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裟椤双树三界宅急送在线阅读全集:小说全文全集番外久年2一宿末归,原来是做这个去了。
不是不诧异的,不是不感动的。他领了她这份情。
久年站在他身边,看他眼含泪光,长跪不起,心里也隐隐难受。长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的等待中,她恍惚觉得有人出现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转头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当夏天的蝉声悠悠响起时,他在一个傍晚,对她说:“成亲吧,我们。”她先是大笑,说两个和尚居然会成亲,然后才红了脸,说,好。
一对红烛,两件红衣,就是他们婚礼的全部。
到他掀起盖头前,久年都还不是很明白(看经典小说来
http://www.shunong.com/书农书库)自己的心情,自己是喜欢他的吧?喜欢就是爱么?爱就是成亲么?
当盖头被掀起,烛光照亮了那张总是看向北方的脸时,久年顿时如梦方醒。
当很的的喜欢积累起来的时候,那便是爱了。他总是看向北方的脸,从今后会看着自己了。从一开始,他们已经相濡以沫,只是现在,她才发现这一点。
久年心中的门,终于彻底打开了。
一个声音在她心中明明白(看经典小说来
http://www.shunong.com/书农书库)白地说,这个男人,便是你一生最渴望拥有的珍宝了。跳跃的烛光里,他温柔的眼神里,她将自己放进了最美好的憧憬。
酒醉般的眩晕,带着深重的幸福感,向她袭来……
她至今都不能忘记,他把长剑从自己爱人心口里拔出的刹那。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灼痛了她的眼睛,她从湿漉漉的草地里爬起来,当她第一眼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时,三魂七魄都惊碎了。
面色苍白的无念,浑身湿透,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那个生着翅膀的怪人站在他旁边,握在手里的一柄长剑,深深刺入了无念的心口。不,她平生第一次尖叫。前方的水塘里,几只水鸟被吓得振翅逃窜。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你爱之人,我必杀之。”唰,他抽出剑,一缕鲜血从无念的伤口里缓缓涌出。以前,他不太懂什么是爱,更不懂什么是恨,现在,她都懂了。她扑过去抱住无念,才发现他的身体早已冰凉,一身红衫还穿在身上,将他的皮肤衬得分外白。他没有掉泪,一滴都没有。放下夫君的身体,她像豹子一样朝凶手冲去,如果可以,她愿意抱住他,一起沉到那深不见底的水塘中。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哪,他凭什么夺走她在这世上,最爱的人的性命?!你爱之人,我必杀之。这得是多么畜生的人,才能讲的出的疯话呀!她的速度太快了,可是那个人的速度更快,他腾空飞去,在她追不上的高空停住,看了看脚下那个悲伤到疯狂的女人,决然离去。她仍不放弃,朝着他消失的地方猛追,山石荆棘都挡不住她。但,还是追不上。
她失魂落魄回到原地,抱着尸体,静坐了三天三夜。第三天夜里,她葬了她,把他埋到了他爷爷的石像旁边。她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房舍,孓然一身离开了穹窿山。去哪里,不知道也不重要。反正,走就是了。
十年,百年,几百年。无数人在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的攻击下老去,死亡,可是久年,一直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不曾老去分毫。这现象,是她在失去无念的第三十个年头发觉的毫无惊喜。她无法理解那些追求长生不老的人,被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抛弃是件极可悲的事,若不是要找到那凶手,这条命有
还是没有,这张脸年轻还是苍老,有什么要紧。可是他就像蒸发了一样,她几乎踏遍了整个天下,从朱家皇朝走到清军入关,没有他的一点踪迹。没有人见过他,没有人认识他。她有的甚至会怀疑,那个清晨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而她一直没醒过来。
虽然她总是这么青春貌美,活力无限,但,皮肉之下的心,早己累得四分五裂。守着不老的年华,她实在累极了,暂停了退逐的计划,在市井里开了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她自己就是活招牌,渐渐门庭若市。她在最靠近人群的地方,地为自己找一点热闹。
京城里别家的胭脂铺子被她强了生意,那些百年老店到底气愤难平,勘察到她不过是一介女流,且孤身一人,胆子便大了起来。流氓滋扰,造谣生事,一切不利于她的攻击铺天盖地而来,无非要她知难而退,关门大吉。那天傍晚,她入货回来,被几个膀大腰圆的男子堵在巷中。她自然是不怕的。可是在她出手之前,已有人先她一步,轻描淡写便将这群狂徒收拾到头破血流,满地求饶。英雄救美这样的俗事,在她漫长的一生里,不是没有遇到过,她也不过是道声谢,各走各路。这次,当她看到替她解围的,不过是一位文文弱弱的年轻书生时,她有些许惊讶。她依然跟她道谢,然后便要分道扬镳。谁也没料到地上那群狗熊,不念他们放生的好心,反而眼色一变,几个人掏了带着倒钩的飞刀出来,朝她与书生扔来。结果的结果是,混账东西们每人被断了一条胳膊,昏死过去。书生的右臂被刺伤,久年被他推到一边,安然无恙。眼见他伤口血流如注,久年忙将他带回了铺子里。上药,包扎,他笑问她如此熟练,可是常有英雄好汉因她所伤,再为她所救。虽是玩笑话,多少是轻佻无礼的。她绑绷带的时候,故意多下了几分力气,疼得他眉头一皱。
“看起来刀上无毒,如有不适,还请公子另请名医。诊药费多少,小女子代付。”她收起药箱,指了指大门,“天色已晚,多有不便,请。”他充耳不闻,反而将身子一侧,顺手从一旁的烛台下取过一叠纸来,朗朗念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化悲扇。”啧啧两声,他又换一张,再念,“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她把纸一把抢过来,柳眉倒竖。这些都是她闲来无事时抄的词句,这厮实在太过唐突,让人气恼。“这些悲悲戚戚的句子,看看便罢了。越是记住,越是自苦。”他笑望着她,起身告辞,“多谢姑娘赠药,改日必定再来拜访。”她皱眉送她离开。当夜,她简单收拾了些细软,毫无留恋得离开了铺子,更从前她离开穹窿山时一样。说来好笑,那些流氓同行得劣行威逼不曾让她退却分毫,却因为一个救了自己的男人一走了之。久年也不太能解释自己得心态。她暂时在郊外寻了一间荒宅住下,等想好下一个目的地时,再离开京城。传说这宅子曾是个被皇帝杀了头的叛臣得别苑,因为满门抄找,所以一直“不太平”,多年来无人踏足。如此正好,没有比这更清静的地方了。
十来天住下来,白日清静无忧,夜里虫鸣花睡,微风卷香,连屋檐之间得蜘蛛网都是安宁本分的,哪有半点不太平。久年时常坐在院子里那碧水不枯的荷花池前乘凉,发呆。午夜梦回,心里少不了一阵苦痛。要找的仇人不知身在何处,时光飞梭,自己却如无头苍蝇,不见前路。也许应该回穹窿山如看看?当年的笼月寺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模样了?“人生若只如初见……”若只如初见,世上又何有悲苦。她喃喃道,正想得出神,身后的阴影里冷不丁走出个人来,笑道:“早叫你不要总惦记这些句子的。”她身子一晃,栽进荷花池之前,被人拉到了怀里。“我说过会再来拜访姑娘的。”他剑眉星目,满眼笑意。被月色沾染过的笑容,再是不怀好意看着也有莫名其妙得温柔。久年一把推开他,斥问:“你如何找到这里?”
“想找自然能找到。”他环顾四周,久年姑娘好眼光啊,竟能寻到这么清静的地方。只是,你不怕?”比起鬼怪,我更憎恶那些不请自入的登徒子!”久年毫不客气。他大笑,看定她的脸,笑声渐远,眸子里有片刻遗憾。“你的侧脸,皱眉的样子,很像我的夫人。”他说。“那请您快些回去见您夫人!”久年更认定他是个疯子,转身便走,若再擅闯,休怪我不客气!”
“她已离世多年。”他淡淡地道,看着她突然停住的背影,“我会再来看你的。这里有些银子,你独自居住,总少不了要添置写东西。”
久年转身,人已经不见了,地上放着一本书,书上压着一包银两。她拿起书一看,一本旧的宋词集而已,扉页上写了两行字——“旧年所阅,转卿一读。”
她几时对诗词歌赋有兴趣?抄写那些诗句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这家伙的思维真是怪诞至极。
她收起书与银两,一腹疑惑地回了房,心中不期然地揣测他下次什么时候来。
他果真言而有信,不到十日,他又来见她。
这次,带了更多的书,足足五大箱,用马车驮到门口,他从车上跳下来,招呼她出来拿书。此刻正是正午,骄阳似火,她见他满头大汗,心下哭笑不得。
“我不喜欢看书。”
“那是因为你没书看。”
“拿回去。还有你的银子。”
“送人的东西,不会拿回来。”
“好。”见他言语坚决,她指着路边的一朵野花,“你我打赌,看这花朵的花瓣数是单是双,你若输了,就拿你的东西走人。”
他欣然应允。结果,她输了。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她一个人扛起三个大箱子,健步如飞地进了宅子。
往后的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他来荒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看她烧火做饭,打扫屋子,帮她把旧书架擦干净,修补完好,再把那五箱子书整理出来,放到架子上,还说,下次来要检查她的功课。她不理他,只是不再往外撵他。当生活太安静的时候,有人能说说话,不是坏事。他很少提他自己的事,她也不关心,连他的名字都不问,直接用怪人代替了。
他不在的时候,她才发觉他送来的书还是有用的。各种各样的都有,从小说到札记,从山海经到唐诗宋词元曲一,一应俱全。她也奇怪,更多的内容,但凡看了一次,便再也不能忘了。于是,读书的兴趣越来越浓,不出一月,竟将这架子上的书都读尽了。
等到他再来,断然不信她已经读完了他送的书。
于是,又打赌。互相随意挑典故,答对出自何书何章便赢,输家去做饭。他居然输了,说错了一个章节。
久年洋洋得意的将菜刀扔给他。看他一介翩翩公子在厨房里切葱花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后来再打赌,比拼次数,他输多赢少。
再再后来,打赌方式升级,不但要说出书名章节,还要说出这书摆在书架的哪一层第几本。
结果,还是他输得更多。
院里的石桌上,他望着自己做出一桌菜,摇头道:“本想为难你这小妮子,却不想生生锻炼了自己的厨艺。”
她大口吃饭,心里直笑。这时,她才惊觉,自己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从最初的排斥,到现在的期待,她的心完全不由她控制,从一个极端慢慢滑向另一个极端。这个变化让她欣喜,又暗藏不安。
夏日的炎热,一日胜过一日。
星月相伴的夜空下,他跟她坐在桌前,品茶赏月。
“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我不能再来了。”他突然说到,随即咳嗽不止。他咳嗽的毛病,久年早就发现了,他说是小毛病,不碍事,只是最近越发厉害了。
“为何?”她一下坐直了身子。
“我要陪人去一趟塞外。推诿不得。”他叹息,轻轻握了她的手,“你自己要照看好自己。”
“去多久?”她居然舍不得将手抽回来,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咳嗽这么厉害,如何还能去塞外?!”
“身不由己。”他拍拍她的手,强笑道,“你这个模样,我倒是不习惯。还是喜欢你拿扫把赶我,或者一人扛几箱书的豪迈之举。”
久年垂下头,低声道:“你最喜欢的,是我想你夫人罢了。”
他沉默良久,突然拉了她一道跪在地上,慎重问道:“可愿常伴我左右?”
常伴左右,这愿望何尝不是她从数百年前起就放在心里的。失之交臂之痛,绵延至今。
她愣愣看着这个男人,她不知他的名字,不知他的来历,他只是突然切入她生命里的一个怪人,而且他说过,他是因为她像他死去的夫人,才与她亲近的。可是,为何这一切在此刻都变得那么不值一提了呢?不知道名字不要紧,像他的夫人也不要紧,要紧的是,她现在想更他在一起,一直这样在一起。哪怕只是每天赌书做饭,品茶赏月。
心里那扇关了太久的门,有如被洪流冲击,再无坚持之力,瞬间洞开,崩塌。有如惊雷响过,她骤然明白(看经典小说来
http://www.shunong.com/书农书库),此刻她最不想失去的,最想永远抱在怀里的,就是他了。
如果这就是爱,那么确实是最难的,也是最简单的。
她朝他点点头。他欣喜地将他拥在怀里。
她的耳畔,传来他的心跳声。曾几何时,同样的声音,沾满了温暖,从另一个人的胸膛传到她心中。
这种平静但又巨大的幸福,再次将她拖入了无形的漩涡,她想笑,又想哭,灵魂仿佛在跳舞。目眩神迷中,她紧紧抱住他,如果可以,就这样吧,永远不要分开。
可是,远方的远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爱之人,我必杀之。
【六】
她呆呆看着他的尸体,看着从他口中流出的,尚还温暖的鲜血。天上明月依旧,繁星点点,景色比方才更美。
是怎么回事呢?她明明抱着他,然后,像有人往自己心里捅了一刀,便再没了知觉,到醒来,等她的除了心碎的声音,还有站在他尸体旁边的,她追逐了几百年的人。
他的头发还是散发着妖异的青光,月色下,更像是噩梦的颜色。那一双灰色的眼睛里,永远没有悲喜,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我说过的话,你应该还记得。”他用手指擦去剑上的血迹。她坐在地上,想在想一个很难的问题。
半晌,她抬起头,静静地问他:“我是不是得罪过你?”
他不回答。
“不如,你一剑杀了我,这样更方便些。”她指着自己的心口,笑,“我不反抗,更不会恨你。”
见他不说话,她继续说:“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未做过一件坏事。我只想跟一个我不想失去的人,做个伴,安静地生活。这样的愿望,很过分么?”
眼泪一滴滴落在怀中人渐渐冰冷的脸上,分不清这是她的泪,还是他的。他仍不说话,只冷冷看了她,还有她爱的人一眼,青翼一展,消失在月色中。
如镜平稳的池水里,响起一滴雨水落下时才有的滴答声。只有一声,无人察觉。她将他葬在了荷花池前。
池前的地很硬,她却只是用手挖,到将他放到地下时,周围的土已成的暗红色。
对,她天生神力,所以不觉得疼,也不觉得累。
她将他送的书,一本一本放回箱子,锁好,全部沉入池中。回到这间他们曾一起读书打赌的房间,摸着他亲手修好的书架,她慢慢坐了下来。一张不知从哪本书里脱落的纸业,躺在书架后的地上。她拿过来一看,却是他的笔迹,上头写了一首词——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真好看的字。她傻傻地笑,把纸叠成一只船,放到了荷花池里。荒宅又成了荒宅,再无人迹可寻。
她爬到最高的一棵树上,那里可以俯视整个城池。要往哪里去呢?那个鬼魅一般的男人,你还会跟着我吧?呵呵。她突然对空打骂::你滚出来!滚出来说清楚!为什么要一再地杀掉我最不想失去的人?你这个畜生!畜生!畜生!
天边乌云滚滚,霎时而来的雷声,淹没了她渺小而绝望的声音。
他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用白色的布,细细擦拭他的剑。从他的窗口望出去,天空永远是一个颜色。往下看,只有一条冥河的河水,万年不变的流动。如果没有河岸上那一片开到天边的,红火的彼岸花,那这一整个窗口的景色也实在太乏味了。
有一天,他一定会永远离开这里的。也许到人界,也许到别的地方。畜生这两个字,大概是他至今为止,收到的,最高的“赞扬”。
“我的错误,害你也背黑锅了。”
他看着锋利依旧的剑刃,苦笑。
他们分开了那么多年,当他在穹窿山的河边再见到她时。心中的欣喜,不可形容哦。可是,他笑不出来。
他希望那本手札里,记载的东西只是谬论。他不信命运,只信他的双手。只要他愿意,没有什么不能改变。
他远远地看着她,看她跟那个男人朝夕相对,芳心暗许,直到洞房花烛。没有任何异常,他心里虽有疼痛,却终是放下心来。天明之后,再看她一眼,他就离开。可是,破晓那一声尖叫,击碎了他以为的圆满。他看到她的夫君,跌跌撞撞地逃出屋来,而她,青发暴涨,眼如盖血,穷追不舍。他飞奔而去,想阻止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跟她是相溶的,他想抓住她,手掌却只能抓住一阵风。她死死抱住了那个男人,两人一起载进了深深水塘。他下水去救,可她将怀中之人抱得太紧,力气又那么大,他根本无能为力。眼见着那男人死去,她才慢慢浮回水面,晕在了岸边。从水里捞起那男人的尸体,他怔怔地望着这无辜的人。那边,她的手指动了动,快要醒来。他顾不得太多,一皱眉,将他的剑刺入了尸体的心口。不如,就让她以为,这男人是他杀的吧。他没有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多想,那一刹那,他只希望她有继续活下去的力气跟理由。恨他,好过恨她自己。何况,追跟究底,他才是真正的凶手。他知道她抱着对自己的仇恨,四处寻找他的下落,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四处寻找可以纠正那个错误的方法,但结果是,大错已成,无可挽回。
他看着她在尘世里孤单流浪的身影,第一次明白(看经典小说来
http://www.shunong.com/书农书库)了绝望的滋味。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她,不要再遇上任何一个,她希望永远拥有的人。可是,她还是遇到了。他又一次当了“凶手”。她在慌宅里,抱着她心爱的人,越抱越紧,不肯松手,直到他气绝。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觉得自己如此无用。无法控制她的心,她会爱上谁完全听从她的意志;也不能动手杀了她,这绝不可能;当她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时,连他的身体都触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一样,继续让她恨自己。剑刃上,照出他灰色的眼睛。后悔吗?不知道……
【八】
他忘记了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像个活死;人一样游走在这个世界。这段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里,那个害她一生的男人仍会时不时出现,他的灰色眼睛似乎在告诉他,不管她走到哪里,他都会看见。每当她愤怒地冲上去时,他便像烟一样消失了,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的们再不曾打开,许多年后,她去到一个远远的地方,那里被包裹在一片海水之中,是个孤岛,岛上只有巨大的石像,以及连语言都不完善的土著居民。他把家建在岛上的禁~忌之地,一块墓…葬…群里。跟一群永远不会说话的尸…骨为伴,听海浪的声音,这样的生活也许乏味,但也比再做一场噩梦强。在这个岛上,她蛰伏了许久许久。这期间,他再没有出现过。
她不止一次想纵身从高崖上跳下去,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她实在不想让自己做一场不明不白的噩梦。静下心来想想,任何可以改变的方法,她都愿意试一试。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二十世纪初的某一天,一个儒雅俊朗的中国男人找到了她,他说他知晓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问她是否愿意永远摆脱那个可怕的男人,做个自由自在的人。她有什么理由不愿意?
男人拿了一个小罐子出来,让她喝下里头的汤。
她怀疑地看他,拿着罐子犹豫。还有什么情况,比你现在更坏的吗?他笑问。
她一愣,确实呢,已经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糟的了。
她一仰脖子,喝掉了那罐味道还不算太坏的汤。仿佛有一只手,从她身体里扯走了什么,不痛,也不太难受。男人说,这就可以了。让她回头看看。粗糙冰冷的地面上,居然躺着另外一个她,一模一样,只是发色变得很奇怪,变成了怪异的青色,发梢上还有一点发白。
“这是石头变的,你的替身,那罐汤,将你的一半生命换到了石头上,现在它除了不能说话不能动,各方面都与你没有差异,包括独一无二的气味。”男人狡jie地笑,又说,“你知道吧,他就是靠“气味”找到你的。之所以你在岛上这么久,他都没有出现,正是因为这块墓藏群掩盖了你的味道,他尚未找到你罢了。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一长,他早晚会找到你的。我帮你造一个墓地,让他彻底相信你已经死了,然后么,你就可以自由飞翔,再不用被他骚扰了。
摸着自己那头同样变成青色的头发,她不相信一切可以这么简单。男人呵呵一笑,问她,还记得当年那一封建议你到这个岛上住下的信吗?落款处只有一个W。
她一惊。男人继续道,信里没有骗你吧,这些年来,他的确没有找到你。既然你上次选择相信我!那多信一次又何妨。为什么要帮我?她跟他素未谋面,更无交情。男人只笑不语,突然摸出一把小刀,割去她一缕头发,说:这个就当谢礼吧。
那天之后,她再未见过这男人。而从那之后,也的确如他所言,不论她去到哪里,那个噩梦一样的人再没出现过。可是,就算有了自由,她的心始终不曾打开。她一直不敢靠近任何一个对她有意的男人,强迫自己生活在人群之外。直到…
[九]“直到她终于遇到了我。孟婆伸了个懒腰,面前挂了太久的红日终于徐徐落下了,“当年有人来买一罐可以把生命换一半到石头上的汤,我好奇呢,偷偷跟着顾客到了那个海岛上,他们的对话我不太明白(看经典小说来
http://www.shunong.com/书农书库),那会儿当然也不知道她就是久年,只记得是个灰色眼睛的漂亮姑娘。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跟她居然又见面了。还知道她跟我颇有渊源。有趣。”
钟小魁坐在松软的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辛勤劳动的蚂蚁,不动声色地消化着孟婆讲的故事。说:“这是你的那位‘同事’跟你倾诉的故事?”“对,加上我自己看到的一小部分。”孟婆笑嘻嘻地说,“我偶尔也会出去逛逛,没有八卦的人生是不圆满的。”/“你同事的遭遇,真是奇闻。”钟小魁扭过头,“你说久年那碗汤是用来照的,照什么?”/“照一切的根源。”孟婆享受着最后一点阳光,“世上万事,没有因,何来果呢。他看看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嗯,差不多了。”/久年见孟婆回来,激动但又拼命压抑,只问:“可以了?”/孟婆摸摸汤碗,点头:双手轻轻捧住碗。对别太用力,这不是炸弹,别紧张。”/久年照他说的,用微微颤抖的手捧住了汤碗,碗里的汤开始摇动,一圈一圈朝外扩散。/汤的颜色从黑褐色越变越浅,直到成了一碗清水,久年的眼睛倒映在水面,然后沉了下去,幻化成各种颜色的碎片,再浮上来,慢慢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来(破折号)/悠长深黑的河水,在颜色诡异的天空下缓缓流动,河岸边,红火的花朵一直开到天边,一座黑石砌成的高台上,站着一个男人,暗浮青光的黑发在风里飘舞,手里紧紧拽着一个身着罗裙、艳绝人寰的女子,他们的面前,高立着一扇金色的大门,它看似厚重,却又像没有重量一般,漂浮在从高台下升起的黑云之中,光彩熠熠,庄严威武。/“不可以!”就在男人要打开大门的刹那,他们(/表示另一段)
他们的身后传来一个尖细而急促的声音。/一个十三四岁的清秀少女,头挽发髻,提着雪白的绣花裙子,气喘吁吁地追到高台。/“回去你自己的地方呆着!别的事轮不到你干涉!”男人挡到少女面前,厉声呵斥。/少女毫不畏惧,指着他身后的女人道:“西施以媚惑主,致忠良无辜死伤无数,更今吴国遇灭国之殇,如今她已被判入畜生道,你身为四方死神之一,怎可徇私枉法,投梁换柱!”
“住嘴!”男人的灰色眼眸涨得通红,一把抽出利剑,指向少女,“她并非原凶。你再敢多言,休怪我不客气!”/东夙流离,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把你恶劣的掉包计,一五一十禀告给王!”少女不退,反而上前。/“我不会杀你。”他突然收起剑,“如果你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把你扔进轮回洞,保证让你在人间生不如死!”说罢,他用力推开少女,轰一声打开了金门。/万道金光射出,耀花了所有人的眼睛。/钟小魁用力揉着眼睛,再看那汤碗,竟什么都没有了。/四方死神?!他在那碗汤里,清楚看到了他的模样,跟尼斯湖底的那个家伙一模一样,他的名字也叫流离。/“怎么没有了?”久年呆呆捧着碗。/“啊,这个汤一次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要再看的话,得重新熬,再等。”孟婆起身,“我这就去再熬一碗。不过记得加钱哦!”/“不……”久年突然拽住他的衣角,“不用了。”/她站起身,苦笑:“这不是…已经很清楚了么。”/如果,这碗汤照出的,是久年的前世,那么……/“我必然还是告发了他,对不对。”她叹气,“他的女人,因为这个原因,遭了不测。所以,他恨我入骨,把我丢到人世做了孤儿。还不够……我爱之人,她必杀之,这样才解恨。”她语无伦次地喃喃着,朝屋外走去
钟小魁想跟上去,孟婆没动,只是提高了声音:“喂,站住。”久年继续走,被钟小魁拉住:“去哪儿?”/她茫然地回过头:“把你要快递的东西给你。”/钟小魁一愣,突然不想做这单生意了。/“我说你们两个,当我布景板是吧?”孟婆很不满意自己的被忽略,拍着桌子大声道,“好歹把人看清楚了再去忧伤好吧?”钟小魁回头:“你什么意思?”/孟婆嘿嘿一笑,站起来,摆了个娇俏的POSE,略带羞涩地说:“我年轻那阵,最喜欢穿萝莉装,尤其是白色的绣花罗裙,再挽个精致的发髻,扮相又逼真又出众呢。”他托腮叹息一阵,“青葱岁月一去不回,恍如隔世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钟小魁的,久年的,大家的心上,只有孟婆的话来来去去。/“你……”久年回过头,用解剖一样的目光上下打量孟婆,“你说你才是那个白裙少女?”/“那么姣好的人物,当然是我。那时候,我只是冥界里的一个小帮工,帮我的上司看守汤锅,除此之外就是游手好闲四处八卦了。也该流离倒霉,想搞小动作却被我发现了。”他戏虐的笑容突然收起,一根手指指向久年,“那个躲在流离身后的,著名的西施姑娘,才是你。”/世界从安静骤然混乱,继而沸腾,然后寂灭了。
“不可能……”久年捂住嘴,好像怕她的心从嘴里跳出来。钟小魁怀疑这娘娘腔编故事上瘾了,如果久年是流离拼命想保护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在之后做出她唉之人他必杀之的恶举,搞得久年人生荒凉,千疮百孔。
孟婆走到久年面前,摸着她的一头黑发,笑:“染色染得不错,换走一半生命,头发是会变颜色的。不过,你有没有发觉,你的模样,跟他其实很像,包括眼睛的颜色。”
久年一怔,灰色的眸子里,疑云密布。
“你应该恨他。”孟婆笑了笑,“但也最不该恨他。你们俩啊,真真是冤孽……”
他话音未落,一阵无法估量其威力的寒意,从脚下袭来,四周的空气瞬间被变成了冰山般的存在,连光线都被彻底切断……
等到光线再亮起的时候,久年像个死人一样卧在地上,身旁,多出了一个流离。他将她扶到怀里,愠怒地瞪着孟婆:“我找你,是要你帮我解决问题,不是要你爆料的!我说过,不要让她知道真相,永远!”说完,他看看钟小魁,笑笑,“有缘呢。这么快又见面了。”
孟婆拨开钟小魁,气急败坏地翘着兰花指,戳着流离的头:“我就是在帮你解决问题!你若肯早点放下你变态的执着跟身为死神的臭架子,早点来找我指点迷津,事情也不至于糟糕成这样。还敢凶我?!”伤心的孟婆,语速像短跑选手,“西施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一厢情愿也罢了。她死了,该去哪里上头也判了,事情到这儿就算完了。可你看你,竟以权谋私,把该去正道轮回的孩子跟这该去畜生道的女人调了包。好吧,这样也算了。你又担心将来找不到她,更怕她再世为人后被人欺负,便把自己的青颜珠分一半给她吞下。最二的是,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青颜珠落到别人身上会有什么后果!你是死神,本体又是出自青蚨一族,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其实桩桩件件都害了她!”
“青颜珠,能扼要解释一下么?”钟小魁在心里重组整个案情,意识到这个东西是关键。
流离看了钟小魁一眼,觉得没有再隐瞒的必要:“我生自青蚨一族,本是妖物,青颜珠是我的内丹。在尼斯湖底的时候,我同你讲过,青蚨是专门找回失去的东西的。这种能力,就存在青颜珠里。我希望她转世之后,有更多的力量保护自己,同时为了尽快找到她,所以才将我的青颜珠的一半让她服下,如此,她就算转生为弱女子,也能天生神力,不至于被人欺负。且青蚨不老,她会像我一样,永远停在这样的年轻容貌。我以为,一切都好了。可是几年以后,我因公事路过族里旧居,一时念旧,回去小坐,无意中看到一本族中长老写下的手札,里头说,青颜珠专属青蚨,在青蚨之身,则是寻失之宝物,若被他人服下,则成不救之恶咒。一句话,青颜珠到了别人身上,它的作用就会反过来。无药可救。”流离看着怀里的久年,眉间以扭成了一个川字,“我希望那本书是胡说的。我一直等,从春秋等到明朝,才找到转世的久年,我守着她,心想,就算出了什么纰漏,也可以阻止她。可结果,我无能为力。”
“青蚨的神力在于‘找回’,那反过来的意思是……”钟小魁回想着孟婆讲的故事,心里有了个不确定的答案。
“是失去。”流离肯定了他的答案,“所谓恶咒,便是一生都会失去。吞下青颜珠,就意味着久年这一生都不能拥有自己真正想拥有的东西。一旦她真正动了心,确定自己想永远拥有一个人或者一件东西的时,他们就会被她亲手毁掉,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除非她一生心如止水,无欲无求。否则,就像故事里那样……”他咬了咬牙,“我以为自己是青蚨之王,又是四方死神,高高在上,生死大事都不在话下,何况只是为了一个我爱的女人做点事。”
孟婆冷哼一声:“我阻止过你,你不听,还威胁我。到现在为止,上头都不知道这件事,可你不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比让上头知道了还糟糕么?”
“所以我才找你!”流离厉声打断他,“那里所有人都知道,你熬汤的本事是最高的。我早就想找你,可你居然躲到这个谁都找不到的缝隙世界里,还把汤卖给那个人,让他有机会造个假坟墓骗我,我答应了他的条件,他才带我去了墓地。我以为久年真的死了。你知道我有多内疚多难受么?我离开冥界,哪怕说我渎职我也不在乎。我想忘记这一切,才住到世界上最冷的地方,尼斯湖底。可老天不放过我,那个人又来找我。我才知道,她根本还活着。可是因为你的汤,我寻找不到她的味道。她的下落,成了他人与我交易的筹码。直到我跟踪她来到你的地盘。”他探过身子,一把揪住孟婆的衣领,“你说她再来的时候,你一定有办法解决。如果你食言,我会抱着你一起下地狱。”
孟婆扒开他的手,愤怒跟哭笑不得在他脸上交替:“你有求于我,还要拉我下地狱!东夙流离,你没救了。你自己也知道,就算她死了,早已化为无形恶咒的那半青颜珠也不会离开她,就算再转世为人,未来依然重复。她的命运,被你亲手钉死了。这不是童话,她不是睡公主,只要王子一吻就能破除恶咒。你清醒一点吧,这事儿,就算是我们老大,都无能为力。”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连钟小魁都听得五脏六腑发疼,整个事情好像谁都没错,但实际上每个人都错的离谱,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一滴热热的眼泪,滴在流离手上。他怀中一直昏迷不醒的久年,慢慢睁开了眼睛。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就是……整个故事了。”她深深吸了口气,笑看着流离,“你若记得我天生神力的话,刚刚施法弄晕我的时候,就应再多下几分力道。”
“久年……”他不知所措。
“我背上的字是你刻的?”久年超乎寻常地平静。
“花好月圆,长久年年。”他讷讷地说,“这是你曾经唱过的一支曲子,我可在你背上,是希望你……”
“久年流离……你我的名字就是你我的命运呢。”她打断他,捧着他的脸,“我的身体里,有属于你的一半。你说,我们会不会变得心灵相通?”不等他回答,她自己就答了,“我现在才发觉,会的!而且早就是了。”
她挣脱他的手,对钟小魁道:“跟我来,我把你要送的东西交给你。”说罢,她脚步轻快地出了房间。
流离要追出去,被孟婆拉住了,说:“信我就别乱来。”
外头,天已经黑了,连蚂蚁都不工作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湿地里的气泡还在不断起伏。偶尔几只夜游神一样的翼龙,怪叫着从顶上飞过。久年背靠着一只睡觉的大蚂蚁,拿出快递单,唰唰地写。
“我说,你也别太难过了。”钟小魁踢着脚下的石子,想安慰对方一下,又觉得说任何话都很苍白。
久年专注地写,然后掏出另一张叠好的纸,把快递单夹在里头,递给钟小魁。
“我不知道应该对你说什么。你真幸福,有一条正常的路可以走,去爱去恨,无限可能。只是,有一些错误,一定不要让它开始。因为没有回头路。”她喃喃着,然后伸出手,灿烂一笑,“合作愉快。”
钟小魁伸出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是谁?”她突然指着钟小魁的背后。
他一惊,回头去看,哪里有什么人。再回头时,不得了了,这女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照准心口扎了下去。他冲上去阻止,却被结结实实的弹了回来。
他定睛一看,久年的匕首停在离心口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而她整个人,定格了一般,被一个透明的气泡包裹在里头,然后只听砰一声响,气泡爆开,化成无数乒乓球大小的小泡泡,哪里还有久年的踪影。
一个大活人,失踪在了泡泡里头?!钟小魁愣在原地。
然后,他发现有一个泡泡与众不同,伸出手接住它,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蚂蚁趴在里头,触角微微摆动。
“我说了没办法的。”孟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这里的蚂蚁,心里只有工作,别的都记不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单调,但是充实。她留在这里,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当一只无忧无虑的蚂蚁,好过在外头伤心欲绝。”
“你……”流离看着那只在地上爬来爬去,东看西看,似乎对什么都很新鲜的小蚂蚁,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办到的?”钟小魁不记得孟婆有任何把久年变成蚂蚁的举动。
“我这里,只有白水待客。”孟婆狡黠的眨眼。
钟小魁心下一颤,庆幸自己没喝一口水。
“你那杯没事。”孟婆白了他一眼,别有深意的笑道,“你这样的蚂蚁,我可用不起。”
“知道就好。”钟小魁撇撇嘴,蹲下来对着那只蚂蚁轻声道:“合作愉快。”
天空像是在地上开出了一条崭新的路,安宁地延伸到远方。
【尾声】
钟小魁揣着久年变成蚂蚁之前给他的地图,站在门口,孟婆笑眯眯地靠在门上,向他挥手。
临走前,钟小魁回头拉住他,小声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又干的是非法生意,如何招揽顾客?久年怎么找到你的?”
孟婆扯过他的耳朵,也很小声地说:“我开了一家网店。但是浏览量很低,网站太黑了,不多给钱他们就不做推荐。所以要找到我,全靠运气,或者缘分。”
“你的店叫什么名字?”
“孟婆的汤。”
“……”
清晨的红日里,蚂蚁们又开始简单重复的工作,今天跟昨天的不同是,它们的身边多了一个望着它们发呆的流离。他没说他什么时候离开,孟婆也随他去,只是命令他不许干扰蚂蚁们工作。
走之前,钟小魁把久年写下的快递单留给了他。
单子上的品名里写着:久年。收件人写的是“流离”。
按照久年的意思,她要送给流离的,应该是她的尸体,只是未遂。于是,这成了他第一次没有完成的快递任务。
他把快递单给流离,只因为单子背后,有久年写给流离的最后一句话——你我唯一心灵相通的地方,是彼此对对方都很绝望。这话多伤人哪。
但,流离应该记住。有些错,真真是不能犯的。
在回来的路上,钟小魁回望了那座仙人球房子一眼,心想,如果有一天,久年可以把单子背后的那句话改掉,比如把绝望改成“相爱”多好。
另外,他总觉得他一定还会再见到孟婆跟流离。久年跟流离的悲情往事,撇开当事人的恩怨,似乎还隐藏了别的东西。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要果断火速奔去的,是茫茫太平洋上的一个破岛……岛上还有三个鸟人……
有暑假真好!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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