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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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刻,偌大的别墅住宅里,听得见外头景观墙水流潺潺的声音,除却这些,整栋建筑寂静的可怕。
许无心被静静安置在床上,金红象牙雕刻的床透着一股子魅惑的红,映照在她苍白的脸庞上,祥和,无声。
身上已经被换了一身的睡袍,像当初她喜欢的那种,粉红色的,印着麦兜猪的可爱头像。
那个时候胖乎乎的许甜穿在身上,常常会被梁瀚冬嗤笑,一对猪一样的组合。
可是现如今,宽大的真丝袍子下,覆盖着的是一具伤痕累累细瘦纤长的身躯,那曾经熟悉的,圆润的,粉嫩的,美好的身体,此刻满目疮痍。
梁瀚冬远远的坐在对面,像是一尊潜行于魅夜里的妖,无声无息的,若不是那袅袅青烟从他完美的唇形里叼着的烟里一明一灭的吐出来,你会以为那只是透着妖气的塑像。
他远远的看着躺在那里的许无心,幽蓝的发黑的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像他们这样红色贵族里出来的,再颓废的精致,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精致,那就是挺直的脊梁。
然而此刻,这根脊梁骨却是微微弯曲着的,整个人因为不知道多少支烟形成的一层淡淡烟雾,将他上半身笼罩在模糊一片中,越发显得魑魅,只是那不经意抖动着的手,默默捂上了右腰。
那里有一处刀疤,当初手术留下来的印痕,当初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让大夫替自己将这个刀疤给消磨去,原本这玩意其实也是可有可无的,可是人家医生问他要不要整形科的来去掉的时候,他下意识便拒绝了。
原本觉得,就在刚才,那个日日夜夜痛彻心扉的疼,不会再来折磨他了,原本以为,他可以圆满的,然而此刻,那一阵阵的刺痛,隐隐约约再一次爬上了神经。
他真的疼,疼的脸皮子发白。
抖着手摁了手里的机子,好半天才拨通,然后劈头就问:“萧子,我是不是真不是东西?”
萧枭知道梁瀚冬自然是不欢迎自己那个时候进屋子的,索性干脆把梁瀚冬的凯雷拉GT往自家悠悠在在的捋,正开半道上,手机就响了,把蓝牙耳机打开,冷不丁就是劈头盖脑这么一句。
他手中的方向盘往右偏了些,享受在寂静宽敞的大道上无声游曳的自由,好半天,才应道:“嗯,是挺不是东西的。”
电话里半晌都没有声音,但是萧枭可以感受的到那一头隔着电话的波段,梁瀚冬的情绪有一种诡异的不对劲,其实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对劲。
像他们这样的人,哪一个不说满手鲜血,骨子里肠子里,谁是干净的?梁瀚冬也好,萧枭也罢,哪回在意过这个?
也只有那个纯真的近乎天真的女孩,才会把这个世界看成黑和白两个安全相反而简单的色彩。
“梁子,如果你真心问哥们的话,”萧枭斟酌了下语言,知道这会子梁瀚冬会问他,一定心里头有遇到了什么难迈的坎,其实在他看来,梁瀚冬和许甜真的已经结束,在他决定拿许甜同他的交情来算计莫家的时候,就已经走上了不可回头的逆境。
“放手吧,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关键是,这颗芳草,如今已经被摧残的成了枯苗,只有根,还在挣扎,梁瀚冬不是那种会呵护的耐心人,也许他那一下子下去,连根带骨头,都要被毁了。
那个时候毁了的,便是两个人。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萧枭几乎以为,电话已经断了,可是隐隐约约的,他却听到了一阵阵的呜咽。
就像是一头受伤了的猛兽绝望,而又不甘的嘶嚎。
“已经晚了。”电话那头子最后传来断断续续的这一句,然后嘎哒一声,断了线。
听着嘟嘟嘟的忙音,萧枭微微皱了下眉。
长夜漫漫的柏油道上,银白色的鲨鱼,突然加了速,消失于道的尽头。
只电话的这一头,梁瀚冬原本微微佝偻的身躯越发的下滑,慢慢滑倒在地面上,婴孩一样蜷缩在地板上,抱成一团不断的抽搐着,像是一个迷途而无助的羔羊。
漆黑的夜,安静而偌大的房间,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静谧而孤寂,静静躺在床上的许无心也许根本不会听到,那萦绕了半夜的,不断从啜泣中压碎了呻吟着的呼唤:“甜甜,甜甜…”
第四章 放我走
许无心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其实她如今很多时候都处在一种呆滞的状态,因为伤痕累累的身体使得大脑机能很多时候并不是很灵便,尤其是在一觉醒过来后。
她总是需要花很多时间来回忆,自己是谁,或者此刻是哪。
当然这种记忆只最多停留在一年半前。
而此刻,她在呆滞很久以后,终于发觉,除了恼人的头疼之外,身体所处的空间,格外的陌生。
这种陌生,来自于极其安静的四周环境。
说起来,自从记忆停留在一年半前以来,无心记得的所有的早晨,都是从喧嚣中开始的,大通铺牢房里叽叽喳喳的女人有时候甚至是在掐架中把她吵醒,然后在狱警的棍棒和呵斥中开始一天的生活。
到了现在孔翠娥给的出租屋,那种地方生活的人可以说是汇集了天南海北,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嘈杂的,骂人,打架,说唱,甚至还有叫床声,各种的声音汇集成一种生活的标志,让许无心学会在这种声音中,也能够睡得着。
可是此刻,所有的声音都仿佛被寂静代替,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充斥在她的四周,这让她有一种很不适应的感觉。
她先是抚了抚额头,宿醉的头疼让她感觉到浑身都很不适,然后才慢悠悠发现,身后的床,也远比她所有记得的床铺要舒服的多。
近乎贴服的滑柔布料,钩织精美的花纹,整个人都可以陷进去的绵软,偌大的King Saiz的大床,就是无心什么也不记得,也不妨碍她意识到这张床的奢华。
还有浑身完全感觉不出来的一件顺滑的,漂亮的,但是陌生的睡衣。
意识到身上被人从里到外换了一身,睡在一张陌生大床上,许无心的表现仅仅只是很漠然的一顿,然后坐了起来。
面无表情的看着身上那只粉红色的猪,那个胖墩墩的,滑稽的图画和里头实质的,伤痕累累的瘦弱身体,说起来,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醒了?”门口突然有人说话,许无心抬头看过去,就看到昨天在天堂雅阁看到过的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正以一种与那晚全然不同的姿态站在那里。
雅阁里的梁瀚冬是魅惑的,他有一种致命般带着毒液的吸引力,让所有的聚光灯都汇集在他身上。
而此刻的梁瀚冬没有了那种万千荣宠的绝艳,身上还挂着一件家常的上好的绸缎做的睡袍,松松垮垮搭在他修长完美的身躯上,半敞着如玉的胸膛,深V的开口透着一股子魅惑,依然那样的令人迷醉,但是五官却多少有些柔和,也许是白日里的光芒让大白鲨的优雅透出一种王者的姿态,他并不需要恣意诱惑,只是在他的领地,他可以从容的逡巡。
只是这些东西对于许无心来说,毫无感觉,她只是木着一张死寂般的脸看着梁瀚冬,既不激动,也不憎恶。
这种漠然对于梁瀚冬来说,远比任何一种感情都要剜心,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表示,只是默默走近,伸手过去悬在她面前:“我带你去浴室,刷个牙洗漱一下,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有你喜欢的水果派。”
许无心看着伸到面前的手,修长的,完美的,仿佛雕琢过的手,她扶在床栏边的两只手却没有动,但是可以感觉的到,随着手的轻微移动,粗糙的带着茧的手心,钩起了床单上上好的丝绸,一簇簇的,绝对是一种毁灭。
她没有去回应那只手,而是站起来,避开了,木木看着对方,然后才又看了下四周。
梁瀚冬幽蓝的瞳孔缩了缩,只是看她的表情,问:“你找什么?”
许无心看向他,然后挺老实的回了句:“厕所。”大清早醒来,谁头一件事都大概是需要上去解决一下的。
她这种平板的没有波动的语言,却让梁瀚冬没来由觉得心情好了下,弯了下嘴角指了指室内一道移门,许无心拔脚就走,梁瀚冬却跟上去,顺手移开门,看着许无心走进去,指着里头光洁整齐的设备:“手纸在这里,毛巾在这,还有什么需要一会问我。”
许无心默然看着梁瀚冬走出去,把门关上,这才迅速的解决了生理问题,冲洗了下手,那门就很快被拉开来,无心甚至觉得,自己里头做的一切这个男人大概都看得清楚,所以才可以把握的那么恰到好处。
看她擦了手,梁瀚冬问:“喜不喜欢这些?如果不喜欢,我让人过来换了。”他指的是整个房间的布局,这些,都是照着许甜以前的喜好布置的,梁瀚冬觉得许甜应该会喜欢,但是他还是问了句。
许无心现在已经解决了生理问题,呆滞的大脑多少恢复了点清醒,看着这个男人一会后,木然说:“放我走。”
梁瀚冬皱皱眉,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反而又问了句:“衣服怎么湿了,衣橱里有新的,再去换一件?”
许无心又说了一遍:“放我走,我要回家。”
梁瀚冬挑了下眉毛:“家?这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
许无心觉得这个男人很莫名其妙,昨天晚上难道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她不认得这个男人,也不想要接触他,潜意识里她觉得这个人充满了危险,只要接近她,她就会有一种绝望的疼痛,大脑像有一根钉子在扎,她一点也不想去回忆曾经和这个男人的一切。
可是她摆脱不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但是她虽然失忆,却也不笨,这个男人对她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害她的,相反,对她还是客气的,硬碰硬,无心压根没把握反抗对方,所以她尽量用一种平和的态度来让让对方放过自己。
她不觉得自己这么个模样有什么地方值得眼前这个俊美的不像话的男人惦记的。
显然许无心低估了,或者说完全不了解此刻的梁瀚冬,说起来她也从来没有了解过,梁瀚冬显然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这回轮到许无心皱眉了,她摇摇头固执的说:“我的家不在这里,我要回家。”
梁瀚冬突然笑了下,笑得让人发冷:“你除了这个家,还有什么别的家么?最好别给我提那个叫许什么的家伙,他就是个痞子流氓混子,那王八蛋的地方是你能待的?什么时候学会和这种人混了?别忘了你的身份,这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他的甜甜,应该待在精致漂亮,温暖美丽的花园里,岂是能和那种不上道的混账东西待在那种破烂地方的?简直是侮辱。
侮辱了他梁瀚冬,也侮辱了许甜。
看许无心似乎又不说话了,梁瀚冬看看她身上的睡衣,幽蓝的目光闪了闪:“喜欢你这件睡衣么?是我亲手给你换上的。”
许无心并不知道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好像带着一种残忍,那眼神里赤裸裸的看过来的表情,有一种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感觉。
他果然是可怕而危险的。
许无心不明白这个男人对她的执着是因为什么,在她看来男人近乎挑衅的语调带着燎原的火气,这也是让她感到莫名的地方,可是她已经习惯了面对别人的怒火近乎冷漠的应对,只是坚持的摇头:“请,放我走,我要回家。”
“许甜!”梁瀚冬断喝了一声,蓝汪汪的瞳眸变得更加黝黑,蓝的让人粹心,却又美丽的近乎毁灭,他觉得这个世上,什么毒药,伤痛,都比不上此刻许无心的漠然,他近乎挑衅的想要挑起她的怒火,他甚至在她的手边准备了一把刀,如果许无心愿意拿刀来捅自己一下,也比这种漠然要痛快的多。
可是许无心就是对他无动于衷,根本就没有在意他言辞里暗示的意思,只固执而执拗的重复一句意思,这种漠然近乎蔑视,让他抓不住,也无法发泄。
果然这个世上,只有许甜,可以让他万劫不复。
他疾步上前,捏住眼前女人的肩膀,瘦弱铬手的感觉让他骤然顿了下,萎靡了几分口气:“甜甜,听话别闹了,乖乖的留下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嗯?”
他只是想补偿她,这辈子他欠了她的,他可以用一切去还,去恕罪,难道她不愿意给他一点点的机会么?错了,总要让他有机会弥补不是吗?
许无心漠然看着眼前男人,看着他表情里的隐忍和紧绷,双肩的沉痛让她觉得肩膀都要给揉碎了,可是依然面无表情:“我不认得你,放我走。”
哈哈,梁瀚冬突然放肆的狂笑,笑得绝望:“不认得,许甜,你真残忍,我们在一起十五年,5475个日日夜夜,你说你不认得我?你真的好残忍!”
他俊美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有些哀绝的开口:“甜甜,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和我在一起重新开始?”
面对梁瀚冬的质问,许无心看了他半天,才说:“你能让我身上的这些疤痕,都消失么?”
梁瀚冬愣了下,无心卷起袖口,纤细的胳膊好像一折就断一般,上头有几道比起身上来,要轻得多的疤痕,伸出来看向梁瀚冬,淡淡道:“既然是你给我换的衣服,我身上这些东西,你应该看得一清二楚,那么你能让它消失么?”
你抹得平这些疤痕,我就原谅你。
第五章 握刀
最后一句许无心没有说出来,但是她明白,梁瀚冬是应该能够听得懂的。
其实许无心说这话,无非是想同梁瀚冬说明白,她同他,最好再无瓜葛,也并无意去刺激什么,只不过她这番实话实说,梁瀚冬耳朵里听进去,却在胸中掀起了巨浪。
他突然甩头就走,还不等许无心明白,却从一旁不知何处拿过来一把很是漂亮的古董匕首,外头包裹的刀鞘雕刻着精美的浮雕图案,只见他又几步来到她面前,嚓一声将刀鞘拔开去一扔,举着明晃晃的刀刃一把抓过许无心的手,狠狠拉过来抵住自己,又顺手将身上松垮披挂着的真丝睡衣撕裂开去甩在一旁。
里面却是一副完美不见丝毫赘肉的雄性躯壳。
宽胸窄臀,线条完美,只不过赤裸裸不着寸缕,笔直修长的腿间,便是那一处昂藏,也丝毫不加掩饰。
他冷冷看着许无心,冰凉的刀尖握着她手抵着自己心口,语气透着死亡一般的恶毒:“你身上有多少处伤,我加十倍还给你,来吧,随便你划,你要我的心,我的肝,什么东西随你拿,来,划呀。”
许无心大骇,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试图往后退,却被眼前这个男人死死抓住退不了一步,那明晃晃的刀尖透着一股子冷森森的感觉,就像面前男人紧绷着的脸,狰狞扭曲出一股子狠戾,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般。
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愿意放过她,在许无心拼命想要挣扎的时候,两只手臂强悍而有力的紧紧钳制住,丝毫也不在意自己在她面前的赤裸,在这种挣扎间,许无心的衣领不可避免的被撕脱开,露出削尖细瘦的肩膀和大半的胸口。
男人的目光落在那一处变得更加幽蓝的发黑,在他面前的女人就像是一只洁白的羔羊,明明知道有可能折断她纤细的枝杆,可是要他放开,他会觉得,无异于剥离他的骨血。
他的声音因为沙哑而变得有些发涩,稍稍敛了些许情绪的哄:“甜甜,听话,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不可以不要我,不要这个家,想一想,你一定记得的,我是梁瀚冬,你的瀚冬,你的冬子嗯?记得不?”
他丝毫也不在意胸口有一处被抵得渗出了血来,倾过身去想要亲吻许无心紧咬着的下唇,就在这个时候许无心突然一伸手握住了面前的刀锋。
那刀是一把保养良好的古董,刀锋虽然没有见过血,却依然削铁如泥的锋利,那是一个王侯墓里贴身的随葬,便是刀柄上镶嵌的八颗各色宝石也价值连城。
当初梁瀚冬看到这把刀的时候便是一心的喜欢,其实这把刀他原本是想着送给许甜的,许甜有个大学教授历史文物的父亲,对于古董有偏执般的嗜好,许甜耳濡目染,多少也对古董很是喜欢,只不过大多数都只是停留在看赏的份上,像梁瀚冬这样一掷千金去买,却是不会的。
在许甜看来,美丽的东西,欣赏就好,而梁瀚冬看来,喜欢的东西,那就要据为己有。
刀是从今年瀚海春季拍卖会上用两千万拍下来的,当时同他竞拍的有十多个卖家,却是梁瀚冬一意孤行将价格从两百万一路攀上两千万,让所有人迫于他梁瀚冬的势在必得威势下弃拍,却也暗地里笑话他怎么就这么冤大头。
谁也不知道,梁瀚冬拍下这个古董刀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它是元朝的东西,后来辗转被一位清朝大官收藏随葬,而他记得,许甜最欣赏的,就是这位满清的大官。
其实梁瀚冬不懂这些,他从来也不需要去懂,原先仅仅只是为了哄许甜开心,他压根对这些古董玩意不上心,也许在他眼里,这些东西最大的价值在于可以升值,也只有这把刀,超过了它本身的升值空间。
而此刻,这把刀的锋刃,却切进了许无心的手心,可以说吹毛断发的刀刃对于人肉这玩意是毫不吝啬的,只看得到一缕缕的血水像是小河一样往下淌。
梁瀚冬有一瞬间的发愣,也就在这一愣神功夫,却见许甜死死握住了刀刃然后抬头看向他,那麻木而空洞的眼睛里,流淌出的呆滞和陌生,让梁瀚冬感觉,一寸寸落进了寒澈透骨的冰洞里。
萧枭作为梁瀚冬发小兼同公司的副手,最了解不过梁瀚冬,也早做好准备,如今许甜这么回来了,梁瀚冬铁定最近几天是不会到公司来的。
然而一个电话把他从公司招呼进总政后勤医院的时候,萧枭还是觉得有点懵。
虽说天雷勾动地火,第二天就进医院,这火烧的是不是有点太旺盛了些?
他颠颠驾着梁瀚冬座驾进了医院,跑到特殊病房口,看到的场景,更是让他有点不是滋味。
偌大一架玻璃大门前,梁瀚冬呆呆用额头抵靠在玻璃门窗外,愣愣看着里面,眼里头一回闪耀着的,是一种躲闪,以及不确定。
以他对兄弟了解,梁瀚冬不是个安分的主,他也不是那种会守在门口等候的人,这一扇门其实压根挡不住他,然而现在,梁瀚冬只是站在门外,眷恋,却又畏缩着,没去踏进那间病房。
这时候他不像是一条大白鲨,倒更像是一个迷途而不知所措的孩子。
病房里此刻,许无心正安静的躺在那里,应该说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多说过一句话,如果只是看她的脸,你无法想象就在前一刻,她曾经用一双手义无反顾的去握着一把开刃了的刀锋,然后一寸寸的握紧,连脸皮都没有颤动一下。
这个时候她也只是安静的任由医生给她包扎两只手,神情呆滞而木然,对于疼痛或则任何一种陌生的感觉,她似乎都无所谓。
幸好那刀虽然锋利,但是平时精于保养,倒是没什么锈迹和污秽的东西,虽然常规还是用了点抗破伤风,却也可以肯定,不会引起什么要命的败血症。
就是这两只手缝得有些吓人,每只手都缝合了三层,足足四十八针。
萧枭悄无声息的站在梁瀚冬身旁,看这里头医生的忙碌,没言语。
好半天后,萧枭瞧着里头幽幽得开口:“其实吧,梁子,人就在这,你也看到了,放过她吧,也放过自己不好么?”有些事,过去了便是过去,人生有很多的事情,一旦发生,便是无法回头。
梁瀚冬对许甜的执着,入了魔障般的疯狂,说明白些,只怕更多的是不甘心,很多时候,人总是喜欢在拥有的时候不在意失去了才后悔。
一句说烂了的话,却是绝对的真理,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可买,错过了便是错过,你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即便再重来一回,他梁瀚冬还是不可能放弃做过的事,像他们这样的男人,江山美人,孰轻孰重早就有了选择了不是么?
梁瀚冬没有看他,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他心里有根刺,时时刻刻都扎得他疼。
看他抿嘴不说话,有一种执拗的沉默,萧枭叹口气,然后伸手拍了拍肩膀,一摊手:“要不这样,兄弟,饭呢,要一口一口吃,美味都是要慢慢品的,这美人,也得耐心来是不?”
梁瀚冬这回扭过头来瞥了他一眼,萧枭掏出手机来晃了下:“我有那个叫许大有的电话。”
许大有今儿个不当班,自许无心不在,他这心也不知怎么的有点空落落的,以往他这辈子什么时候不是一人饱全家饱的,也真没什么记挂,不知道这会子怎么就惦记上无心那丫头了。
那个瘦不拉几三棍子打不出屁的女孩,说起来,算是许大有这几十来年一块奇葩。
那头正窝在孔翠娥那旮旯里横尸,这头就有电话追过来,挂了电话他就往地跑。
赶着进了特需病房里揪着个护士小妹妹就问:“大妹子,许无心住哪那?”
对方被他这么不客气的问,倒是还没来得及发脾气,要说这地方精贵,来的人也是五花八门的,只一点,来头不小,人五人六的,不客气多了去了,护士也不奇怪,只不过眼前这位打扮可是够惊悚的。
这感情是798里玩性格的艺术流不成?胡子拉渣的,连脸都看不清,怎么那么像民工?
一口一个大妹子,还挺农民。
就是这味,有点重,护士小妹也不好意思多打量,只是皱着眉:“许无心?这里没有叫许无心的。”
许大有挠头,刚才那个电话说的很清楚是这家医院,只是听了就亟亟挂了电话,倒是忘了说的房间号。
好半天突然想起来:“我妹子姓许,你给看看,今天刚进来的新病号成不?”
护士看了看,问:“可是叫许甜的?”好家伙真是个大来头哦,那头可是院长亲自接待主任亲自缝线的,就一抹刀伤何至于啊。
许大有直接就点头,那护士指了指前头:“208。”
许大有嗖一下子踢踏着两只当拖鞋的大皮鞋窜了就走,留着护士小姐抽了抽脸,这位果然很性格。
许大有一通好找总算是找着了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了门就进去了,一眼就瞧见惦记老半天的妹子许无心有些苍白的脸木着平躺着,望着天,也不知是发呆还是想着什么。
“妹子!”许大有大声嚷着,许无心应声看过去,然后略略弯了下嘴角,像是有了点人的表情:“哥。”
第六章 留人
许大有这人混吧,但是很仗义,在他眼里许无心就是个一个孩子,受伤了需要人照顾柔弱的需要人看护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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