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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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恩鸡啄米点头,眼泪扑簌簌的。光给她擦,实在理解不了,“这值当哭吗?”

永恩抽搭,“我爸还汇钱给我花。”

“给你钱花你也哭啊。”

永恩嘴瘪起来,“诚伯跟我爸告状,说公主殿下雷霆震怒,脾气大,把钱摔他老脸上。我态度哪有那么差啊。”哭的更厉害。

光叹气,把永恩搂进怀里,“你很爱妈咪和诚伯是不是?”

永恩不应,靠在阿光肩头,是,她很爱妈咪和诚伯,不,爹地。哭了会儿,想起件事,坐直溜,“对了,阿光,你爸妈会不会不高兴我和你分担房租。”

光很确定,“不会。”

“为什么?”

“我告诉你为什么你不见得开心。”

“为什么?”

“因为是很世故的道理。”

“为什么?”

“第一,你爸是季远山,第二,你出身不差无不良嗜好再说长的也漂亮……”

永恩喊停,“行了。”她往被窝里蹭,“我睡觉。“见光还不睡,“你在忙啥?”

“找点需要用的资料。”

“你面试一定过了对不对?”

“对,过几天就上班。”

永恩坏心眼,“第一,因为你学历好。第二,因为你字写的漂亮还能言善道再说长的也不赖。”见光扬起巴掌,永恩开心了,嘿嘿乐,小猫似的。被子里转个身,又转过来,“阿光。”

光故作不耐,“又吵我,干吗?”

永恩眼睛眨巴眨巴,刚哭完的鼻尖眼圈微红,倒显得皮肤娇嫩通透,唇红齿白的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对阿光的吸引力,娇憨单纯的语气,“你能再帮我掖掖被子吗?被子掖紧了睡特有安全感。”

光没选择,只好上半身横过枕头长城,给季永恩掖被角,她的面孔,就在他下面,他爱意葱茏,她暗香浮动……

他掖完她的被角,就又去对着Kindle了,永恩有些许失望,他什么时候,才会爱上她呢?只要他肯爱她一点点,不是真夫妻的划不来,就能被抵消了。刚刚靠在他怀里,他低柔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萦绕,她的心扑通扑通跳,这些,他一定都不知道,以为那只是个安慰的拥抱。永恩额头贴着枕头长城,四周静谧,慢慢回味,他靠近她那一刻,似乎连时间也停滞不前的温暖气息。

关于“划不来”那件事,想不到,是文哥给永恩解惑。那天下午,林以真约了老寇谈公事,带着永恩一起,选了家挺清净的咖啡馆,林以真和永恩早到,老寇还没来,倒遇到方逸文,一身黑西装,里面搭件黑色修身V领T恤,即使没露肉,但身材好的能让人想象到他的肌肉有多匀称多漂亮,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头发,五官立体如雕刻般的脸,拎着他的相机,总那么不羁,无所谓的表情,目光里有几分戏谑,见到永恩,那几分戏谑收敛,笑意温暖,大手掌拍拍她脑瓜,“嗨,公主殿下,你也在这儿?”

永恩一下子,想哭又想笑,哇,方逸文没因为妈咪没撤案恼她是不是?因为高兴和意外,就口吃了,“呃,是,是,我在这儿。”她看到坐她对面的林以真翻了个白眼,永恩几乎都能读到她心里的OS,季永恩,这个又是谁啊,你到底收集了几个帅哥?永恩很谦恭地,介绍老大给阿文。文哥待林以真特亲切,也很具兄长架势,“林总,我们永恩没给你添麻烦吧?呵呵,小丫头片子,多提点,该说就说。”接着交换个名片,文哥名片上的头衔让林以真再也淡定不了,微微张大嘴巴。趁着林以真没回过神的空儿,文哥提出要求,“不着急的话,我能借季永恩一会儿到那边聊聊吗?”林以真绝对没法说不。

第81章 81

“本来想大家一起约出来聚聚的。”文少帮永恩点了她喜欢的红茶和蜜柚芝士蛋糕,如此开场白,“这些天事情真的太多了,实在抽不出空。呃,永恩,”他带几丝愧疚,“上次,和咱姐一起对你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对不起,别介意好吗?”

永恩连连摇头,“别这么说,其实,我什么都没帮上。”

文,“有件事,还希望你能理解,我和我姐帮我妈,不代表我和我姐同意她做事的手段和方式。只是,一来,她对我们有生养之恩;二来,她是个即将失去婚姻的女人;三来,在我妈身边,好歹可以看着她。我想有我和我姐在,绝不会让我妈再象以前那样,对你或李平阿姨乱来……”

这个人,是,方逸文?永恩应该为这个大少爷演说的内容所感动的,可是,她更感喟于方逸文侃侃而谈时候的条理分明,豁达从容,那样不疾不徐,稳妥安然的姿态。

方逸文嘚嘚好半晌,发现永恩不搭腔,瞪着双清水眼看他,手在她前面摇摇,“不是吧,你这把年纪还象小时候那样爱跑神吗?”

永恩笑出来,“不是,阿文,我发现,你变成熟了哦,以前的你,可能会说,那些老家伙们拉一屁//股shi自己擦啊,谁给他们收拾,可现在~~”永恩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热情洋溢,握住阿文一只手摇摇,“你变的好好哦,是阿彼对不对?阿彼改造了你。”

方逸文用他特有的跳脱飞扬,“整清楚,谁改造谁啊。”可下一秒,他反握住永恩的手掌,摇摇,“我和我家阿彼互相改造好不好?”

永恩笑出声,这是身世曝光后这许多天来,第一次,永恩对着阿文,如此坦率至诚毫无挂碍。阿文挺开心的,把服务生摆上来的点心推给永恩,“来,快吃。”文哥哥忍不住怀旧,念叨,“说起来,以前你在这儿念书那一年,你总没好歹地胡闹捉弄我,可我还是很纵容你,除了我姐,阿彼,我最迁就你了。现在想想,还真就是血缘关系作祟,谁叫你是我妹呢。”他手掌拍拍永恩头顶,宽厚疼爱,“多吃点,不够哥再给你叫。”

永恩还记得多年前,预谋离开的她,带着自己做的水果沙拉和三文治,默默去向兄长和阿彼道别时候的心情。她一直都知道,她被他保护纵容着。时间啊,才是那个最厉害的魔法师,现在,真相大白,他坐在她面前,是她货真价实的哥哥,永恩情不自禁,“谢谢,哥。”有点不好意思,垂眸对着红茶和蛋糕。

很~~得劲儿,方逸文嘴角咧开,又不想表现的太张扬,克制住,关心永恩,“你和阿光住,还好吗?”

还好吗?永恩含着口蛋糕,想几秒,才点点头,“还好。”

文哥哥安抚地,“其实刚住在一起,会有个磨合期,也会有很多不适应,不过,一旦互相习惯了,就会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好的感受,不夸张,是真的。你和阿光现在呢,一定是这样……”

文哥过来人,准确无比。永恩这几天和阿光相处,是有点拘束的。比如说去洗手间小解,不太敢用力,生怕被对方听见。比如洗内衣,怎么都得想办法避过阿光。还有本来她晚上睡觉是很随意的,但现在总怕自己仪态难看,不敢不戴文胸,也不敢穿太旧的睡衣。以前呢,偶尔会偷个小懒,水槽里的几个碗丢在那儿等想洗的时候再洗,现在,他怕阿光有洁癖,再累都得把一切拾掇整齐……

“相处,比相爱严苛,生吞活剥地,把自己袒露给对方看,没有距离感产生的柔光效果,不美,不艺术,不脱俗,可是,”阿文说,“如果有一个人,你当她面放屁她会觉得搞笑,你蹲马桶不关门捧着报纸看她不介意,你打完球浑身臭烘烘不洗澡,直接吸溜吸溜吃面她不嫌你邋遢还帮你端凉白开擦汗,那个人不嫌你脏,臭,无赖,没有太多钱,不嫌弃你妈给她难看,不嫌弃你粗糙笨拙不够体贴,她愿意拥抱你的丑陋,不堪和缺点,并认为这理所当然,永恩,你会知道,那个她,才是最重要的,你会许她一生一世,乃至生生世世,她超越爱情本身,也超越世俗所有。那样一个人,这辈子能遇到,什么都别跟她计较,守牢她就对了……”

永恩有些许晕眩和震撼。她震撼于阿文说这番话时候,脸上和眼睛里的光芒,闪耀,明亮,永恩真的羡慕阿彼,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如此闪亮的结果。而让她晕眩的是,其实,那个曾经肯忽略她妆花了,假发掉了,肩头扛着靴子还愿意把怀抱借给她哭的谢韶光,值得她不计较其他的,对吗?这天下午,季永恩和她哥聊了整整三个钟头,根本忘记自己还有本职工作,她是被兄长从上司那里借出去的。不过,林以真应该也忘这茬了,她和老寇一样聊了整整三个钟头,后来还和老寇一起去吃晚饭,只给永恩发条短信,“下班了。”

永恩决定,那个划得来划不来,她不再介怀。她希望,有一天,和阿光互相提及对方的时候,脸上和眼里,也会象阿文谈起阿彼那样,闪耀起光芒。永恩稀罕那光芒的程度,不亚于人鱼公主希求不灭的灵魂,她相信,生命里很值得的对方,的的确确比爱情本身还美好。怀着这样的心情,永恩趁阿光起床洗漱的时候,往他钱包里多塞几张老头票,想想不够,再多塞几张又怕阿光发现不接受,于是,往他外套内侧口袋里揣了两千块,这样,万一有什么应酬需要用钱,也有备用,不会捉襟见肘伤面子。

都放好了,永恩要求,“阿光,今天你去公司报道是不是?我送你去吧。”

阿光,“不用了,外面风大,暴土扬灰的,你上你的班,没必要多走半站路。”

永恩坚持,“我送你。”

光上班的地儿,离永恩公司不远,不是主街,大楼也没永恩公司写字楼那间大厦气派,显得老旧,但货真价实,一整栋楼都归那家建筑公司所有。路上,光照例话少,离他近点,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青草香,他一只手勾着背包带子,一只手插在裤兜,与永恩记忆中模样契合到严丝合缝的永恒俊朗。或是想他已成习惯,即使他走在永恩身边,永恩心里还是会有思念有惦记,总怕他照顾不好自己,所以她永远是他们两个人中话多的那个。

“阿光,你说你公司的人,会不会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谢展鹏的儿子?直接把你送回家不给你工打啊?”

“阿光,有人赞美你的Hermes包包的话,你最好说是仿的哦。”

“阿光,你的手机死贵死贵的,就说是水货知道不?”

“阿光,你当过小职员吗?你知道小职员都是怎么说话和生活的吗?”

“阿光,你知道受气是怎么回事儿吗?不知道没关系,要是觉得被欺侮了,你就欺侮回去,放心,你很懂得怎么将欺侮人这活儿做的很顺手的……”

阿光根本没办法在永恩的话语间隙中插进去,给她介绍他打工的环境和工作,不过不急,他乐意听她没边没沿的唠叨,所谓幸福,不过如是。倒是路过食堂的时候,跟永恩提到,“我们食堂,不大,不对外营业,菜味道尚可,价格不贵,花样挺多,主要是用的油比外面有保障,反正离你那儿不远,以后中午可以来这里吃饭。”

永恩,“应该只允许你们公司的人在这儿消费吧?”

光,“本公司员工家属可以。”

家属?永恩的神情是有狐疑有错愕还有点羞赧有点甜,比农夫山泉复杂。

光被永恩的表情逗的脸上逸出几分笑意,指指人事办公室的门,问个能化解这点小复杂的问题,“一般新丁都是怎么去见人事的?你应该知道。”

永恩经验之谈,“伸手不打笑脸人,笑容很重要,笑得阳光点。”

光不置可否,毕竟爷不笑的时候也所向无敌。

可永恩却很卖力地扮个鬼脸:“好笑不?笑笑再进去。”

她还可以弄出几个鬼脸来?光少绷住,等着小谢家媳妇儿再卖力些。

永恩见光没反应,只好示范,先咧着嘴大大地露齿一笑,哄他,“笑笑嘛,笑一个。”光唇角上扬,那种总是让永恩心揪上几揪的笑容,他损她,“你可真难看。”他的手,捏永恩鼻子,加重语气,“难看!”交代,“我进去了,你回公司给我电话……”

难看?是不是每次她难看,他都会笑的那么好看?可能真的是吧。方逸文教给永恩的那个相处比相爱更严苛,把自己活生生袒露给对方的经验,似乎可以验证到,当永恩袒露出自己的难看,谢韶光就会笑的好看。

比如,女生每个月大姨妈来犯,量大那两天,永恩早起,浑身无力,披上晨褛抓起衣物往洗手间跑去解决自己的内务,磨磨蹭蹭回来,起床的室友正在铺床。早起铺床这活儿向来谁有空谁做,很明显今早光少有空,可是,永恩昨晚不慎弄脏床单,所以她奋力扑向床铺,大叫,“停下。”

光少略受惊,“一大早练嗓子啊,委内瑞拉都听到了。”

现在谁要管委内瑞拉?永恩紧紧抓住被子不让光少碰,“我来整理,你去热牛奶好了。”

“你去热牛奶吧。”光少想把永恩拽起来。

永恩不起来,象八爪鱼一样死死揪着被子盖住被她弄脏的床单,趴床上,固执,“我来。”

光扯几下永恩没扯动,笑,声音低低柔柔的,“唉,”他叹息悠长,有点点宠溺的意味,“季永恩啊季永恩。”

永恩没来得及好好回味他的叹息和宠溺,光少一双手伸到她肋下,她整个人悬空,起,来,了,被子连带拖起永恩还没抓牢,掉到地上,床单上的污渍暴露在空气里,永恩再次惨叫,她的自尊啊。

木着张脸,怀着丢面子到姥姥家的心情,永恩站棚下的水池边,洗她刚在洗手间里换下来的衣物。算是刚搓干净,光少抱着换下来的床单被罩乱七八糟塞洗衣机里,接着,把永恩手里正洗刷的抢下来也塞洗衣机里,倒威露士放水,给永恩擦干净手,把人领进屋按沙发上,热牛奶塞她手中,说,“周末,又没啥好忙的,中午阿文和逸华姐约中饭……”然后他自己整理家务开吸尘器,吹口哨,兴致不赖,还很有效率。永恩抱头,继续哀悼她的自尊,太丢人了。

丢人吗?好歹室友这次是用洗衣机。没几天,因着林以真招兵买马,又笔试又面试,还要赶给老寇的案子,加上文少和琛少存着照顾永恩的心,给他们广告公司介绍了几个客户,是大客户哦,永恩狠狠忙起来,都没空去试光少他们单位食堂的饭菜味道如何,实在累的狠了,换下来的衣物暂时丢洗衣篮里。

本来洗洗涮涮的活儿都归永恩,她寻思晚点处理没关系,再说,有些衣物要送干洗,有些机洗,内衣手洗,光少哪里弄得来?跟少爷明讲,不用他管,她回家再说。然后那天她确实下班晚,光少没象之前那样接她一起回家,送她回家的是陈柏青。

陈柏青一路念,“你开会,姓谢的电话打进公司,专门找我,让我送你回家。”他愤慨,“我觉得丫根本瞧不起我,认定我对他毫无威胁性,但又利用我,并且,看准我不想放弃接近你的机会,甘心被他利用,妈的他贱极了有没有?”陈柏青又开始策反了,“永恩,他妖孽体质,比大灰狼还危险,可你是单纯的小红帽,你斗不过他的,姑娘,跟他在一起你哪来的安全感……”

永恩睏,打着哈欠,只记得陈柏青说阿光贱,疲倦道,“读书时候我就叫他们三贱客。”到家,陈柏青一边心有不甘,还一边不知为嘛就是遵照了谢韶光的意思,把永恩送到家门口,没进去,咬牙,含恨,“我可仁至义尽,再请我进去坐坐明摆着欺侮人啊,走了。”

永恩睏得神魂颠倒,顾不得柏青,开门进院子,阿光刚洗好整篮子的衣服,浴袍浴巾床单该洗该换人都拾掇齐整了,正把她的那套纯棉白色小内内往衣钩上挂呢,永恩吓得一激灵,全醒,“你干吗呢?”

光少,“洗衣服。”他还给加个注解,“该送洗的我送洗了,可以机洗的机洗,内衣我手洗的。”

手洗手洗手洗……永恩脑海中就这俩字余韵袅袅,眼见到卷帘将军把琉璃盏摔成碎渣的心情大抵如此吧。非常虚弱,“不是说等我回来的吗?”

光少穿着家居T恤,站院子中客厅灯光映出来的暖色光线里,笑意温和,英俊无双,漆漆明眸里写着关切,堂而皇之,“等你,你又得忙到十二点,还活不活了?”

永恩很想问,不是讲好家务归我吗?来不及问,阿光简单陈述,“我去过超市采购补充食物,现在冰箱塞满满的,房间打扫过了。你饿不饿?我烤了排骨和茄子。”

善用烤箱的人啊,排骨和茄子好吃的永恩都要哭了,大快朵颐之后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光,“你是阿文的妹妹,不是跟自己妹妹一样?”

从兄弟,室友,升级到妹妹。永恩也不知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遗憾。晚上洗澡,她看到装她女生专用物品那一格壁橱里,甚至补充好她惯用那个牌子的卫生巾,脸红,感动,继而竟没能上进,反自暴自弃。

想想看,连最私密的事情,他都为你做好,相处中可以顾忌的部分,基本所剩无几。再如厕,没那么坚持了;永恩晚上睡觉,也会脱掉文胸;对于睡衣的选择,其实反正季永恩对光少来说不具吸引力,他对她没兴趣,没渴望,她的睡衣是新是旧没所谓啦……当磨合期过后,就是习惯。永恩不知阿光如何,反正在她眼里,他无可挑剔,只要他能接受没有伪饰的她,她也没有任何问题。

好像,会出现在阿文脸上的那种炫目的光芒,永恩没在自己这里收获,更没能在阿光那里收获,一切,都顺理成章,很平凡的样子。永恩想,毕竟,阿文和阿彼不一样啊,人家是“真夫妻”,她和阿光是虚的,于是自暴自弃的更加水到渠成,扫尘拖地烧饭择菜之时,懒得理会只听古典乐的少爷,放对阿光来说绝对属于吵闹级的B’Z,nicki minaj,阿光不喜欢也就是戴上耳麦,从不抗议。阿光有时拉小提琴放松心情,永恩给他乱鼓掌他也不恼,唇角抿着丝轻轻浅浅的笑意,永远逗猫似的,捏她鼻头,揉揉她的头,或者揪她的马尾。这种日子过起来又能有什么负担?

阿光大多宅在家中,他以往的那个社交圈子,逐渐疏离,高尔夫,网球,会所,沙龙,party等等不再涉足,也不再有之前的那些朋友电话来找他。为了应付目前的新工作,他很努力,找资料,看专业书籍。有次永恩见他捧着一沓书,居然是从方帜的图书馆借回来的,吓得面色土灰,“你回去图书馆了?”

“嗯,怎么了?”

永恩死死观察阿光神情,确定那张面瘫脸死水无波,才安定,“没,没什么。”嗨,没发现就好。永恩寻思,这样不安全,哪天她还是回去方帜把那张画取回来才行。

阿光永远在意和珍惜的无非就是阿琛和阿文,时不时兄弟们聚聚,阿彼和芸涓偷偷问永恩,“阿光不闷吗?”

永恩,“是没什么话,可胜在脾气好的跟释迦摩尼似的。”

男女之间,相处上其实没什么真理可言,无非东风压倒西风,抑或西风压倒东风。当有一方脾气好,另一方多数就会更放得开更恶劣些,何况季永恩又存了自暴自弃的心思。慢慢的,永恩会这样吩咐光少,“我去隔壁奶奶家跟她学包包子,你记得收衣服哦。”她已经不再介意自己的小内内了。于是,糟报应,那天,光少的母上大人闵柔女士到访。

第82章 82

闵柔扣儿子暂住之处的院门,本来墙根下小椅子上坐着,捧本书啃只苹果的光少来应,意外,“妈,怎么来也不先打个招呼?”

闵柔直白,“妈想突击检查。”

光等司机把带来的衣物之类搬进屋再出去之后,一副母上大人的盘算他都了然于心的架势,“干吗?想把我堵被窝里?”

闵柔促狭,“你当是老妈的恶趣味啰。”四处查看,找永恩。

光,“隔壁学蒸包子去了。”

闵柔埋怨,“你和永恩住,倒是跟我们通声气儿啊。老赵回去跟我们一说,我和你爸腿儿都软了。”

光给妈倒杯茶,“没道理腿软吧。”翻司机帮忙拿进来的衣物,是他拜托母上帮忙买的应季女装,永恩想要的那个品牌。其实也不知永恩要的是哪件,闵柔估摸着选的,还有其他几个大牌的当季精选,光觉得应该会让永恩高兴。

所有当妈的见着儿子,碎碎念免不了。闵柔捧着茶杯小屋子里转悠,上下左右一番打量,拾掇的挺好,倒也挑剔不了什么,边“审查”边就说,“过几天你季uncle回来,你这么不声不响和永恩住一起,什么说法都没有,让我和你爸怎么交代?”

光促狭,“你忘了我爸登报跟我脱离父子关系,他什么都不用向季uncle交代。”

闵柔瞪儿子,但凡牵扯到谢展鹏的任何事情,在闵柔这里都会严阵以待,光也只好正经一点,“妈,放松,跟永恩住是意外……”把永恩的身世讲给母上大人知道,最后说,“阿文和永恩都把我们现在的情况告知过季uncle,出于对永恩安全角度的考虑,他和云aunt没有反对。”

闵柔若有所思,暂无意见。

光对母亲的心意,轻易洞悉,试探,“你怕万一方伯母发难会连累到我,担心我的安全?或是,不喜欢永恩身世复杂?and认为她与我同住过于轻率而担心她的品性?”

闵柔也很懂得儿子,“觉得妈苛刻了?”

光,“所有的母亲都是苛刻的,正常。”他瞧了瞧外面天色,“等会儿,我把衣服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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