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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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客人不多见,空姐为难,“现在不可以下飞机,你不要哭了好吗,你可以到伦敦再搭机回来。”

永恩摇头,泣不成声,“到了伦敦我就回不来了,你不明白的,你让我现在下飞机好不好?求求你……”

到底离开是疯了才会有的决定,还是说现在这一刻自己疯了,永恩也不知道,她只是想起自己的誓愿,她要做一只恒温的热水袋,温暖那个叫谢韶光的家伙,她要和他一起守护他在乎的人到最后,其实那座叫谢韶光的花园不卖票开放她大不了翻墙进去,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可以这样离开她的阿光,他们会找她的,找不到可能会着急的,说不定又会吓得集体尿崩,永恩后悔了,天啊,她想回去,可是飞机已经把她带到空中。冷寂的头等舱里,永恩抓着空姐不放,哭得全无章法,肝肠寸断。

离开了阿光,躲在距离地面三万英尺的云底,永恩的泪,落在云里。

第二卷 记得忘记

第39章 39

按停响得象要喷火的闹钟,永恩从被窝里爬出来,啊,真想死在床上算了,睡眼惺忪,先对着拼满画作和照片的墙壁模糊呢喃,“早上好。”抻懒腰,打哈欠,又飞快捂住嘴,对着墙壁,“还没刷牙,失礼了。”她笑,短发素颜,色如春晓。似乎发现哪里不太对,凑近墙上的照片一点点查看,最近雨多,可别影响到相片和画作的“健康”。嗯,莫莫师母还是很漂亮,制服听诊器完好无损;师父泰哥依旧魅力惊人,笑起来不输李察基尔;爸爸妈妈没变化,岁月不改他们的美丽;那张题名《欢颜》的画作,啊,知道哪里不太对了,阿彼的脸有点花,雨天真讨厌,永恩找笔修补阿彼的脸;又忙着查看三连拍《我的人间》,很好,没被天气连累,相片里的每个人都老帅老帅的;最后,是方帜校园教学楼顶楼的风,阳光和少年,这一张打印出来的画作,永恩题名《马不停蹄的忧伤》,思念,伤感,还有脚步,马不停蹄。指尖扫过画中人的影像,擦掉光洁纸面上几乎没有的灰尘,永恩又笑,她特有的,很有精神的笑容,嘴里吐出俩字,“弱鸡,”永恩再次,“早上好。”

芝加哥,早,六点十五,永恩落力洗漱,牙线漱口水缺一不可,收拾停当,热牛奶煎蛋烤吐司五分钟内弄妥,打开李平妈咪房间的门,朝气蓬勃,“妈咪,不能赖床哦,等等苏西要陪你去散步……”

床上的女人被永恩吵醒,不恼,笑,展颜间眉目如画,她这个年纪的人,即使具备她的温婉清丽,也不会具备她的娇憨纯净。她很温柔,“宝宝,早上好。”

任何情绪,也会在这样的温柔里融化成一湾春水,永恩照顾妈咪穿衣洗漱,坐到餐桌前,嘴不闲着,边吃边交代,“妈咪,我得离开几天去看爸妈,我不在的时候苏西会来这儿陪你,你不能跟她发脾气哦,要乖一点。”

李平头摇的象拨浪鼓,“你不能走。”她蹙着眉头,楚楚可怜。

永恩哄她,“我妈妈,你记得的,给你烤饼干的人,依云啊。”永恩在肚子上比划,“她要生宝宝了,我马上有个弟弟,得去看望他们。”永恩撒娇,“妈咪,让我去吧,我会带礼物回来给你。”

李平迟疑。

永恩双手合十,“拜托。”

李平才答应,“早点回来。”

永恩,“嗯。”

喝几口牛奶,李平看着永恩,有几分怯生生,“你走,我会想你的。”

永恩愣愣,这样直接的“表白”,还是第一次,她很感动,几乎要澎湃了有没有,当即抱住妈咪,香香她面孔,“我也会想你的。”

李平贴贴永恩的脸。

永恩开心,笑出声,“哦,妈咪,我爱你。”

李平,“我也爱你。”

等到这样的结果不容易。记得刚到伦敦时候,去见李平,医生说李平有恢复到正常的希望,家居生活对她是有益的,她太习惯于疗养院里的环境,被保护和照顾的太过周到,外界刺激不明显,导致她恢复更缓慢。于是,永恩决定把李平接出来住,准确说,是在家人的一片反对声中,执意把李平接出来。

那会儿方明诚和远山两口子都劝,在伦敦读书,隔几天去疗养院陪陪李平就好了,永恩不答应。方明诚电话里说,“你不能因为跟我负气而拿李平撒气。”永恩懒得多讲,啪,挂上电话。

可是,因为这么多年为李平付疗养院费用的都是方明诚,不是永恩说接李平出院就能接的。永恩锲而不舍,去找律师,问,如果能证明她是李平的直系亲属,是不是她就有权决定李平今后的治疗方向?这件事被永恩办成了,跟医生确定好固定的复诊日期,找好能照顾妈咪的特护,联络好学校,也确定了打工的地方,以为日子可以奋斗下去,李平却状况频出。

无疑,对李平来说,永恩是陌生的,她爱护工和洋娃娃多过爱这个女儿,但最初她还是温顺的,对和永恩一起的生活只是不习惯而已。能习惯才怪,不包括保健师和医生,方明诚给李平的特护,保姆,做粗工的菲佣就有三四个,永恩只雇得起一个;方明诚给李平在疗养院订的房间是两层楼带院子的小别墅,永恩的住处不过是间斗室。这都还好,让李平跟永恩发作起来是有一次方明诚不顾与永恩的协定私自探望李平,被永恩放学回来撞见,她家那间公寓的客厅里,李平弹那架小钢琴,方明诚正在打理他刚买回来的盆栽,好嘛,吹花嚼蕊弄冰弦,还真把自己当神仙眷侣了。

永恩板着脸请方明诚出去。

方明诚不肯,让永恩克制一点别吓着李平

永恩说你赶紧走我就不发脾气啰

方明诚只好走,李平不让,拽着他衣角不撒手

永恩气不打一处来,她费尽心思就是想“拨乱反正”,让所有人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可这位老伯怎么总跟她捣乱呢?当时跟方明诚吼,“你能做点一个成年人该做的事情吗……”她应该对着方明诚吼了很长很长一串吧,总之就是表达她对他不遵守约定的不满,神都没办法挡住她汹涌而来的愤怒,何况方明诚?

就在方明诚被永恩的一串责问弄得手忙脚乱之际,对着永恩吼回去的是李平,“你是坏女人你是坏女人。”她甚至要打永恩,可这二十年她在方明诚造就的温室里呆的根本不懂得怎么做出攻击,只是推了永恩几下。

永恩当时就觉着,不但神仙眷侣还真他妈恩爱情深,可这玩意儿再怎么着也就是婚外情高贵不了啊,被这一对老鸳鸯气得爆青筋,暂且闭嘴,放方明诚把李平哄回房间去,那一哄的时长是七十八分钟。

一个多钟头后,方明诚回客厅,永恩把新的户籍证明拍方明诚跟前,户籍里只有永恩和李平。不言而喻,李平的事儿,方明诚做不了主,永恩再次强调,“我说过让你消失,不然就是我和妈咪消失。这把年纪,说话算话好吗?”

方明诚一语不发,走了。

但这事儿没完,之后,就是季远山两口子轮流来给方明诚和李平做说客,电话没断过,贤伉俪一个月跑了四次伦敦。永恩思忖,她活的这玩意儿也能叫“独立”?

再给永恩添堵的就是李平,她真把永恩当坏蛋,生活上非常不配合。

永恩问她,“妈咪,你该不是把我当魔兽,把你自个儿当被魔兽劫持的公主,而方明诚是手持宝剑,英雄救美未遂的御前侍卫吧?”

李平听不懂,她只说,“我要见诚哥,我要回家。”

永恩长叹,素手蒙面,累死她,没法过了。

后来救到永恩的是方明诚写给她的邮件,老头被这母女俩磨出文艺青年的笔法,于邮件里细细交代李平各项喜好和习惯,包括这二十年来李平每一丝进步的过程。还有一件事让永恩对着电脑泫然欲泣,方明诚说,李平很爱洋娃娃的理由,是把洋娃娃当成她的宝宝,也就是永恩,李平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但李平从没忘记过她的孩子。方明诚告诉永恩,想得到李平的信任和配合,就一定要对李平的洋娃娃好……

对着电脑里老文青的邮件心潮暗涌是一回事儿,怎么活下去就是另外一件事。永恩离开一个多月后,收到爸妈消息,方逸文他们仍没放弃寻找永恩,她担心留在伦敦早晚会被找到,再说,她必须做点事给方明诚和爸妈看,不折腾不成活,她再次决定,伦敦不能呆,去芝加哥。

自此日子仿佛被核爆过一样,永恩必须每天跟老天斗智斗勇,努力将被爆成狼藉的生活理顺。马不停蹄,扑来扑去,列日程表自己设工期要求,事情一件件解决,然后,她总算成功将自己和李平弄去芝加哥。永恩不无得意,有点象捣蛋的孩子刻意忤逆父母来强调自己长大了那样,在爸妈不间断的电话轰炸和突击临检中,在方明诚布下的眼线监视中,她顺利脱困,她想,如此大逆不道,多数她的叛逆期来晚了的关系?至于伦敦那边的学校,她办了退学,她在学校暂时没交到朋友,再说也忙的没上多少节课,没人能从学校那里查到她的去向。不过申请到的,芝加哥学校这边,她必须要从预科念起。遗憾,其实,就阿光作弊给她改过的那个成绩还过得去的,可惜用不上了。

芝加哥对李平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不适应造成她的情绪起伏很大,跟永恩的相处糟到极点。她对永恩发脾气,有时还会动手,怒起来砸坏瓷器,也会弄伤自己。李平病了这些年,身体并不强壮,再说又被方明诚照顾的无微不至,禁不得一点折腾,时不时再来点头疼脑热什么的,让永恩几乎招架不住。记得状况最严重的时候,医生要求永恩再送李平进疗养院,永恩拒绝,她不走回头路,死都得坚持下去。

知永恩知道李平恼什么,归根结底一个人,方明诚,陌生的环境代表她再也见不到方明诚,于是一个最温和的病人被永恩的坚持弄成尖牙厉爪爱咆哮的小兽。事实上永恩对李平并没有不好,她当然会迁就她,跟她一起玩洋娃娃,给她讲故事,和她一起弹琴唱歌,但更多的时候,永恩把她当正常人一样,跟她聊天说话,她指着自己卧室墙壁上的那些画和照片里的人,跟她聊自己的心事,还有一遍遍告诉李平,“我才是你的女儿,你的宝宝,我已经长大了……”

一开始,永恩没指望妈咪能把她说的都听进去,可不是,有天李平突然在永恩卧室墙壁下面,清楚叫出远山夫妇的名字。后来,永恩见她板着手指头算来算去,又清楚道出她出事那年的时间。当然,李平也并不是时时清楚,有一次,她把永恩当庄静秋,怨恨道,“庄静秋,你是魔鬼。”她很激动,跟永恩撕扯,把自己和永恩都弄伤了。那天,永恩抱着李平,“妈咪,你都想起来了吗?”没有,李平的记忆转瞬即逝。

永恩要打工,要读书,要照顾情绪和精神都不稳定,跟她闹到不可开交的李平,忙,累,连叫救命的时间都没有。临睡前,会想,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多久?几时是个头?可她每天早上起来,仍会对着那面照片画作拼起来的墙,兴头头说,“早上好。”

永恩和李平妈咪关系从冰点回暖,是有次李平又发脾气,摔碎了花瓶。永恩怕她再弄伤自己,拦着她不要去碰碎花瓶。李平不高兴,推永恩,永恩没站稳摔倒,结果满地的碎玻璃片扎进她胳膊里,永恩痛的险些晕过去。那天,李平看着永恩血淋淋一条胳膊,傻住。永恩怕李平吓倒,叫家庭护士苏西照顾她,自己去医院包扎。从医院回来,苏西告诉永恩,李平不肯吃饭。见到永恩进屋,李平摸摸她包扎好的伤口,再摸摸她的脸,哭了,说,“我很担心你。”永恩当时就觉得,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苦尽甘来吧。

那之后,永恩于妈咪相处融洽日渐“恩爱”,她对李平说最多的就是,“妈咪,你没有诚哥,还有我啊,那,我是你的宝宝,我已经长大了。”

李平点头,唤永恩,“宝宝,宝宝……”

血缘关系这种事,确实是存在的,永恩欣慰。

在永恩看呢,方明诚就是李平服食惯了的毒品,而她是解药,她以为妈咪的毒瘾已经戒掉,事实不然。

终于,方明诚和季远山夫妻找上门,依云一见永恩,没一句话,眼泪下来了。

眼泪下来的还有李平,她见到方明诚,跌跌撞撞冲进他怀抱,不是盖的,俩人抱头痛哭,如假包换那种,方明诚泪流满面哦。

永恩没被感动到,一边安慰依云,一边斜睨那对老鸳鸯,嘀咕,“真事儿啊,大开眼界。”

远山制止永恩,“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

找间咖啡馆坐下,永恩脱下外套,依云看到永恩胳膊上刚刚痊愈的疤痕,唬着,“这怎么了?”

永恩无所谓,“不小心弄的。”

“怎么不小小心弄的?”

永恩才发现,她没办法给爸妈描述这段日子,经历的时候闷头顶着压力只想有一天混过去一天就是胜利,流再多血都是稀松平常,回头去想才知道什么叫不堪回首。胳膊上深深浅浅的疤痕,是因为她每天帮李平洗澡擦身,再说自己也要洗漱,伤口沾到水感染,迟迟不好的关系。再说太疲倦抵抗力低下,以至半夜烧起来,没办法自己找点药,猛喝开水,早上起来仍然坚持去上课,怕失去工作也不敢跟打工的那家公司的老板请假……不过,这些可不能告诉爸妈,闪过老妈的问题,永恩反问老爸,“方明诚没为难你把?”

远山先生卡了一下才答,“没。”也问,“你怎么会觉得诚伯为难爸?”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打算的。表面上说支持我放我去伦敦,纵着我按自己意思来,不过就是想跟我玩七擒孟获欲擒故纵,以为我撑不下去早晚会回家跟你们撒娇撒痴要支援,谁知我不但先把妈咪从疗养院接出来,还真的带着妈咪出走了。”永恩一切了然于心,“爸,放我走是你的意思,跟诚伯夸海口说这招管用,谁知失策,诚伯的那脾气,不埋怨你一百八十遍还留着你?”

季远山又卡了半天,才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永恩,不过两三月不见,你脱胎换骨了。”

永恩半真半假,“当然,我可是带着妈咪从泰晤士河底爬上来的,我容易吗我。”看看腕表,“我下午有课,爸,妈,告诉诚伯,这里靠着密歇根湖,叫他别来惹我。先走了。”

依云拦住,“别这么残忍,你看到了,李平妈咪不能离开诚伯的。永恩啊,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可是无论如何,一个男人守着一个女人这么多年,即使这个女人痴痴傻傻,不记得他们的过去,他也不离不弃,这样都不能感动你吗?”依云劝,“永恩,你以前不是这么硬心肠的。”

永恩本想走,却被老妈这番话激的火气又窜上来,“妈,这不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事儿,这个男人还有老婆和一儿一女。”永恩激动,“爸,以前我们在伦敦,住在舰队街,你还记得我们那个邻居吗?律师,太太是个贤妻良母,他们有两个孩子。那位律师和他的女徒弟搅在一起,回来闹离婚,吵的四邻不安,把警察都惹来了,那会儿你怎么劝那位律师的?你说,恋爱可以是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甚至好几个人的事,但婚姻不是,婚姻必须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事。婚姻是家庭的基础,家庭是社会的基础,任何人都应该对婚姻保持敬畏不轻易冒犯,因为那不单单是对家人的责任更是一个成年人对社会的责任。”永恩看着爸妈,语气诚挚,“那年我十二岁,爸说的话,我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觉得我的爸爸和妈妈都很伟大,他们不但给我一个完美的家还懂得教我做对社会有用的人。可现在是怎样……”

那天,永恩甩下爸妈去上学,待再从学校回家,爸妈不在,方明诚也不在,苏西正在教李平妈咪怎么使用棒针和毛线编织手套,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饺子,永恩很久没吃过了,当即食指大动,甩开腮帮子十来只水饺下肚,才发现碟子下面压着张字条,是依云妈妈留下的,写着,“永恩,爸妈和诚伯,会按我们之前的约好的那样,尊重并支持你的决定,而且,绝不再犯规了,答应你的话,会一直算数。我们走了,你多保重。你要照顾好李平妈咪,也要照顾好自己。你呀,从上次刀伤之后,好像再也没恢复过来,我们看着都很心疼,答应我们让自己再胖起来一点好吗?妈妈想念你的苹果脸。”

永恩放下字条,嘀咕,“什么啊,现在不知多流行超薄纯平,好容易穿衣服有麻豆范儿了……”继续吃水饺。那应该是永恩活了这么多年吃过的味道最好,却最难以下咽的水饺了,永恩含着眼泪,一口口吞下去。其实,深究起来,她也不是太了解自己到底在执拗纠结个什么劲儿,她明明可以生活的很好的,可闹也闹了,拗了拗了,执着也执着了之后,她觉得,现在更不赖,她喜欢现在的自己。

终于,明白什么叫打落牙齿和血吞,可人活着没这点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能力,还混个屁呢?

第40章 40

就是这样的过程中,永恩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李平也在以惊人的速度痊愈着,有一天,她自己从超市买回来必须的生活用品,永恩为她鼓掌,“妈咪,你好能干。”

李平说,“你才能干。”应对清楚又流利。

永恩开心到对着她卧底那堵相片墙,又笑又跳,“哇,我想拥抱你们。”可惜,抱不到。

远山两口子找到新工作,去乌斯怀亚前来看望女儿,在此小住几日之时,见过永恩卧室里的那面墙,特别问起那幅顶楼少年的素描,“这个是谁?”不是季家两夫妻眼拙,实在是画作里的人明明姿态卓然飘逸出尘,偏镜头拉太远以致面目模糊。

永恩轻描淡写,“随手画的。”她已经越来越懂得怎么掩饰装糊涂了。

远山,“很想念你的朋友们吧。”

永恩,“是啊。”

依云,“有特别惦记谁吗?”

永恩,“你和爸啰。”

简直,无懈可击,远山两口子咧嘴,“真乖。”

若问想不想他们?

不思量,自难忘~~

不,那是姓苏的老头写的酸话,不是永恩的。

永恩太忙,只恨一个小时不能延到两个小时用,哪来的空儿常常想?偶尔吧,想找人说话或者着急火燎去打工的时候,会想起阿彼,在这样的日子里,永恩最感谢阿彼,如果不是见识过阿彼的勤快与强韧,她可能会少很多撑下去的动力。

有时,也会有男生邀永恩出去,永恩一边拒绝一边想起琛,唉,他们都不如琛哥潇洒高大,楚楚可人,会说俏皮话逗人开心。

还有,见到校园里成双成对的情侣闹别扭吵架之时,一定会想起阿文,不行诶,爆发的都不比文哥生动有魄力,太弱了嘛。

只有光,他变幻莫测,无须引信,每每猝不及防,自动出现,在永恩写功课的时刻,在她用餐的时刻,最离奇一次,天气转冷,永恩裹紧外套,步出校园,抬头一瞬,就见他坐在长椅上,风吹着他的白衬衫,衣袂翩然,他依旧俊逸清朗,悠闲自若,永恩惊得把手里的书笔全掉在地上。不过,永恩允许他在她身旁随时出现,倏然来去,就是,见到这幻象也好。

爸妈转述,她走后那晚,阿彼电话来找,依云依计划告知,永恩跟家里生气,一怒之下搭机出游,过几天会回来。过几天,依云飞伦敦,远山告知再来寻永恩的阿文,依云去找永恩了。再几日,远山也走了,等他们夫妻从英国飞回,面对的是来寻人的四个孩子,“永恩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邮箱MSN全都注销了。她在伦敦?电话多少?”

还真是坚持啊,远山两口子只能硬撑,“永恩跟我们生气的关系,近期不会回来,她也没在伦敦,打算到处走走,居无定所,很难联络。”

借口拙劣,但让四个年轻人看得出来是借口,也是在变相说明,不便明言,各位请适可而止。

四个年轻人确实没再纠缠远山夫妻,可没多久季远山收到永恩住院时候主治医生的电话,敢情那几个孩子找去医院探问永恩是否得了绝症或是其他什么毛病。季远山哭笑不得,亏他们想得出来,但其实,可以理解,永恩能出什么事儿呢?她最大的事就是那次刀伤,那几个孩子当然会找去医院。

焦头烂额,那边永恩在伦敦非要接李平出来一起生活,这边几个猴孩子不依不饶非得找到人不可,方明诚不得不又使唤钱又使唤人,把医院里永恩的病历删除,再把医生护士该调走的调走,该出钱堵嘴的堵嘴,看上去不太靠谱的就卯着劲儿吓唬,总之一通有钱能使鬼推磨兼之威逼利诱。

那几个孩子再无线索,于是策划请假飞伦敦找人。

方明诚不得不回国训儿子,“好好地安心读书不行吗?瞎折腾什么?”

方逸文跟爹顶嘴,“肯定你怎么着季叔和云姨了吧,永恩出走这事儿跟你有关系没?“

方明诚稳如泰山,“你觉得能和爸有什么关系?”

方逸文说不出来,因为表面上看真的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方逸文不说话,方明诚有话说,“阿文,大人的世界不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那么简单,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做人总得给人留点余地,你打破沙锅问到底,会让人家很为难的。”

方逸文始终忌惮老爸几分,嘟哝,“永恩不是没交代的人,这么不声不响就走,我们很担心。”

“不声不响总是有不声不响的理由。”方明诚不怒自威,“再说你季叔云姨都好好的呢,你们几个瞎蹦跶什么?说不定你季叔云姨就是看不惯你们几个做事总掉链子,干脆送走永恩免得永恩被你们带坏。你总是这么莽撞冲动,上次连累永恩捱一刀差点送命,还不吸取教训?!”

就这么半真半假的,算是把方逸文他们暂且忽悠过去,不过,寒假时候,据说那三贱客走了趟伦敦,没找到永恩就转加拿大看望慧去了。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永恩靠在椅背上,莞然轻笑,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会处理的更好一点,至少应该给个让他们不要找她的理由才离开。扣紧安全带,飞机降落乌斯怀亚的马尔维纳斯国际机场。

出关,永恩第一眼见到老爸,不顾一切抱住他叫,“爸,我好想你和妈。”

远山才不领情,“爸信你才怪,都不肯我们留在芝加哥。”

永恩,“这样我才有来乌斯怀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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