静颇大,把院子里正坐在一张小杌子上灌黄汤的方婆子吓了一跳,猛得站了起来,她自打上回画虎因为她偷懒撞着了胡桃儿奸情的事,再不敢轻易离开去,只不过守在院子里招风到底冷得厉害,便干脆在廊下摆了个小桌子上头放些瓜果花生,就着黄汤吃吃喝喝的,倒也自在。

四十二章闹大了

这会儿三分酒意上头,正暖和着,不想门外咣当一下被人踢开,正要呵斥,眼前一花,个高大的影子就矗立在跟前,却也压根没去瞧她,径直就要往屋子里头闯。

方婆子岂能让他进屋,忙上来阻拦:“哎哟我说你谁啊,好生没规矩,这可是私宅!”

展元风一甩膀子将她推搡开去,那方婆子猝不及防被摔了个狗啃泥,顿时半晌没声。

展元风却已经进了屋子,直往屋里头来,帘子一挑,便瞧见那胡桃儿正被张大户架着两条腿干得浪声淫语。

屋子里二人早干了许久,衣衫狼狈,发髻横陈,十分的扎眼。

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上去一双蒲扇般大手揪住这一对奸夫淫妇便朝着两边一扯,先把个胡桃儿摔在一边,也没听她尖利的惨叫,揪住那一身肥肉的张大户已经将硕大的拳头砸了下去。

张大户犹自还在那逍遥之中,冷不防就被人兜头砸下,来不及惨叫,那雨点一般的拳头便越发密集,不要说他平日养尊处优,从来没动过一指头,展元风是个风里来雨里去走江湖的汉子,身子早被锻打得铁皮铜骨一般,便是上山打虎下海斗蛟都可,哪里吃得住他的拳头。

几下子已经没了声息。

那边牛寡妇只怕展元风去寻胡桃儿晦气会闹出什么来,后头也忙不迭跟来,只是她脚小跑不快,等她赶到只看到院子里歪着的方婆子。

附近街坊住在左近的也已经瞧着动静了,纷纷跑过来,大家伙往里头涌进来一看都傻了眼。

还是牛寡妇机灵,眼看展元风快把人打死了忙喊道:“大兄弟快住手,不值当为他把自己个也连累进班房呢!”

她这一喊把周围的喊回了神,有几个个头高壮的忙过来拉人,劝的劝,硬是把人给拉扯开来,又有人赶紧去瞧那张大户,显然打得狠了,却好在还有几分呼吸。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只怕是要养上好一阵才能恢复了。

再看一旁的胡桃儿,被展元风这么一摔大概撞着头,这会儿口中吐了白沫,只不过她开头正跟人风流呢,连身上衣服都没穿,光溜溜的给人瞧了个遍。

好容易缓过劲来醒了几分,一瞧这阵仗,羞愤难当,眼皮子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大家伙都知道胡桃儿同人勾搭成奸,只是谁也没瞧着,如今十几双眼瞧见了个清楚明白,再无有糊弄的。

展元风人是被拉开来,只是口中尚骂道:“贼作死的奸夫淫妇,今日不给哥哥寻一个公道老子就不姓展。”说罢又朝着街坊邻居拱了拱手:“各位父老在上,今日大家伙替某做个证,这一对奸夫淫妇被我当场捉奸,现下便去问县老爷讨个公道。”

虽然说世道有钱有权的更得志些,只这通奸的罪名却是十恶大罪,放在任何地方都是连官府都要重判的,少不得男人流放女人沉塘,这也是许多地方的规矩。

张大户同胡桃儿有染,这事不闹开,也没人敢说什么,可如今被展元风这么不管不顾的撕掳开来,那么多人瞧着,这事可就大了。

四十三章恶有恶报

大家伙互相看了看,原本也对这对狗男女十分看不上眼,只不过寻常人都明哲保身罢了,这当口谁也没说话,自然也没反对。

展元风看无人说话,便自己上前提溜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就往外头走,也不管二人身上没穿什么,到了外头看正抱着头呻吟不止的方婆子,却又上去一脚心窝子,把老婆子直接揣晕了过去。

又将人横架在双肩上,就这么抓着三个人就到了府衙前头。

瞧着这阵仗把皂隶也都吓了一跳,可又不敢阻拦凶神恶煞一般的展元风,到堂上只把三人一扔,就要县太爷给个公道。

临河县里的团头并一些小吏平日都少不了受过张大户银两,原本是应该替他周旋,问题在于展元风光天化日将一对男女赤身裸体扔在府衙大院,引了多少人围观,事情无论如何遮掩不住,便是想周旋也无从周旋起。

毕竟只是个土财主,听到击鼓出来的县太爷瞅着下头这几个人有些犯愁,一旁一位养着八撇小胡子的师爷凑过来在他耳旁低声道:“太爷可别忘了,明年您任期可该到期了呢。”

县太爷悚然一惊,倒是记起来到明年他三年任期满,按制吏部每三年都要根据考评成绩决定黜陟,这当口可不能弄出什么不好听的来。

县太爷在堂上拍了惊堂木,正襟危坐,问道:“下站何人,状告何事?”

展元风跪在堂下,声音不卑不亢:“相公爷容禀,在下展元风,本州固阳县人,于威镖局镖师,只因着来寻访异性兄长,却不想知晓兄长前日暴亡,风闻家长嫂不守妇道,与本县豪恶张奉通奸,与方婆子合谋,害了我家哥哥性命,二人在家中秽乱被我当场捉住,有邻作证,请大老爷明断。”

县太爷其实哪有不知道画虎死的蹊跷的事情,只因两个大主顾在里头左右拉锯,这事刚才摆平了下去,却不知今日又被闹了出来,如今二人偷情被抓,算是捉奸成双,当着那么多父老面,又瞧那展元风一身戾气,略一思量,当庭宣判了张大户胡桃儿鞭笞流刑,家产罚没,方婆子诱人作奸,杖责三十,三人收押在监,做了文书递送东平府等候最终判决。

又因为展元风虽为义气,却有咆哮公堂,私下殴人,被廷杖了二十。

下头瞧热闹的无不拍手称快,只当事三人苦不堪言,方婆子年岁不小,哪里经得住杖责,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过去了,那胡桃儿和张大户也被打了半死,等来年春府衙递来了判决,流徙发配,半道上都没撑住,一命呜呼。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只展元风虽被打了几下,只不过他皮糙肉厚的,也就是些皮肉伤,打完了照旧自己个回了画虎家中替长兄操持起丧葬事宜来。

左邻右舍看他是个烈性汉子,都十分敬佩,也乐意过来相助。

牛寡妇将这些事同画壁一一说了,又十分高兴道:“如今你哥哥尸骨灵堂自有那位展兄弟一应照料,你且放心回去,我看那位是个义士,想来你也有个能庇护的依靠。”

四十四章初识

画壁听了只觉在牢中一日,外面却有千年之感,概叹之余,倒也兴庆画虎自己没什么本事,却也算是早年积德,替自己挣了个公道。

听牛寡妇这么说,却又道:“既是如此,我该深谢这位义士,只是,这人情上我不通,不知道该如何谢?”

牛寡妇笑道:“你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子,这人情世故你不懂也是正常,他也不会计较你这些,这会儿我也没什么事,陪你过去认认人就是了。”

画壁笑了笑,牛寡妇是个伶俐人,哪有不知道她的为难,到底自己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一个人回去应酬外姓男子,只怕惹了闲话。

有她肯陪着,彼此也能说的清楚。

二人相携便回到家中。

迎面就瞧着展元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牛寡妇同他这会儿也算是熟悉了,拉着画壁上前笑道:“大兄弟,这就是你家画虎兄弟留下的妹子,刚刚从大牢里放了出来,听说你替她哥哥做的事,想来说声谢,又脸皮子薄,拉着我一起过来呢。”

展元风忙拱手唤了声牛嫂子,遂掠了眼画壁,高大的汉子在公堂上威风八面,这会儿却难得局促了起来,讷讷唤了声:“大妹子。”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画壁打量对方,看展元风长得虽不能说是十分抢眼的人物,却也相貌堂堂,几分局促反倒显得人忠厚老实,也难怪肯替自己兄长出头。

不好多打量,上来端正的福了福身子行了个大礼:“奴多谢展大哥大恩。”

展元风只见画壁纤巧柔软的身子在跟前拜福,低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粉颈来,不由大囧,他这人惯常和粗人打交道,却并不擅长言辞,尤其是从来没同年轻的姑娘家说过话,平日和人走镖旁的人都得了空免不了去那勾栏里寻快活,他是从来不敢去的,便是有人拉着他去,也总是红了一张脸,在年轻女子面前说不了个完整囫囵话,不知被人笑话过多少回。

故而面对着画壁,顿时窘迫了起来,讷讷半日不知言语,倒是把一张古铜色的脸皮生生逼出一层薄粉色来。

牛寡妇在一旁瞧得有趣,心说此人倒是个忠厚人,再看看二人,心里生出些念头,忙道:“嗨哟我说,外头那么大的风,进屋子里说话吧。”

展元风恍然,忙掀起帘子引了二人进屋,屋子里倒是生了火盆,牛寡妇瞧着在正屋堂上摆放整齐的灵堂牌位,展元风正正经经一身孝服,显见是真把画虎当自家亲兄弟照应,只怕也不会亏待了画虎的妹妹。

画壁年岁不小了,又长得不难看,没了父母兄长,只一个人日后难免被人欺负了去,如今眼前这个倒是个依靠。

牛寡妇仗着年岁大又是嫁过人的,自然替面皮薄的画壁同展元风闲话了会儿,这才道:“大兄弟忙了半日,可有吃过饭?”

展元风道:“忙了这会儿功夫,倒是不曾。”

牛寡妇道:“这可不该,倒让大兄弟辛苦了,我这妹子别的没什么,做得一手好菜,如今也没什么可以感谢的,让她去替你操持个好酒好菜来吧。”

说罢推了推画壁:“赶紧去整治一桌酒菜来,这大冬日的饿着可没力气做事呢。”

四十五章说合

画壁正觉尴尬,毕竟同个陌生男子说话不是很自在,闻言忙起身福了福就要下去,展元风涨红了脸道:“这怎么当得。”

牛寡妇拦着他道:“好兄弟你也别客气,既然你当画虎兄弟是自己一家子,他妹子承蒙你照应,也该有些表示,旁的她闺女家也拿不出手,这酒菜什么的也算是心意啦。”

展元风再不好说什么,瞧着画壁走出去的背影眼神微动。

一旁牛寡妇看在眼里笑了笑,也起身道:“大兄弟你先坐,我也去瞧瞧能不能搭把手。”

跟着画壁到了灶房里,一边帮着将灶头下的柴火点着了,放上锅子刷水烫锅,画壁一边淘米,又拿出腊肉,一些鸡蛋,腌制的鸡肉来,牛寡妇寻了些韭黄豆芽出来清洗,忙乎着边问道:“我说璧丫头你瞧着这个展兄弟如何?”

画壁闷头忙碌,边道:“不错吧。”

牛寡妇笑了笑:“我也瞧着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婶子替你打听了,他这些年在外头漂泊着也没个家室,却肯为画虎兄弟出头,显见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看年岁虽然大了些,倒也合适,妹子你看呢?”

画壁切菜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看牛寡妇,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她哪里能听不懂,这分明是要撮合她二人,这让画壁意外,也有几分哭笑不得,怎么这才见着一面,就有人要替她做媒了呢?

不过想想看也很在理,古代多少男女结合凭得只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今她没了双亲兄长,嫂嫂也被判了刑,连做主的人都没有,要论婚嫁,她自己却是不能做主的,这也是这时代女子的悲哀,万万没有她一个未嫁女能自己左右婚姻的道理。

那只有靠年长的人出面,说起来她以前看小说,什么女主带着人创业在外,搁着这时代至少她看来是不可能的,没有未嫁女抛头露面的道理,只怕她不出嫁,连官府到最后也是要出面的。

与其等那等贪慕钱财的媒婆牙人上门欺辱,倒是及时选一个合适的嫁了的好,也省得有那楚瑾瑜一类登徒子莫名其妙的算计。

想到楚瑾瑜,画壁没来由心里头一凛,却又想对方什么身份,只怕转过头来就抛闪了自己,等她嫁了人还有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

越发想着该早早儿定了的好,只不过也不好不矜持一下,低着头细声细气道:“婶子不要捉弄我,我哪里是能配得上的。”

牛寡妇听着便觉得有门,忙道:“别说什么配不配的上的,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他也就是个粗爷们,又什么配不得的?依着我看,这正经是桩好事,你也不小了,如今若是没个男人依凭,日后怕被人欺负了也没有人能帮衬,婶子是过来人,我看那大兄弟人是厚道的,有个男人在家,你也就不愁日子过不得。”

越说越觉得妥当,拍手道:“婶子看这是桩极好的事,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可得好好把握住,这话,我也是先要来问问你,你乐意了,我便去替你问问,两下里合一合,这样,他照顾你,旁人也没什么闲话好说,你看呢?”

四十六章做媒

画壁原本也觉得这是如今她能够选择的最好出路,想想前头展元风看自己的神情和表现,只怕这个人品德上也是不错的选择,便红了脸不说话了。

牛寡妇岂能不懂她意思,笑道:“好妹子,这大好的事就包在你婶子身上了。”

牛寡妇这边同画壁探清楚意思,便从灶房里出来,又转回主屋堂上,看着展元风十分恭敬的在灵位前焚烧纸钱,越发觉得此人是个可以依靠的。

便上前道:“大兄弟辛苦了,要说合该让咱左邻右舍的帮衬,却要麻烦你这般忙碌。”

展元风拱拱手:“画虎大哥与我有再造之恩,大恩未曾报答,如今也只能做些微末之事,实在是心中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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