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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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瑾瑜再没有纠缠,只让崔家的进来,送了画壁出去。

依旧是崔家的儿子延平打马车,临上车,崔家的忍不住还是劝了句:“容奴婢多张嘴,爷身边至今没个子嗣,奶奶若是肯,这可是旁人求不着的大好造化。女人家不过求个太平日子,有了子嗣傍生,日后的好日子必会长久着。”

画壁心说有了这种男人的后代不是太平是倒霉才是,不过同崔家的说只怕说不通,二者根本就是俩个世界。

故而她为作声,只进了车子,听外头一声:“奶奶走好。”车子动了,她才长长出了口气,这一日,到底是熬过去了。

第二日小年夜,她陪着牛寡妇一家还有几个左邻右舍家的年长叔伯婶子一起摆酒吃了饭,虽请了展元风在,也没说上什么私房话,第二日守岁,听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互相道了新年,她心中藏着事,终究没感到年味的热闹,早早儿归家睡了。

第二日大早,原本还欲赖床,却还是被人敲门叫起,小梅大早便来叫她,只说外头展元风等候多时,不好让人空等,只好起来梳洗了,同小梅一起出了屋子。

大街上人并没几个,满街青石板路上都是散落的爆竹烟花碎屑,展元风高高大大的身子在烟雾晨曦里挺立,见她二人出来,笑着迎上来道:“新年好。”

画壁被晨风吹得火烧火燎的烟火气熏了下眼,只觉得酸涩难当,揉了揉眼皮子:“展大哥新年好。”

展元风瞧她有些恹恹的,只当她夜里守岁没睡够:“这福音寺的头柱香很是吃香,只怕去晚了错过,等烧了香,再歇不迟。”

又吩咐小梅道:“去茶酒店要一碗热乎乎下了芝麻姜糖茶来,给你们姑娘喝了暖暖身子。”

小梅立时应了就去,端了碗茶汤来,画壁却不过,老实喝了下去。

喝了茶下去,倒也浑身激灵了下,醒过神来,展元风早雇了辆二人抬的青呢布小轿,让画壁和小梅进去坐了,自己则在后头跟着一路往福音寺而来。

八十五章做成了套

老远侍候着的小厮纳福偷着眼瞧了下,在墙头跟下缩回脑袋,暗自嘟囔了几句,没见过爷这么古怪,大过节下的,一屋子奶奶粉头巴巴望着爷,他倒好,一大早赶着来烧头一注香不说,拿上好的粳米做称施,哄了方丈把个偌大的后院给但僻处来,只不过为他单哄个没名分的带孝女。

他摸摸兜里头那一锭沉甸甸的荷包,却也不敢去打搅爷的好兴致。

“纳福!”这会儿却有人小声唤了,纳福回头看,却是楚旺一溜小跑过来,“你干嘛来?”

楚旺探头朝里瞧了瞧:“爷在里头呢?”

“自然,有事?”

“还不是那府台大人的帖,连着同逸仙阁红衣姑娘的拜帖儿一起送过来了,催着爷赶紧去呢。你赶紧进去催爷一声!”

纳福撇撇嘴:“爷在里头兴致好,要去你去,我可不敢扫了爷兴致。”

楚旺往里头瞄了眼,啧啧牙:“这可真奇了怪了,平日哪见过爷有这般兴趣的?大过年的也不去拜会府台,这娘们真那么好?我看比红衣姑娘那可差远了。”

纳福嘿嘿一声:“有种你去跟爷这么说?”

楚旺吐吐舌:“老子可还想多活几年。”

正说笑间,里头却听楚瑾瑜有些气急败坏的喊:“人呢,纳福!”

却说里面不一会儿功夫,画壁就编得了一条五彩丝带,打了个双结,楚瑾瑜见成了,拿过来又拉着画壁的手,兴致极高的道:“跟爷一起抛一个。”

就着她手往上一抛,丝带倒是挂在了树梢上,却不知那刮过来一阵邪风,那带子飘了几下,呼啦啦又从上头飘落了下来。

楚瑾瑜脸色微微一沉,头里看画壁跟展元风抛那玩意他还恼得不行,也确实私底下用了手段,坏了二人好事,便是这会儿非要同画壁一起抛这劳什子的姻缘线,自己个都觉得幼稚了些。

同这雌儿一处,有些事便不受控制,平日那点自以为傲的好忍性是一丝儿也没有,可这会不抛也就罢了,真轮着他两个,偏生也出这么幺蛾子的事。

心下便十分不快,又不好冲着画壁撒气,便出声喊人,纳福急慌慌从外头应了跑进来:“爷!”

楚瑾瑜瞥了眼,瞧见跟在后头的楚旺,先皱了下眉:“你跑来作甚?”

每年楚瑾瑜大多数日子因为生意大,甚少在通州府的大宅里头待着,但过年总少不得要回同州府里去应应景,且府台衙门并整个同州多少官员这些日子彼此都要做席面请酒,自然少不了他去应酬,原本今日他就该在同州,却因为舍不得画壁,留在了临河县不肯动身。

楚旺便被他差遣回去给府里几个奶奶们问好,如今瞧着他出现,少不得有这一问。

楚旺忙道:“爷,府衙樊大人来的帖子,送到府里头来了,府里的奶奶们可不敢做主,差小的来问一问您老意思。”

八十六章寻不着门路

说罢,将一只黑漆雕通草忍冬纹的精致匣子递上来,盒面打开,里头大红缎锦里托着个粉金笺的帖子,散漫着股子淡淡幽香。

楚旺没说,自然是怕一旁画壁在,楚瑾瑜一瞧便知道这做的如此精巧的洒金拜帖出自谁手,鸳鸯楼的粉金笺的帖子,自然少不了鸳鸯楼妈妈的手笔。

平日这等子事他必然欣然而往,只今日他一门心思守在画壁这,哪有兴趣旁的,便有些不耐烦道:“问什么,放着,爷没空搭理。”

又去吩咐纳福:“去再取些这等丝线来。”

纳福同楚旺互相瞧了眼,又拿眼去瞧画壁,神情中多有几分恳求的意思,看着这小奶奶是爷这会儿心尖上的人物,又像是个好说话的,只怕如今主子也就肯听她的劝。

若她肯识时务,劝公子爷一句,到底是州府里的应酬,不去不好,但又怕她小门小户的气量小,勾着公子爷的裤头,哪有肯推出去给别人的。

画壁早瞧着两个小厮在那里冲她挤眉弄眼的表情,知道他们想让她劝说楚瑾瑜,又怕她舍不得,不由好笑,她巴不得这位爷永远别出现在跟前才好,便淡淡道:“公子爷有要紧的事,先去办吧。”

楚瑾瑜只怕她舍不得,女人多希望勾着男人不放,如今他又正稀罕着,便道:“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些席面,不去也罢。爷今日陪你,这线头咱重新抛过。”

画壁暗笑,这活阎王居然也如此迷信,只是道:“一些玩意罢了,何至于要紧的,今日大年节下,若是不去,怕名头不好。”

楚瑾瑜瞧了瞧她,笑道:“难为壁儿倒是个识大体的。”想想倒也没坚持,毕竟这边事了,他也确实要赶回去一趟,年里头还有许多事要办,今年在临河县,他已经盘桓多日了。

便搂着她哄道:“好亲亲,委屈你了,也确实有些要紧的事得赶回去办了,等过几日我接你去同州府看灯节。”

画壁不言,这男人倒是自我感觉甚好,只当她如今只能依仗于他,便也就没原先那般紧盯着,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遂又轻轻道:“公子走好。”

楚瑾瑜看她温言软语的小意顺从,心头刚刚那点不愉快也就抛闪了去,拉着画壁一起走出寺庙来,让纳福赶紧去套了辆车来,自己却并不要楚旺跟随,反而让两个小厮护送着将画壁先送回自己置办的那个宅院里,回头再让楚旺刚回同州府来回复。

眼看着画壁的马车离去,楚瑾瑜才恋恋不舍上了马。

马车行了不多远,画壁掀开帘子往外道:“停车。”一边欲从里头下来,唬得纳福在一旁忙道:“哎哟我的奶奶,您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吩咐,小的替您跑腿就是了。”

画壁淡淡道:“我自会回家,不用你们跟着。”

楚旺纳福面面相觑:“奶奶,爷吩咐了让小的们送您回去的。”

画壁看着他二人:“我说了我回自己的家,不用劳烦你们送。”

纳福急道:“奶奶,这可使不得,爷可是让咱们送您去院子的,您这,不是为难咱们么?”

八十七章讹诈

画壁不答,这两个都是楚瑾瑜跟前得用的小厮,这面上功夫虽好,却也掩饰不住眼底的蔑视,只怕她在这二人眼里不过是他们主子的玩物罢了,她压根就不想搭理。

画壁拔脚要走,二人正要阻拦,却见不远处走过来个高大汉子,神色严峻,看到画壁,那紧绷着的脸皮方才一松,走到跟前来,一张古铜色的脸皮子很是愧疚:“画壁姑娘,我,嗨,是我糊涂了,怎么就能丢了你走呢。”

画壁也是意外,不想展元风又回转了来,看他一脸紧张,心中那点怨愤不由的消弭了许多,缓和了神色道:“展大哥有事,怎么好因为画壁耽误了,不碍的。”

展元风挠挠头:“嗨,我也是个粗人,外头漂泊惯了,做事难免鲁莽,你要有什么不痛快,下次直接说了便是,我一定改。”

画壁听他口气不由道:“你江湖上的事,我也不懂,要是说的不对,岂不是坏了展大哥您的大事。”

展元风呵呵一声:“我能有啥大事,如今你的事,才是大事呐。”

他这么一说,画壁不由也笑开来,二人刚才的不愉快早烟消云散了去,展元风这才左右瞧了瞧,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身后纳福两个:“咦,小梅呢,怎么不见她跟着你,让你一个人。”

画壁道:“许是瞧着什么乐子了,回头她会回去的,不着紧。”

展元风皱皱眉:“这小妮子做事不牢靠,回头要好生说说,亏得我来,不然你如何回家,我送你吧。”

说罢引着画壁就要走,身后楚旺纳福互相看了眼,欲上前阻拦,展元风瞧着二人神色问:“他二人是谁?”

画壁道:“是买我手艺的一个富贵人家的,遣了人来要接我去做手艺,只我说大节日的不开工,刚拒了。”

展元风半信半疑:“哦,大过节的,自然该歇几日的好。若想要,集市上买就是了。”

二人说着,便自顾自走了,俩小厮呆呆半晌,一个捅另一个:“哎,怎么不拦着些。”

另一个瞧他:“你干嘛不去。”

“我敢么我?那傻大个头,够你喝一壶的。”

纳福一摊手:“这下倒好,爷那,怎么交待?”本以为人识大体,倒没把拦着爷不放,没想到一转眼,这位姑奶奶就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回头让爷知晓了,还不知怎么火气,她倒真敢。

楚旺苦着脸:“你说呢,爷可是把人交给咱们的。”

“先回吧,问问延平他老娘去。”纳福拍拍楚旺肩膀,有气无力道。

话说楚瑾瑜跟前另有一个小厮延平老娘崔家的,早得了吩咐,知道今日楚瑾瑜是要把画壁接家来的,自然不敢怠慢,早早儿铺床叠被,灶下备了丰盛席面,只等归来。

却不想守在大门口半日等来纳福同楚旺,瞅瞅二人身后,问道:“奶奶呢?”

两个小厮互相苦着脸看了眼,才把画壁跟人走了的事说了遍,道:“妈妈您瞧这,爷回头还等着我这赶回去回话呢,您说可咋办呢?”

八十八章接人来

崔家的听了不由倒抽了口气,没见过画壁这么大胆子的女人,跟楚瑾瑜阴奉阳违到这等子地步,怕只怕她压根还不知道公子爷的手段。

楚旺跟她讨主意,她也十分头疼,都是跟着爷的人哪个瞧不出这画壁在爷心里头那地位是与众不同的,不然楚瑾瑜也不会这般费尽周折,可是爷把人交给他们照看,如今却在手里头丢了,回头爷知道了不定怎么发作。

看楚旺着急,崔家的摇摇头:“爷跟前不能没人照料,你赶紧追上去,这事瞒不住,同他回了,要如何,还得爷拿主意。”

几个人也知道没别的法子,只楚旺赶紧套了马,追着楚瑾瑜的后头赶往同州府城。

楚旺到位于新桥街逸仙阁时候,楚瑾瑜正在后花园歇山卷棚子里头樊大人开的席面上头同众人喝酒,酒过三巡,席上摆了双陆,猜枚斗酒,摸着骨牌,好不热闹,单楚瑾瑜一旁偎着楼中红牌,手里玩着玻璃盏,颇有几分心不在焉。

楚旺从外头进来,只他是常跟着公子出来应酬的,底下人莫不认得,自然不敢拦着,到屋中来同从里头出来的老鸨儿撞了个正脸,老鸨笑道:“哎哟旺哥儿,你这着急忙慌的做什么要紧?想女人了不成?我老婆子别的供不上,这还是能随你挑的,着什么急!”

楚旺今日没心思同这老虔婆子斗嘴,只问道:“爷在里头?”

老鸨道:“新鲜,爷自然在里头,瞧你风风火火的,灶头下可留了份春露酒水,回头让晴儿替你房里头送份过去?”

晴儿是楚旺在逸仙阁的相好,每回楚瑾瑜来逸仙阁,少不得楚旺也要去下头跟晴儿闹上一通。

这会儿楚旺却是没心思风流,那边楚瑾瑜倒已经瞧见他露脸,同身边林红衣说了句,要起身,林红衣笑道:“我的爷,多大事,这会儿酒也没吃,怎么就撇了奴家,是奴家伺候不好么?”

林红衣虽名为红衣,却向来喜着白色,长得眉目清雅,体态楚楚,诗书琴棋,皆是精通,原本出身官家,只后来家中犯事,族人抄没,便落了风尘,故而眼界极高,寻常人要做她入幕之宾却是甚难,偏青眼于楚瑾瑜,只这一个肯屈尊让她放下架子侍候。

往常楚瑾瑜对林红衣倒也厚看,每月三十两银子包着,不让她接旁的客人,每他在同州府应酬,都是点她作陪,楚瑾瑜并不是多讲风雅的人物,偏红衣却曲意奉承,也是令旁人艳羡的。

不过这会儿楚瑾瑜心中却惦记着旁的,只胡乱哄道:“可人儿,乖,爷有事,你只玩去,多少算爷的。”

林红衣知道楚瑾瑜喜欢的就是她的小意温顺,只笑着将手中的一盏梅桂泼卤瓜仁茶递到他嘴边:“这可是爷说的,大家伙可都是瞧着的,回头要是输了,公子爷可不许耍赖呢。”

八十九章接人来2

旁边一个年轻富贵哥儿摸样的笑道:“花魁娘娘,大节下的你偏说输,也不怕咱们大官人跟你急!”

楚瑾瑜就着她手喝了一口茶,顺势捏了捏她的脸蛋,在哄笑中起身走开,到楚旺跟前便急问道:“奶奶送家了?好不好?让崔家的照应着没?回头你再送些大毛料子过去,别冻着了人。”

楚旺心里头一咯噔,心说这还真惦记得紧,越发不安起来,口中讷讷,楚瑾瑜沉下脸:“什么事?病了?生气了?有屁就放,被猫叼了舌头不成?”

楚旺噗通一声跪下来:“爷,奶奶没事,只,她不曾去院子。”说罢就将人同展元风一起回县前街的事说了,道:“小的不敢瞒,打马就回来报信了。”

说完半晌没见动静,楚旺大胆子抬头,却见眼前一黑,一大脚丫子冲着他面门就踹过来,“没用的狗东西,爷养你干什么的!”

甩了袍子就走,把一干人等都晾在后头,大家伙还纳闷,互相瞧了眼:“哟,大官人这大过年的发什么邪火呢?”

那林红衣款款一笑,同周围几个圆场:“怕是府里头那几个闹上了,惹了大官人心烦,赶紧的赶紧,趁着大官人这没心思,该输的输,该赢的可别错过了。”

众人哄笑,楚瑾瑜在这帮子人里头素来最得女人缘,虽说是个本事,难免令人嫉妒,难得听说人后院起火,不以为然,倒是看热闹的多些,一番笑过,都没放在心上。

只林红衣把局面做平了,悄悄儿下来,着紧让妈妈遣了人把摊在地上装死的楚旺抬屋子里去,私底下吩咐老鸨:“妈妈得机会让晴儿打听打听,大官人缘何发作。”

她一直注意这头,听了一耳朵,什么奶奶,家去的,一向知道楚瑾瑜于女色上头很是随意,府里府外也不知养了多少女人,要想在这样的男人心里头存下个不同的地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说同州府发生的事,又表那画壁,和展元风二人归得家中来,在家门口遇着摸回家来的小梅,展元风沉下脸训斥她一番,只画壁知道这事是楚瑾瑜暗中算计,实在不是个小丫头的错,便说了几句好话,才将展元风的火气熄了。

训斥完了小梅,画壁看着光景,索性请了展元风进屋子,在临街的屋子敞开门说话,一来,毕竟这屋子大门开着谁都瞧得见,光明磊落的,二来,如今这街上左邻右舍都认得展元风,晓得他同画壁已经由牛寡妇做媒订了亲,加上展元风原本同画虎是兄弟,也算是一家人了,小门小户的又是生意人家,讲究没那么深,再加上还有小梅在一旁侍候着,不至于惹了不好听的。

画壁让小梅去泡了一壶擂茶来,知道展元风口味重,又拿了几样酱瓜花生,切了些卤味,一壶酒上来,这才问他道:“上午不是说要同谁切磋,真个不用去了么?”

展元风道:“原本到了楼下,却是不放心你,便让人送了口信与那人,约了日后再说。”

九十章硬顶

画壁这会儿十分肯定,那支走了展元风的必然是楚瑾瑜的手段,心中对此人的作风心有余悸,只怕他日后定然还要纠缠,自己一个小人物,同他绝不是对手,要是日后他还使什么手段,她是防不胜防的。

心下盘算,只怕这里久留不得,抬头看看展元风,这个男人如今算得上是她唯一的希望,“展大哥,你过来年,可是要走了嚒?”

展元风被那双璧汪汪的眼瞧着,仿佛有不舍之意,脸色微红:“过了年是要回趟固阳县,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尽力将那里的事结了便回来。”

画壁道:“在那好好儿的,何必非要结了。”

展元风道:“总不好两头跑,且镖局的事刀口上舔血,终究不能长久,既要成家,还是寻一份稳当些的好。”

画壁望着展元风,这男人虽然有些粗疏,却是正经能想着过日子的,这种人同楚瑾瑜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类型,遇上楚瑾瑜是她倒霉,遇上展元风,却是幸运。

“哪都好,也不必非要来这里寻,固阳县大一些,机会总多些,我如今在这里的生意都是些老客,倒是想寻些新客人呢。”

展元风品度这话,他也不是个傻的,道:“你想到固阳县去?”

画壁略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鲁莽了?”

展元风欣喜道:“这感情好,固阳县我熟,你若真乐意过去,也不是不可,只怕你不习惯。”

画壁笑了笑:“做生意,免不得要到处走,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的,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只不麻烦你就好。”

展元风呵呵一笑:“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感情好,等过了初三,便回去先替你寻一处房子,我有个兄弟,在府衙里当差,管的便是租赁之事,能寻到好的地段,等开了年再让他婆娘替你寻些客源来,常有些托镖局押送的人家是老客了,家里头正经娘子姑娘都爱买那些花样玩意。”

画壁笑道:“多谢大哥想得周到。”

展元风挠挠头,嘿嘿憨笑。

画壁又同他商议了一番,便定下来,等初三出了展元风先回固阳县一趟安排事宜,这边画壁收拾家当,等他寻好了房子安顿的,画壁便搬过去,虽然说两个未婚男女这样未免有些冒失,可画壁没那么保守,且一心摆脱楚瑾瑜纠缠,而展元风江湖上行走,也没有那许多顾忌,二人倒是商议的十分顺畅。

这边盘算妥帖,展元风一壶酒下肚,再盘桓不便,便告辞而去。

这头画壁也收拾了洗洗睡下了。许是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难得睡了个安稳的觉。

虽然说画壁决定的有些突然,但是一旦拿定了主意,还是十分的坚决,她也怕夜长梦多的,不定那楚瑾瑜又什么时候冒出来为难她,早早儿离了这是非之地才好。

想那楚瑾瑜只不过拿她当个玩物,新鲜劲头上自然稀罕,但是等玩弄够了,只怕丢在一旁想都想不起来,可她不能等那个时候再想出路,男人玩女人提了裤子什么都可以不管,她的一辈子就毁了。

九十一章倔强

只趁着这事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她先避开去,也许楚瑾瑜会发火,但只要过几日有了别的女人,他只怕很快就会忘了自己,她可不觉得自己一个孤女,能让人惦记多久。

第二日便起来收拾些东西,其实她也没什么可值得带走的,不过画虎一个牌位,加上些细软,胡桃儿的花花绿绿衣裳她一件也不想要,拾掇了她藏在柜子里的布料,给了小梅一匹棉布碎花的,又把剩下的统统送了邻居,又将几件较值钱的好衣裳裙子给牛寡妇,托她替自己去故衣行当里头当买了。

牛寡妇得了好大几尺大海青袄料,推拒不得,道:“你这孩子,日后成了家布料子还能嫌多的?怎么不自己留着,当嫁妆也好。”

画壁笑道:“我还有些自己留着,够用了的,这许多放着我也不会侍弄,回头倒要生虫了,平日我多受您和各位婶子照顾,不知该拿什么谢,只这些拿得出手些,婶子为我好,就收了吧,别叫我心里头过不去。”

牛寡妇却不过,只叹她实在心大,倒是个会做人的,也不好再提她一个孤女带着孝跟人离开说起来不好听,反倒是心疼她这般漂泊:“要婶子说,何必这么着急,左右他百日过了便要来提亲的,到时候你再过去也从容些。”

画壁道:“嫁鸡随鸡,既然展大哥在固阳县,我早些过去认识认识也好,左右我在这也没什么要紧事,倒是先定下来,能把我这手艺做起来,好过等嫁过去再寻思生意。”

大家都是小本生意过日子的,牛寡妇不觉得画壁为了做生意而决定搬迁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觉得画壁十分会过日子,展元风若是娶了她日后也是有了贤内助,便笑道:“你也是个有心气的,说得在理,只婶子倒是有些舍不得你,过去了安定下来,可要记得给婶子送个口信。”

画壁点头:“婶子的媒鞋还欠着呢,忘不了的。”

牛寡妇促狭:“还没嫁,倒是脸皮子厚实了!”

二人说笑会儿,分了手,画壁转回家中来,却见小梅站在门当口与人说话,走近了瞧,却心里头一跳,“小梅。”

小梅瞧见她,忙对来人道:“郑姑娘,我家姑娘回来了,您有事,同她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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