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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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人里的人也常打趣他,应该去城里住,窦县人多生意多,瘦小的货郎用异乡的口音憨厚解释窦县人多,他抢不过生意,还是出来做生意好,人少也没人跟他抢。

“货郎,你跑什么,抢钱了吗?”村人们喊道。

货郎没有像往日那般羞涩回应他们的打趣,脸上满是惊恐:“官兵打县城了!大家快跑吧!”

村头一阵凝静。

那群过去的官兵?不是淮南道的兵马?打县城?所以是乱兵?

“我亲眼看到的!”

“外城墙的兵马还击了,杀死了很多官兵。”

“血流成河!”

伴着货郎的喊声,村头的安静被打破,村民们四散,他们或者回家收拾东西准备逃走,或者闭门钻入地窖避祸,并没有在意那个货郎的去向。

货郎还在向前奔跑,越过了这个村庄,担子扔了下来,脚步也不再踉跄,他的速度很快,瘦小的身子在小路上穿行像一道黑影。

作为振武军的斥候,短短时日在这里已经熟悉的如同在漠北,武鸦儿带着亲信进城出城,吩咐他留在窦县外,虽然这样不便于打探城里的消息,但当城中有变故时能不被困在其中及时的将消息传出去。

窦县的核查太严了,还是在外边稳妥,现在果然窦县的城门紧闭,苍蝇飞不进去也飞不出来。

虽然在外边暂时只能看到表象,这也不妨碍他及时的把消息传出去。

行进在去京城路途中的武鸦儿接到窦县消息的时候,正在议论京城递来的消息。

年前去京城探访梁振,所遇所见让他感触颇深,所以在离开的时候留了人在京城,以便将京城的最新消息及时的送到手中。

所以京城发生的事他一路上不断的接到,知道因为宣武道兵乱崔征问罪全海,知道皇帝护着全海不理会崔征等朝臣......

“老大人竟然离开京城了?”老韩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先别说有没有贪墨这么多饷银,四老爷他知道怎么贪墨吗?”

梁振的这个四子有些鲁钝,文武皆不成,所以没有从军上战场,但这也让他安稳的活到现在。

“从消息的描述来看,构陷四老爷和公子们的人并不是要他们的命,而是要逼梁老大人离开京城。”武鸦儿道。

“逼他离开京城有什么用?”一个男人皱眉不解,“梁老大人已经没有军权了。”

“但他是皇帝身边距离最近的一个节度使。”武鸦儿坐在火堆前敲了敲行路酸麻的腿,“他还可以随时能见到皇帝,皇帝也信任他,而且他若在京城振臂一呼,征战一生的余威不容小觑.......”

说到这里他声音停下来。

什么时候天子脚下需要人振臂一呼?

“乌鸦。”有男人从夜色中奔来,“窦县最新的消息,有兵马围攻县城,应该是我们见过的那群兵马。”

这个消息倒没让他们太惊讶,先前已经猜测过了。

“窦县果然开始闹兵乱。”武鸦儿道,“淮南道也要乱了。”

丰城闹了兵乱,宣武道节度使被问罪,宣武道现在陷入混乱,窦县如果闹了兵乱,淮南道肯定要被问罪,两地的官员都被问罪,群龙无首,谁会得利?

平安无事的浙西道。

“这就是安德忠的目的。”武鸦儿道。

突然闹起来的凶恶山贼,窦县掩藏的屯兵练兵,等兵乱闹起来,早已经落入手中的窦县顺势而起。

“乌鸦,大娘还在那里。”老韩站起来,声音肃重,“振武军的名号会被当做靶子。”

乱兵攻击了窦县的振武军,混战才更显得兵乱,如果这样的话,振武军的武少夫人就会有危险。

武少夫人有没有危险他们并不在意,在意的是被挟持在后的武夫人。

其他的男人们都哗啦站起来:“我们带兵马快去窦县。”

武鸦儿站起来,暗夜里又有人疾奔而来。

“京城出事了,崔宰相说皇帝被全海挟持了,命吴章率兵马围住了皇城,宫里传出皇帝的圣旨,宰相造反,召天下十二卫进京护驾。”来人声音哑急涩说道,一口气说完人力竭倒地。

男人们都惊呆了,朝廷的官竟然和皇帝打起来了。

武鸦儿站在冬夜里寒风浸透皮袄骨头缝里激凉。

“原来是为了这个,召天下十二卫进京护驾。”他一字一顿,“所有的乱,山贼,兵乱,都是为了激化,逼皇帝,不,全海发出这道圣旨,我们进京。”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先是因为京城的消息,再就是因为武鸦儿的反应。

“乌鸦,那窦县呢?大娘她很危险吧。”老韩抓住他喊道。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他可不认为武鸦儿是为了忠不要孝的人。

“我娘的安全不在我去不去解救她,而在于我在做什么,又做到了什么,安德忠借用我的名字做事,就是因为我身在漠北遥不可及。”武鸦儿道,“他安康山要借此率兵进京,宣武道也好浙西淮南距离京城最近,都在他的操控下,但是他没想到现在是我振武军更近。”

暗夜里年轻人的双眼闪亮。

“我武鸦儿声名不堪一提,去窦县要么跪地交兵,要么死战攻城,不管做哪一个,他安德忠都不会在意我,杀我母亲也轻而易举,但去京城一战,安康山安德忠要动我的母亲,就要好好的考虑考虑。”

他要去京城,杀出一条血路,杀出一条凶名,为他的母亲杀出一条生路。

他哗啦撕开外罩的衣袍,露出其内的兵服,抽出刀。

“遵皇命,振武军进京护驾。”

第三十三章 敢守城

前一世的事终于发生了,只不过李明楼还没有接到消息。

窦县外的斥候们利用烽火传递攻城的兵马又增加了多少,从哪个方向来,但无法传递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窦县城外被围的水泄不通。

冬日的清晨寒意森森,却也是人最困的时候,趴在城墙上的一个年轻兵丁握着弓弩眼皮沉重,但身后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让他打个寒战睡意全无,他转过头,看城门下灯火明亮的地方,相比于城墙上的安静,里面人来人往哭声喊声混杂。

那是伤兵初次治疗的地方。

半夜的时候进行了一次战斗,外围墙已经放弃了,所有人都退回到大城墙,大城墙高大厚,但乱箭中还是有民壮受伤。

“能惨叫也好,证明还有精神。”旁边的民壮安慰。

先前的民壮也点头:“是,我昨天在看到救伤,武少夫人的大夫很厉害,箭射进去那么深,他咔嚓一剪,噗嗤一拔,吱吱两刀割下烂肉,撒上药裹上布,灌了一碗药,那个人竟然活过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比划。

旁边的民壮捂着胳膊哆嗦:“啊呀你别说了说的我都疼。”

二人哈哈笑了,驱散了寒意和惧意。

见他们说的热闹一旁又有人凑过来:“你们说外边那些真的是乱兵吗?”

那日击退来叫门的一百多兵马后,铺天盖地来了很多,喊着缉凶有贼攻打过来,人多又有护盾,弓弩也厉害,外围墙这边阻挡不住,所有人都退回了大城墙,依着大城墙抵住了攻城。

这些兵马没有散去,来城门前大声叱骂,造反,当贼,乖乖出城受死等等的话。

城门上的很多民壮听的都有些茫然,难道这些人真不是乱兵?这种想法不少人存在心中,只是现在手握弓弩,一听号令就不由自主,先前军营的训练似乎已经成了本能。

“不是乱兵,他们为什么不敢进城?”立刻有人反驳。

是了,当这些兵马叫骂时,城墙的将官竟然直接打开了城门,说如果他们不是乱兵,那就进城来,随便进绝不阻拦。

结果那些兵马不肯进,只让城里的官员,还有武少夫人出城。

“或许他们怀疑我们是乱兵呢,吓怕了。”有人笑了,虽然现在不是笑的时候,这件事也没什么可笑的,但看着那些乌压压的兵马面对大开的城门一个也不敢进来,就挺想笑的。

那么多人害怕他们呢,他们中有他一个,竟然有人还是官兵会害怕他呢。

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伴着说话声。

“大夫够用吗?”这是一个女声。

“城里的大夫们都已经打开门救治伤兵。”一个男声立刻答道。

“我们的伤药都是足够的。”另一个男声道。

是武少夫人来了,几个人忙停下了说话,低头在自己的位置前站好,他们没有回头看,感受着身后走过一群人,带起的不是寒风而是暖意。

武少夫人每天都会来城墙上,昨夜战起她也赶来了,有人听到元大将劝她去县衙等候,这里危险流矢难测,武少夫人只是笑了笑。

“我啊,不是这样死的。”她说,看着带着火从城外飞来的箭矢,“我就在这里站着,看老天敢不敢让我这样死。”

听起来有些古怪,但又莫名觉得很厉害的话。

李明楼站在城墙的最高处停下脚,晨光渐渐透亮可以看到远处的荒野,冬日里的荒野残留着战斗的痕迹狰狞。

“余大人已经将每个人的口粮定额算好公布,民众们也都接受,甚至有不少人还将打回的粥加水分两次喝。”元吉道。

余大人就是县衙那个会算数的小吏,姓余名钱,是个很符合他身份的名字。

现在余钱接管了所有的物资调配,据说第一天被巨大的数额吓懵了,躲在仓库里哭,但来讨要各种物资的人还是及时的拿到了自己所要的,余钱多辛苦元吉没有再理会,他卸下了一座大山专心对战。

李明楼道:“告诉大家不要这样做,都把饭吃饱,没有力气怎么守城。”

元吉应声是,旁边立刻有护卫将这件事记下传达给具体主管的人。

“守城是没有问题,他们来的兵马轻快,没有攻城的器具。”元吉道,“不知道淮南道会不会派兵来。”

留在外边的斥候自然会把窦县遭到围攻的消息传播出去,还会报到光州府和淮南道。

“打完了应该会派兵来看看。”李明楼道。

元吉笑了,小姐说起俏皮话也很有趣。

李明楼没有笑,看着前方晨光,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安康山父子,原来一开始就是这般作态。”

什么?元吉看去,神情一凝。

昨夜退去的兵马又来了,但这一次走在前方的不是汹汹的兵马,而是一群哭喊的男女老少。

哭声喊声响彻城外。

城墙上的民壮脸色变的很难看,不少人握着弓弩的手都在发抖。

窦县不是只有一个县城,有很多村落,虽然再三警告传令,还是不可能将所有人百姓都护在城内。

这些兵马竟然把百姓们抓来了。

“出来受降!”

“否则就杀了这些人!”

“你们如果不是乱兵,就出来救护百姓。”

一声声叱骂叫嚣传来,夹杂着百姓的哭声。

这些民众被绳子穿系,如同牛羊驱赶,有人走得慢被带倒,便立刻被鞭子长枪打,不少人伤痕累累,他们停在外围墙前跪倒。

城墙上原本骚动的民壮们变的鸦雀无声。

“窦县官民。”一个将官拍马走出来沉声喝道,“上下作乱皆为贼,可杀。”

他的声音落,扬手就是一刀。

在他前方跪着的一个老汉一声惨叫倒地。

两边的百姓惊吓大叫或者要逃或者瘫软晕过去,城墙上的民壮们发出惊呼,更有不少人站起来。

“你们再不出城认罪,便都是如此下场。”那将官喝道,将手中的刀再次举起。

尖锐的破空声传来,那将官身手不凡,刀及时的一横,锵的一声,箭击中刀柄断裂,马儿一声嘶鸣向后退了几步,那将官虎口发麻脸色变了几变,他特意停在外围墙这边,就是避开射程,这么远竟然还差点射穿了他,两边的兵士举起了护盾将他围住。

方二手中的黑伞已经到了李明楼手里,他的手中握着一张重弓。

李明楼视线看着前方:“出城,杀贼。”

第三十四章 杀贼不可拦

不再有高厚城墙为屏障,不再居高临下占先天之利,而是行兵列阵,正面相逢,刀对刀枪对枪,你死我活。

方二举着弓弩,重弓上撘了三箭,准备随时击落要动手的兵士。

重重的脚步声震动了地面,一队队民壮穿着铠甲握着刀枪随着令旗集结。

毕竟是第一次野战,集结的民壮们虽然脚步不乱,但脸上都有些木然,眼中也藏不住惧怕。

为了安抚民心,城门前的事从不隐瞒,县衙的差役们就是负责公告消息的,张小千将这边发生的事传到城里,自己就拔出了刀要出城参战。

躲在家门后的民众不少人都奔出来,看这些集结出城的壮士,总有亲人在其中,便响起哭声。

此一去可还能平安回转?

直到这时候大家才想起他们为什么当民壮,是为了抵抗山贼土匪,但现在外边的不是山贼土匪,而是官兵,比他们训练时间久的真正的官兵。

怎么能真的打过官兵?

“不去了,我们不去了。”人群里响起不少喊声,有父母妻子跑出来拦亲人。

虽然没有民壮真的离开队列,但行进的队伍还是被打乱了,被拉住的民壮神情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山贼要打,乱兵也要打,我们当民壮练这么久不都是为了保护家人吗?”有苍老又沉厚的声音在街上响起。

众人回头看到有些日子没见的主簿大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县衙里走出来了。

老主簿穿着官袍带着官帽神情肃穆,自从县令不在了,他就是窦县民众心中最大的父母官,见到他,民众也突然想起来,过了年好像还没有见过主簿大人,都是武少夫人和其他官吏在忙碌,顿时莫名的心一慌。

“那些人说只要官府开了城门出城解释清楚,就没事了。”有民众躲躲闪闪喊道。

确切的说那些人说官府和武少夫人出城就没事了,随着伤亡的民壮越来越多,真实的流血死伤让不少民众心里有了抱怨以及侥幸。

主簿大人看向说话的那边:“乱兵的话你们也信?丰城乱兵闹事的时候,官府也打开了城门还把他们请进了县衙,结果他们杀了官员们烧了县衙并没有收手,冲出去杀了无辜的丝毫没有防备的民众,兽心已起,你们谁敢保证自己是侥幸能逃出一命的人?”

这件事民众们都知道了,乱兵如果真进城打杀,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怎么敢保证自己就能逃出生天,先前那些窃窃私语的都安静下来。

“可是,他们万一不是乱兵。”又有人喊道。

这也是民众们的疑虑,随着被围城这种猜测也越来越多。

主簿冷笑:“我大夏的官兵是做什么的?护国安民,从来没有那一支兵马会用自己守护的百姓来做要挟!”

民众悚然回神。

“你们可听过官府判过的一个案子?两母争子,官府便让她们二人当场夺子,谁夺到手了就是谁的,两母各自拉着孩子的胳膊抢夺,听到孩子喊痛,便有一母立刻松手,谁人是真母?”主簿环视众人,不待有人回答,伸手指向城外,“此时那城外的兵马攻城不得,就将百姓驱赶如牛羊,当场宰杀做要挟,而城墙上依托城池本无忧的兵马,见到百姓被驱逐宰杀立刻下令出城相救,你们说,谁是真心呵护民众的真官兵!”

民众寂然无声,忽的有人哭了,那些抓着亲人民壮的民众的手或者松开或者无力垂下。

“我知道,不出城我们窦县也不会有事。”主簿大人放软了声音,“这些天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们有城墙,我们的民壮们又能击退来攻城的乱兵,他们束手无策只能叫骂。”

是啊是啊,四周的民众们含泪点头,虽然有伤亡,但城池无忧,县里发了公告了,粮食也够吃一两个月,这些乱兵怎么会守一两个月,到时候他们就散了。

“诸位乡亲啊,那外边受苦的也是我们的乡亲啊。”主簿含泪,“我们怎能见死不救?如果我大夏人人畏怯自保,将来也没有人会来救我们。”

“这乱兵不是只有这些人。”走过来在一旁看着的李明楼开口说道,“说是能守一两个月是韩大人按照口粮计算的,并不是说外边的乱兵攻打我们需要两个月。”

这是什么意思啊,民众们响起窃窃私语。

“意思就是我们能守住一日两日三日,靠的一是城墙,二是勇气,如果没有了勇气,单靠城墙是守不住城池的。”李明楼说道,“我们越畏惧,外边的乱兵越士气大盛,来的人马也越来越多,而他们越盛越多,我们越畏惧,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不敢保证。”

“那我们要怎么做?”一个民众喊道。

“当然是破掉对方的勇气。”李明楼道,“把他们打退打怕,让他们逃走不敢来犯,这才是真正的守城。”

“窦县的好汉们。”元吉上前,“还记得我刚来时跟你们说的话吗?我们能让你们杀的了山贼守护妻儿父母,现在到了检验的时刻了,乱兵已经不是兵,就如同山贼,我们不需要害怕他们,我们依旧能战胜他们,现在他们是贼,我们是兵。”

他的身上已经穿好了铠甲,将手中的长刀举起。

“杀贼!”

伴着他这一声喊,列队的民壮纷纷举起兵器高呼。

“杀贼!”

“杀贼!”

一声高过一声,声音越来越大,如浪滚滚。

元吉一马当先向城门而去,张小千握着刀要跟着,却被赶到一边。

“张小千,你不是民壮。”将官道。

张小千大急:“我也在民壮营练过。”

将官摇头:“这次出城的民壮都是精挑细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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