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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转生在线阅读

最新章节:第五十八章-第六十三章 免费阅读 作者:凤歌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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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也很诧异,说道:“骚女人,你又闹什么鬼?”

    “我走还不好吗?”苏媚烟笑盈盈说道,“我一走,岳风就归你了。”

    “呸,你会这么好心?”

    “我早就说过。”苏媚烟双手抱在胸前,漫不经心地说,“岳风的年纪太小了,对于未成年的小毛头,老娘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你、你口是心非。”依依又惊又喜,还有一点儿不敢相信。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苏媚烟拧腰转身,挥了挥素白如雪的手臂,“好弟弟,小七,咱们后会有期。”

    她说走就走,全不拖泥带水,走到树林边缘,抬头看了看天,喃喃说道:“口是心非么?也许是吧!”她自嘲一笑,轻轻一招手,脚下多了一段火红的剑光,女子腾空而起,卷起一片红霞,跟着一声鸣啸,消失在万山丛中。

    岳风呆呆望着远空,人与剑消失不见,银铃似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他的心里若有所失,心想这一别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依依见他神色沮丧,心里酸溜溜的,说道:“怎么了,骚女人走了,你舍不得她?”

    岳风没有回答,坐下来躺在地上,拈一枚草根叼在嘴里。阳太昊还在心里骂骂咧咧,咒骂后辈们与妖怪为伍,腐化堕落,无耻无能。岳风听得心烦,喝一声:“寂。”阳太昊的抱怨惨遭切断,躲到一边儿反省去了。

    依依见他闷闷不乐,心里七上八下,很是忐忑不安,她挨着岳风坐下,轻声说:“岳风,你是不是喜欢骚女人啊?”

    岳风轻轻摇头,依依心下稍安,笑道:“你要舍不得她也不打紧,我可以变成她的样子,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话一出口,岳风的鼻血又流了出来,依依看见,一时笑弯了腰。岳风用草堵住鼻孔,闷声闷气地说:“小七,你,唉,你干吗对我这样好?”

    “我也不知道。”依依低头沉吟,“我一见到,就觉得你很亲很亲,跟你在一起,我就很高兴。”她顿了顿,眨眼笑道,“你相信前世吗?”

    “道者没有前世。”岳风无精打采地说,“也没有来生。”

    “妖族相信前世。”依依凝望远空,俏脸神采焕发,“也许,我们两个前一世本是一对恋人,可是缘分没尽,这一世遇上了,我的心里还是忘不了你。”

    岳风沉默一下,叹道:“小七,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这个人,不如你想的那么好,而且,我刚才对你隐瞒了一件事。”

    “我知道。”依依回头看他,满脸是笑。

    “你知道?”岳风心中惊讶。

    “是啊。”依依抿嘴一笑,“你心里还是舍不得骚女人对不对,其实呢,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一定对她大大的动心。还有,她不是说过吗,我长大了一定比她还要美,如果你还是不满意,我就变成她的样子逗你开心。”

    岳风的鼻血又流出来,依依瞧他一眼,捂着嘴咯咯直笑。岳风抹去鼻血,苦笑说:“小七,你猜得不对。也许我有些不好的念头,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不过归根结底,我始终当她是个大姐姐,苏姐姐也说过,对我这样的小毛头,她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骚女人一向口是心非。”依依听说有人对岳风不感兴趣,心里照样十分恼火,“她的话我一半都不信。”

    “小七。”岳风沉默一下,“落星谷的事情我没有说完,爹爹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她叫云若……”岳风顿了一下,苦笑说,“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依依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不可能,你才十六岁。”

    “亲事是从小定下的。”岳风说,“那时我俩的母亲都还在世,我跟云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同一般。”

    “我不信。”依依后退半步,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滚落下来,“你一定是骗人,你喜欢骚女人,所以故意编个未婚妻来骗我。”

    “你不信我也没法子。”岳风坐起身来,轻声说,“在鬼蛟寒潭的时候,我记得,你探查过我的念头。”

    依依脸色刷的惨白,喃喃说:“没错,我记得很清楚。你、你当时在想一个女孩,你的心里叫她‘若若’。”

    “若若就是云若。”岳风说完这话,有点儿虚脱乏力。

    依依后退两步,盯着岳风,眼神凄惶无助,突然间,她泪如泉涌,双手捂住脸,转身向谷外跑去。

    岳风望着依依的背影消失,心里如释重负,可又空落落的,感到一阵莫名的怅然。他呆呆站了好一会儿,轻声说:“苏。”

    “臭小子。”阳太昊的粗嗓门在心底响起,“又叫我干吗?”

    “老不死。”岳风叹了一口气,“我刚才的话你都听到吗?”

    “听到了又怎样,他妈的,你又不让我说话。”

    岳风苦笑说:“我刚才是不是干了一件蠢事。”

    “什么话?对待狐狸精,就该这么干。你这叫迷途知返,你堂堂一个道者,跟妖怪勾勾搭搭的算个什么事?像你这样迷了心的傻小子,当年被我遇上,二话不说,两个耳刮子抽得你找不到北……”

    “寂!”如果阳太昊有身体,岳风肯定一脚踢死他。

    他看了看四周,林泉寂寂,空旷冷清,两日中的轰轰烈烈就像是一场清梦,如今梦去无痕,偌大的空谷,又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岳风叹了口气,提起苍穹剑,迈步向谷外走去。

    出了山谷,才走不远,忽听一声巨响。岳风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忽见远处巨大的树木像是稻草一样折断,成排成行地倒伏下去。

    “怪物?”岳风又吃惊,又好奇,快步赶上前去,爬上一个小山丘,极目向下观望,忽见树木折断的地方,窜起一条青黑色的巨蟒,躯体之大,比起焦家兄弟的人蛇合体不相上下,蛇眼十分奇怪,左眼殷红如血,右眼青碧如水,岳风正觉骇异,嗖,又窜出来一条巨蟒,颜色模样,与前面的一条几乎一模一样。两个蛇头忽而昂起,忽而落下,身子有如波浪,仿佛正与什么东西激烈的扭打,岳风不由心想:“难道吸魂派还有人来?又来了两个妖灵鬼身。”

    “那是幻身。”身边传来一个声音,岳风应声一震,回头看去,依依就在不远,一双秀目微微泛红,白嫩的脸颊上泪痕未干。

    岳风见了她,先是一惊,又是一喜,跟着心生愧疚,苦笑说:“小七,你没走啊?”

    依依白他一眼,食指竖在红唇上,嘘了一声,轻声说:“别大声说话。”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啸,又一条巨蟒窜了起来,下半身似被什么东西攥住,拼命摇晃扭摆,三条巨蛇忽上忽下,仿佛三道青黑色的闪电。

    “小七。”岳风忍不住问道,“这三条蛇跟谁在打架?”

    “不是三条蛇。”依依摇头说,“这是一条蛇,一条三头三身蛇。幻身术里面,这种幻身叫做‘九阴烛龙’,练到顶尖儿的地步,会有九头九身,威力大得惊人,这个人练成了三头三身,已经十分厉害了。”

    岳风听得又心惊,又羡慕,低声说:“可是,这个幻身跟人动手,似乎没有占到便宜。”

    “他的对手一定也有很厉害的幻身。”依依向岳风招了招手,轻声说,“我们就近看看。”

    岳风眼看三头蛇厉害,害怕靠近危险,心中颇为犹豫,可是依依已经冲了出去,只好跟在后面。

    依依一溜烟跑到一棵大树后面,伏下身子,冲岳风招了招手。岳风蹑手蹑脚地跟上去,挨着她探头看去,只见林间空地上,有一个半人半狼的巨大怪物,浑身红毛如血,披拂飞扬,它生有六条狼腿,两个狼头,下面两条狼腿半蹲半跪,上面四只巨大的狼爪,正与三条巨蛇搏斗。

    双方都是虚幻化身,行动起来,完全不受物理法则的限制,移动腾挪,快如电闪,爪牙所过,周围树木折断,岩石破碎,除了彼此的身躯,仿佛任何有形之物,都无法承受双方一击。

    “这是什么幻身?”岳风轻声问道,他能听得见自己的嗓音微微发抖。

    “八爪血狼。”依依皱了皱眉,轻声说,“这幻身本身不算厉害,可是这人练到了六爪两头,道力比三头蛇要高明。”

    “看来不分胜负啊。”一个懒散的声音说道。

    岳风循声望去,只见两百步开外的一块小山似的巨石上,一个少年抱着左膝坐在那里,他的右脚很随便的搭在石头上,身穿一件云白色的纱衣,长发黑里泛青,看面容不过十五六岁,左手细长的手指间,随随便便拎着一支符笔。

    “胡说。”一个尖锐的声音忿然叫道,“我的烛阴蛇分明占了上风。”岳风扭头一看,三头蛇的影子里凸显出一个女子,大约十七八岁,个子高瘦挺拔,紧身的黑衣勾勒出长腿细腰、宽肩挺胸,苍白的脸庞棱角分明,两道细黑眉毛好似长剑斜飞,剑眉下一双细长的凤眼,眼底深处,透出一股少有的狠辣。

    “得了吧。”树梢一个低沉嘶哑的嗓门说道,“看我的。”话音未落,血狼一扬爪子,揽住一条巨蛇的脖子,一发力,轰隆一声巨响,将那黑蛇压在地上。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血红,手里符笔一指,尖声叫道:“双蛇绞风。”

    剩下两个蛇头双双出击,身子盘绕如风,看得人眼花缭乱,顷刻间,死死缠住血狼,巨大的蛇体越收越紧,转眼工夫,血狼的腰身细了一半。

    “狼牙贯魂!”粗嗓门一声沉喝,左边的狼头发出一声嚎叫,脑袋虚晃,作势咬向一条蟒蛇的七寸,蛇头慌忙左摆,却撞到了右边的狼头口中。狼头一口咬中巨蟒,巨蟒一阵抽搐,身子有所松动,左边的狼头趁机仰天怒啸,身子吹气似的膨胀起来。巨蟒发出咝咝怪啸,身子死命收紧,不一会儿,又将狼腰勒紧变细,可是不一会儿,血狼又鼓胀起来,绷得两条巨蟒好似拉满了的弓弦。

    黑衣女的白脸透出一股青气,脚下移动如飞,快得不像真人,好像是一个飘忽的鬼魂儿。她忽一晃身,脚下闪过一团白光,带着她闪电上升。黑衣女怪叫一声,忽一扬笔,一道黑气冲向一棵巨木,树木一碰黑气,顷刻枯萎变色,砰地一声,化为一团黑色的烟雾。

    黑灰向外涌动,冲出一条人影,脚下踩了一口血红色的飞剑。他一转身,手一扬,一道红光席卷而出,从黑衣女身边扫过,击中一棵大树,那棵树拦腰折断,轰隆隆燃烧起来。

    突然间,阴蛇尖啸,血狼哀嚎,两人由动而静,双双停在半空,符笔指定各自的幻身,目光专注,神色紧张。

    这时岳风才看清血狼的主人。那是一个魁伟男子,大约二十多岁,须发浓密,五官还算英挺,只是眉宇间透出一股邪气,他穿了一身灰褐色长袍,银白色的头箍勒住了满头的长发。

    血狼压住一蛇,咬住一蛇,但被两条蛇缠住身子,动弹不得。三条巨蛇两条受制,照样动弹不了,这样下去,角力无休无止,迟早两败俱伤。

    “我就说过了嘛!”少年人懒声懒气地说道,“你们两个差不多。”

    “少说风凉话。”黑衣女上气不接下气,“姑奶奶一定会赢。”

    “哟,哟。”魁伟男子流里流气地说,“到了这个当儿,还这么嘴硬?要不这样,吕白尘,咱们换个比法,收了幻身,换一张大床,脱光了衣服,再大战三百回合,没准儿你技高一筹,让我甘拜下风。”

    “无耻。”黑衣女目射寒光,正要发怒,忽又平静下来,冷笑说,“岑越,你想激我发怒,好趁虚而入,我才不上你的当。”

    “趁虚而入?”岑越嘿嘿一笑,“你哪儿空虚了?说出来,我一定叫你心满意足。”

    吕白尘目涌怒气,咬了咬牙,闷声不吭,岑越风言风语说了半天,对方装聋作哑,反而自乱心神,几乎被烛阴蛇翻过身来缠住,慌忙收敛心神,再也不敢多说一字。

    “你们不要命啦。”白衣少年懒洋洋说道,“这么闹下去,可没有好果子吃。”“你让他先放爪子。”吕白尘涩声说道。

    “做梦吧。”岑越冷笑一声,“你怎么不先把你的爬虫收了?”

    “你无耻下流,我信不过你。”

    “哟,哟,你他妈又是什么好东西?瞧你那副嘴脸,就是一个朝三暮四的浪货。”

    “狗东西,你、你再说一遍。”

    “哟,哟,狗东西是谁,我可是你狼哥哥。至于你嘛,再说十遍也一样,浪货,浪货,浪货……”

    “闹够了吧。”白衣少年挺身站起,举起符笔,轻轻叫了一声,“水木神华。”

    地皮应声拱起,岳风听见细微的破土声,紧跟着,大地微微一抖,地下窜出无数青灰色的藤蔓,每一根都粗大异常,仿佛千百条长大的虫豸,刷刷刷缠住狼头狼爪、蛇头蛇身,扪的扪,扯的扯,缠的缠,千百根巨藤一起发力,片刻之间,就把血狼和烛阴蛇缠成两个粽子,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

    “这是什么道术?”岳风心中骇异,轻声问道。

    “这也是幻身。”依依的面皮微微绷紧,“长青木神!”

    “开!”白衣少年发出一声低喝,青藤如龙蛇一样游动,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巨狼怪蛇挣扎扭动,狂啸怒号,可是敌不过青藤之力,慢慢地左右分开。岑越和吕白尘的脸色都很难看,岑越面红耳赤,仿佛渗出血来,吕白尘一张脸却是青碧发黑,两只丹凤眼连连翻白。

    “还不服气?”白衣少年冷笑一声,慢慢叫道,“千草伏象。”

    巨藤应声收缩,只听两声巨响,血狼和烛阴双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挣扎不起。

    岑越、吕白尘双双倒飞出去,凌空一个盘旋,翻身落在地上,落地的一刻,扑扑两声闷响,巨狼怪蛇同时化为乌有。

    “小刁。”吕白尘厉声叫道,“你趁人之危。”

    “你怎么不说他趁虚而入?”岑越嘿嘿奸笑。

    “滚一边儿去。”吕白尘的脸色更青了。

    少年笑了笑,说道:“吕白尘,你要不服气,我们再比划比划。”吕白尘面露迟疑,咬了咬下唇,冷冷说:“今天就算了,咱们玉京见。”

    “说的是。”少年笑笑,眼珠骨碌两转,忽地扬声叫道,“看戏的朋友,躲着藏着多不舒服,出来见个面,大家好好聊聊。”

    岳风应声一惊,还没有所反应,脚下地皮一动,两根粗大的青藤破土而出,急如闪电,向两人冲来。

    依依一把拽住岳风,一挥笔,狐尾幻身一涌而出,蓬松光亮的大尾巴凌空一扫,正与青藤撞在了一起。扑,尾幻身忽地消失,青藤也向后一缩,仿佛挨了劈头一棍,懒懒洋洋,欲振乏力。另一根长藤快似狂风,一卷一缠,岳风只觉眼前青影晃动,跟着手心一痛,苍穹剑突然脱手。

    他大吃一惊,伸手去抓,可那青藤退缩极快,突然变粗变长,缠着那口神剑,飞也似的送到白衣少年面前。

    岳风丢了剑,一时惊得呆了,摊着两手,嘴也合不拢来。

    少年接过剑,看了一眼剑上的铭文,脸色微微一变,跟着笑道:“苍穹剑,不会是假货吧?”

    “什么?阳太昊的苍穹剑?”岑越浓眉一扬,惊讶道,“不会吧,肯定是赝品。”

    “我看倒是真的。”吕白尘转眼看向岳风,目光里透出疑惑,“我在一本书上看见过它的样式。”

    “假不了。”少年吐一口气,“这是一口九品神剑。”

    岑、吕二人齐声发出惊呼,四只眼睛死死盯着苍穹,眼里透出一股强烈的贪婪和妒忌。

    “有趣。”少年挥了挥剑,剑锋处吐出丈许长的剑芒,他笑眯眯说道,“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说罢随随便便,把剑别在腰间,扬声说,“走吧。”

    “喂!”岳风忍不住叫了起来,“把剑还给我。”

    “你说什么?”少年掉过头来,目光森寒。

    岳风正要说话,依依忽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岳风回头怒道:“什么?”少女冲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岳风气急道:“他抢了我的剑,你没看见吗?”

    “你的剑?你没弄错吧。”白衣少年笑了笑,淡淡说道,“剑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你放屁。”岳风大怒,一纵身,冲向白衣少年,依依阻拦不及,大吃一惊。

    岳风奔跑甚快,一转眼,两人的距离缩小了一半。白衣少年冷冷看着他,忽一扬手,岳风脚底一动,一根青藤刷地窜出,将他的腰身死死缠住。岳风还没缓过神来,早已双脚离地,被那根怪藤卷到了空中,耳边风声厉响,跟着砰的一声,狠狠撞上了一棵大树。

    猛烈的撞击,将树身撞出了一个深深的凹坑。岳风眼冒金星,五内翻腾,喉头微微发甜,几乎快要吐血,全身的骨头仿佛散了架,疼得他话也说不出来。

    “还没死?有两下子。”少年声音冰冷,青藤应声扭动,又将岳风拽到了空中,鞭子似的一抡,又向树上撞去,岳风只听耳边风声呼啸,心里又惊又怒,他使出金切,拼命想要斩断青藤,可那东西像是一团烂泥,软绵绵地透过指头流过,根本没有固定的形质。

    “住手!”依依的叫声忽地响起。

    第六十章发奋巨藤应声停下,距离树身只有一丈。岳风忍着剧痛,低头看去,少年饶有兴趣,打量远处的依依,笑着说:“你让我住手?”

    “剑……”依依涩声说,“我们不要了,你,把他放下来。”

    “他是你的什么人呀?”少年眯起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依依,“你的小情人?”

    “这与你无关。”依依皱了皱眉,“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事情做绝了,对谁也不好。”

    “天狐九尾是吗?”少年笑了笑,“可惜啊,你的尾幻身只有一条,那小尾巴就跟毛毛虫差不多。”

    岑越哈哈大笑,吕白尘冷峻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嘲弄。

    “你如果要看大尾巴,我随时都可以叫人来。”依依淡淡说道。

    “你想吓唬我?”少年眯起眼睛,眼里迸出一丝寒光。

    “小刁。”吕白尘忽地开口,“这小狐女不算什么,她背后的人可不好惹。”

    “是啊,那群狐狸精难缠得要命。”岑越也连连点头,“她们人多势众,轮番上阵,会把你逼到发疯。”

    “我倒也不怕她们。”少年咧嘴一笑,直勾勾盯着依依,“不过小美人儿求情,我怎么也得卖点儿面子。话说回来,你这小情人逊毙了。”一挥手,青藤陡然下沉,像是一只大手,砰的一声,将岳风狠狠摁在了地上,岳风只觉两眼发黑,几乎儿昏了过去。

    “看见了吧?喝,就跟丧家犬差不多。”少年竖起一根小指头,“什么玩意儿,我一根指头就能玩死他。小美人儿,你找情人也该找个有本事的呀?比方说我这样的。呵,我如今还是单身,你要想换人,我随时奉陪。”

    “小刁可是出身名门,怀日城的刁家听说过吗?”岑越扯起嗓子在一边帮腔,“多少小女生排着队想跟他好呢。”

    依依脸色苍白,一言不发,死死盯着三人,眼里似乎喷出火来。

    “啧啧,小美人儿还没想通。”少年笑了笑,“不过我可以等……”

    “你叫什么名字?”岳风冷不丁开口。

    “哟,丧家犬还会叫?”少年笑道,“想报仇是吧?好,我等着你,听好了,爷爷苍龙刁散,小子,你如果有种,就来玉京找我,咱们‘天道布武’上见。”

    岳风心头一沉,忽听岑越哈哈大笑,说道:“小刁还真会捉弄人,他能参加天道布武,母猪还会爬上树呢。”

    “你别侮辱了猪。”刁散一招手,藤蔓松开,放开了岳风。他拍了拍苍穹,笑着说:“好剑啊好剑……”长笑一声,脚下青光一闪,腾空而起,岑、吕二人也一晃身,跳上飞剑、飞轮,三人化身流光,一转眼就不见了。

    岳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依依见了,心中担忧,上前轻声说:“岳风……”叫声刚出,岳风突然跳起,发足狂奔。

    他的心里烈火熊熊,似乎快要烧破胸膛,从顶门一窜而出。一刹那,他想到了父亲,想到了云若,想到了落星谷的千百乡亲,他们生死不知,自己却是这样的无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这样的石头,别说报仇,甚至无法好好的生存。

    “我是一个废物。”岳风发疯似的奔跑,狂风迎面吹来,他心中的火焰烧得更旺,他的鞋子燃烧殆尽,肺部快要炸开。这时间,一棵参天大树横在前面,他脑子一热,扑上前去拳打脚踢,直到双手鲜血淋漓,脚趾骨传来剧痛,树上血迹斑斑,少年的脸上已是涕泪交流。

    突然间,他身子一软,失去了所有力气,跪在树前,眼泪滚滚流出。

    一只素白小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他的身后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岳风听见哭声,心里登时清醒了许多,回头看去,只见依依站在身后,皱起眉头,扁着小嘴,脸上满是泪水,哭得伤心伤意。

    岳风心里诧异,一抹眼泪,站起身来,望着依依闷声说:“小七,你哭什么啊?”

    “全怪你呀。”依依抽噎着说,“看见你难过,我就难过,看见你哭,我也想哭,看你这样作践自己,我,我恨不得死了算了。”

    岳风心里又感动,又惭愧,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担心自己的少女。可是,造化弄人,他没有办法给她任何承诺,除非,若若已经死了。

    他拼命摇晃脑袋,将这念头赶了出去,他叹了口气,苦笑说:“小七,你不是走了么?干吗又回来?”

    “你想我走么?”依依抹去眼泪,眼里透出一丝凄楚。

    “没有啊,怎么会……”岳风低下头去,“可是,你知道我……”

    “别说啦。”依依扶着他坐下,取出伤药,敷在他的手上,又给他接好了折断的脚趾,她的手指纤细丰润,指甲上涂着粉红色的花汁,细嫩的指尖抚过伤处,冰凉柔腻,伤痛登时减轻了许多。

    “小七。”岳风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依依直起身来,双眸清亮照人,“你不忘旧情,没有什么不对?若若姑娘比我早认识你十六年,这很不公平,可我不在乎,我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我会用千百倍的努力,努力让你也喜欢我。”

    “小七……”岳风一呆。

    “你不要说了,我决定的事,一定不会变。”说到这儿,依依伸出手来,紧紧握住岳风的手掌,盯着他双眼,双眸蒙上了一层凄迷的泪光。

    岳风的心里微微一痛,暗想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对我这样?何况喜欢一个人,又怎么靠努力就能办得到?这个小狐女真是天真得可爱,无论如何,我就算不能接受她,也决不能伤害她一丝一毫。

    想到这儿,岳风笑了笑,说道:“好了,我不难过,你也不难过,也不许哭。”

    依依抹了泪,用力点了点头,把头依偎在岳风的怀里,少年的胸膛温暖厚实,熟悉的气味钻入鼻孔,小狐女有点儿晕晕乎乎的感觉,心里真是惬意极了。

    忽听岳风叹了一口气,依依抬头问道:“你又叹气干什么?”岳风苦笑说:“我把老不死的剑弄丢了,真是没脸再见他了。”

    依依哼了一声,秀目里透出一股煞气,说道:“那个姓刁的太可恶,我要告诉姐姐们,他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绝对不行。”岳风摇了摇头,一字字说道,“这是我跟他的事,谁也不能插手,他欠我的,我要一样一样地讨回来。”

    依依转眼看去,心子突地直跳,岳风的脸色阴沉可怕,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凸出,他的两眼盯着远空,眼里布满了缕缕血丝。

    “接下来……”依依迟疑一下,轻声说道,“你也要参加天道布武吗?”

    “我……”岳风轻轻摇头,“我哪有这个资格,我连窍也没开,去了还不是送死吗?”

    “老不死见多识广,他没准儿知道你不能开窍的原因。”

    “可是……苍穹剑……”

    “这就更要问他了,你如果开不了窍,又怎么取回他的剑?”

    岳风听了这个歪理,不由摇头苦笑,想了想,终于熬不住,轻轻念了声:“苏!”

    “呵!”阳太昊冷笑一声,大咧咧说道,“臭小子,现在想起老子来啦?真他妈的没用,连一把剑都保不住,到了最后,还要靠女人救命,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啊?”

    这些话字字扎心,岳风羞得无地自容,心里支吾说:“他们用了幻身……”

    “那也叫幻身?一条赖皮狗,三条菜花蛇,还有一大丛乌七八糟的破草烂藤,给我打草鞋老子也嫌它硌脚呢。那也叫幻身?呸,你要见了真正的幻身,那还不吓得屎尿齐流?没用的小东西,我要是你,一头碰死算了,活在世上,真他妈的浪费粮食……”

    “禁!”岳风恼羞成怒。

    “小子,有种揍敌人去,冲老子撒气算什么……”

    “闭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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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你,为什么这些人比猎魂师年轻,却要厉害这么多?”“猎魂师算什么东西?一群鼠窃狗偷,真正有大本事的人,谁肯来干这种勾当?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也只有圣道者才会干,至道者来猎魂,说出去也没人信。”

    “你是说,这三个人都是至道者?”

    “赖皮狗是至道三品,菜花蛇是至道二品,破草藤最厉害,是个至道五品。至道者跟圣道者最大的差别,就是幻身的强弱。跨入了至道一层,幻身的力量会发生一个飞跃。”

    “长青木神是很厉害的幻身吗?”

    “幻身术这个东西,永远没有止境,无所谓高低贵贱,强与弱,只在于幻化者的修为。‘长青木神’名气大,只是因为它以前的某个修炼者很厉害。”

    “木神勾芒!”依依握着岳风的手聆听心语,这时插嘴进来。

    “差不多吧。”阳太昊漫不经意地说,“勾芒用过这个幻身不假,但他最厉害的不是这个。”

    岳风问道:“怎么才能打败‘长青木神’?”“你么?”阳太昊冷笑一声,“你小子手快脚快,力量可观,跑跑腿,拉拉车还不错。”

    “胡说,我又不是马。”

    “那也差不了多少。你在我的坟墓里逞威风,揍得猎魂师屁滚尿流,全是因为墓里面有我的道术禁制,他们不能驭剑,也用不了五行遁术。假如没有这些禁制,堂堂正正地打一场,你那些歪门邪道全都不管用。论快,你快得过幻身吗?最快的幻身,快到心念一动的地步;论跑,你跑得过第一流的飞剑吗?想要近身搏斗,遇上符法高手,几十丈以外你就化成了灰;比拳头硬?哈,你要是遇上了甲士里的狠角色,他能把你揍出屎来。”

    “老不死,你少说两句行吗?”依依忍不住喝道。

    “唉,我这是剖析形势,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弱。”

    “你、你这人真是讨厌透了。”依依气得跺脚,“你一辈子就没说过一句好话吗?”

    “忠言逆耳,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好话。”

    “行了行了。”岳风深深吸一口气,他兜了一个大圈子,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最想问一句话,“我还能开窍吗?”

    “能!”

    “什么?”岳风应声一颤,冲口叫道,“你再说一遍!”

    “你是聋子吗?”阳太昊大不耐烦,“我说了,你能开窍。”

    岳风眼眶一热,泪水滚了出来,他张了张嘴,可是没能出声。他想要大笑,可是嗓子仿佛堵住了,说什么也笑不出声。

    “岳风。”依依忽地跳了起来,搂住他咯咯娇笑,“你听见了吗?你能开窍,他说了,你能开窍。”

    “我……”岳风的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费了很大的气力,才压住了起伏的心潮,定了定神,说道:“阳大先生,如果我能开窍,为什么七年都没有成功?”

    “你用什么法子开的窍?”

    “谷里四个长老……”

    “四灵开窍法?哼,对你不管用。”

    “为什么?”

    “因为。”阳太昊顿了一下,“你的元气与众不同。”

    “怎么不同?”岳风有点儿糊涂,“元气不都一样吗?”

    “道者不能开窍,一般的情况,都是因为魂魄太柔弱,滋生不出元气,到了十六岁成年,如果还没有开窍,那么一生都没有指望了。一般的石头都是这种情况,因为这种人数量多,一旦有人无法开窍,全都被归于了这一类。殊不知,石头里面,还有一种异类。”

    “异类?”岳风听了这话,心里满不是滋味。

    “这种异类,正好相反,不是魂魄太弱,而是魂魄太强,加上某种意外,元气会呈现出一种凝寂态。”

    “什么叫凝寂态?”依依好奇问道。

    “打个比方,别人的元气是流动的水,那么,他的元气就是凝固的冰。别人灵窍一开,元气如流水泻出,他的灵窍就算开了,元气也不会流出,从表面来看,似乎没有开窍,其实大谬不然,不是没开窍,只是元气凝固不出。”阳太昊说到这儿,顿了顿说道,“小子,你小时候遇上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岳风想了又想,摇头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但听我老爹说,我妈怀着我的时候,去谷边的雪山游玩,被一只玄冰蚕咬了一口,几乎儿丧命,当时以为胎儿保不住,结果我却顺顺当当地生了下来。我妈因为这次受伤,身子一直不好,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岳风说到这儿,心中一酸,忽觉依依紧紧握住他的手,回头看去,少女目光晶莹,流露出一丝安慰。岳风心中一暖,也把少女的手握了一握。

    “他妈的,这就对了。”阳太昊大为满意,自觉料事如神,“你妈被咬的时候,你的魂魄已经孕育成形,只因足够强壮,所以熬过了玄冰蚕的妖毒,顺利生产下来。妖毒杀不死你,却改变了你的体质,或者说,封印了你的元气。”

    岳风恍然大悟,多年的疑惑迎刃而解,心里对阳太昊不胜佩服,说道:“阳大先生,怎么才能消除凝寂态呢?”

    “只有一个法子。”阳太昊慢慢说道,“千雷轰顶,以密集的雷电,激活你的元气。”

    “啊!”依依轻轻叫了起来。

    “千雷轰顶?”岳风迟疑道,“那还能活吗?”

    “可能死,也可能不死。”阳太昊慢吞吞地说道,“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只要站在那儿,千雷轰顶,也可以不死。”

    “哪儿?”岳风急切问道。

    “天雷谷的雷塔!”

    “你撒谎!”依依一跳而起,尖声叫道,“老不死,你居心不良。”

    岳风见她俏脸含怒,忍不住问道:“依依,为什么这样说?”

    “雷塔,雷塔……”依依深深吸一口气,眉眼微微泛红,“我的一位先祖,跟道者发生冲突,被他们抓到雷塔,千雷轰顶,形神俱灭。”说到这儿,她咬了咬下唇,涩声说,“这件事的主谋,就是阳太昊这个狗贼。”

    “你说胡天行吧?”阳太昊慢悠悠说道,“他是蓬尾的三儿子,其实我要杀他,也不必那么费事,只不过他杀的道者太多,若不明正典刑,天下人都不答应,千雷轰顶,算是便宜他了。”

    “老混蛋。”依依恨得咬牙切齿,“你活该死不干净,变成一颗臭珠子。”

    岳风听得心子砰砰乱跳,屠妖者和小狐女的世仇由来已久,几乎不可化解,好在阳太昊一缕游魂,杀无可杀,依依就算气愤,也顶多骂两句了事。可是,雷塔里殛死过胡天行,那么千雷轰顶不会死人,根本就是一句鬼话。

    他心生疑虑,大喝一声:“禁!”阳太昊怒道:“又要干吗?”

    岳风沉声说:“雷塔里面,千雷轰顶,真的不会死人吗?”

    “我说过,可能死,也可能不死。”阳太昊说道,“这得看塔中雷镜的转向,雷镜若是正面,那么雷霆打不死人,若是转到反面,就是通天彻地的狐神,照样也要完蛋。”

    岳风听得心惊,又问:“那么千雷轰顶,真能打开我的灵窍吗?”

    “不信就算了?”阳太昊怒气冲天,“肉身会说谎,魂魄不会说谎,我除非不肯说出来,要不然,说出来的句句都是真话。”

    岳风想起苏媚烟说过的话,心头微微一动,转眼看去,依依也是神情迷惑。岳风说:“依依,也许阳太昊说的都是真话。”

    “什么叫‘也许’,老子说的句句都是真话?”阳太昊忿忿不平,“去他妈的禁魂咒,真他妈的讨厌透了。”

    依依迟疑一下,摇了摇头:“就算他说的是真话,天雷谷还是去不得?”

    “为什么?”岳风一愣。

    “我来的时候,听人说,那儿有一群很厉害的妖怪。”

    “那不是更好。”阳太昊冷笑一声,“你是狐神后裔,叫它们滚蛋不就行了吗?”

    “老不死你混蛋。”依依的脸也气白了,“你明明知道,妖怪只承认力量,强者通吃,胜者为王。”

    老不死嘿嘿怪笑,说道:“闹了半天,你还挺弱的嘛,你这样的小狐狸,也敢跟老子叫板,哼,老子要是活着……”

    “闭嘴。”岳风很不耐烦。

    “呃,是!”阳太昊悻悻咕哝,“臭小子,你他妈就不能让我多吹两句?”

    “我要安静一下。”岳风捧着脑袋,默默沉思,可是脑子里乱哄哄的,各种念头纠缠在一起,根本理不出任何头绪,过了好一阵子,他一咬牙,站起身来,说道:“小七,我要去天雷谷。”

    依依一怔,大声嚷道:“你不要命了吗?别说那些妖怪守着塔,就算进去了,千雷轰顶,凶险有多大?”

    “我必须去。”岳风长吐一口气,一字字说道,“宁可死,我也要开窍!”

    依依呆呆地看着他,眼眶不知不觉地红了,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好吧,我陪你去。”“小七……”岳风刚要说话,依依伸出手来,堵住他的嘴巴,少女的手掌柔腻光嫩,带着一丝淡淡的馨香,依依盯着他,喃喃说:“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岳风的心里一阵悸动,不由叹了一口气。

    “敢在天雷谷里盘踞的妖怪,属性大多与雷电有关。”阳太昊说道,“小狐狸,谷里的妖怪是雷鬼么?”

    依依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说道:“听说还有一些别的妖怪。”

    “那可有点儿棘手,唉,如果我活着,这些幺麽小丑算什么?”阳太昊大发感慨,“但有我在,也不是全无胜算。不过,小子,你这身本事还有待加强。”

    “我没有元气,什么道术也学不了。”岳风很是灰心丧气。

    “学不了道术,可以学体术。”阳太昊淡淡说道,“刚才你对付长青木神,不是用了金切吗?不过,五轮心经,你还没有学完。”依依心里光亮一现,说道:“老不死,我一直不明白,岳风没有开窍,为什么能练成金切?”

    “蠢材,这也想不通吗?”阳太昊的口气十分得意,“我不是说了吗?他没有开窍,可是并不是没有元气,只不过处于凝寂状态,不能流出体外。修炼‘五轮心经’,可以激发若干元气,这些元气在体内运转,照样可以发挥威力,所以,他练成金切,一点儿也不奇怪。”

    “若干元气?”依依皱起眉头,“不对吧,他的金切,比我还要强许多。”

    “这个么?”阳太昊慢条斯理地说,“你得问臭小子本人了,他体内的力量,可不止元气一样。”

    岳风的心猛可一跳,想起石匣里面的怪物,只怕依依问起,慌忙扯开话题:“小七,金切我已经会了,下一轮是什么?”

    依依盯着他,神色有些迷惑,过了一会儿,点头说道:“第二轮,是木生!”

    “木生?”岳风一呆。

    依依站了起来,一手按腰,清澈的眸子凝注岳风,白嫩的脸上浮现出娇媚的笑意。她的左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一笑起来,仿佛淡淡清波上荡起的波纹,贴身的纱衣勾勒出柔美起伏的曲线,细细的腰,挺拔的胸,柔软雪白的手臂,一双浑圆的长腿惹火勾魂,使人浮想联翩。

    岳风盯着她,无端脸热心跳、神不守舍。依依笑道:“你发呆干吗?还不过来。”

    岳风走上前去,少女伸出纤细白腻的手指,轻轻在他胸口画了个圈儿。岳风只觉酥痒发麻,一把握住她手,笑着说:“小七,你干吗,弄得我怪痒痒的。”

    依依眨眼一笑:“既是练心经,当然要先看看你的心。”

    岳风将信将疑,说道:“心在里面,怎么看得见?”

    “我先画个圈儿,找准了方位,把它掏出来,不就能看见了吗?”

    “喂。”岳风脸色发僵,“你别吓唬人,那样我不就死了。”

    “那样才好呢。”依依看他一眼,咬着下唇似笑非笑,“如果是那样,你的心就归我了。”

    岳风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少女到底半人半妖,骨子里透出一股邪气,但见她姿态美好,娇笑可人,又有一种搂抱亲吻的冲动。

    正在胡思乱想,依依纵身跳开,笑道:“好了,不跟你闹了。”

    她走到一棵树前,俏生生站在那儿,挺秀婀娜,娇美动人。岳风正觉奇怪,依依忽一拧腰,踢向大树,可是相距太远,差了尺许,没有扫中。岳风更加惊奇,又见依依换了左脚,转身踢出,还是没有踢中。

    “小七,你干吗?”岳风忍不住叫嚷。

    “踢树呀。”依依回头一笑。

    “远了一点儿。”岳风说道,“你要踢树,得上前一步。”

    “是么?”依依话音未落,忽地闪电出脚,她的身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长腿划空而过,带起一阵凄厉的锐响,扫中碗口粗的树身,嚓的一声轻响,树身拦腰折断,还没倒下,依依身子不动,右腿高高抡起,突然拉长尺许,形如一把微微弯曲的剃刀,轻轻一勾,倒下的树身再次断成了两截。

    岳风张口结舌,他分明看见,依依出腿一瞬间,两条长腿变得更长,可是收回之时又恢复了原状。

    “看见了吗?”依依轻轻一笑,“这是木生里的‘抽枝’,能让你的手脚像树枝一样变长,打击之前够不到的对手。只不过,木生的妙处还不止这个。”她招一招手,笑道,“你过来推我。”

    岳风满心疑惑,走上前去,盯着依依上下打量,咕哝道:“推哪儿?”

    “你想推哪儿?”依依一手按腰,挺起酥胸,两眼盯着岳风,目光火辣辣的,充满挑衅意味。岳风慌忙垂下眼皮,一伸手,推向依依的肩头,谁知小狐女一拧身,挺胸迎上他的手掌,岳风吓了一跳,千钧一发之际把手缩回,瞪着依依只是发呆。

    “看什么?推呀?”依依笑嘻嘻的,一脸若无其事。岳风右手握拳,凑近嘴边咳嗽一声,一伸手,推向依依的左肩,小狐女一扭腰,岳风的爪子又几乎犯了错。他闪电缩回,又推右肩,可是少女左来左迎,右来右迎,岳风无论推向哪里,手掌全都对准她的胸部。

    “小七,别闹了。”岳风呻吟起来

    “谁跟你闹?”少女眼珠一转,笑着说,“好罢,我问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就不跟你闹。”

    “什么?”

    “我跟骚女人……”依依面孔微微一红,小声说,“谁的胸更好看。”

    岳风逆气上冲,连声咳嗽起来,咳得面红耳赤,弯着腰连连摆手,一时之间,他的脑子里尽是两人的曼妙luo体,鼻孔一热,鼻血汹涌而出。

    “快说呀?”依依问出这个问题,也是颇为害羞,可又极想知道答案,从而知道自己在岳风心里的分量。

    岳风左右为难,这答案根本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呗。苏媚烟如今胜出一筹,不过小狐女美人坯子,前途未可限量,可是如果直说,未免伤了少女的心。他心里连转了几个念头,干笑说道:“这个嘛,唉,五年以后,你一定比她强。”

    “滑头鬼。”依依又气又急,举起粉拳,打得岳风抱头哀叫。

    两人胡闹一阵,才又回到正题,岳风缩手缩脚,推向依依的肩头,这一次依依坦然承受,没有转身。

    隔了一层肌肤,仍可感知少女光滑柔软的肌肤,岳风心中一荡,绮念丛生,但见依依妙目一转,疑惑看来,慌忙收起龌龊念头,装模作样地向前一推,少女身子略略后仰,脚下却纹丝不动。

    岳风一愣,不由手上加劲。怪力涌出,依依仰身便倒,岳风一不留神,陡然失去重心,哎呀一声,手舞足蹈地向前扑去,但见少女的面孔如飞迫近,他眼前一花,两人四片嘴唇已经贴在了一起。

    娇花软玉突然入怀,岳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正要起身,依依的双臂忽然圈住了他的脖子。面对少女的香唇,岳风的防线薄弱得还不如一张草纸,软滑的舌头顶开了他的牙关,长驱直入,滚烫的舌尖好似一团火焰,顺着岳风的嗓子钻进了他的小腹,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欲念。

    两人忘情拥吻,就在岳风快要迷失的当儿,忽听阳太昊在心里咳嗽一声,闷声闷气地说:“小子,修炼就修炼,亲嘴儿的事情先搁一搁。”

    岳风应声一惊,忽地清醒过来,慌忙想要起身,可是摆脱不了依依的双臂。就在这时,他忽地发现,两人的姿势无比古怪,依依的双脚钉在地上,腰身弯曲如弓,整个人就像是狂风中压弯的一棵小树。

    “看见了么?”依依在他耳边喃喃低语,“这就是木生里的‘生根’!”

    岳风又惊奇,又佩服,更有说不出的尴尬,低声说:“小七,快放开我。”

    依依轻轻哼了一声,不悦道:“怎么,不喜欢抱我么?”

    “这个,那个,嗐……”岳风一跌脚,“我们做的事,阳太昊全都知道。”

    依依一呆,忽地面颊涨红,匆匆推开岳风,啐了一口,骂道:“老不死阴魂不散。”

    “放屁。”阳太昊也在岳风心里骂开了,“不要脸的狐狸精,小小年纪就勾引男人,长大了那还了得。小子,狐狸精这玩意儿可碰不得,当心吃不着狐狸惹一身骚……”

    “寂。”岳风赶走了老不死,大大松了一口气,问道,“小七,难道说,用了‘木生’,就算挨了重击,也不会被对手击倒。”

    依依定了定神,点头说:“没错。”

    “怎么样才能做到‘木生’。”

    “很容易。”依依笑着说,“跟金切一样,把自己想成一棵树就行。”说完又说了一些行气守意的心法,肝属木,木生的力量来自于肝脏,想象的同时,也要引导肝脏的精气。

    岳风如法冥想,施加意念,果然用不了多久,便可伸长手脚,一旦使出“生根”,双脚与大地相融,依依从各个角度出手,都很难将他推倒。

    花了半日工夫,岳风将“木生”的变化修炼纯熟,依依一边指点,见他进步神速,心里不胜欢喜。到了午时,两人都觉肚饿,依依抓来两只肥大的野兔,撒上调料,考得焦黄喷香,岳风也用石头打了一只野鸡,采了若干菌菇,炖了一大锅野鸡汤,喝来十分美味。

    饭后继续修行,岳风说:“金木水火土,金切、木生,第三轮是水吧。”

    依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招手说,“你来打我。”

    “打你?”岳风一愣,摇头说,“我怎么会打你?”

    “不但要打,还得用上全力。”依依说道。

    岳风更是连连摇头,依依知道他怜惜自己,心头一甜,笑着说:“你如果不打我,那就来捉我。”

    “捉你?”岳风想起修炼木生时的情形,皱起眉头说,“小七,你又弄什么鬼?”

    “修炼啊。”依依小嘴翘起,“你要不学,那就拉倒。”岳风无可奈何,只得说:“不过,捉住你了又怎么办?”依依抿嘴一笑,眼里闪动调皮光芒:“捉住了我,随你怎么办。”岳风盯着少女娇嫩的面庞,只觉心口发热,搓了搓手,说道:“小七,别胡闹,我可要来了。”依依摊开白嫩双手,笑道:“来呀。”

    岳风见她娇媚神态,心里又热又痒,忽地纵身,扑了上去,他怪力加身,行动神速,本想一扑便着,谁知依依轻轻一晃,忽地不见了踪影。岳风扑了个空,心里大为惊讶,转眼看去,依依站在一边,笑意溶溶,一手负在身后,另一只雪白的小手冲着他招了招,说道:“来呀。”

    岳风定一定神,收起轻敌念头,绕着少女走了两步,将身一纵,伸手抓向依依的左臂,依依一闪身,身子好似随风飘荡的柳絮,紧贴着岳风的指尖飘开。

    “长!”岳风用上了木生,手臂长了一尺,五指抓到少女肩上,可是依依身子一扭,岳风的手指像是碰到了油脂,轻轻一滑,少女又从他的手下溜走。

    岳风速度奇快,论体术,差一点儿的至道者也及不上他。依依不过圣道二品,加上“木生”增长手脚,按理说,岳风捉住她根本轻而易举。谁知道,少女腰身扭摆,仿佛漫不经心,左一转,右一闪,活动的范围不超过三丈,但以岳风闪电般的身手,就是沾不上她的边儿。

    两个人追逐之间,岳风屡屡失手,不由生出了一种错觉。依依的身子像是一缕柔柔的春水,只可凝注,不容把握,即使握在手心,也会从指缝间悄悄的溜走。

    过了一刻工夫,岳风仍未得手,心里暗暗焦躁起来,不防依依忽地停下,笑道:“不玩了。”岳风收势不住,跟她撞在一起,只怕撞伤了她,慌忙刹住脚步,将她一把搂住。

    经过一番追逐,依依气血正沸,娇躯滚烫如火,岳风怀抱少女,不由大为动情,但恐失去理智,慌忙纵身跳开,盯着少女白里透红的面颊,心子突突突一阵狂跳。

    依依捋了捋鬓发,神色从容,笑道:“岳风,我的身法你看清了么?”

    “没有。”岳风苦笑摇头,“我明明比你快,可就是抓不住你。”

    “你能抓住流水么?”依依问道。

    “不能。”岳风叹了口气。

    依依微微一笑,说道:“《五轮心经》里面,‘水意’这一轮,我练得最好。”

    岳风叹道:“难怪有人说,女孩儿都是水做的。”

    依依白他一眼,说道:“我才不做水呢,你要抓不住我,那有什么意思?”

    说笑一会儿,依依开始传授岳风“水意”的心法。与其说是心法,水意更像是一种身法,一旦进入“水意”的状态,全身上下柔若春水,任何外来攻击,都可随意躲闪,到了进攻的时候,却又漫如流水,无孔不入,叫对手防不胜防。

    练成“水意”,已是傍晚,依依在林子里支起帐篷,又布下驱赶妖兽的符咒。岳风不便与她同帐,本想到树上马虎一晚,可是依依不许,她取出细柳剑,放在两人中间,笑着说:“这张床以剑为限,你我一人一边,谁若越过,谁就是大坏蛋。”

    岳风听了这话,只好答应。到了次日清晨,岳风一觉醒来,忽又吃惊发现,细柳剑不知去向,小狐女睡态可掬,又缩到了他的怀里。

    岳风暗暗叫苦,慌忙冲出帐篷,找到一个水潭,洗了个冷水澡,才把心中的欲念驱散。回到宿地,依依若无其事,已在准备早饭,倒是岳风心中有鬼,看见少女,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早饭以后,两人继续修炼。第四轮是“火势”,这一轮,修炼的不是拳脚,也不是身法,而是一种气势,进入“火势”状态,气势突然张扬,吞噬对手的意志。因为元气变成了火相,所以浑身上下有如烙铁火炭,对手一旦中了拳脚,往往无火自燃。

    岳风苦无对手,无法用气势压人,又不能向依依动手,只能以树木为靶子,用心揣摩‘火势’的真意。他打断了许多树木,但始终找不到那一种野火燎原、焚灭天地的感觉。

    第五轮是“岩封”,修炼时,要把自己想象成山岳巨石,从而坚硬如石,气度凝如山岳,对手不但很难攻破,而且往往生出力不从心的感觉,被施术者的气势所压倒。

    岳风贯注意念,让依依击打自己,可是少女心软手软,拳脚落在岳风身上,就跟挠痒差不多,练了一个下午,究竟效果如何,岳风也不是特别明了。

    “五轮心经”学完,两人开始对练。起初,岳风冥想的时间较长,又怕伤到了依依,所以手忙脚乱,对练了几次以后,心法渐渐娴熟,一动念头,就可以进入任何一种状态。

    是夜岳风执意睡在树上。到了第三天早上,两人对练了一遍,依依眼看岳风进步神速,点头笑道:“‘五轮心经’你已经学会了,但这只是基本的体术,对付宵小蟊贼还可,遇上真正厉害的人物,怕也没有多少用处。”

    岳风还没回答,忽听阳太昊在心里冷笑一声,说道:“小狐狸懂什么?任何高深术法,都是从基本变化来的,基本功太差,使出什么术法,威力都很有限。‘五轮心经’暗合五行,金切是攻击,岩封是防御,水意是心法,木生是变化,至于火势,那是一种气势。这五轮之中,包括了体术所有的方面,任何高深的体术,都脱不出这五轮的范畴,只要在五轮上下足了工夫,未必不能另辟蹊径,修炼出惊天动地的体术。”

    依依见岳风神不守舍,询问缘故,岳风如实告知,依依心中不服,用心语反唇相讥:“体术总是体术,再高深的体术,也胜不过第一流道术。”

    “亏你还是狐神后裔,说的话全无见识。”阳太昊冷冷说道,“厉害的道者斗法,如果本领相当,都会尽力打击对方的弱点。你什么本领弱,人家就逼着你比什么。你的符法弱,好啊,他就逼你斗符法;你幻身弱,他就逼你斗幻身;你的体术弱,他就逼你拼体术。我见过许多道术厉害的羽士,叫体术厉害的甲士揍得找不到北,原因没有别的,就在于扬长避短,以自己的长处,攻击对手的短处。

    “许多人都图道术方便,离得老远就可伤人,又何必去学近身搏斗的体术?殊不知世事难料,到了战场上面,常常会有短兵相接的时候,指望每个敌人离你十丈开外,根本就是白日做梦。天尊为什么厉害,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明显的弱点,能够应对任何术法的挑战。”

    岳风忍不住问道:“这么说,你的体术也很厉害?”

    “不是很厉害,是最厉害。”阳太昊傲然说道,“在那个时代,我的体术能打败任何人。”

    “老不死,吹牛皮。”依依忍不住大声讥讽。岳风的心里却很佩服,他见过阳太昊的遗骸,老头儿伟岸绝伦,没准儿真是精通体术的人物。

    “小子。”阳太昊忽又说道,“如今你这个样子,可以去天雷谷碰碰运气。”

    岳风又惊又喜,注目看向依依,问道:“‘天雷谷’在哪儿?”

    “离这里不太远。”依依咬了咬嘴唇,说道,“岳风,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

    岳风知道她对于“千雷轰顶”怀有疑虑,笑着说:“就算老不死有心害人,苏姐姐的‘禁魂咒’可不是假的。”

    “不管老不死说的是真是假,这一去都是凶多吉少。”依依沉吟一下,叹气说道,“岳风,这件事风险太大,实在过不去的难关,你可千万不要勉强。”

    岳风笑了笑,说道:“天尊古墓难不难?我们不是也通过了吗?”依依深知前途凶险,见他志在必得的样子,心里更加担忧,可是事到如今,除了随他同生共死,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想着叹一口气,说道:“好吧,天雷谷在东方,我们乘细柳剑飞过去。你一切听我吩咐,对付那些妖怪,如能智取,就不要蛮干。”

    “那是当然。”岳风笑道,“我又不是疯子,非得一路打着走么?”

    “我不担心你。”依依白他一眼,“你身子里藏了一个老疯癫,一辈子打打杀杀,你可别受他的唆使。”

    “谁是老疯癫?”阳太昊骂骂咧咧,“妖怪真不是好东西,老子如果还活着,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像你这样的小狐狸,统统都该扒了皮毛做大衣……”

    “禁!”岳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阳太昊,你就是一个神经病。”

    “神经病就神经病。”老不死气焰大减,小声哼哼,“他奶奶的,见了女人就腿软,亲个嘴儿摸个奶,就忘了自己是人是妖,简直就是狗屎糊了眼,猪油蒙了心……”

    “你骂谁?”岳风越听越不对味。

    “还能骂谁,谁叫狐狸精迷了心……”

    “寂。”岳风恨不得把老不死掏出来一脚踩死。

    两人背地里暗战,依依一无所知,招出细柳剑,跳了上去,向岳风招手笑道:“上来。”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免费阅读完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苍龙转生免费在线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