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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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同纳福一个两个哇呀呀一声惊呼:“奶奶!”忙去搀扶,这会儿延平也顾不得手里头药碗了,一扔了旁去,手还没触及人呢,屋子里楚瑾瑜已经一脚踢开帘子来:“怎么了?”
只瞧见纳福同延平一左一右搀扶着画壁,软软的闭着眼像没什么生气,一张小脸白的顿时把楚瑾瑜肚子里乌七八糟一肚子火气给抛闪到爪哇国去,抢上前几步一把抄起人道:“这是怎么了?”
崔家的在一旁忙走上来,细细瞧了眼,道:“只怕外头风寒,奶奶身子骨哪经得住,冻着了。”
楚瑾瑜这会儿也有些不伶俐,只问道:“怎就病了,那要如何?”
崔家的心说这可真是关心则乱,要不是她机灵,指不定真就病得厉害了。还不是自己个心疼。
“爷抱着奶奶进屋吧,奴婢去请了大夫来。”
111章
楚瑾瑜八分酒意去了五分,道:“取我的腰牌,去城南胡太医来,旁人的医术不够好。”
胡太医是京城里御医院退下来的老太医,专治妇科,十分精到,一般富贵人家都常求他看症,只他的诊金也是一等一的。
崔家的忙指派延平纳福两个套马去请人,自己随着楚瑾瑜把画壁弄回屋子来,屋子里点起了熏笼,把窗户纱屉都拢上,看楚瑾瑜把人放在鸡翅木六柱架子床上,拿锦被密密盖了。
怕惊动了二人,只瞧瞧后头收拾起一桌子家伙事先退了下去。
楚瑾瑜勾着还剩下的三分酒意打量画壁,巴掌大小脸被风冻得脸颊腮红透青,本是个生涩的脸蛋,却因为一双眼点缀的十分有生气,便是那眼神,惹人心痒,便是那脾气能把人气出好歹来,也不知道这小身板怎就如此倔强。
他贪恋这身子不单单是因着画壁有一副绝佳的皮肉,尤其那花穴儿,销魂之处,想起来便浑身动火,只那小性子跟石头一般硬,楚瑾瑜思及此却是又爱又恨,手指头在那凉凉小脸上头刮剌,叹道:“怎就生得这副脾气,好好儿跟着爷过,不好么?”
他知道之所以喜欢这女子,身子固然要紧,这脾气也把他的脾性激惹了出来,便是想要这小雌儿心身俱服,想她能承欢身下共赴于飞,便再旁的欢喜也及不上。
两个去请胡太医的小厮知道这事如今顶顶要紧,丝毫不敢怠慢,快马加鞭把人请进府来,隔着帐幔好生扶了脉息,又看了面色,问起了病因,这根由自然不好说,崔家的只说是奶奶贪凉开了窗户受了风,胡太医捋着胡子一番说道,“贵府奶奶这是根底原本羸弱,五脏不归经络,风邪入体,半夜只怕要烧上来,列位也不用急,若能发散出来倒是好事,只怕积蓄体内反倒是邪入五脏不好医治,我这里开一剂生汗发表的,等奶奶醒了再行几贴温补,休要再入了风寒,好生将养,不可仗着年轻再受风,否则日后,便是与生养也是不好的。”
楚瑾瑜一听忙道:“有劳先生了,家下妇这身子骨还要请先生仔细调理,万不能落下什么病根,但凡需要,只管开出来便是。”
胡太医常在宫内外富贵人家走动,最能看眼色,只看楚大官人这般紧张便知道眼前妇人怕是这位大官人心尖人物,否则也不会如此紧张此妇人生养之事,怕只怕少不得是日后楚府里头的当家奶奶,自然乐意殷勤看顾,遂点点头:“老夫自当尽力。”
楚瑾瑜忙让人取了五十两诊金来,并几匹尺头,几盒子鲜果点心,送与太医,胡太医看装在红色缎子黑漆匣子里光灿灿银子并一应上好南京贡缎,心中咂舌,只听说这位楚大官人家中金山银山,最是散漫金钱,今日才见着真章,遂更是小意侍奉,打量几眼楚瑾瑜,道:“大官人如此客气,倒让老夫愧不敢当,为医者当不讳言,还请大官人莫要责怪。”
楚瑾瑜摆摆手,胡太医又道:“我看大官人中庭灰暗,面色青白,承将廉泉以下经络发暗,只怕是胃经有损,老夫替你号一号脉如何?”
一旁的崔家的听了忙道:“真正是个老太医,说的不错,我们爷今日空着肚子吃了许多酒,往日也有胃病,还请先生给看一看可又犯了?”
胡太医摇摇头:“吃酒最忌空腹,大官人如何不知?”
楚瑾瑜也觉腹中冷热交替,胃脘绞杀的生疼,只不过起先被画壁突然晕倒吓着了也就一时没注意,如今被一提起倒又清楚起来,眉头皱了皱眉,却有些不在意,本想着拒绝,崔家的上前拉着他坐下,“爷记挂奶奶也要好好保重身子,可别让奶奶回头心疼了不是?”
一边同他使起眼色,楚瑾瑜是个极聪明的,被她一说倒是明白了几分,半推半就的坐下来,伸出胳膊来让胡太医搭脉。
崔家的倒也没再说什么,只一旁胡太医结束了诊治道:“大官人这会儿只怕是胃中积滞,这几日万万不可再饮酒,便是吃些清淡的最好,我这有几颗药丸子,若是疼的厉害,吃些缓解。”
楚瑾瑜谢过胡太医,招呼小厮儿抬着礼将人送了出去。
崔家的这才走到床边,坐在外头小杌子上,看着画壁,推着她肩头笑了笑:“奶奶醒了?”
画壁早醒了过来,她不过是身子麻了没能站稳,也确实头晕了下,偏被两个小厮儿大惊小怪一阵咋呼,被楚瑾瑜抱起来时她都没来得及反应。
后头楚瑾瑜守着她身边她又不耐烦应付,索性闭了眼装晕,跪了这么会儿功夫她也确实是身上吃不消了,她可不愿意再花费精气神去应付楚瑾瑜。
好在楚瑾瑜到底没畜生到家,看她昏着还真没怎么动手动脚,只不过她这副摸样瞒不过一直旁观的崔家的,这会儿戳破了画壁脸皮子薄,陡然生出薄薄一片红晕来。
崔家的点破了画壁也没再继续,遂笑了笑道:“奶奶如今可别再同爷置气,倒让两个人都受罪何苦来哉,奴婢去热碗粥来,热热的下肚了再吃药方不伤身子,等会儿爷归来你就是不肯理他,也别再拿话刺他,可怜他如今也算是碰着个冤家了。”
说罢下去,同正进来的楚瑾瑜两下里照了面,她努努嘴小声道:“奶奶醒了,只不说话嘞。”
楚瑾瑜点头,当步迈进,瞧着画壁背着身子朝里躺着,也撩了袍子在床边沿坐了下来。
画壁只觉身后气息加重,不由脊背一紧,闭了眼权当不见,被楚瑾瑜掰着身子过来瞧见了,倒先笑了:“还同爷置气呢?也就你,这小脾气闹得,你去问问,满天下谁这么给爷甩脸子过,还不知足么?”
画壁听了气不打一处,此人同身边人都是一个德行,只怕当她不过耍耍脾气,到底还是要服软的,如今再不好,倒是她的不是了。
可说到底,楚瑾瑜钳制着展元风的性命在手,逼得她也不得不服软,如今跪也跪了,这身子实在不堪用,倔强苦了的是自己身体只怕也求不到好处,便也学乖了,睁开眼瞧着楚瑾瑜,声音软软的甚是无力:“爷是个强人,要什么不难?奴哪里敢不从的,只是求爷一件事。”
楚瑾瑜听她这温软的声音那心还真跟化了一般,又怕她再跟自己倔,倒是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了,如今她肯服软,自然无有不从的,“你说,亲亲的话,爷心都肯掏给你,有什么求不得的。”
画壁不理此人不正经的摸样,只道:“奴家到底是良人,求爷莫拿那些粉头的做派捉弄奴家。若依得,奴家跟你,若不依,你自去寻那些粉头去。”
楚瑾瑜呵呵一笑,捏了捏她鼻梁:“就你正经,这里头花花乐事,爷平日还不乐意伺候别人呢,行行行,不弄就不弄,爷只进你那花壶里头快活,好不好?”
画壁对那淫话只做未听,又道:“还一件,奴家是清白身子跟了爷,从来也未和旁人瓜葛,爷别再牵扯旁人,这一件,你依我不依?”
画壁想躲,只生生忍住,一双眼仔细看着楚瑾瑜,男人笑道:“这般瞧着爷,是不信爷呢,还是想爷了?”
楚瑾瑜瞧这小娘们被自己逗弄的脸皮子微红,别有一番情趣摸样,心里那团被压下去的燥火便又生了出来,早忘了身上不适,勾着一条腿上床,在画壁身边躺了,一只手从被子底下探进去,熟门熟路撩开只一件薄薄亵衣的布条,勾开了汗巾子,探到那处他朝思暮想的蜜穴,想手里头密密一片下的软肉,便觉身下刚硬,声音染了情欲:“好人儿我的亲亲,爷什么都答应你,你拿什么谢爷呢?”
画壁脸皮子绯红,有心躲开,被人压得死死的,私密之处被人弄着,十分的不舒坦,只又不敢反抗,怕眼前人又变了主意,只好软软得求道:“奴家还病着呢,怕过了病气给你不好。”
楚瑾瑜手下快活,嗤笑了声:“我的儿,生了回病,倒知道跟爷玩心眼了。”
那手指在下头亵玩:“你放心,爷身子壮实着,过不得,再说,若真过了也好,爷正心疼亲亲这病呢。”
画壁想阻止,哪里制得住来了兴致的虎狼,眼见他索性掀开被子钻进来,三下五除二剥了自己身下干净,把她侧翻了过去背对着自己,捧起一条腿便要进来,不由道:“刚不是说你胃疼?还是吃些东西吧。”
楚瑾瑜道:“爷这不是就来吃了,亲亲下头最是美味,得治百病。”话音刚落,便顺着缝隙一下子顶了进来,把个刚厥过去的画壁疼的差点又闭过气去,脸色顿时白了。
楚瑾瑜瞧不见,却知道她必然是疼的,自己那物天赋异禀,久经历练的粉头都要疼上一疼,不说这不过承欢一两次的雌儿,只不过画壁那一处实在是个绝妙的,弄了几回依旧紧致若处子,又实在是勾得他每一次都急吼吼若毛头小子一般。
进了来只觉得那处被包裹的严实,仿若千百张小嘴儿吸的舒坦,本想着怜香惜玉的忍上一忍,待她适应一番,却到底忍不住:“亲亲…忍一忍,这事…只多做几回…嗯,便得趣了,好人儿,爷可想死这滋味了。”
便大力抽动起来,侧躺着又觉得不得劲,一把掀开棉被来把她褪了一半的裤腿扒了扔一旁,架着她两条白生生小腿在肩膀上便压下来,温软湿滑的令他淫心荡漾,一边肉儿亲亲的哄,下头却一阵紧过一阵的用力。
他俩这里弄上,外间脚步声轻轻响起,到隔间处又退了出去,外头送了胡太医回来的延平瞧着神神秘秘脸色退出来的老子娘,不由道:“娘,怎么?”
崔家的做了个噤声的,示意一旁小厮都随自己下去,一边吩咐灶头上把今日熬煮了几回的粥再温着,药汤也都放在药罐子里头隔着热水温着,又赶紧吩咐烧水,几个小厮都是伶俐的,便知道里头公子爷这是快活上了。
一时半会只怕找不到他们头上,纷纷嬉笑着自己下去寻个自在处歇下,只留着崔家的亲自在廊下听候吩咐。
听里头动静一阵大过一阵,只手合十道了声佛,只盼着主子爷同画壁这之后鸳鸯和睦,莫再生出什么闲话来。
画壁被他弄得半死,到后头如同脱了力的娃娃,被恣意折腾,偏男人好几日不曾快活,如今这一发不可收拾,身上衣衫尽褪,纵然男人应了她不弄那些古怪花色,只凭着人贪狼之性,也让画壁吃不消去。
汗津津也不知多久,方才听楚瑾瑜在她私处死死顶住了低吼,抱着她半日不曾动弹。
快活够了才被放开来,抬起头来瞧了瞧,拉过被他扔在一旁的汗巾子替她抹了抹头脸的汗,笑道:“你这身子,爷哪日死在上头只怕也未必。”
画壁没力气回嘴,只暗暗冷笑,若真能让这色中恶鬼勾了命,也算是她本事,却见楚瑾瑜光着身子下了地,又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吓得她忙抱紧了光溜溜身子缩成团:“你作甚?!”
楚瑾瑜笑:“亲亲你这身子哪一处爷没瞧着过?遮什么?做一身的汗,若不及早擦洗干净,回头又病了爷可该心疼呢!”
画壁暗暗嗤笑,鬼也是他仙也是他,精虫上脑怎么就不见他怜惜,说白了自己不过是此人泄欲的工具,难得他还肯亲力亲为擦洗工具。
“奴家自己来就是,岂敢劳爷大驾。”说一回言不由衷的奉承话是说,两回也是说,只要不跟自己较劲,要她言不由衷也不难。
楚瑾瑜刚泄了欲火此刻心情甚好,“亲亲这会儿还有力?”
画壁脸色姹紫嫣红的,却不肯再辩,挣扎欲从他怀里头爬起来,楚瑾瑜知她性子倔强,只得道:“好好好,真正你是爷祖宗,多少人求爷动手还求不上呢,偏你脾气古怪,我让崔家的来扶你,你一个人可真没这力气,听话。”
一边搂着她坐上床,看她急急在身上套衣服,一边出去唤了崔家的进来助她沐浴更衣,画壁看他又跟着自己往后头浴房来,不由急道:“有妈妈在,爷出去吧,奴家不惯有人看着。”
楚瑾瑜摇摇头:“爷去更衣,过会儿再来。”
看到楚瑾瑜离开,画壁才长出了口气,一旁崔家的看着不由劝道:“我的奶奶,你何苦把爷往外推,爷难得这么紧着人的。”
画壁总对这几个楚瑾瑜身边伺候的喜欢不起来,也不解释,只扶着她胳膊迈着酸胀无比的腿往木桶里挪,脱了衣服进去,滚热的水令她一个激灵,不由得喟叹了一声。
崔家的看她一声青青紫紫的,显见得被疼爱的狠,又道:“爷是真心疼奶奶的,这香汤里头放了藩国来进贡的精油,最是养肤的,回头还吩咐奴婢备了宫里头贵人常用的香膏子,五十两银子一指甲盖那么点点的,褪青去紫效用极好,这屋子里可是都没有那个奶奶用得上呢。”
画壁终于睁开眼看了婆子眼,冷淡道:“我倒该谢谢你家爷这般弄伤我咯?”
崔家的哑然,她也知道爷在对待画壁之事上颇多不妥,便是个良家女子这么被逼着没名没分的进屋子来便是太过委屈,如今除了依仗男人疼宠再没别的出路,故而她才屡屡劝着,可这男人的宠爱能有多少时日,哪一日没了这份独宠,便是这不尴不尬的身份便是要了命的。
寻常人家女儿岂有愿意这样的,画壁会想要跟着个清白的人一处说起来也是情理之中,偏主子爷是个狠的,硬生生拆散了逼得人就范,要哪个女子能愿意呢?
可是主子爷也是有为难之处的,这些事做奴才的又不好随意跟人说,就是如今这位奶奶得宠,她也是不敢编排的,得楚瑾瑜自己愿意说才是,可照她看,就是明白说了这位奶奶倔强性子,只怕也是听不进的。
只好又劝:“奴婢知道奶奶怕什么,只如今已经如此,奶奶为日后计,留着爷多盘桓日子,等有了身子留了种,真要是爷不疼人了,日后也有个依靠不是?可不能这会儿就把人往外头赶那。奶奶,奴婢可是为您想,这府里府外,多少狐媚子盯着呢,可不能便宜了旁人去。”
画壁哂笑:“我倒希望哪个有本事,早早儿把他弄走了才好,也省得我闹心。”
崔家的一惊,张望了下门口:“我的好奶奶,可千万别再说这些话,让爷听着了又该发火。”也不知这位什么心思,哪有人把男人往外头推的。
画壁只觉得私处肿痛的厉害,水里头泡着越发难忍,里头一股股往外头淌着刚才楚瑾瑜弄进去的脏东西,尽管很想离开,却又只能忍着,她知道这些人都是楚瑾瑜派来的,与其说伺候不如说监视,只怕她想要一碗避孕的绝无可能,只好用这法子多少能起些作用。
一边身上不适,一边听崔家的又提及男人,这会儿她心里连吃他肉的心思都有,冷笑了声道:“最好他发火,永远不要搭理我才好。”
如今只有等他厌弃了自己,才有可能摆脱了这个男人,想她原本可以有的美好生活就是因为他变得如此不堪,她又岂能平心静气下来。
崔家的听得心惊肉跳,只当这位服软了,没想到压根不是,就这摸样,日后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来。
却听外头声响,楚瑾瑜又回转来,隔着外头道:“奶奶还没净了身?早些出来,水凉了仔细冻着。”
112章
二人皆是一惊,崔家的忙上前用大细布裹了画壁扶着她出来,替她擦干净身子,服侍她穿好贴身的里衣。
楚瑾瑜早把她来时的一应破布都给扔了去,将早已经准备下来的三綾布里衣并一应衣服首饰,原本画壁并不欲光着身子让人服侍穿衣,可惜这会儿她连抬个手臂都无力气,也就只好配合着把衣衫穿了,外头罩了一件葡萄青底家常潞绸对襟袄儿,玉兰花镶边的门襟,湖绿色四季团花喜相逢织金的裙子,一头秀发湿漉漉披着,转过屏风来。
外头楚瑾瑜也已经沐浴过换了一身家常袍子紫团花领曳撒,腰带未系,散着胸膛,露出精干一对琵琶骨,同样散着一头乌发,颇几分博浪,眼见得画壁过来,眸色幽幽闪着光儿,一把搂过了人欢喜道:“我的肉儿这身打扮才衬呢。平日倒把通一身好皮肉给埋淘了。”不亏他特意从上贡到京城贵人里的缎子面里特特挑出来的花色让人做了的,只怕也只有画壁一身娇皮嫩肉的白,能把这雪缎青中带紫的衣衫衬出嫩生生的晃了眼的白来。
画壁看他又要亲过来,也不顾及屋子里还有旁人,道:“爷,这身衣裳还是艳了些,奴还在孝期里头,怕不好。”
楚瑾瑜揽着她坐下来,道:“爷看这身挺素淡的,没什么不妥,你放心,知道大舅哥还没过百日,让人备的衣裳都是素淡的,不会招人闲话的。”
一边吩咐崔家的上桌布菜,崔家的早早儿就备着了,不大一会儿功夫,一瓯子炖得稀烂的投了松仁栗子梅桂红枣的白糖粥儿,一碗淋了麻油香喷喷的十香瓜茄,一碗馄饨鸡子,一碗奶罐酥酪伴乳鸽,一应粗糙的巴子肉雪柳银芽都撤了去,只怕两个主子饿的狠了,吃了闹肚儿疼。
楚瑾瑜拉着画壁在炕上肩并着肩股叠着股,亲手替她舀了碗粥:“这是崔妈妈的拿手手艺,你先吃着,本想着同你一起尝尝京城瓜棚里新鲜下的果蔬,可惜这当口胡太医不让,且先吃这些垫垫肚子,明儿个再吃新鲜的。”
画壁也实在饿了,没工夫矫情,接过来三吞两咽的吃了个干净,一旁楚瑾瑜看她吃得香甜,倒是十分欢喜,把乳鸽子肉夹了块放她碗里:“别只顾吃那粥儿,鸽子肉最补,也吃一些,听宫里头贵人最喜欢这道菜的。”
画壁对这古怪膻味甜腻的肉食实在无法接受,只摇头:“吃不下了。”
楚瑾瑜也不勉强,就着饭菜也用了一碗粥下去,才让人把席面撤了,小厮同崔家的端了银盆上来伺候二人洗漱抹嘴,这才又各自端了一碗汤药上来:“两位主子,太医吩咐过吃了饭过一炷香用药,这药已经热了两三回了。”
楚瑾瑜倒是不在意,端起其中一只青花瓷碗来几口就吞了下去,画壁却对着那碗十分犹豫,她穿过来唯一不怎么能接受的就是这药效慢吞吞的中草药,苦得要死,却又药效不快。
“给一碗姜汤就好,这药不吃了。”画壁推开道。
一旁的楚瑾瑜看着画壁一脸嫌弃皱巴巴的小脸便十分得趣:“怎的同小孩子般厌憎吃药,乖,吃了药病好的利索,回头落了病根不好。”
画壁摇头:“不过是些风寒,苦巴巴的不吃了,回头就好。”
楚瑾瑜哈哈一笑,大手罩着药碗抓过来,把人就揽在大腿上坐定了:“道你是个倔强性子,敢跟爷顶,却原来怕这药汤,你若不吃药也成,这烧一时半会退不得,回头爷有个旁的法子治它如何?”
画壁看他不正经的样子就知道没好话,不接茬要走,楚瑾瑜哪里肯放过她,手臂箍得用力,在她耳朵边戏谑:“老人说出些汗便好,回头爷再跟你到床上头去鏖战个一回两回如何?”
画壁听他不着调的浪语羞红脸颊,狠狠瞪了眼过去,抓过药碗咕咚几声就吞了个干净,小鼻子小脸却被苦的皱成了一团,把个楚瑾瑜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看着的崔家的瞠目结舌,多久没见着主子这般毫无心机的笑脸儿了,生意场上养就了一副笑里藏刀的假脸儿,便是在屋子里也少有真心实意的笑过,却不想跟这妇人面前能如此开怀。
再看妇人,气呼呼眼里头藏着讥讽,分明没多在意,一个有心,一个无意,这可真真是一场冤孽!
待收拾下去,这么一番折腾天色也不早,楚瑾瑜也不去旁处歇息,只歪缠着在这一处给画壁安排的院落里头就寝,画壁只怕他晚上又不管不顾缠上来,不过也是她多虑,究竟楚瑾瑜并不是胡天胡地不知节制的,况且他正稀罕着画壁,知道这会儿她身子是再承受不了,自己也真没那精力,只是常日并不喜欢这般纠缠一个女子,偏到画壁这,跟要不够似的,便是不做,只要搂着人在怀里,也是好的,便到帐子里只动了会手脚,搂着她温软的身子很快会周公去了。
倒是画壁十分不习惯同一个陌生男子睡在一处,要不是如今受了教训,晓得忍字头上一把刀,方才同楚瑾瑜睡在一处,盯着张十分耐看的好脸皮,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穿越一回,莫名其妙就成了往日人人喊打的小三,这都什么倒霉事。
要是手头有把刀,她也许能捅下去,可惜人被抱着连动都难,莫说以她对男人了解,只怕梦里头这人也不好惹,杀人的心有胆子却无,何况她还指望这人放展元风一条命。
如今只一个法子,同他虚与委蛇着,等日后得了消息,展元风没事了,她再想法子谋旁的出路。
她可不信这么一个男人能在她身上留恋多少日子,这府里头庭院深深也不知养了他多少女人,想起来就觉得恶心,待他哪日开始松懈了,她要好好寻个法子从这里头走出去,当初若不是贪恋平凡日子也不会陷入胡桃儿的圈套,更不会被这个男人圈禁了,如今她也算是学会了些糊口的本事,不怕走出去养活不了自己一张口。
打定了主意身子到底累了,昏沉沉才勉强入睡过去。
次日日头高升了,屋里头也没个动静,打外头进来的顺一看着廊下守了一夜的崔家的,悄悄儿问:“还没起呢?”
崔家的摇头:“昨儿个闹一晚,睡得迟,这会儿也不敢进去叫人,你打哪来?手里头什么物事?”
顺一扬了扬手里拜匣:“大早上周爷就差人送来了的,说二月二龙抬头,在逸仙阁摆酒呢,这都不早了,爷再不准备可要晚了。”
正说着,里头动静响:“谁外头侍候?”
崔家的忙应了声,让顺一在外头候着,自己转进了屋子去,见楚瑾瑜正撩开帐子起身,忙上去帮衬,楚瑾瑜嘘了声:“莫吵着奶奶。”
轻手轻脚趿了睡鞋下床来,崔家的小心服侍着替他披挂上袍子,低声道:“顺哥儿在外头拿了周爷的帖来呢,爷今日的衣衫奴婢都已经熨烫好了,在外间挂着。”
楚瑾瑜点头,走到外间来,由着崔家的服侍自己穿戴,一边道:“回头奶奶醒了,你陪她说说话,免得她一个人不自在,休同她说爷去了哪,只说晚间再来陪她,若是闷了,去院子里走动走动,要是乐意,也可去前头转转,只不好离身,莫让人冲撞了。”
崔家的点头,知道他宠,不知他如今真把里头那个宠上天了,这还巴巴让她带话,只怕她不知道,这般要紧吩咐,也是怕前头那些个女人们冲撞了,还没有哪个奶奶值当他这么费心思着想的。
也不知这造化是好是坏,又听那位吩咐:“你一个人只怕忙不过来,回头让人牙子外头卖两个小的来侍候奶奶。你去挑,要干净懂事的。”
崔家的咧咧嘴,这怕是又担心府里头旁的侍候的不用心,一一点头答应了,将一应香囊荷包玉坠子在腰际系了,给他梳了头,带上网巾,外覆软巾垂带,紫色团花领金莲寳相花纹曳撒,粉底皂靴,手里洒金十二骨扇,上了外头高头大马,直往逸仙阁而来。
目送着楚瑾瑜出了门,崔家的便又回转来进屋子去瞧,却见不知何时画壁已经醒了来坐起身,忙过去侍候:“哎,奶奶这是多早晚醒了?怎么不再多睡会子。还早呢。”
画壁看了看身旁,崔家的忙道:“爷一早去前头巡店了,留了话晚晌就回。”楚瑾瑜吩咐过不好透露他去处,只怕这位听了不快,虽说依着他脾气用不着跟谁解释,偏对画壁,楚瑾瑜患得患失,倒比平日多了份谨慎。
画壁瞧她一眼,她早习惯了侍候胡桃儿向来起得早,外头有了动静她便已经醒了,只不乐意同男人一早上就对上,混做未醒,楚瑾瑜大早上去被人叫去吃花酒也听了一耳朵,再三觉得此人同他周围厮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崔家的替他掩饰,她也不戳破,只心里头鄙夷。
掀开衣被就要下来。
崔家的看她要下床,忙蹲下身替她穿上脚踏上的绣花软鞋,又忙碌着端了水进来,侍候画壁洗漱,画壁并不习惯让人服侍,却又对这屋子里一应用物不熟悉,只由着崔家的上下忙碌,等崔家的要给她勻面涂抹胭脂,这才道:“不抹这些,擦些香膏子就行。”
崔家的瞧瞧她一张不用粉也莹白粉嫩的脸蛋,道:“奶奶底子好,不用也罢了,只这些个玫瑰膏子鹅蛋粉都是南边苏州脂砚堂的,京城里的贵人都爱用的很,出去也体面,配着这身缎子裙袄也好看呢。”随口又加了句:“这些可都是爷忒忒让人京城里问内监贿了银子留下来的,外头买不着呢。府里可就奶奶您是头一份能用的。”
画壁皱了皱眉,也不知这些在一个个青白玉瓷小盒子中盛放的红红白白的玩意里头加了什么,外头包装的物件倒是十分精美,味道却香浓的厉害,再听崔家的说是楚瑾瑜弄来的,心生厌恶,遂摇头:“我不爱抹这些玩意,拿开去。”
崔家的瞧她脸色不佳,心道这奶奶脾气古怪,哪个女人不爱抹香擦粉的,这些个上贡的此地便是有银子也未必买得到,要不是爷有那门路,才得了这么二十两银子一盒子的物件,通这么几样东西就花了百十两,都给这屋子放着了,平日最得宠的也没得着过,要是让前头几个晓得了还不闹翻天?这位倒是一脸嫌弃。
到底是小门户出身的,不识货,可如今爷正稀罕,崔家的也不敢驳她话,只把东西收了,挑了些香膏子给她抹了脸,梳了头,连刨花头油都不肯用,折腾了半日,只肯挽了个家常的头,才又问道:“奶奶可要先用些粥?奴婢去给您拿。”
“爷可有说过我能出门么?”画壁问道。
崔家的愣了下,小心翼翼打量画壁脸色:“奶奶这是想去哪?”
画壁道:“妈妈可知道我展大哥究竟在哪,我想去见他一面。”
崔家的嘴角一抽,这爷前脚走,人后脚就要去见情夫,昨夜里都是白搭的么?
为难的看着画壁:“奶奶,这…爷没吩咐过,只说让奶奶闷了,可有到前头花园走动走动,开了春院子里花开了不少呢。”
画壁默然,她也猜到楚瑾瑜怕是不会让她轻易见着展元风,只心里还想试一试,如今听崔家的这话,难免失望,如今她落入这一处牢笼,也不知什么日子才能见着外面的世界,唯一牵挂便是展元风,倒不是她有多少属意展元风,只是只觉得展元风也是倒霉,人好好儿过他的日子,只因为自己把他拉下了水,才会无辜被楚瑾瑜当成眼中钉。
说到底,还是她种下的因,只为了能摆脱困境,自私的想要抓着一个救命稻草,如今既然成不了,她也不能做那卸磨杀驴的事。
她抬头看跟前婆子:“你们主子昨夜答应过了,你也听着的对不对?他说过会放了人的,他不会骗我吧。”
崔家的心说这她可真没法子保证,爷的事,也不是她个下人能琢磨的,口中却道:“哎哟我的奶奶,既然爷都说了,您也就放心吧,爷还能骗您不成。”
画壁心说这可难说,又不是没骗过,站起身道:“既如此,我要去见人有何不可?”
崔家的为难:“这,奴婢也做不得主啊。”
画壁一早上跟这婆子周旋穿衣打扮十分不耐,崔家的费尽心思要把她弄得跟个邀宠弄爱的女人一般,罗唣半日只怕她离了楚瑾瑜就活不了,她早不耐烦听,如今正经问事又这般搪塞,遂站起身:“你既做不得主,让人传话给你主子去,就说我要去见人,这总可以了吧。”
崔家的额头抹汗,十分为难,画壁看她这般摸样,干脆自己站起身来要去推门,崔家的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正着急间外头顺一隔着门帘在廊下道:“奶奶,爷让人传话来,说下午让小的赶车送奶奶去见奶奶想见的人呐。”
画壁一听,手臂挑开了门口的帘子就走了出去,瞧着屋檐下直挺挺站立着的顺一问道:“他真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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