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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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贵,等发奖金再说。对了,怎么会想到要看电影?”

因为想完成多年前,我们没能完成的约会,不过光表面的理由是~~他闷声闷气,“我们因电影而不凡。”

永恩含着一口冰桔茶,咕咕笑起来,笑点不明,她就是很喜欢现在这样,他们胡说八道,言不及义,多好。

电影,爱情文艺片,多年后的永恩想起来,已记不得电影情节,只记得光坐下没几分钟,便打起哈欠,接着,往椅子里蹭蹭,睡着了,不知不觉,头搁在永恩肩上。这个样子,很象那年,他们一起坐公车的情景。

永恩没有认真欣赏电影,时不时,她会看看睡在她肩头的他,感受到他依赖信任的重量,和温暖鲜活的气息。光影沉潜中,他立体如雕刻的五官,时明时暗,永恩饶有兴味,在那明明暗暗的光线里,读他的眉眼鼻唇。

他的下巴,很迷人,永恩总是记得,那年他订婚宴上,去香美雪面孔的一瞬,穿着礼服的他,下巴的线条,好看的让她的心又苦又软。嗯,她也记得,她前些时候,无意亲到他的下巴,太快了,都没来得及好好感受。现在,这家伙归我。永恩纤长的手指,柔情蜜意,拂开阿光耷拉在眉骨的几绺发丝,将她的唇,轻轻印在他额头。他很好闻,清新而洁净,也很可口,暖融融的。光轻轻咳嗽一声,永恩吓着,慌忙复位,对着大荧幕,正襟危坐好半天,才发现阿光还在睡,真讨厌,她还没亲够。

电影快演完,永恩把光少推醒,“你来这儿补觉来的是不?”

光拿可乐喝醒神,听永恩念他,“平凡的电影,成全你不平凡的睡功。”光玉面含春,一声不吭

出影院,琛来电话,告知,“光,阿文让我跟你讲一声,逸华姐已经从苏黎世回来了,他会和逸华姐商量永恩和李平阿姨的事情。不过,还有个更严重的,光,李平阿姨已经就二十多年前她被方伯母掳走之事,到警局报案,指控方伯母杀害她父母,草菅人命,还有,唆使强//奸。”

光惊骇,“什么?”

琛清楚复述,“唆使强//奸。”

光看看买零食的永恩,站到一边,小声,“已经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法律上来讲,应该已经过了追诉期吧。”

琛,“听慧说,在申请高检核实批准。”

光难掩焦虑,“即便高检能过,时间过去这么多年,搜证也困难,都未必告得赢。再说唆使强//奸诶,就算证据确凿,真的站到公堂上当面对质,李平阿姨不见得有胜算,还会影响名誉,舆论上对她和方伯父并无好处。”

琛叹气,“光,方伯父和李平阿姨好像豁出去了,方伯父自己也向法院提出离婚,他为自己和李平阿姨请了十个著名大状组成的律师团,慧是其中一员。”他小小抱怨,“这几天我姐每天都和姐夫去见方伯父和李平阿姨讨论案子,宁宁都是我和我妈在照看。对了,你知道那天晚上找泰哥的老上司吗?他找泰哥其实也是为了这件事,李平阿姨爸妈的骸骨当年被发现之后,没有找到更多线索,列为悬案。如今因为有苦主出现,他们决定重开档案。泰哥的老上司知道泰哥的妈妈也是被方伯母所害,所以找泰哥去聊聊。”

光,“闹这么大?”

琛,“没办法,方伯母铁了心不离婚,不放人,一步不退,力求把方伯父赶出方帜让他一文不名。方伯父铁了心离婚,也是一步不退,要把方伯母赶出董事会和方帜,让她一败涂地。”

光忧虑,“这样只会两败俱伤。”

琛,“这大家都知道。”

光,“可是慧加入方伯父那边的律师团,好吗?”

琛,“你忘了泰哥的妈妈是怎么死的?”

光真的头痛了,“这一局,怎么破啊。“

琛,“我只希望不要有什么流血事件。光,你得看好永恩。”

“我知道。”光答应

琛,“可能后天,慧和泰哥会想找永恩谈谈。”

光,“好,确定具体时间,再电话联络。”放下手机,光站落地窗前发怔,方明诚夫妻间真开战了,后果难料。

永恩买好东西,蹦跳跳过来,给光一片口香糖,“你现在还睏吗?我想去买点水果,晚上我们吃水煮鱼吧?”

光应允,“好,对了,明天呢?你想做什么?宅在家里?”

永恩,“还没想到。”

光,“明天,我们去买点可以种在院子里的植物和盆栽,好不好?”

永恩眉开眼笑,鸡啄米样点头“嗯。”

暂时,光没告诉永恩方明诚的事情,能多乐呵一个钟头都是好的。他们买了好些水果,敲开隔壁邻居的门,一一拜访。也去选盆栽回来,在院子里折腾。住隔壁的老奶奶给他们送来大碟水饺,永恩和阿光感动莫名。隔壁奶奶说,“小两口还挺有生活情趣的。”光泰然接受,“瞎摆弄,不知种的活不。”永恩继续装没听明白,往嘴里塞饺子,相当于默认。这是永恩和阿光融入这个环境的新身份,隔壁奶奶管阿光叫小谢,永恩则是小谢家的媳妇儿。

永恩假期最后一日,果然泰哥来电话,要求她和光去趟慧的办公室,阿文,阿彼和逸华姐也会在。光于去的路上,把琛讲给他的情况转述给永恩。永恩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让他格外心疼。

永恩象是在问,又象自言自语,“不知师父和师母是想找我谈什么?”

光有点费劲儿,“大概就是应该让你知道的一些事吧。”

他们到达慧在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方氏姐弟和阿彼已经在座。方逸华走过来,拥抱永恩,在她耳边,“妹妹。”

永恩反抱住方逸华,这回,没有犹豫,叫了声,“姐。”

阿文不太乐意,“啧,我有什么问题?为啥不叫我哥?”

大家轻声笑笑,因着各自心事重重,都无甚情绪哈拉聊天,坐下,慧,“我就开门见山了。”

第78章 78

“永恩,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两件事,一公一私。”慧很公事公办,十足专业人士的口吻,“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接手你李平妈咪的案子,现在她是我的当事人。关于当年你李平妈咪被方伯母带走以后的事情,你妈咪觉得当面对你说,她不一定能表达的平定,顺利,准确,所以委托我转述给你听。”

慧,在这一刻,铿锵干练,语速之间少有停顿,雷厉风行,与私底下温婉娴静的样子判若两人,让永恩好紧张,应慧,“呃,是。”情不自禁,主动去抓身边阿光的手。

光很具安抚性地,将永恩的手握住,以一种不易觉察的频率冲慧摇摇头,意思你别太端着了,再吓着永恩。

慧秀眉轻挑,她还没祭出上庭时的嚣张强硬,这就受不了了?不过,也就稍微收敛点儿。

泰哥坐沙发单人位,肘弯撑在扶手上,意态甚闲,冲慧抿唇浅笑。

彼和文交换个眼神,他俩也有些紧张。

方逸华目光掉到别处,尽量不看阿泰和慧。

慧注视永恩,温和,“那我们开始。二十五年前……

二十五年前,李平在寓所,素手熬羹汤,等着方明诚。有人来找,她不疑有诈,开门相见。门外一女子,黑色窄裙,枣红上装,衣领内细巧雅致,衬条豆沙色的真丝绉纱巾。在李平有限的见识里,她认为来找她的女人美的象电影里的香港明星,尤其,她一双眼睛,晶亮,顾盼间神采飞扬,个子不见得高,可她会让你觉得她很高,气势上凌驾于一切。李平是在很多很多年之后才知道,那种气势叫气场。而在当时,她被门外女人的气场震慑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嗫嗫,“你好。”对方上下打量李平一番,面色间略有不屑,“你是李平?”李平点点头,还未及说话,红衣女人往边上让让,做个手势,门口象从地上飞速长出来似的,多出两个彪形大汉,一块手帕按在李平口鼻,她呜呜咽咽挣扎几下,便人事不知。

李平醒来,发现自己在间破旧屋内,光线昏暗,家具寥寥,窗上钉着木条,门也反锁着,四周寂静,她和父母都晕沉沉倒在地上,倒并没被绑住。李平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摇醒父母,一家人交换过信息,都是被个穿红衣的女子弄来此处。正研究红衣女士到底是何方神圣,李平爸妈不知怎么,开始浑身发抖,流鼻涕,就说难受,可又讲不出是哪儿难受。李平束手无策,大叫,“救命,救命。”

随着李平的呼救声,门开了,红衣女士进来,洞开的门外光线在她身后闪耀,形成奇妙的光圈,她站在光圈里,冷笑。

李平问,“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红衣女士吐属优雅,“敝姓庄,庄静秋,方明诚的合法妻子。”

她就是诚哥说的,合同妻子?李平脑中顷刻空白,随即,见庄静秋拍拍手,几个男人进来,按住李平父母,给他们打针。李平惊呼,“你们干吗?你们给我爸妈用的什么药?”她想抢上去阻止,可有人立即制住她。李平一边挣扎,一边看被注射过的父母脸上露出沉迷堕落,难以言喻的表情,顿时手脚无力,再也挣不动,那样的神情,她在歌舞厅里不是没见过,总觉得,那些离自己应该很遥远,料不到,竟落在双亲头上。她想起方明诚说过庄静秋曾经干什么的,海洛因,她给父母注射的是海洛因!!!

“你疯了吗?”李平呼号出声,“那是毒品,是海洛因,违法的。”

庄静秋不屑,“疯的是你,敢动我庄静秋的男人,他已婚,你们也是不合法的。”

李平声音嘶哑,“所以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给我父母注射海洛因?”

庄静秋,“你不该轻易冒犯我,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李平,“你和诚哥之间只有合同没有感情,他不是你的私人物品。”

庄静秋,“她是不是我的私人物品由我说了算。”

被激怒的李平冲口而出,“可他爱不爱你就由不得你说了算。”

庄静秋眉毛不挑一下,“爱情算个屁?或者我们试试看,他还会不会继续爱你,看由谁说了算?”她对她其中一个手下,“大成,这妞儿犒劳给你了。”话毕,和其余几个男人吃吃怪笑,甩门而去。

留下来对付李平的大成,平头,粗莽,牛仔裤,深色T,耳钉,浑身上下挂着叮叮当当的破链子,他和方明诚不一样,和李平接触过的人都不一样。大成抽烟,凑近李平。李平吓的浑身发抖,本能,揪住身上的衣服,连滚带爬,往父母身边蹭,叫,“爸,妈,救我,爸,爸……”没人应她,她的双亲还沉浸在海洛因带来的幻象和兴奋里,晕晕沉沉,不知看到什么,眼睛翻着,目光没有焦点,呵呵发笑。

大成脱衣服,不急不缓,对他来说,李平就是砧板上的肉,他想怎么料理都不成问题。李平左看右看,想找件可以保护自己的武器,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无助地拽自己父母,哭喊着,也唤不回他们的意识。这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灵,唤地地不应,李平浑身冰冷如堕地狱。她看到大成已经脱到几乎一丝不挂,不由得闭上眼睛,好丑陋的身体,然后她被那个让她多看一眼都会吐出来的男人扛起来,李平觉得自己死定了,她不要活,也不能活。

很意外,那个大成把李平放进那张被褥肮脏的床里,是放,不是丢,尽管李平玩命的反抗挣扎,但他对待她的动作比李平想象中温柔,这让李平的理智回来几成,她怀孕了,方明诚的孩子,这件事,庄静秋似乎并不知情,若她知道,对她应该不止如此。也正因为她怀孕了,所以她不能死,她只能玩命活,不然,她和诚哥的孩子怎么办?她是妈妈啊。于是,她勉强让自己平定下来,虽然,身体仍因厌恶紧张发抖,但她主动,靠近大成耳际,说,“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的。”她试着,莲白的手掌,搭住对他施//暴的男人的肩。大成因李平这句话,眼里火花闪了闪。他抱住身//下女人,颇为怜惜,其细腻程度与他的粗莽天差地远。李平咬着下唇,憋住眼泪,发誓,如果有机会,她不会放过庄静秋。

大成沉默,不多话,对李平,也比李平能想象到的好,起码囚禁中,给他们一家三口,不,算肚子里的是四口,给他们一家四口的食物还能下咽,生活基本需求仍有保障。庄静秋再次出现在李平面前时候,依然气势凌人,“怎么样,现在的你,还可以去见我丈夫吗?淫娃荡妇,不贞不净,方明诚仍会爱你?”

李平跪下,“求你放了我们吧,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这种小人物计较。”

庄静秋粲然轻笑,“哟,这就装可怜了,现在,告诉我,谁爱谁由谁做主?”

李平匍匐于庄静秋脚下,“您做主,一切都由您做主。放过我吧。”

庄静秋摇头,“我还没玩够。贱货,知道为什么我只给你爸妈注射毒品吗?因为我要你清醒,我要你记住你抢人老公的教训……”

这次,庄静秋是叫人轮//奸李平。李平遍体生寒,吓得当场没厥过去。亏得庄静秋并无现场欣赏轮//奸的爱好,大成又是这伙人的小头目,不许其他人动李平,他欺上压下,这事儿在庄静秋那儿也算忽悠过去,李平暂时平安。

在囚禁的日子,李平父母已经完全被毒品控制。清醒时候,知道女儿惹到了方明诚,时有责备,不该破坏人家婚姻。李平辩解,“庄静秋是魔鬼,我不会让诚哥守着她过。”李平妈拭泪,“那你能怎么样?”李平凄惨无语,一家人抱头痛哭。可一旦毒瘾发作,李平爸妈就会向守着他们喽啰求饶,甚至打骂李平,说,“方太太,我们女儿错了,我们给你出气,求求再给我们打针吧……”李平小心护着腹部默默忍受。

李平认为,必须想办法逃走。一来时间再拖下去,肚子显怀,被庄静秋发现她怀孕,孩子怕保不住。二来母亲癌症需要用药控制,她现在越来越虚弱,这让李平非常担心。她暗暗观察他们所处之地,空气清新,草木香气盛,再说,庄静秋也只是好几天来一次,想必他们一家人泰半没被关在市内,若要逃走,并非毫无机会。李平跟大成商量,说要跟他私奔,大成只是点点头。不日,大成独自开门,挥挥手,示意他们一家人赶紧走。李平爸背着李平妈,从打开的大门往外奔逃之际,才发现,他们竟然在山上。

下山的路崎岖不平,李平爸被毒品折腾的已不复初时体力,何况背负着老伴,再说想到毒瘾再犯时候的各种难堪,老人家跟李平说,“孩子,你先走,爸歇几口气就来。”李平不肯,正要劝老父坚持一二,身后追兵已至,大成惊讶,“我//操,不是说今天不会来吗?”

李平爸使劲儿推李平,“还不快走?”李平全凭本能,朝山下跑,她跌跌撞撞,也不敢回头看,谁也顾不上,只当前方是她的生门,全速前进,她想,到有人的地方她就安全了。可这样盲目的逃生方式根本就是慌不择路,她糊里糊涂,也不知踩到哪里,整个人摔出去,好在身下土很松,倒也不是很痛,乱七八糟滚下山,撞到只很大的筐和两个人,她对人恳求,“有人要害我。”不论其他,钻进筐里,盖上盖子,似乎听到隐约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纷沓而至,接着她藏身的那只筐竟被搬上辆骡车,摇摇晃晃中,再也没听到那些令她害怕的脚步声,李平精神才逐渐松懈,支持不住,晕倒,人事不知。

李平醒来,见到位老妇人,喂她喝糖水,自我介绍叫曲大娘。救下李平的是曲大娘的丈夫和她的小儿子。李平问过所处之地是哪里?知是城市附近的郊区,她谎称是市里读书的学生,出来玩,身上钱物被偷走,路上遇到无赖,又病了,谢曲大娘一家救她。李平在曲家休息两日,担心父母,想回去看看,她拜托曲大娘有点智障的儿子陪她前去。曲家上面几个孩子各自成家立业,陪伴曲家二老的就这傻不愣登的小儿子,二十多岁,老实巴交,很淳朴,李平对其深信不疑。

由老曲家小儿子陪伴,李平再次上那座山,转了很久,并没找到囚禁过他们家人的屋子在哪儿,却见到曾经看守他们的两三个人在挖坑,亏她发现的早,拉着曲家小儿子躲起来,看到地上几个麻袋,血迹斑斑混着泥土。那几个人挖好坑,打开麻袋,李平蒙住曲家小儿子的眼睛,是她爸妈和大成。李平浑身颤抖,咬着下唇,屈身,死死地藏好自己和曲家小儿子。那孩子倒也配合,面红耳赤,任李平拉住躲在块被树木掩住的凹地,也不吭声。

李平只能再回曲家,她病倒,曲大娘找她们村里的医生来看她,医生说就是感冒,开了药,李平也不敢吃,怕对胎儿不好。她倒了好几天,也不知自己应该活着还是应该这么死过去。直到有一天,她听到曲家夫妻俩商议说,留她下来,等病好了给曲家小儿子做媳妇,李平醒悟,这里,也无她容身之处。

再次潜逃,是大清早,偷偷爬上一辆运蔬菜进城的车,李平把自己埋在成筐的蔬菜之中,总算被她如愿,逃回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身上分文全无,饿的头晕眼花,惧怕庄静秋的手段,不敢贸然去找方明诚,偷偷潜回家中,找到备用钥匙,将家里可用的钱物带走,不敢逗留,也不敢回歌舞厅和在读的音乐学院,甚至,她没有了身份证明,胡乱找家可供食宿的餐厅,李平做洗碗工维持生活,她很不敢展露歌喉,卖弄自己读过书有一好琴技,她让自己邋遢,蓬头垢面,只想隐于市井,撑到让孩子顺利出生再做打算。

李平生下永恩找的不是正规医院,而是密医,她居住的地方品流复杂,生完孩子后,恢复苗条身段的她被几个流氓地痞盯上,不敢再独自居住,而且她又病了,不得不去医院找医生。在去医院的路上,所幸,她和孩子遇到季远山。孩子,远山夫妇收养,可是李平,却是失去记忆二十年。这二十多年来,在这个城市,李平其实已经死了。

彼时,方明诚方才醒悟到婚后那些年,他身边布满庄静秋的眼线,他打下的江山,实际上被庄静秋暗中控制。他为自己所谓的理想,出卖自己的灵魂,与魔鬼做了笔交易~~只是他以为的交易,等他想从中脱身,才发现,不可能了。婚前的合同,是他私下与庄静秋签订,可一纸婚书,却是具有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效力的证明,两相比较,孰轻孰重?这是他自个儿选的路,方明诚斗不过庄静秋的胆识谋略和狠辣,而与命运之虎谋皮,很明显他自不量力,只能先照顾好李平和孩子。

在李平未恢复记忆的二十多年中,方明诚四次与庄静秋提出协议离婚,要求夫妻各行其路,财产平分,他不可能净身出户,李平的医药费是笔很大的开销,何况方帜江山有一半是方明诚打下来的,方明诚认为财产平分并不过分,但庄静秋都未同意,她立场坚定,“方明诚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至于方帜集团也一样,傲然耸立为庄静秋所有,炸成碎渣也是庄静秋所有,她霸道,无畏,自信,盛气凌人。但在人前,她给方明诚面子,装的小鸟依人,到底装出几分象是一回事,装没装又是一回事儿了。方明诚厌恶她,自打李平失踪后,他与她再未行夫妻之事,庄静秋不满,可也没办法对方明诚怎样,拜庄静秋所赐,方明诚后来学会在身边安排保安随扈,任何人轻易近他身不得。而对于庄静秋的不满,方明诚淡淡道,“你不高兴可以离婚。”但庄静秋不离,于是就这么耗着,寂寞至死,也耗着。

那年为江启泰与女儿方逸华之事,方明诚爆发过,以没有感情分居日久向法院申请离婚。谁知,他再次小觑了庄静秋,她卖白粉捞偏门出身,纵横黑白两道,想要活的久一点,就得养自己的人,白道中检法警界,怎么可能没她的关系?方明诚经过庄静秋的洗礼,虽也学会用些手腕,但终究不敌庄静秋的狠绝与深邃,这次又败下阵来,他申请离婚竟然未被受理,对方跟他打哈哈,“老夫老妻闹腾什么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这些年夫妻,男人别太绝情,不能说利用完人家就甩啊……”方明诚气得几乎喷口老血出来。意欲再拼,季远山提醒,拼下去,调解无效,可能就要各自举证,将夫妻两人的过去就都挖出来,庄静秋尽管婚后也在外面有过人,但时日甚久,再说被揪出来也无关痛痒,可对方明诚来说,李平的死只是买通记者放出去的假消息,是纸包不住火的秘密,远山安抚,“诚哥,冷静。”于是,只有继续忍耐。直至李平恢复记忆

李平的记忆初初恢复,是在三年前,永恩回国给外公处理丧事时期,方明诚陪伴下,可能两人亲昵之故,不知怎么,李平先记起来她被庄静秋囚禁时候,不得不委身于大成的事情,备受刺激,情绪失控,背着方明诚离家出走,欲寻短见,亏得方明诚及时出现,跟着跳下河把她捞上来,不然永恩根本就见不到妈咪李平。方明诚劝李平,别吓坏我们的宝宝,才算把李平哄回家。因为李平的记忆没全恢复,两人合计,先瞒着永恩,看看是不是还能再记起些什么。也是那时他们商议定,别让永恩不开心,偷偷联络,等确定李平记忆全部恢复,他们一定告庄静秋,告得成,要告,告不成也要告。

至于现在,方明诚会说,承蒙庄静秋青眼有加,错爱不弃,日子有功,无论他乐与不乐,这年来年去互相折磨,终将他练成现在的样子,黑道白道,方明诚都有涉猎,起码现在一张状纸递出,对方绝无不受理的道理,这回,诚哥也有自己的人了。

但并非如此,就得圆满,对眼下局面,方明诚依然有无限唏嘘。

当年,他一心要做有钱人,即使知道庄静秋很危险,他也不爱她,可她有钱不是吗?娶她他不介意。

婚后庄静秋给他戴绿帽子,他觉得反正他要的就是她的钱,何必管她的人?他也不介意。

之后逸华出生,尽管一度怀疑那是不是他的骨肉,可他想他的目的是财富不是吗?再说孩子是无辜的,喜当爹就喜当爹吧,他还是不介意。

后来,他想要除了钱之外的人生,才能彻悟,他要为他曾经的“不介意”付出多大的代价,他再也没办法从魔鬼那里赎回完整的自己了。

为免在公堂之上,庄静秋以李平记忆缺失不正常为由,让李平的诉状不具效力,李平忍耐着拿到医生出具的,她智力和记忆都没问题的证明,才到警局为二十多年前的旧案报案,不过,在李平和方明诚的证供里,都隐瞒了李平怀孕生过孩子这件事的始末,保护永恩周全,这是李平和方明诚坚定不移的底线。

慧向永恩转达李平和方明诚的安排,“为了不让你曝光,之后除非很有必要,他们不会和你见面,轻易也不会打电话,但我会定期将你们的情况分别通知对方。等高检方面过准,案子上庭审理,无论结果如何,永恩,你都不许去旁观。”

永恩呆怔,她不知道故事的过程如此惨烈,她也不知道妈咪为了让她好过一点,怀着由于记忆恢复带来的恐惧和痛苦,在她身边生活了这么久。她一直以为,她为妈咪付出了很多,却不知身边的人,为了她付出过什么。1她真的很自私很无情是吗?永恩脸色雪白,连嘴唇的血色都失去了,只瞪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根本不晓得如何回答慧的问题。

今早,永恩还是惦着买个二手缝纫机,本来是说要去旧货市场看看的,穿着休闲简单,球鞋仔裤,一件短短的粗线棒针衫,玫瑰色,大大的灯笼袖和一字领,里面搭着件黑色背心,马尾松了点,没扎牢的几根发丝毛绒绒,落在额头脖颈,太鲜艳对比强烈的色彩和慵懒随意的装束,让她这会儿看上去更加苍白脆弱,不堪一击。不知永恩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光觉得愤怒,她的苍白脆弱,让他有种认知,这个世界真他妈操蛋到极点。他将永恩揽住,头靠在他肩上,以一种不算很平和的语气,代替永恩应慧,“我们不去。”

“除了公事,我们还有件私事,”慧目光扫过方家姐弟,再转向永恩,“逸华姐和阿文,还是希望这件事,最好能用更温和一点的方式解决。”慧吐口气,略有无奈,“事实上,我和阿泰也有这样的私心。永恩,你需要清楚的是,你李平妈咪的案子,已经过了追诉期,即使高检核准重新搜证,但时日甚久,当时与此事相关的认证物证,现在很难再重新组织,赢面不大,这是其一。其二,如果法庭上不能胜诉,又要赔上时间精力,人情上,你们兄妹几个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可能也会有所影响。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结果都会得不偿失,长辈们最好还是能再衡量一下事态轻重,不要太过激烈。所以,永恩,你逸华姐和文哥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劝劝你李平妈咪,到警局撤案?”

方逸华靠近永恩,“我妈确实很过分,姐姐代母亲向你妈咪道歉,但无论如何,都是你妈咪介入我爸妈之间在先。其实只要我我妈同意离婚,爸爸能和你妈咪有结果,这才是事情的重点,至于二十多年前的旧案,现在翻出来于事无补,永恩,你说呢?”

要有多卑微,才能这样大方,把自己的父亲拱手相让给其他的女人,永恩眼泪模糊,如果是远山爸爸这样对待依云妈妈,永恩一定不会答应的,一定不会!

方逸华也是泪眼模糊,她蹲在永恩面前,把她从光怀里拉出来,面对自己,“我妈妈不是个没能力,必须依靠我爸才能维持生存问题的女人。其实她是不成熟和幼稚的,学不会用正确的方式去爱。她这么多年忍受寂寞,不肯离婚,并不是因为她输不起,只是因为她爱我爸,不愿意失去他。她一次次用错方式,导致我爸离她越来越远,吝于给她怜惜呵护。永恩,我妈其实很可怜,她那么骄傲的人,一旦被涉入案件被警方调查,最终是否定罪,她名誉上都将受损,加上我爸为了与她离婚闹上法庭,公司董事会也会因此动荡,这些压力会让她崩溃的。表面上越强大的人,内心越虚弱,永恩,姐求你,帮姐姐一次好吗?”

永恩瑟缩,想说什么,未能出口,终于,她和方逸华眼里的泪珠一起落下,阿文过来抱住两个女人,“好了,不哭,不哭。”

第79章 79

永恩略有哽咽,摸包里电话,“好,我跟妈咪说说。”

泰哥把慧的手机递给永恩,交代,“联络你妈咪和爹地,尽量不要用自己的电话。”

永恩擦掉泪,嘴唇微微哆嗦,握着手机好一会儿,她选择发短信,“妈咪,我是永恩,你好吗?”

李平短回来,“妈咪很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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