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农在线书库收录经典全本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全文阅读,简单快速无弹窗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

最新章节:第7部 风水 9 作者:夜不语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在线阅读全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免费全文阅读。     穿过院子,推开对面的房门,我们果然找到了一个意外收获。

    一具男性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客厅里,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淡淡的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我们,顿时呆住了!

    沈雪抓住我的手臂,越抓越紧,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用视线和那具流出水的尸体做全面接触,终于大脑因为负担过度,身体一偏,晕了过去…

    接着的事情就相对简单了。

    沈科的老舅,也就是古云镇的警察局长沈玉峰,利索地出现在被人围的水泄不通的院子里。

    他十分专业地封锁了现场,问了我几个问题后,轻声叹了口气:“最近不知道本家怎么了,到处都是怪事连连,难道真的是因为风水?”

    “那具尸体是谁?头破了个大洞,恐怕是他杀吧。”我疑惑的喃喃问道。

    沈玉峰拍了拍我的肩膀,瞥了被我无情地扔在院中草丛里、昏迷不醒的沈雪一眼,哑然失笑道:“你就是这样怜香惜玉的吗?也不先找地方把我的侄女给安置好,当心那个把自己女儿当老命的老爸,抓起斧头来砍你!”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那你调查的差不多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先把那小妮子给抬回去。”

    说真的,刚刚事发突然,我根本顾及不了她。

    寒!如果沈雪这家伙要知道我把她一个人丢在死过人的地方,她不杀了我才怪!

    还好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我用手抱起她,哇!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没想到居然这么重,只是不知道胸部占了整体重量的百分之几?

    一路想些有的没有的分散注意力,一百米不到的距离,直让我的手臂酸痛不止。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我才踹开自己的房门,不负责任地将她扔到床上,然后立刻朝徐露的房间走去。

    小露依然昏迷不醒,沈科神情颓废的一直拉着她的手,动也不动,深情地望她的脸孔,但是他那副尊容深情起来,几乎让我忍不住想吐。

    再次想起徐露早晨喃喃念着的那句话…

    “我的头,我的脖子。不见了!都不见了!”

    不由自主的,我的视线徘徊在她的头部和颈部上,雪白的脖子很纤细,也很美,她的脸孔在睡觉时,更是纯真的一塌糊涂,就像天使一样,根本看不出眼前这个沉睡的女孩,清醒时性格是个男人婆。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有点白的不健康外,我实在看不出小露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但是,她干嘛将所有可以照出样子的东西,通通都扔到了院子里?

    难道…

    我心里一动,随手捡起一块镜子的碎片向她照去,做好了一万个心理准备,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我看向碎块,镜中的她依然体形完整,并没有缺胳臂少腿什么的。

    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准备离开。

    突然,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紧紧贴在了我的背后。

    莫名的寒意似乎无止境地从背上扩散到全身,甚至将我的脑神经也冻结了起来。

    我脸色煞白,僵硬地缓缓转过头去,才发现徐露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就是令我恐怖的根源,仿佛有个无形的巨手死命掐着我的脖子,我想反抗,但却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小露,你醒了!”她身旁的沈科正好抬起头,用尽量温柔的声音问:“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所有的寒意在那一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感觉全身一松,大口喘着气,几乎要瘫倒在了地上。

    徐露闭上眼帘,什么话也没说,翻个身,面向墙壁又睡着了。

    逃似地连滚带爬,躲进杂物房里,我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儿。

    刚才她那是什么眼神?

    不!绝对不是徐露,甚至,连人都不能算,世界上没有谁的眼神,能吓得我差些大小便失禁…

    那么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小露真的有不妥当的地方,但只有她自己能看到?那种东西不但吓得她神经不正常,还让她产生了双重性格?

    大量的疑惑如乱麻般冲入脑中,我大为恼火,郁闷地狠狠一脚踢在了木门上。

    只听“咚”的一声响,我抱起脚狂跳,痛得眼泪几乎都要飙了出来。从小到大,我还真没有像最近这么窝囊过。

    疑团一个接着一个地不断涌来,多的就像是在下雨,但我却连一个都无法解开,气恼得我几乎要步上徐露的后尘了!

    “冷静!先冷静!”

    我用手轻轻抚摸胸口,将呼吸理顺后,才想起自己的行李也放在了杂物房里,背包中有个照相机,或许用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能在胶片上显现出来。

    吃力地将徐露带来的一大堆东西从我的背包上移开,我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被我抓来的青蛙。

    它蜷缩着身体,眼睛偏偏又古怪地睁着,黑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直看的我冷汗都流了出来。

    它的眼神冷漠,我没有研究过青蛙,或许它的眼神从来就如此吧!

    只是不知为何,就是感觉那如同寒芒的视线中,有股更深层次的意义,说的更拟人一点,或许是…

    …嘲笑。

    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它的古怪,我拿了相机走出门去。青蛙的命果然很强韧,仅次于蟑螂。把它关在密闭的空间里几十个小时,没换气,也没给它食物,它居然还活得好好的,还有时间悠闲地瞪着我玩。

    少有的发了点善心,也可能怕弄死了这个稀少的标本,总之我一反常态,抓了几只活苍蝇扔了进去给它当午餐。

    记得课本上有说,青蛙只看得到移动的东西,它会静静地待在某个地方,守株待兔,等到有飞虫飞进自己的地盘,然后飞快地吐出舌头,用极有粘性的舌尖,将虫子捕捉后吞进嘴里…那,简直就是在放屁!

    至少我眼前的这只该死的青蛙,完全颠覆了那个常识。

    玻璃盒里的怪蛙,任苍蝇在它的身旁乱飞,眼睛也没有跟着它们骨碌碌地转动,依然死死地盯着我看,接着,开始用十分刺耳的声音,沙哑地叫了起来。

    这玩意儿还没饿吗?

    我仔细地打量起它,突然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怪蛙脖子下的绉褶,并没有像其他蛙类那样,一收一缩的将空气压进去。

    众所周知,蛙类的粘膜绉褶,是长在嗓门里的一对发音器,也叫声带。蛙类圆鼓鼓的大肚子里边,还有一个气囊能起共鸣作用,当蛙类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唱起来时,声音通过气囊的共鸣,会变得格外洪亮。

    既然它的气囊没有动,也就意味着它没有发出声音,那么,我耳中听到的叫声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难道它别有发声器?

    我顿时来了兴趣,正想将这只怪蛙拿出来仔细研究一下时,整个人猛地呆住了。

    蛙叫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先是从很遥远的地方,然后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多。听起来并不止一只。

    我浑身发冷,全身的汗毛都被吓得竖了起来!

    蛙叫的声音犹如噩梦般不断撞击着我的神智,近了,似乎已经到了脚边。我的牙齿止不住的颤抖着,缓缓向下望去。

    数不清的怪蛙黑压压的塞满了整个杂物房。

    它们冲我叫着,死死地瞪着自己,接着,无数只怪蛙高高跳起,张开嘴巴向我压了过来。

    光线在被怪蛙盖尽时,我看到了它们嘴里的牙齿,白森森的牙齿…

    “哇!”

    我按住狂跳的胸口,从梦里醒了过来。

    好可怕的梦,几乎都快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汗水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外冒着,我用手抹去额头的冷汗,深深吸了好几口气。

    什么时候自己昏倒了?

    看看周围,我躺在杂物房的地板上,手里紧拽着相机。脸旁就是装着怪蛙的玻璃盒子。苍蝇硬梆梆的死在玻璃壁上,那只蛙像石头一般又蜷缩了起来,令人讨厌的眼睛也闭着,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一样了。

    我站起身,细细回想着。

    对了!是体型!这玩意儿的身体,明显比昨天见到时大了一圈。

    以蛙类缓慢的新陈代谢,就算是在生长速度最快的蝌蚪期,也没有长这么快的,何况还在空气不流通,没有水,也没有食物的环境下。

    普通蛙类遇到这样的状况,不冬眠已经算意志力坚强了!

    这东西果然很古怪,还是趁早销毁掉吧!

    我有些犹豫是否该手起刀落,但又怕绝了这个后患后,真的会在自己手里消失一个物种。两种思想碰撞了许久,终于我叹了口气,将玻璃盒好好地放了回去。

    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手里拿着相机走进小露的房间,我谨慎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对着床上的她一阵猛拍。

    沈科转过头不解的望着我道:“小夜,你这是在干嘛?”

    “找点线索罢了。”

    我一边拍,一边示意他将徐露翻个身,好拍她的正面。

    那家伙或许最近也累积了一肚子的气,冲我大吼着:“该死!小露已经变成这样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我想救她!”

    我看也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趁着小露翻身的机会,又拍了好几张。突然想起了个严重的问题,我挠挠脑袋,问:“这哪有冲胶卷的地方?”

    沈科拿我没办法,泄气的说:“小雪家有暗房,也许可以请她老爸把照片冲出来。”

    “我去拜托我爸好了,他的技术很棒,一个小时就能拿到照片了!”沈雪从我的房间走出来,她的脸很没血色,估计还没有摆脱见到死尸的恐怖画面。

    我冲她笑着:“还是我和小科去,你留在这里陪小露。不要忘了,今天可是二十九号,根据你们老祖宗的意思,不论是女人还是女孩,只要是母的,就连苍蝇也不准飞进你家里去,可能你老爸正在家里发闷呢!”

    沈雪的老爸沈上良果然很闷,她的二叔和四叔带了一大堆人,将她家围了个水泄不通,也顺便把沈上良困在了房间里,不准他出去。美其名曰为巩固第一战线,其实就是变相的软禁。

    我和小科费了一游泳池的口水,才大汗淋漓进了门,沈上良一见到我们,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你就是夜不语?我女儿常常提起你。哈哈,果然是一表人才!”

    他用看女婿一般的挑剔眼神,在我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直看得我寒气上冒,这才干笑了几声,说出一句差些让我跌倒的话:“小伙子,有没有意思当我女婿?我女儿可是很多人在追喔,不早点预定小心她飞掉。”

    我不住地擦着额头的冷汗,暗中狂踹魂不守舍的沈科,要他帮我解围。但那家伙根本没注意我的暗示,用手揉了揉痛的地方,继续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发神。

    “这个,我还小。哈哈…”我辛苦的措着词,结巴道。

    “没关系,怎么说我也留过洋,思想不比你们年轻人差多少。”他大度的挥挥手,“先订婚好了,至于什么时间结婚,那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唉,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我管不上咯。”

    我再次确定了,每个沈家人绝对都有些古怪的毛病。

    譬如说,眼前的这位偏执狂,真令人头痛,怎么就丝毫不考虑对方的感受,老是固执地认为,自己的想法就一定是对方的意志呢?

    “沈叔叔,您说笑了!”

    我打着哈哈,将手中的胶卷递过去,岔开话题道:“可以请您帮我们把胶卷洗出来吗?我们急用!”

    沈上良又看了我一眼,点头说:“既然是女婿的要求,当然没问题。等我三十分钟就好!”

    我的天!这固执的中年老男人怎么老咬着那话题不放?我用大拇指按住太阳穴,用力揉起来,和他说话,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了!

    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冲了一盅上好的浓茶,我舒服的坐在椅子上,静静享受这一少有的安静等待时间,脑子也没有闲着,飞快地整理着最近发生过的一切。

    似乎我们一走进沈家大宅后,就一直厄运不断,其中最倒楣的是徐露。

    自从她照了那面摆放在房间里的镜子后,怪事不断在身上发生,晚上梦游,不但让她莫名其妙的到了沈家后宅、那个花痴沈羽房间下的密室里,还差些让我们被嗜血的植物当作储备食品给存放起来。

    看上去,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出在那面镜子上。

    虽然给小露换了房间,将屏风镜也扔掉了,但到了晚上她依然在梦游,居然自己找到了镜子的地方,诡异的梳理头发。

    如果要追溯怪事发生的原因,老早以前我就注意到,一切或许都是因为沈上良故意移开年兽的铜像、修建喷水池造成的。

    我抬起头,视线穿过客厅,移到了院子里。

    那里新修的喷水池已经被挖平了,雕像也恢复了原位,只是老感觉这儿的气氛很古怪,心也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住了似的,呼吸很不顺畅。

    最近我甚至也开始怀疑起来,说不定这一切,真的是因为沈家的风水被破坏掉了吧!

    没等半个小时,沈上良已经拿了照片走出来。

    他的脸色很古怪,皱着眉头,低声对我说:“洗了几十年的照片,我还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我接过照片仔细看起来,越看脸色越沉,我全身僵硬,用干涩的声音问:“你确定不是冲洗的时候出了问题?”

    “不可能。”

    沈上良面色凝重地摇头:“如果有问题的话,也只有可能是个别的几张,但这里每张照片上都有那种现象,绝对不是冲洗出错,也不是曝光的原因。”

    沈科沉着脸,疑惑的盯着我问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我忧虑的看着他的眼睛,叹了口气:“小科,你记得今天小露醒来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他迟疑的摇摇头。

    “她不停地说:”我的头,我的脖子…不见了!都不见了!‘“我将手上的一叠照片递给了他:”现在你再来看看照片。“沈科狐疑的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顿时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

    他浑身颤抖,照片一张张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到地上。

    照片里,每张有小露的地方,她的头和脖子都是模糊不清的一片,只剩下其余的部位,孤零零地做着怪异的姿势。

    她的头颅和脖子,真的不见了…

    第八章二十九(上)

    有人说,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以时间来推移感情,时间越长,冲突越淡,仿佛不断稀释的茶。

    其实这句话说的对,也不对。

    感情是随着蜜月期的过去而逐渐淡化的,离开蜜月期越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淡,到那个时候便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你逐渐习惯有他在身旁的日子,似乎有他的陪伴是天经地义的,只是生活趋向于平淡,再也不会激起涟漪。

    还有一种是属于感性重于理性的人,他们在乎感觉,在乎刺激,讨厌平淡。

    当两人的关系逐渐平稳,一步又一步迈入没有波澜的直线时,双方会很理智的说分手,往往女生还会流下那么一滴眼泪。

    然后第二天,他俩又会带着百分之九十良好舒适的感觉,去咖啡厅里相亲,或者在街上闲逛,试图再次寻找一个百分之百完美的爱情。

    沈科和徐露的感情是属于前者,两个人在一起实在太久了,从小学三年纪就是同班,一直到高二。

    八年的时间,对他们年轻的十八岁生命而言,占用了百分之四十四点四的时间,早已经清楚的了解对方的优缺点,也早已熟悉了对方在自己生命中的存在。

    就因为过于的熟悉,反而产生了顾虑,一些原本不容易说出来的话,就更加不容易说出口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能长久地玩这种感情拉锯游戏的原因。

    说出以上那段话的时候,我正和沈雪站在窗外,静静地看着屋里的徐露和沈科。

    “你分析的还满有根有据的嘛!小女子佩服!”沈雪信服的连连点头。

    我知道她在努力的缓解沉重的气氛,也笑道:“当然,我可是爱情专家夜不语,我能够很透彻的将别人的感情分解成原子状态,彻底的分析研究。”

    “那你对自己的感情呢,有研究过没有?是依然一筹莫展?还是留个位置在那里,准备将来有合适的人后再填空?”

    沈雪不知在想些什么,呆呆的望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苦笑起来:“我的感情很简单,简单到你没有办法想像。”

    “你说这句话的根据在哪里,我就已经没办法想像了。”

    她丝毫没有淑女形象的拍着我的肩膀,又说:“我们留一点空间给那两个木头人吧,趁天没黑之前,出去走走。”

    “早晨出去散步才发现了一具尸体,现在又去,你不怕再遇到什么啊?”我打趣道。

    “你要死啊,这么晦气的话也说得出来。呸呸呸!”

    她连吐了三口唾沫消灾,然后冲我嗔道:“走不走啊,我觉得浑身不舒服,估计是被屋里的两个大发电机给烧到了!”

    我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地还想说些什么。被沈雪一把挽住了胳臂,拖了出去。

    沈科静静地坐在徐露的身旁,他紧握住她的手。那只手纤细柔软,而且温暖,她轻轻的闭着眼帘,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如同一只可爱的小鹿。

    沈科又一次确定着,眼前这个最爱的女孩的脖子和脑袋。

    她的脖子细长白皙,肤色也很正常,实在看不出哪里有奇怪的地方。但是刚才在照片里,自己明明清楚地看到,她的头和脖子模糊一片,几乎呈现透明的状态。

    既然小夜说照片没问题,有问题的就一定是徐露!照片只是真实地将她的一切反映了出来。

    对于小夜,虽然他的话往往匪夷所思到自己忍不住惊讶,甚至反驳的地步,但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自己跟着夜不语也经历了许多古怪的事情了,常常以为自己的神经早就能抵抗任何冲击或者震撼。

    但是看到小露没有头和脖子的照片的那一刻,自己还是忍不住昏了过去,不是因为被吓到,而是因为恐惧,他害怕自己会永远的失去她。

    感情这种东西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他更不能。

    自己和徐露的感情长跑已经开始多少年了?早忘记了,或许双方都在等待对方先捅破那层纸,只是他不敢!

    他承认自己在许多时候都很懦弱,懦弱到小露遇到事情后,只能发愣发呆,害怕的全身不能动弹丝毫,只好将所有本来该由自己来做的事情,等待夜不语不耐烦的帮自己去做。

    自己,真的是个很没用的男人!

    沈科自责的狠狠抓着头发,视线随后又驻留在徐露的脸上。

    她小巧的淡红嘴唇微噘着,泛着湿润的感觉,他突然想,这个时候吻下去,小露应该不会知道吧。

    于是他将头缓缓往下低,就在四片嘴唇要接触在一起的一刹那,徐露猛地张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小科…我怎么了?”

    她软绵绵地说道,伸手揉着惺忪的双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徐露捂住自己的脖子,惊恐失措的喊道:“我的脖子!对了,我在镜子里看到,我的脖子和头都不见了!好怕!我好怕!”

    她怕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慌忙躲进沈科怀里,全身都在颤抖。

    沈科紧紧搂着她,拼命的搂着,什么安慰的话也没有说。

    徐露慢慢地安静下来,她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

    这种相对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享受着少有的温馨,丝毫不愿意动弹。

    怀里的女孩越来越沉,呼吸也开始均匀,仔细一看,她居然在这么浪漫的时候,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小露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能睡了?

    沈科低下头,望着她诱人的嘴唇,终于决定将刚才被打断的举动继续下去,两人的唇越来越近…

    就在要碰到的时候,该死!这节骨眼有人敲响了房门。

    这个两次偷吻不成的衰神,恼怒的轻轻将徐露放在床上,然后站起身去开门。

    一个浑身红色衣裳的女孩,婉约地出现在他眼前,是沈霜孀。

    “阿科,我有事想和你谈,能出去走走吗?”她露出甜甜的笑说道。

    沈科毫不犹豫地摇头:“对不起,小露病了,我要留在这里陪她。”接着便关门,头也不回地坐回了床边。

    沈霜孀走到窗前,淡然道:“徐露真的只是病了吗?”她古怪的笑着:“看她的眉宇间露出一股股黑气,脖子和头都被黑气笼罩着,我倒觉得她更像受了什么诅咒。”

    沈科猛地窜到沈霜孀跟前,手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臂,“你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沈霜孀丝毫不在乎他用力得几乎快要陷入自己皮肤里的爪子,幽幽叹了口气:“阿科,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甚至是…被动?”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沈科更加用力地抓着她的手臂,瞪着她,几乎是吼叫着说:“小露到底是怎么了?你知道什么?告诉我,快告诉我!”

    “那个女人,又是那个女人!为什么你张口闭口就是那个女人!难道在你的心里,就没有哪怕一丁点我吗?”

    沈霜孀的面孔在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但刹那过后,又回复了平静无波的表情。

    她微笑着,眸子里却完全呈现出一种灰色,“现在,你可以和我出去走走了吗?”

    沈科无奈地和她走了出去,他俩默然无声,一个在前边带路,一个麻木的跟着走。最后来到一个院子前。

    沈科抬起头,感觉这个院子很眼熟,似乎什么时候见到过,但又不能确定,毕竟沈家本宅的所有房子都是一个样,有熟悉感并不奇怪。

    他没有多想,只是问眼前的女孩:“走了这么远,你该告诉我了吧?”

    沈霜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喃喃道:“阿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沈科耐着性子往门牌看去,顿时他呆住了,门牌上赫然刻着沈古穆的名字!

    这里,居然就是那面怪异的屏风镜的出处,也是现在屏风镜摆放的地方——沈梅家。

    “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沈科惊骇地问,还没等他转过头,后脑勺已经被硬物重重敲击了一下。视线渐渐开始模糊,然后是意识,接着是听觉…

    就在他昏倒在地的刹那,听到了沈霜孀饱含深情和恨意的柔美声音。

    “阿科,这就是我和你爱情开始的地方…”

    他很清楚在作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梦。

    在梦里,血红的颜色像涂料一般流入四面八方,很抽象,又很自然,似乎他的世界原本就只存在红色,没有背景,没有空间,只有一副平面的存在。

    他就在这个平面上步行,赤裸的脚上染满了红色,鲜红,血红,红的令人就想这样躺下来,舒服的躺着,再也不用去考虑任何烦恼。

    鼻子里似乎不断灌入一种腥臭,是血的味道!这个味道自己最近已经不止一次闻到了,但这还是第一次让他感觉莫名的平静,还有一丝快感。

    整个身体软软的,鼻子里除了血腥,还有一种怡人的馨香,似乎是女孩甜甜的体味。沈科挣扎着,终于从沉重的脑子里找出一丝空隙,清醒了过来。

    朦胧的第一眼,他看到了自己,不对,应该是镜中的自己!

    他被紧紧地绑在一个长椅上,身旁还有个穿着红衣的女孩,是沈霜孀。

    她正张着深情的大眼睛注视自己,而他的对面,就是那个该死的屏风镜。镜中映着他迷惑的脸孔,以及她甜美幸福的笑。

    手腕很痛!沈科吃力的低下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右手腕静脉被割破了,和沈霜孀的左手交错死绑在一起,血正顺着手指,沿着绳子缓缓地流到地上,生命力就在这缓缓地流动中逐渐消失。

    “霜孀,你这是干什么?”沈科拼命挣扎,却丝毫无法移动。能动的只有颈部和手指。不过无效的动作,反而让血流的更快了!

    “阿科,你知道吗?其实我的真名并不叫沈霜孀。”

    女孩出神地望着他的眼睛,脸上依然流露着迷人的微笑,“现在的爸妈,也只是养父养母罢了。我真名叫沈茵茵,父母是沈家支系的人,在十年前,他俩都相继去世了,然后我被领养,再然后和你订了婚。”

    “快放开我,你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想知道!”沈科恼怒地大吼道。

    沈霜孀没有理会他的吵闹,依然自顾自的讲着:“我从小就患有地中海贫血症,医生说我活不过八岁。母亲很害怕,她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帮我治病,但我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她是个很执着的女人,如果要她眼看着女儿等死,她宁愿先挖掉自己的眼睛。

    “终于有一天,她听一个权威说,同胞的血干细胞能够有效治疗地中海贫血症,于是做了一个单方面的决定,她让自己怀孕,希望肚子里的胎儿能够治疗自己女儿的病。”

    沈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感觉周围的气氛似乎不太一样了。有点冷,而且让人感到压力。

    “其实这些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深埋的回忆渐渐又像电影般,一次又一次的在脑子里重放。”

    沈霜孀用手抚摸着自己甜美、而且笑容可掬的麻木脸孔,感情十足地说:“我清楚地记得那一晚的情景。那时自己站在父母的门前,他们在吵架,我很害怕,于是从门缝里偷看,我听到父亲骂母亲是婊子,骂我是杂种,还狠狠的打着母亲,将她的脸按在地上。

    “母亲嘴里都流出血了,红色的血不断淌到地上,吓得我几乎要哭了出来。”

    沈霜孀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回忆起来,我才发现父亲骂我杂种的原因,我或许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母亲在和他结婚前就已经怀孕了,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母亲直到临死前都没有说。

    “我记得那晚,母亲不知为何眼睛里一片血红,她拿起桌上的剪刀,狠狠刺在父亲的背上。父亲满脸的不相信,他瞪大了眼睛,迷惑地望着手上的血,突然指着母亲笑起来,哈哈大笑,笑得血不断从嘴里喷了出来。

    “母亲害怕地蜷缩在墙脚里,头埋在膝盖上一个劲儿地哭着。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保护母亲。于是我推开了门…

    沈茵茵推开了房间的门,她的妈妈并没有察觉,只是将头藏在胳臂中,怕得全身都在颤抖。她十分冷静,冷静得完全不像个只有七岁半的女孩。

    她推了推倒在地上的父亲,他没有动,只是胸脯还在微微起伏着,看来并没有断气。沈茵茵犹豫了一下,突然发现这是保护母亲最好的时候。

    从小,母亲就活在父亲的拳头下,他不但稍有不顺,就打她骂她踢她,还把母亲像奴隶一般使唤。

    发生了现在的事情,还不知道父亲会对母亲怎样…母亲,会被他打死的!

    不能让他醒过来!要保护母亲!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醒过来!

    她从父亲的背部用力抽出剪刀,血没有了压力,顿时从伤口里大量流了出来。

    她紧张地舔着嘴唇,无意间望向对面的屏风镜。

    镜子放射着淡淡的银辉,映着血的鲜红,变得万分夺目,镜中瘦弱的自己脸色苍白,她的手在发抖,突然,她看到父亲猛地张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凶狠,死死地瞪着自己看。

    沈茵茵吓了一大跳,闭上眼慌忙一剪刀向父亲刺了下去,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只听“噗”的一声,有股碱碱的温热液体,喷在她赤裸的脸部和手上。

    父亲的身体强烈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茵茵,你在干什么?”

    母亲这才发现屋里的动静,她看见女儿用剪刀刺穿了那男人的眼睛,甚至贯穿了内颅骨,不禁惊恐的叫起来。

    茵茵用小手抹开脸上的血迹,回头冲她甜笑:“妈,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母亲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她找来一把铁锹,将父亲的尸体埋在了假山下边,然后静静地等待弟弟的出世。”

    沈霜孀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诡异,看得沈科不住发抖。

    恐惧犹如固体一般牢牢地笼罩着他,不知是因为流血过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害怕,他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声音颤抖地问:“你的亲生母亲,是不是叫沈翠?”

    还在他很小的时候,曾听多嘴的母亲讲过一个故事。

    她说沈家出了个狠心女人,她杀了自己的丈夫埋在假山下,然后心安理得地过着平常的日子。

    所有人都以为她男人去了外边打工,直到一年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杀夫的事情就那么败露了,那女人亲手掐死自己亲生女儿和没满一岁的儿子,自己也上吊自杀了。

    沈霜孀看了他一眼,神经质地呵呵笑着:“你也知道我母亲?”

    沈科只感到脑子里“轰隆”一声响。

    故事里,沈翠的女儿沈茵茵,不是和她一起在十年前就死掉了吗?为什么还活着,而且居然还变成了自己的未婚妻?他惊讶的张大嘴巴,一时间连害怕都忘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当然没有死,不信你摸摸。”

    沈霜孀见他被自己绑成了一个粽子,咯咯笑着将脸贴在沈科的脸上,又温柔的说:“我被一个年轻的叔叔救了出来。还好从小我就体弱多病,几乎没怎么出过房门,自然也没人见到过我。

    “他把我交到现在的父母手里,要他们抚养我长大。直到现在,他每个月都还会付给养父养母生活费。”

    “阿科,你知道沈家里有个传说吗?一个只有很少人知道的传说。”沈霜孀顿了顿,望着镜子因为失血、脸色越来越白的自己道:“母亲从我亲生父亲那里知道的,然后她又在临死前告诉了我。据说在后宅的某个地方有一口井,只要冲井口里大声喊出自己的心愿,那个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在杀死父亲的一个月后,母亲做了检查,然后绝望的发现肚子里的弟弟的血干细胞并不适合我,于是她想起了这个传说,母亲靠着一张简易的地图找到了那口井,许愿说只要我能好起来,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她就算死了也愿意。

    “当天晚上她便作了个梦,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梦里有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她背着母亲,然后对她说,只要将弟弟的血肉每天割一点煮给我吃,我的病一年就会彻底的好转。

    “从那天起,母亲就等待着弟弟出世。三个月后顺利分娩,然后照着梦里的话,每天都把弟弟的血放一点,肉割一点煮在锅里…从那天起,我的病真的渐渐好了,不但脸色变得红润起来,而且也能像普通人一样又蹦又跳。”

    沈科的心随着这个故事越来越压抑,身旁的蜡烛微微摇烁着,发出“啪啪”的细微爆裂声,脑子感觉晕沉沉的,身体也逐渐轻起来。

    不知是不是幻觉,似乎周围都变成了血红色,鲜艳的红不断萦绕在身旁,就仿佛有生命一般。

    沈霜孀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依然语气低迷地讲着自己的故事:“阿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是第一个走入我生活的男生,你说过要永远保护我,我信了,也一直这么痴痴的等着,但是你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诺言?为什么要抛弃我?”

    她美丽的脸在一刹那变得狰狞,她将柔软湿润的嘴唇覆盖在沈科的嘴上,然后狠狠的咬住他的下嘴唇,咬的血不断往外流。

    沈茵茵的唇被血染的鲜红,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气氛异常的古怪。突然,她又甜甜笑了起来,妖媚的舔着嘴唇说:“我也对着井许了个愿望,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永远在一起!那天晚上,我真的作了梦。我梦里的景象和母亲描述的一模一样。

    “有个穿着红衣的女人背对着我说,只要我和你在这面屏风镜前自杀,我就能永远得到你,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你疯了!”沈科只觉得一股恶寒爬上脊背,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夜不语那小子常常说自己迟钝,自己果然是迟钝的一塌糊涂,直到现在才明白沈霜孀绑着自己,割了自己的静脉,原来是要他和她搞殉情!

    他招谁惹谁了?居然会衰成这模样!

    唉,难怪俗话说,女人执着起来,鬼都会害怕。

    脑袋更沉重了,嘴唇和手腕的伤口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疼痛,他和沈霜孀的血混在一起,慢慢流到地上,血汇成了一条小河,但并没有朝着低洼的地方移动,反而流向了处在高处的屏风镜。

    沈霜孀似乎累了,她软无力气的靠在沈科的肩膀上,但双眼依然努力睁着,痴望着他的脸,嘴角露出一丝甜美的笑意。

    鲜红的血犹如被赋予了灵性,它们流到屏风镜脚,然后完全忽视地心引力继续往上爬。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引,血流上镜面,缓缓地向左角那块褐色的斑痕爬去。

    “阿科。”沈霜孀声音沙哑,怪异的笑的更甜了:“快了,我们就快永远在一起了…”

    二十九号的夜晚来临的很迟,直到时针指向九点一刻的时候,天才完全黑尽。

    我眯着眼睛守在徐露的床旁,手里拿了一本小说看的入神。沈雪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小科还没回来吗?”她轻皱着眉头问。

    我脸上浮起一丝不快,狠狠道:“那家伙也不知道死哪去了,亏他一天到晚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爱小露,关键时刻就是不拿出一点实际行动出来!”

    “嘘,小声一点,不要把小露吵醒了。”沈雪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我噤声,拉着我走出门去,“小夜,不知道为什么,我左眼皮直跳。小科会不会出什么事?”

    “奇怪,你什么时候和那家伙有心灵感应了?”我感到很好笑:“如果说你和他是同卵双胞胎的话,我可能还稍微觉得有点说服力。”

    沈雪狠狠踩在我脚背上,嗔怒道:“你这人,好好和你说,你就是不把人家当回事。”

    “那好,我认真听你说!”我强止住笑,做出严肃的表情正想继续唬弄她,突然感觉有一股凉飕飕的风从后脑勺刮了过去,我猛地回头。

    身后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

    但刚才我分明觉得有东西从我身后飞快走了过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沈雪用力拉了拉我的手臂。

    我摇摇头,回过神来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有股不安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不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奇怪!徐露的房门在出来时我明明顺手关上了,为什么现在却大开着?我脸色一变,快步走进屋里,只看了一眼,我整人都呆住了。

    沈雪狐疑地跟着我走了进来,顿时,也全身僵硬停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发冷的手寻到我的右手握住,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在不住的颤抖着。

    屋里,蜡烛昏暗的光芒依然,只是床上空荡荡的,徐露早已不见了踪迹。

    第九章二十九(下)

    沈家老二沈易和老四沈缪,带着十多个旁系的青年男子,将沈上良的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实根据风水师孙路遥的意思,只需要在二十九号这一整天里,不准女人进沈上良的厨房就好了,但老祖宗为了安全,执意要他俩带人将整个宅子都看住。

    对于老祖宗的固执和守旧,他们两个也是万分的无奈。但谁让自己管他叫老子,而且他还是沈家的实际掌权者,他的话不听还得了!

    夏夜,对于这种海拔比较高的地方而言还是很冷的。

    沈缪哈出一口气,揉了揉手臂道:“这鬼天气还真冷。”

    沈易心不在焉得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说二哥。”

    沈缪无聊的没话找话:“沈家究竟为什么这么注重风水,祖宗布下的东西已经够老旧了,现在的社会到处都在发展,就我们成天还缩在自己的一亩二分地里,丝毫不知道变通,我真的想不通!”

    “嘘!”

    沈易捂住他的嘴,小心的朝四周看着,然后低声说:“不要乱讲话,这要是传进了老头子耳朵里,你小子又要挨他几棍子了!”

    “我倒宁愿他把我赶出去,你看看人家玉峰,没几年功夫就混了个局长当。”沈缪哼了一声:“其实这次开发商来买地,给的价钱已经不低了。我算过,那价每个人都分得了一百多万。

    “这年头到城里繁华的地方,买上好的房子也花不了十多万,分的钱足够我们花销一辈子的,再加上本家的摆设,随便什么拿出去也可以当古董卖,我看不如我们…”

    “老四,你越说越过了!”

    沈易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缪语气丝毫不让的回瞪他,“二哥,你敢说你不动心?”

    沈易看着他,许久,终于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动心,只是老头子那关过不了啊!”

    沈缪顿时也不语了,他咬着嘴唇,突然抬头说:“如果,我只是说如果,老头子脑溢血暴毙了,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混蛋!”

    沈易怒骂道:“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你都敢想,再说我打死你。”

    “哼,就你是孝子!”沈缪不服气地小声咕哝着:“沈家除了那几个顽固派以外,有谁不希望老头子突然暴毙的!”

    突然,从背后刮过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风,冷的人全身的毛都不由得竖了起来。

    沈缪裹紧外衣,骂道:“哪里来的怪风。”回头一看,却发现沈易眼睛直呆呆的望着宅门方向。

    “你怎么了,二哥?二哥!”他慌忙用手将不知是发神经还是被吓傻的沈易摇醒。

    “老四,你刚才有没有见到一个影子?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朝门的方向跑过去了?”沈易声音不断抖着,上下牙关都在打结。

    “我看你是发梦吧,整个宅子都被我们守成这样了,就算母螳螂都飞不进去。”沈缪瞥了身后一眼,无聊地说:“我倒还希望出些什么事。哼,风水。”

    沈易摇摇头,皱眉道:“不行,我要进去看看才安心。水瓶给我,顺便找老六要些开水。”

    “二哥,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你还真信孙路遥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瞎说?”沈缪晃着脑袋,说的口沫横飞:“真想拿到钱到外边的花花世界去逍遥一圈啊。”

    沈易没理他,走进了半掩着的宅门,沈上良的寝室还亮着灯,他一敲,门就开了。

    “二哥,你有事吗?”沈上良一见是他,略微有些迟疑。

    沈易和他寒暄了几句,打好水,装作不经意的问:“老六,你刚刚在院子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沈上良迷惑的摇头:“没有,我一直都在看书,如果有动静的话早发现了!”

    “你会不会看得太入迷了,没有注意外边的情况?”沈易还是有些担心。

    “二哥,我还没老到耳聋眼花的程度。”沈上良不悦起来。

    “你知道,老头子他…”沈易讪讪笑着,刚想说几句客气话,把尴尬的气氛给修补一下,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嗦嗦”声,他顿时紧张的抓住了沈上良的手道:“老六,你听听,那是什么声音?”

    别看他年纪一大把,而且长得五大三粗的,但平生最怕鬼鬼怪怪的东西了。

    沈上良看得好笑,淡然道:“可能是有老鼠吧。”

    “但那里应该是厨房的位置。”

    “当然了,老鼠找吃的不去厨房,难道还会去厕所啊?”

    “我觉得不对,老六,我们过去看看!”

    沈易惊骇地拉了沈上良一把,沈上良被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弄得实在没办法,只好和他一起向自家厨房走去。

    门大开着!他们这两个加起来岁数已经超过一百的人,立刻有些呆了。

    奇怪,昨天下午老祖宗亲自封了厨房的门,而且一个小时前自己还检查过,白色的封条明明还完整的贴在门上。

    现在又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把门给打开了?

    这两人看着被狠狠地撕下来,扔到一旁的封条,对望一眼,用已经有点发抖的腿,慢慢走了进去,厨房里黑暗一片,沈上良用手摸到电灯开关,一按,灯没有亮。

    他这才想起自己偷偷装的发电机怕被老祖宗发现,最近都没有开,对面“嗦嗦”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打扰而有丝毫中断,间或还伴随着“啪唧”的声响,像是谁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什么。

    沈上良用颤抖的手掏出打火机,擦燃。

    昏暗的火光顿时划破黑暗,照的四周勉强能够看到一些东西了。

    火光下,正中央的桌子拖长的影子,显得诡异无比,一直向对面延伸。

    就在影子消失的尽头,有一个黑色身影,正蹲在打开的冰箱前,静悄悄地不断往嘴里送东西。

    那东西,不!看样子应该是个人,有一头杂乱的头发,爪子一般的手,手里还紧紧拽着一片放了好几天、都已经开始发臭的牛肉。

    那神秘的人,冲他们缓缓回过头来,头发遮盖着脸孔,看不清样子,但是丝毫不用怀疑,她是个女人,而且,她还咧开嘴得意的笑着,一边笑,一边将发臭的牛肉凑到嘴边,用力咬了一口。

    沈上良和沈易同时愣住了,莫名的恐惧,紧紧揪住了他俩的心脏,那女人笑着,狠盯着他们,他俩想要大声叫,声音到了嗓子眼,却怎么也发不出去。

    沈上良突然感到呼吸困难起来,他像溺水的人一般,血液全都涌上了脸,拼命的张开手四处乱抓,徒劳地想要将附近的空气给抓过来放进嘴里。

    打火机从无力的手中掉落在地上,火熄灭了。整个厨房又坠进黑暗里,无边的黑暗犹如一只怪兽的巨爪,用力抓住他俩,掐着他俩的脖子。

    心脏在猛烈跳动,越跳越快。血液流动速度也变得快起来,不论是静脉还是动脉,几乎要涌出血管,通通从七窍里喷出。

    就在他俩以为死定的时候,身上的压力突然一松,沈易和沈上良顿时像被斩断操纵线的木偶,大口喘着粗气,瘫倒在了地上。

    二十九号深夜,十一点十一分,沈家所有的狗都像发疯了似的,大声狂啸起来。

    带来的高能手电筒因为没电池,完全不能用了,我只好无奈的拿着一个笨重的牛皮灯笼,和沈雪一起去找徐露。

    对于她的行踪,我丝毫理不出头绪,或许她又梦游了吧!

    对于一个梦游者,更加不能用常理来度量,于是我一边埋头整理线索,希望能从小露今天一整天的活动中,窥视出她梦游时的行动,其实我也很清楚,那无疑是大海里捞针,不知不觉,已经在本家里游荡了两个多小时了。

    突然听到有狗在叫,这个刺耳的声音,唐突地打破了夜的寂静,也把我吓了一大跳。刚要和身旁的沈雪调笑几句,狗叫声却像传染病一般,一只接着一只,从本家的东边辐射扩大,最后整个沈家都笼罩在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汪汪”声中。

    一家一家的灯被点亮了,每户有狗的人家,都在踢着自家的狗,勒令它们不准出声,但是它们反而冲着主人狂叫,声音慌张、惶恐,似乎就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没有狗的人家,终于也忍不住了,起床点灯,对着狗主人大骂,有的还扬言明天一早就把狗宰了打牙祭,总之是要有多乱就有多乱。

    我伸着脖子看的起劲,几乎就连要找徐露的正事也给忘个一干二净了。

    沈雪突然皱起眉头,问道:“小夜,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我漫不经心的问,依然带劲的盯着远处上演的骂戏,以及快要上演的局部打戏。

    “香味。”沈雪抬起鼻子,又确定了一下:“好像是桂花。”

    “别傻了,我看过前宅的桂花树,那个种类至少要到十月中才会开花。”我看也没看她,笑道。

    沈雪狠狠掐了我一下:“别忘了花痴沈羽的花,他的银桂、牡丹还有芍药。”

    我顿时打了一个冷颤:“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奇怪,为什么后宅那些嗜血植物的根部,没有发展到前宅来吗?”沈雪满是担忧地说:“我倒有个猜想,或许是前宅有什么东西压制住了它,说不定那东西现在已经被破坏了,吸食人类血肉的根也…”

    “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沉默了半晌,斩钉截铁的道:“先回去看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住的地方就有桂花树。”

    空气中,似乎真的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只是若有若无,不注意的话根本察觉不到,即使是闻到了,我依然不能确定是不是个错觉。

    推开门,将灯笼的光芒照在花台上,顿时,我惊讶的下巴都差些掉了下来。

    沈雪紧张的挽住我的手臂,为了确定是不是在作梦,甚至还在我手臂上狠掐着,而我却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弄呆了,惊叹号回荡酝酿在喉咙间,就是没办法发泄出来。

    只见花台上的桂花满树白花,小朵小朵一撮撮的花儿雪一般白,白的让人越看感觉心越寒。

    不!是某种恐惧,桂树下,牡丹和芍药不知从哪里长了出来,不合时宜的绽放着,开出血一般的花朵。

    花团锦簇,用来形容这原本美的一塌糊涂、五色缤纷、繁盛艳丽的景象,一点都不过分。

    换了另外一个时间,另外一个时空,我甚至会大声赞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但现在,这份美丽却让我颤抖,沈雪的牙齿也在抖着,发出“咯咯”的声音。

    “冷静!我们一定要冷静!”

    我用力吸着那诡异的花香,努力平静着混乱的大脑,握着沈雪的手说道:“不用再掐我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们没有作梦。对了!先确认一下。就在今天下午,天没有黑之前,你有没有发现花台有什么异常?”

    沈雪用力摇头,接着用干涩的声音道:“两个小时前,我们出门去找小露的时候,院子里的桂树都还是一副要死的样子,绝对没有开花,甚至叶子都没有几片!而且花台上也根本就没什么牡丹和芍药。”

    我紧张的说:“照你的观察,花是突然自己出现的,而且桂树在我们出去的两个小时内,不但长出了繁盛的叶子,而且开出了花?”

    沈雪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被眼前匪夷所思的事情刺激的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疯掉了,为了确定看到的是不是幻觉,我伸出手,在桂树上扯下了几片叶子。

    整棵树顿时像被狂风吹动似的猛烈摇晃起来,我甚至听到了一阵沙哑的呻吟。

    ******

    一股冰冷的寒意爬上了脊背,我和沈雪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惊魂未定地相互对视着。

    迟疑了一会儿,我刚想开口,突然从徐露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大脑在一刹那间变得空白,在那种诡异的情形下,就算智商高如我,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声尖叫的意义。

    愣了好一会儿,我才呆呆地问:“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小露在尖叫?”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免费阅读完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免费在线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