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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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宁跟永恩毕竟第一回见,局促,腻在阿光身边。阿光散散漫漫坐长绒地毯里,衣服上还沾点刚给仲宁洗手弄到的水渍和面粉,放松,愉悦,刮苹果泥喂小朋友吃。柔声提示,“宁宁,叫姐姐。”

仲宁叫,“姐姐。”

永恩不满,瞪光,“她干吗那么听你的话啊。”

“她和我比较熟嘛。”光的目光一对住永恩,她立马避开,哄仲宁,“给姐姐抱一下好不好?”

小宁宁还是先看看阿光,等光给他确定的示意,才凑永恩跟前给她抱一下。永恩红润润的唇,两片花瓣儿似的,贴仲宁脑门,亲了亲。

不过寻常尔尔,却害得光少心惊肉跳,垂眸盯着手里的苹果,手心一层薄汗。

宁宁给永恩亲完抱完,又腻回阿光那里去。光喂她一汤匙果泥,她小嘴抿着,冲永恩乐。

永恩摸摸她精致面孔,打心眼里喜欢,感叹,“慧,她真的好漂亮可爱哦,让人心都化了。”

光瞄一眼永恩刚换上身的牛仔裙水粉线衫,衬的她肤如凝脂,娇嫩无匹,无奈又酸楚,姑娘用词精准,真的心都要化了。

慧过来给女儿换被面粉和水弄的有点点脏的罩衫,别有深意,“你喜欢也可以生一个。”

永恩揶揄回去,“哇,说的可真容易,等我家隔壁也有好邻居驻扎的时候再说吧。”才又想起来,“对了,阿彼现在在哪儿呢?”她只管问慧,未曾与光有眼神上的交流。初见那一瞬的狂喜散去,现在横在他们之间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太远,太近,太冷,太热,没办法触摸。

慧应,“问阿光啊,总是他最有办法。”

永恩没奈何只好瞅着光,“阿彼在你家?”

光注意力好像在果泥和宁宁那里,却字字清楚,“她在骏鹏集团公司投资部的老七治下。还我家?你答应阿文也不肯啊。”

永恩抢白,“歪曲我,我是那意思吗?”嘴上凶一下而已,会照顾孩子的阿光,让她的心软的没着没落。

光才好好说,“只要劝阿彼,别逞能,万一怀孕了怎么办?孩子也跟你俩体验生活?他就答应了。”

永恩又看向慧,“哇,厉害,又准又狠。”

慧可不想当挡箭牌兼电灯泡了,“你俩帮我看着宁宁,我去帮阿泰,再过会儿我们开饭。”

永恩慌不迭站起来,“我帮你和师父。”虽说穿着家居拖鞋,可她门口摔那一跤,脚有点点崴到,再说因为照顾受伤的膝盖,单膝蹲了会儿之故,暂时使不上力,身子一歪,光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臂撑住,不过永恩还是往前冲了冲,以至于她和他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她的脸和他的脸,近在咫尺,再也避不开了,她的目光不得不胶着上他的,一秒,两秒,三秒,或者更多,永恩才发觉,以前,光从没给过她如此温润的眼神,她在他的注视下,软弱无力,头晕脑胀。

亏得仲宁,拍拍阿光胸口,“还要。”小朋友说的是苹果泥。光困难地,“好。”扶着永恩,“慢点。”他说,“再压着宁宁。”

永恩仓皇无助,慌的快不知该怎么站起来才好,狼狈,“对不起。”他手掌的触感,她一直记得,柔软,修长,有力,微凉,勉强起立,貌似镇定,“我去厨房。”

似乎都对自己百般告诫过,阿光和永恩在此刻各自想,记得忘记她(他),一遍一遍,可竟从未能相忘,一不小心,数载离散的惦记牵挂,度日如年,还让对方在心里长成棵大树,根深蒂固,郁郁葱葱,叶茂参天。

专心喂宁宁吃苹果,光小小声问那孩子,“姐姐亲你,你喜欢吗?”

宁宁说,“姐姐香的。”

光有点魔怔似的,痴言痴语,“光舅舅也想亲一下。”

宁宁很认真地点点头。

泰哥在厨房喊,“阿光,来帮帮我。”光抱着仲宁进去厨房,原来是要光少弄焗意面给宁宁吃。

永恩和慧一起摆盘,难以置信,“阿光会下厨?”

泰哥从光手里接过女儿,给她擦嘴擦手,开始类似年终减价不买就来不及似的大促销,“这几年不得了,脱胎换骨,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作息规律,工作努力……”推销的嘴顺,秃噜了,“连和未婚妻约会都维持在一星期两次……”

师祖,这茬不能提啊,光眼珠子斜泰哥那儿,很明显,您干吗哪壶不开提领哪壶?

还好永恩没纠结于此,她还是难以置信,“不是啊,光,你以前还说你下厨会烧掉厨房,弄的东西也不能吃。”

光无奈,“你也说那是以前了。”

慧接口,“所以你看我们只把烤箱的部分留给他。材料弄好塞烤箱里他没压力,你让他炒菜他就悲剧了。”拍拍手,“好,我们开饭。”

话说泰哥厨艺永恩也很久没试过,不免大块朵颐,一餐饭算是宾主尽欢,为何算是?因为两位客人之间多少有点小别扭。奈何时机也不是很好,阿光毕竟也是有未婚妻的人,即便泰哥和慧有心,也不能太过分,表面上大家都开心就罢了。

席间永恩少用了一点点红酒,光要开车之故,滴酒未沾,而且,都是他在照顾宁宁,让泰哥和慧能有时间陪永恩说话。

少少酒精让永恩精神上放松一些,问师父,“为何只请光一个人来,不是大家都来聚聚?”

光才接口,“不确定你是不是有和大家聚聚的准备。”

永恩,“那你不也来了,我也没和你聚的准备啊。”

果然是指望不上,光浅浅挑眉,“谁让我撞见你了呢?就先让泰哥找你啰。你觉得我们大家可以聚聚,就聚聚,你若有什么难处,我们什么都不问。不过,”他很认真也很严肃,“不过,你最好不要再搞什么失踪的戏码。”

这~~永恩理亏,不免心虚气短,一时回不上话,顿了顿,只道,“好。”

光很想追一句,别光答应不执行,说话不算话。可泰哥给他个眼色,没好逼太紧。饭毕,闲话一会儿,主要是逗宁宁玩,把小朋友逗的太兴奋了,唱歌跳舞扭PP,大人们笑的腮帮子发酸。永恩看时间差不多,告辞,毕竟李平妈妈一个人在家她很不放心。

师父和师母都没打算照顾徒儿,理由充分,“我得陪闺女,让她冷静一下,今天玩的这么兴奋,晚上睡觉该睡不实了。光,帮我们送永恩。”

光就点点头,晚上滴酒没沾就等这会儿工夫好能与她单独相处。

慧把永恩摔跤跌破的衣服装在袋子里给她,永恩说,回头把身上慧的衣服再给她送回来,慧嗔怪,“我现在比以前胖十斤,那衣服你穿着比我好看,不嫌旧就留着吧。”

永恩一路答应,一路笑呵呵,等师父师母身影不见,喘口气,接下来的时间就难熬了。随即,手里袋子被阿光拎过去,永恩心里一跳,脚底下那双倒霉摧的高跟鞋让她被崴到的脚脖子吃不住劲儿,又趔趄一记。光及时抓住他手,永恩喉咙发干,不~~不过,他是把她手放在他臂肘,说,“扶着稳当点儿,再摔一跤我看我们都得陪你在医院聚会了。”

永恩强笑,“不会啦。”

光一手拎着永恩的袋子,一手撑着永恩,只管看前方,放慢速度,悠然散步之态,状若征求意见,“我车停的比较远,慢慢走过去?”

永恩也只管看前方,“好。”

有个话题是可以好好聊一下的,光问永恩:“你们的案子做的怎么样了?”

永恩脑子里一团乱,神思早不知跑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发呆。光偏头看她,打断她的神游:“喂,你专心点可好?”

“啊?什么?”

“我问你们的案子做得怎样?”

那个让永恩目前无所适从至极的案子,头痛,还不能说不行,老板指着这一局翻身呢,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呃,有个想法,我们想说是不是能把保险合同做成一纸婚书。”

“哈?”光眉梢扬着,“这个想法?你认为会被接受吗?”

永恩有点口吃,“你不接受?”

“不是我。”光摇头,“是老寇,我直觉他会枪毙掉这个企划,他离婚过三次。”

永恩目瞪口呆,站定,卡半晌:“那我明天和老板再想想。”

谁知光却发笑,面孔上有种奇异的光芒,“可是我喜欢这个想法。”他控制住自己想把永恩那头被风吹乱的发丝理顺的念头,掏钥匙开车门,扶永恩过去,手挡在车顶。

永恩瞅着那辆蓝眼熟的蓝色奥迪,暗里重重叹口气,坐进去。不知老天让他们重逢的意义是什么?与他把酒言欢重叙友情?参加他婚礼祝他抱得美人归?还是为一个广告案?

“住哪儿?”光问地址,永恩说一遍,忍不住问:“你是因为看到我,才让你们的宣传主管给我们一个机会的吗?”

光:“当然不是,我是听到你对老寇说的那番话才愿意给你们的。”

早上的情形倒带过一遍,永恩惊呆:“你看到我丢冰淇淋?”

“嗯。”光浅笑,眸子清水一泓,语句温如春风,“所以你要努力点,你这样耍赖我还是让宣传主管给你机会,说起来有点让他受委屈哦,你不能让我失望。”

永恩还没从惊慌中缓过来,笨笨的样子,“其实现在想想我那些话都是乱说的,又天真又无知,怎么看都是丑人多作怪啊。”她真的好担心自己搞不定阿光的事情,给他添乱。

“乱说的?”光没开动车子,有点沮丧,神情无辜,“你是乱说的?我很认真啊。”

“认真?”永恩纠结又无助,“为哪一段?”

光吐字清楚圆润,“你说,一个人为自己或家人买份保险的那份心意,如同买了爱和希望回家,爱自己,希望在生病的时候,可以有保险为自己分担些压力和痛苦,爱家人,希望自己有了意外,仍然可以借保险公司的产品延续对家人的照顾。”光少很是动容,“你是唯一一个说中我内心想法的广告设计师。”他手撑在方向盘上,半侧头,注视着永恩,车顶灯淡淡的晕黄,让他五官如刻,目光幽深,干净又魅惑。

他怎么可以把她的天真单蠢诉说的如此动听?永恩傻住,微张着嘴,看着阿光,他又为何胆大包天,用唯一那样的字眼刺激在他面前已经伪装的如此辛苦的她?最终,硬生生把目光调转到前方,言不及义,“谢谢。呃,干吗不开车?”

光提醒,“安全带。”她如果再用刚才那种茫然又蠢笨,红唇微张的样子,在这密闭幽暗的空间里多对他注视一秒,他的理智就碎了,不由得紧了紧喉咙,看前方,夜灯灿烂人疏落,光少的喉结几不可见地滑动一下。

永恩抽安全带,这辆鬼奥迪的安全带一如三年前那样吊诡,就爱跟她作对,抽不动,于是,还是三年前那样,光按住她肩,人凑过来,很近的距离,再近点他高挺的鼻梁都要触到她脸颊了,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热,还有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清新干净,浅浅的,很好闻。永恩心里莫名其妙一软,身上却陡然僵硬,可什么都没发生,他很快坐好,发动车子,“你们公司现在只有你和你老板两个人?”永恩有点困难地,“是。”她声音被情绪压迫的有点哑,清清喉咙,再次,“是,不过很快会再请人。”

光,“嗯,企划案能通过,我们给的款项还是不错的,你们老板可以再请人……”

“嗯,我们老板说熬过这段日子,公司好起来给我点股份。”永恩嘘气,平定下来。

光笑,“你信……”对老板讲义气的傻妞儿这年月奇货可居哦,光开始有找到点彩色大片的感觉了。

到永恩住的地方楼下,光给永恩开车门,稍微放心些,这里居住环境尚可,“我送你上去吧。”他要求,“你崴了脚,再摔跤怎么办?”

“哪那么容易摔跤?”永恩还没准备好,怎么把妈妈介绍给光?催,“你快回去吧,再晚点不怕韩小姐查岗吗?”

他不想她跟他提起这一桩的,忍不住,略带责难的目光对着她。

永恩垂头避开,实在不明白他有啥好不痛快的,都快结婚了不是吗?拎过阿光手里的装衣物的袋子,“晚安。”

光还没说出晚安,有人在旁叫永恩,“永恩,刚回来?快看这些花漂亮不漂亮?”

是妈咪,捧着一大束新鲜水灵的百合,永恩答应,“漂亮。”她无措,看看光,再看看妈咪,“呃,你去哪里了?不是跟你说晚上别乱走吗?”

这位女士的脸,和永恩的相似度太高了,光骇异,听那位女士语气轻松,“我出去散散步,前面花店有促销。”

终于,李平意识到站在女儿旁边那位男士的存在,不免多打量几眼,好个清俊漂亮的孩子,模样真出息,问永恩,“你同事吗?怎么不给妈咪介绍呢?”

妈咪?光倒吸口凉气,却让表情放的最轻松最温和,斟酌称呼,很快,欠欠身,“阿姨,你好,我是永恩的老同学,谢韶光,哦,就是韶山的那个韶,光明的光。”

这厮当真百精百灵,通通透透,只对我象只牛皮灯笼,永恩带点感激的目光回应阿光,谢谢他如此体贴,附议,“是啊,妈咪,老同学,我们刚在朋友那里吃饭遇到,他送我回来。”

李平很开心,因为真的很少见女儿和男孩子接触,尤其看上去条件这么好的男孩子,热情招呼,“谢谢你照顾永恩,不急着走上去喝杯茶吧?”

觑着光脸上几乎要答应下来的意图,永恩阻止:“妈咪,不用了吧,太晚了,他每天很早休息的。你先回家,我跟他还有点事,说完我就上去。”

“好。”李平笑眯眯答应。

等李平走进电梯,永恩吸口气,有点困难地,面对阿光,“是这样,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我的妈咪才是我生母,她身体不太好,我一直陪伴照顾她。”

这是她消失的原因,她独自承担这件事带给她的压力,走过将近五年的时间,光很想问,你干吗什么都不说自己吞下去,有那么难坦白吗?终究一句都出不了口,心疼,不忍,怜惜在胸口横冲直撞,但他就是不敢把她搂进怀里,末了梗着脖子,转身,拳头轻轻砸车头上,默半晌,“好了,我先回去,你早点休息。下次找时间再好好聊。晚安。”

回家途中,光一边开车,一边想永恩身世种种,觉得还是诡异,应该不止于此。他相信永恩初来方帜之时,绝对不知道自己并非季远山和萧依云的亲生女儿,是什么时候开始了解自己的身世的?再说,不是季远山和萧依云的女儿有什么问题?至于一次次失踪吗?光开始把自己记忆里与永恩有关的一切一件件扫描过滤。

是她生病时候?后来泰哥莫莫回来,再后来……蓦然记起那年永恩刀伤,季远山萧依云赶到医院,他们整伙人兵荒马乱的,阿琛急得捶墙,阿文去给永恩输血,只有光还算镇定,跟家长报告事情始末。得知阿文给永恩输血时候,向来淡然自若,从容有素的萧依云瞪大眼睛捂住嘴,脸色刷白,快晕过去了。季远山目如定珠,都忘了照顾妻子。还是阿光扶萧依云坐好安慰,“放心,永恩一定没事的。”萧依云捂着胸口,眼含泪光,与季远山对视良久,面色复杂,夫妻二人俱一言不发。

这件事,后来阿彼还讲过好几回,说永恩受伤阿文输血,永恩爸妈都快吓死了。但在那时,大家都没把这件事一分为二过,以为季家爸妈吓死了是因为永恩受伤,或者不然,他们吓死了是因为阿文输血?光扶着方向盘,机械性驾驶,他都不知道到底自己把车开到哪条街上。

阿光还记得,因为找不到永恩,阿彼那似乎被韩剧附体了的怪念头,推测永恩患了绝症。阿文惯着阿彼,阿彼说风他就布雨,一起去找永恩住院时候的主治医生,可主治医生调职,去向不明。他们还买通一个护士去偷永恩的病历,居然病历也消失了。那护士说,“有钱为啥不赚,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啊。”再后来,因为萧依云要避去外地生养,季家夫妻也相继离开。

现在想,这些都不是巧合,谁有那么大神通,将事情做到这个程度?可以让与永恩事件有关的所有人与事象凭空消失一样?

光仍记得,他曾不止一次质疑永恩的来历,他那么死心眼的认定她是被安排来方帜的。

再次与永恩相逢的飞机上,永恩承认她是被安排的,因为这件事,才与家里闹翻离家出走。不,这个环节对不上,现在看她应该是因为身世问题才离家出走的。那她干吗在他面前冒认那个安排?

那些细枝末节的线索,细想来都和上一代有关,而与永恩有关的上一代中,具备让一切消失的能力的人只有一个方明诚。事实上,方明诚不可能不知道季远山夫妻的下落,但方逸文屡次相询,都未曾在父上那里得到过结果,以至于他们那两年不得不用排查的方式在一间间学校里找永恩的下落。是方明诚不肯告知永恩的下落?不,应该是永恩不让方明诚告诉他们,她的下落。她对方明诚有这样的影响力,她是谁?

她是谁?除非,她是方明诚很亲近很重要的人,方明诚的私生女?和刚才那位叫李平的女士的女儿?!她是被安排来方帜的,也确实是为了与方逸文相处的,但不是要做方家的媳妇儿,而是因为她是方逸文同父异母的妹妹,方明诚想要这孩子认祖归宗,可方明诚不理解他的女儿,永恩是不会肯的。

天啊,永恩一定是在医院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所以刀伤一直好不了,一个又傻又单纯的和平战士接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于是她谁都没办法见,一次次让自己消失,杳无音讯。

永恩,一层泪意淹到光的眼睛里,他什么都看不清了,直到眼前闪过一片白光,他猛打方向盘,也不知碰到什么,而他的头毫无准备撞向前去,好痛,永恩,这是光昏迷前唯一的意识。

第66章 66

永恩呢?在哪儿?谢家少爷迷迷糊糊醒来,眼前朦胧的光线逐渐清晰,没有永恩,是乔景琛的笑脸,有关心,有调侃,“总算醒了。你搞什么?开车技术烂你不会用司机?”

光闭闭眼睛,适应电灯的亮度,想起来,自己撞到了什么?别再伤到人,晕陶陶坐起,“我在哪儿?撞到人没有?”

琛扶着他,“很清醒,看样子没什么事儿。放心,你没撞到人,车逆行,开立交桥下面撞桥墩子上了。”

光松口气,靠床头,接过琛递来的水,慢慢喝,他还在想,永恩和方家的关系,问琛,“阿文呢?”

琛边按铃交代护士叫医生来给光做检查,边应,“工作室给他一优差,去丽江了。逼着阿彼去跟七哥要假,带阿彼一起走的。”他拿起光的手机,“已经到了,给你来过电话,不过你那会儿刚送进来。”说着拨阿文号码,电话交给光,意思赶紧报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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