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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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坏孩子。”悠言被父亲手臂的力度勒得生痛,低低道,有点委屈。

“言以后要做诚实,光明磊落的人,知道吗?”他皱眉,对女儿道。

悠言没有顾得上理会父亲的话,一双乌黑的眸只映着妈妈的脸。

她的妈妈微微笑着,却满眼晶莹。微笑着落泪。

“爸爸,我不要你抱,我要妈妈抱。”悠言扭了扭身子,皱起两道眉。

他一怔,看着那双和妻子相若的眉眼。

迟筝淡淡道:“女儿,给我。”

他放了手。

悠言跑过去,依偎进迟筝的怀里,抬起胖嘟嘟的手去擦她的泪。

“言,以后,最好遇见一个他第一个便喜欢上你的人,这样,你就少受点苦。”迟筝亲了亲女儿的脸颊,轻轻道。

他声音低哑,“你很苦吗?”

迟筝没有抬头,只是凝着女儿。

“第一个?”悠言嘟嘟嘴,“我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妈妈,你帮我看吧。”

“有一天,当你遇见了就知道了。”迟筝咬唇,笑了笑,“妈妈加油,争取到时能帮猪宝看。”

“为什么要加油?”悠言不懂。

小小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世间除了降生,还有,死亡。非,人力能为。

迟筝没有说话,哽咽着,她再也无法说上什么,只把女儿往丈夫怀里轻轻一放,走了出去。

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妻子满脸的泪,他满腔的怒火,突然变得萎靡无力。

他们相敬如宾地过了一段日子。说不清什么心绪,他联络上王璐瑶。彼时,她已结婚,又已经离婚。她说,那时,她一直在等他,直到绝望。结婚以后,念念不忘的还是他。最后,她选择了离婚。他的心,更加凌乱。

有一天,只有他和悠言的时候,他的女儿爬上他的膝盖,悄悄问他: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妈妈了?

“她常常哭。”

连女儿也知道她常哭,可是,他不知道。他居然不知道。他的妻子一直在他背后流眼泪。如果,她不那么的骄傲和倔强,向他说,哪怕,一句轻轻的对不起。

那晚,同床,衣角也不曾沾对方的身.。他没有睡意,哪怕一丝一毫。她辗转反侧了数次,他一次不漏,听得清楚。睡到半夜,他听到她悄悄坐起的声音。虽闭了眼睛,但他知道,她正俯下,深深凝着她。终于,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额,他的眉和眼。细细的是她的呼息。浅吻,印在他的唇上。伴着的,还有一抹凉意。那是她的泪吗?他突然想到,与其说是他陪她走过了这些年月,不如说是她陪伴了他。是她给他孕育了一个可爱的孩子。不是王璐瑶。

命运在翻覆着每个人的历程,给了他和她缘份。被子下,他的手在挣扎。如果,当时,他伸手把她搂进怀中,那么后来的结局是否已悉数改写。他的倔强和自负,最终让他错过了她。

那晚以后,他再也没能看见她的笑抑或,泪。

她留了一张字条。

阿易:

我去庐山写生,少时就回。

请好好照顾我们的猪宝。

当她心脏病猝死的噩耗传来的时候,他似乎有一丝意料之中,又似乎全无所觉,仿佛那报讯的人,不过在撒一个寂寞的谎。

梦醒以后,其实,他还能看到她。看她对他微微一笑,像数年前,在她那个简陋的家中,她红了脸,垂了眸对他笑那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如,初见。初见,总是美好。

寂静过后,他疯了一般,打电话给当地的机关的人,让任何人都不要碰她的尸身。

他与她唯一的女儿躲在她奶奶怀中,乌黑的眸,恐惧颤栗地看他像疯子一样把家里的东西尽数砸碎。

第九十七话 永远的迟筝(1)

邻家苏家的小女孩也跑了过来,和他的女儿偎在一起,惊慌地看着他。哦。后来,好像,他的老丈人,她的姐夫和他收养的孩子迟濮也过来了。

她的母亲和姐姐,很早就死掉,与她一样,猝死于心脏病。

那是她家族的遗传病。很难想象,她姐姐和姐夫居然还收养了一个也是心脏有恶疾的孩子。

他们在他耳边说什么,那焦虑又忧伤的神色,他全然听不见,让他最终安静下来的是他与她唯一的女儿。

那双黑亮清澈得像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睛。那双酷似她母亲迟筝的眉眼。

终于,在庐山,那个叫杨柳的小旅馆,他看到了她。再次,看到了她。她轻伏在窗台前的木桌上,窗外是,如琴湖。满室是凌乱的画稿。每一帧,都相同。折了翅的蝴蝶,丑陋的躯干,横卧在一泓秋水前,望眼欲穿,却无法飞渡,永永远远。断了翅的蝶,除了死是最好的归宿,还有什么。

如琴湖在那边,迟筝在这边。

沧海,蝴蝶。望着那一池子的泪,她的眼睛,没有合上。仿佛在等待一个什么答案。又或许,永远也没有答案。最爱的人的心,她也许曾笃定,但如今,她困苦,迷惘。

在场的人掩了面,旅馆家的孩子恐慌地躲到父母的怀中。她的死相可怖吗?其实,并不可怖。恰在冬季,尸身并未腐败。一双眸,睁得大大的,仍一如当初的清澈。他突然不敢仔细看她的眼,怕在那里面看到怨恨,怕她带着对他刻骨的恨堕入轮回。

小小的房间,这时,挤满了人。

只有她在绝望和寂寞中死去。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身边。

他的妻。还记得,那天,他对她说,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你。呵呵。是他把她逼死。颤抖着把她的头抬起,搂进怀里。像当初做过了千百遍一样,只是啊,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叫他一声“阿易”。

永远也不会了。也,早没有了永远。

眸光,跌坠在那张小木桌上。

宣纸上面仍是虫子。却——他突然怔住。纸上,还有字。炭笔写成,歪歪斜斜。当时,她手里只有这支短短的笔。她的画是鬼斧神工,有人这样说过。其实,她的字并不漂亮。在她弥留前,费了心力写的,还是,很丑。

“沈拓,帮我。”

后面还蜿蜒了些炭屑,未完的话。却绝无关他,或者是他们的女儿。万丈的心疼和悔意之外,怒,满腔的烈火,他突然很恨。对她切肤刻骨的痛恨起来。迟筝,你是用这个方法逼我去恨你,把你记一生一世吗。还是说,你的心里,其实最爱的是另外一个人。

沈拓。这个男人的名字,他知道。

她的事情,从不瞒他。

那是,在她与他人相识以前,追求过她的男人。商人之子,家境殷好。她曾对他说过,那男子很好。他笑着问,为什么她最后选了他。她也只是笑,“易先生,让迟筝保留一个小小的秘密吧。”这个秘密就是她嫁了他,其实心里还有另一个人是吗。

迟筝。你很好!

办完她的丧事以后,他把自己困在她的画室里。

其实,与其说是画室,不如说是教室,婚后的她,已经鲜少画画。她把她的心力花费在他身上,在他与她的女儿身上。

他虽隐退,但交游广阔,早年在官场上商场上的朋友众多,也非泛泛交,平日里多有来往。

有时想想,她其实也不容易。

她是最出色的画者,却羞涩,也不擅交际,只会埋头画画,不像王璐瑶。她便跟在他背后,静静看,慢慢学,帮他招呼,操持一个家。

悠言似乎很笨拙,继承不了父亲的智慧,也没有母亲的天赋。

很多朋友来玩,都摇头叹可惜。

迟筝却执拗地陪伴她的小女儿去一笔一笔学,去画。从最初简单的临摹,到最终繁复的抽象。

她的好,在他的脑里,心里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他很疼,很悔。却,又对她愈加痛恨起来。因为她的好,因为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写下的不是他的名。也许,是他们女儿的名字,他还会好过一些。她死前可悲的疑问,此刻似乎也变成了他的疑问。

迟筝的心。你的心。又是什么?

第九十八话 永远的迟筝(2)

最终,他把王璐瑶接了过来,像中了最毒的蛊咒,做了一件最疯狂的事情。不知是因为他恨迟筝,抑或,他真的那么爱王璐瑶。

那时,距迟筝的忌辰不足一年。没有仪式,只是全家人一顿简单的晚饭。

王璐瑶笑,“泓易,我已经满足。”

他突然想起,迟筝笑弯了一双眉眼,细细柔柔地叫他“阿易”。

饭桌上,他的老丈人当然没有出现。他的父亲已经故去。他的母亲,悠言的奶奶,那个一直温婉的大家闺秀,一言不发摔了碗筷,离席而去。

那是她今生发过的唯一一次脾气。

迟筝的姐夫微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

他望向他的女儿,他只想看看她。

悠言躲在比她大不了多少的表哥迟濮怀里,乌眸,定定盯着他,嘴唇抿得很紧,很紧。他伸手想把女儿抱进怀中,悠言便死死瞪着他,只往哥哥怀里钻。她似乎还不太得懂死亡是什么。可是,她知道,妈妈不回来了。有一个女子将代替妈妈和他们一起生活。

“猪宝。”他苦涩了声音,再次伸手去搂她。

悠言低叫:“爸爸,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

他一惊,他的女儿再也不愿意当他的宝贝了吗。手僵硬在空气里。他长叹,良久,柔声道:“你讨厌爸爸和王阿姨吗?”

悠言飞快地摇了摇头,小声哭道:“妈妈以前就说了,有一天,她来了,也不要讨厌她。”

女儿的话,有一点模糊。他却听明白了。他浑身一震,怔愣住,直直看着女儿红了眼眶奔出了大厅。那一晚,他和王璐瑶迟来了多年的新婚之夜,他没有碰她。

那时,他们还年青。

王璐瑶低声道:“我等,我等了你很久,还可以一直等下去。”

他突然想反驳她,“你不是等不了嫁人了吗?”

又或者,他该把她搂进怀里,细语温存。毕竟呀,这是他的初恋情人。他的执恋。偏偏,满眼是迟筝对他微笑的样子。后来,也一直没有碰她,一直到迟筝一周年的忌辰。

如果,在迟筝的忌辰,那个男人没有出现的话——那他会不会错过了真正的迟筝呢。可是,没有如果。世事,不过是老天的棋盘,该到那一步,就那一步,半点差错不出。

那是一个暮霭的清晨。迟筝一年的忌辰。在家里设了个小灵堂,让彼此的亲属好友来拜祭。来的都是他的亲朋好友居多。他的老丈人没有过来,老人家恨透了他。姐夫和迟濮来了。还有少数几个画坛里的人也来了,却也并非迟筝的挚友,只是纯粹喜欢这位画者。

他突然发现,他的妻,朋友很匮乏。她的生活重心,在嫁他之前,是那个简陋的小房间,还有画。嫁他以后,是他,他们的女儿,还有他的母亲。他心里的恨,突然减了,像风干的画布那上面的斑斓色彩,黯淡了少许。

王璐瑶捏捏他的掌心,走过去把迟筝的画像挂到灵堂那白色布幔的中央。

周围,是沉静到教人心里发闷的气氛。

他悲伤又锐利的眼,四处搜索,有一小人儿不见了。

悠言的奶奶,两鬓花白的安静女人也走了出来。

仪式要准备开始。

一抹矮矮的身影,却飞快地穿过人群,她怀里抱了什么东西,在肃静沉默的众多身影里穿梭,偏着头,严肃地皱着眉,似乎在找什么。

“言,不准失礼!过来爸爸这边,今天是你妈妈的——”他低斥了一声突然闯进的女儿。

悠言幽幽看了他一眼,最后脚步落定在迟濮的父亲面前。

那同样英俊温润的男人爱怜地摸摸她的头。

“姨父,你抱我。”她仰起小脑袋,央求道。

男人慈爱一笑,把她抱了起来。

“去那边。”小指直直指向灵堂中央。

惊诧了所有人。

他喝斥道:“猪宝,你在胡闹什么。”恼怒着走了过来。

迟筝的姐夫却轻轻摇头,并没有把女儿交还给他。

他苦涩一笑,也许,这男人也从没认可过他把王璐瑶接过来的做法。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他把她径直抱到那灵堂中央。有人倒抽了口气,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在姨父的怀抱里,悠言凝着那幅妈妈的画像,伸手把它拿下。她原本矮小,够不着。那幅画跌落在供桌上,那细碎的响声,王璐瑶微微变了脸色,那是她亲手所挂。

他想,他该伸手搂住身边这个女人,不让她如此难堪。手,却始终伸不过去。那横卧在供桌上迟筝的画,她的眼睛,淡淡看着他。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触到他母亲眼里的泪意,还有四周那浅浅淡淡的声音,夹集了一抹又一抹的惊和叹。

他凝神看了过去,却倏然震住。

第九十九话 最后的秘密(1)

悠言伸手去够,想把她手中皱褶的画纸放到原来那画像所在的地方。

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只是一幅炭笔素描。却足够动人。清淡的眉,清澈的眸,温柔而羞涩的笑。

那是悠言的妈妈,他的妻子。

被封存在这张画纸的她像极五月最绚烂的鹫尾,一瞬间,绽放一世的美丽夺目。原来,长相只属清秀的她,也可以这么美。原本的画像,一下逊了颜色。

十年磨一剑。迟筝的画,不是绝笔。她教会了她笨拙的女儿。

他想起前年的夏夜。七夕夜。一家三口到路家在郊外的别墅看星,看星光璀璨,河汉渺度。悠言在迟筝的怀里,拿了张纸,埋头不知画着什么。迟筝便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里,有着她,还有着他们的她。悠言画着,鼻子皱了皱,把纸揉成一团,扔得老远。

“妈妈,我明明已经可以不用画工笔画了,为什么你还要我画?”

迟筝轻轻一笑。

“工笔白描是最简单,也是最难的。”

“言,你知道吗?就像最厉害的厨师,即使只是一道水煮豆腐,最平淡无奇,他也能做出比任何一样昂贵的食材更美味。”

悠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怔了怔,随即灼亮了眉眼,嘴角的笑有几分慵懒。“筝,按你这么说,有一天,工笔也能胜写意?”

迟筝的眸,流光溢彩。“易先生,无所谓哪个胜哪个。功夫到,即使是最简单的白描工笔,确实能比过写意。画的高低,不看表达方法,从来,只看人。”

“那迟大画家你做到了么?”

爱看她眉间灼灼的自信模样,他的唇边溢满了笑,星辰般华美的眼眸也映满她的颜容。眼里的怜爱毫不暇饰。即使成为他的妻子多年,这一刻,迟筝还是羞涩着低了头。

“为什么要拿吃的作譬喻。”他的笑声更放肆。

迟筝微嗔,“因为你的宝贝女儿比较爱听这个。”

他一愣,笑得微微哑了。

“言,去把你扔的垃圾捡回来。”

悠言嘀咕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从妈妈的怀里钻出,兴冲冲的奔进矮矮的小草丛中。

“我的女儿不也是你的吗?”

他低哑道,然后,俯身深深吻住他的妻。

原来,他们也有过这么多平淡但幸福的时光。也许,与她一起的日子里,他一直都很幸福。对她的恨,像飘散的絮一样,很大部分,突然,不知去处。

“可是,姨父,我没有这个。”悠言想了想,难过地说,眼睛骨碌碌地盯着刚才那跌落在桌上的画像。

她的声音清亮,众人不禁望了过去。

抱着她的男人也一怔,低头一看,随即明白她所指。

相框。

有声音突然传了进来,一点低沉,几分沙哑。

“小言,我给你买,好不好?”

他皱了眉头,望向那不速之客。一个男人排开人群走进来。他一身玄色西装笔挺,面貌俊朗,眉宇间蕴满书卷的气息,但那眉目清冷,整个人仿佛从最酷寒的地方走出来。

“请问先生是?”早有管家上前礼貌咨询。

那男子嘴角噙起抹冷笑,挑眉道:“路先生,鄙人沈拓。”

他心里像被什么钝器狠砸了一下,震惊愤恨不已,表面却偏生要平静无垢。

“沈先生?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他大步上前。

厅堂中间,两个男人站定。一个气势赫然,一个冷傲深绝。可是,他们要争的人,已经不在了。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上天知道,还是,确实还有谁在乎。

“如果这是迟筝的灵堂,那么沈拓便没有走错。”沈拓冷冷一笑,“路先生,听说迟筝临死前写下我的名字。怎么?我没有资格来拜祭她?还是说,那深爱着她却又他娶的人更有资格?”

在场少些熟知迟筝死时情形的人,便都刷刷看了过来。

迟筝的姐夫蹙了眉,抱紧一脸好奇,正圆了眸转望的悠言。

“今天是我妻子的忌辰,请不要滋事,否则不要怪路某不谙待客之道。”他沉声道,带了几分狠戾。

沈拓扬眉一笑。“妻子,多么冠冕堂皇又好笑的措辞。”

第一百话 最后的秘密(2)

面对这个迟筝临死还惦记着的男人,他的怒火其实早已几乎把他灭顶,只是良好的教养和多年的官场打滚,使他死死压抑住。

“把这位来历不明的沈先生请出去。”他厉了声音,冷冷对几个家仆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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