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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

最新章节:202沉溺池 3 作者:夜不语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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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死亡是作为疾病的一种转归〈注三〉,也是生命的必然规律;生命的本质是机体内同化、异化过程这一对矛盾的不断运动;而死亡则是这一对矛盾的终止。

    人体内各组织器官的同化、异化过程的正常进行,首先需要呼吸,循环系统供给足够氧气和原料,尤其是中枢神经系统,耐受缺血缺氧的能力极差,所以一旦呼吸、心跳停止,可以立即引起死亡。

    但是时悦颖的姐夫,死亡却有一点异常。具体异常在哪里,我会在后边提到。

    现在的时家全乱了,所有人都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等着警方过来调查。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见整个房子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便开口问。

    「不知道。」时悦颖回答的很干脆,经过早先的惊讶以后,现在的她似乎变得无所谓起来。

    「那你姐夫是怎么死的?」我又问。

    「不知道。」她摇头,撇了撇嘴,「不过那种男人,死了都无所谓。」

    说起来,我在这里住了两天多,确实没有见到过这里的男主人。刚开始还以为时女士是个寡妇,后来才知道丈夫的工作很忙,很少回家。不过见佣人言不由衷的样子,恐怕里边有点见不得人的问题。客厅再次陷入了沉默,没有人主动说话,所有人就这么坐着。时女士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实在没办法从她脸色中看出任何信息,因为,表露出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走进了别墅。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一份数据般的东西递给时女士,然后迅速走了。

    时女士低头缓缓看着,看完,又一言不发的走上楼,回到了寝室里。

    周围不知是人还是环境,透着一种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时悦颖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沙发上拿起数据,看完后又随手递给了我。

    我好奇的接过来。这是一份复印的新闻初稿,居然能够拿到这种东西,看来时女士的关系网络还不是一般的庞大。

    写这篇新闻的是个女子,看落款,又是那个让我熟悉的怡江,她的文字很纤细秀婷,令人如沐春风,但她写出的新闻却令人不寒而栗。

    原文如下:

    本报讯:一男一女,一富豪一情妇,这对情侣持刀互砍、双双落井,女子惨死,男子缝两百多针后死亡。警察封锁事发现场,已经进行勘察取证。

    邻居眼里好好的一对准夫妻好情侣,转眼间就双双死亡。

    今天凌晨两点左右,本市西路一小区内发生血案:一对平时十分恩爱的情侣突然反目成仇,双方拿刀互砍对方,女方惨死在小区天井内一口井中,男方随后也投身井内,抢救无效后死亡。两个死者浑身是刀伤。

    今天凌晨三时多,记者看到现场站满了警察和治安员,出事的房屋四周也围起警戒线,不时有警察进进出出。

    记者从门外看到,位于出事房屋不远处就有一个天井,天井内乱七八糟堆放了许多杂物,在天井一侧,有一口井,直径不到一米的水井。据附近邻居所说,这对情侣就是在这口井附近出事的。

    「女的已经死了,人现在躺在屋子里面,身上盖着白布,从井里面捞起来时身上还有很多刀伤。」据死者的邻居张先生说,就在一个多小时前,两人双双投井,男的三十岁左右,姓杨,女的只有二十多岁,外地人。

    两人同居在一起差不多有一年多的时间。

    「这个男人说自己以前离过婚,他和前妻还有个小孩,今年三岁多,这个女的是后来找的,两个人去年在一起同居,好像还没结婚。

    「今天早上我只看到邻居马先生在叫救护车,那两个人则躺在天井内水井旁边,身上到处是伤,地上还有血。」据邻居透露,落井前他们曾对砍住在离杨某家不到五十米处的一名女子告诉记者,就在昨日早上七点左右,她路过杨某家门口时,还看见杨某和女友两人,坐在门前的树下聊天。

    「当时两个人还满恩爱,有说有笑,根本就不像会出事。大概今天凌晨两点多钟,我应酬完生意回家后不久,就听到他们在吵架,于是我出去看看,很远就望见他们两人,手上拿把刀在互砍,从屋外打到屋里。

    「当时我觉得是别人的家事,也不好管就没过去看,接着没多久,就听说两个人都投井了。」该邻居告诉记者,就在出事后十余分钟,救护车就赶到现场,经过医生检查,发现女方已经当场死亡,男方仍有呼吸,当即抬上车送往医院急救。死者颈部缝了两百多针,抢救无效后死亡。

    今天凌晨三点过后,记者赶到死者曾入住的医院。据杨某的主治医生说明,杨某被送到这所医院时,呼吸已经十分微弱。

    「他的伤主要集中在颈部,脖子处被砍了七、八刀,最深的一刀刀口直入颈脖的三分之一处,已经伤及了大动脉,再怎么救也救不回来的。

    「而且他身上还分布有一种锯齿状的痕迹,不好说是不是致命伤,不过伤口十分恐怖,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

    有可能两人并不只用刀砍伤对方,还用锋利的锯子锯过!医生透露,手术进行三个多小时,光是颈部里里外外就缝了两百多针。但由于受伤严重,依然没能救回杨某的生命。死者家属还没联系到,死者杨某疑似并未离婚。

    「杨某对这里的邻居说,小孩才出生不到一年,亲生母亲就跟他爸爸离婚走了!」

    就在邻居议论两人事故的同时,不少居民对于杨某女儿的未来表示十分担忧。但当记者提及杨某并未离婚时,他们显得十分惊讶。

    据邻居们说,杨某声称与前妻结婚后育有一女,由他母亲代为抚养,年龄在三岁左右。自从他一年前与现任女友同居后,两人一直感情不合,经常为一些小事争吵。

    落井原因三个版本。就在记者向邻居们询问这对情侣吵架并落井的原因时,邻居说法不一。

    说法一:不堪经济压力。

    邻居马先生告诉记者,他到现场时,两人都已经出事,当时就是他将他们从井里救上来的。他猜测杨某两人是因为不堪经济的压力,才丧失生活信心。

    「还不是没钱,有钱谁会吵架,两个人经常为钱吵架。」据马先生说,杨某称他们本来准备最近结婚,但经济压力非常大,而且父母也会随同他一起生活,两位老人因为年纪很大,体弱多病,而且行动已经不便。但当记者告诉马先生,杨某有豪宅别墅多处,并有另据有不菲的身家时,他显得难以置信,「这个人看起来老实,从来不显富。」马先生如是说道。

    说法二:滥赌成导火线。据在现场围观一邻居所述,杨某平时脾气并不好,有赌博的习惯,她猜测是因为男子赌博输钱后心情不好,与女友发生口角才大打出手。「他女友也许觉得委屈就一下跳井了,男的估计看情人跳井后觉得愧疚,也就跟着跳了。」

    记者随后从该小区附近一商店老板口中得知,就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这对情侣曾在她的店内打牌,当时两人没有任何要自杀的迹象。

    而且以杨某的财力,赌博的输赢并不看在眼里。

    说法三:逼死女友后自杀。由于水井井口很小,除了以上两种说法外,不少邻居对于死者的死亡原因表示怀疑。据一位邻居所述,他以前曾看过那口井,他认为女方的死十分可疑。

    「那口井井口好小的,根本不可能两个人同时跳下去,而且两个人之前还用刀互砍,说不好是打架时男的不小心把女的逼下去,后来觉得自己脱不了干系,一害怕也跟着跳了。」不管两人的死法有多少可疑之处,终归已然死亡,活着的人再怎么揣测已经无济于事。只是不知道杨某还未离婚的妻子,和他的三岁女儿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想法。具体的案件侦破警方已经在着手进行,相信不久后便会有答案。本报会继续追踪报导,请关注本报最近的新闻。

    实习记者:怡江

    随着这份新闻手稿后边,还附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有一男一女,背景是停尸房。这对男女身上都有十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男人的脖子上还有一条极长的缝合痕迹。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是,男女双方身上分布的、大量如同锯子割过的伤痕。锯齿很锋利,切开肉如同熟练的人割开牛排似的,干干净净。

    我打了个寒颤,脸色变得惨白起来。这些伤痕除了小一点外,居然和二楼木地板上突如其来出现的裂痕一模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

    隐约中,我内心深处有一个很不符合逻辑与现实的猜测,但是这种猜测却盘踞在心里一直难以消除。于是我转头问时悦颖:「你能不能找到你姐夫的头发,或者身体某部位的东西?」

    「你要这些干嘛,恶心死了!」时悦颖诧异的道。

    「有用!」我答道:「你不好奇二楼裂痕里的血,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吗?」

    「你的意思是说…」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顿时全身僵硬,许久才拼命摇头,「怎么可能!姐夫可是死在离这里有三个小时车程的地方,他的血怎么可能又从二楼的木地板里冒出来!」

    「但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用手敲着沙发。

    「他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九分,而我是凌晨三点十一分醒来的,于是来到走廊上溜达,发现了裂痕,然后和妞妞谈了一下话。现在想起来,裂痕冒出血液的时间,正好是三点十九分,你姐夫死亡的那一刻!」

    时悦颖低下头不语,显然还是难以接受。

    不要说她,就算是我,至今对自己的这个想法,也抱着太多的怀疑。但这件事上总是透着一层诡异,很难用常理去解释,所以,姑且就听信直觉一次吧。

    她似乎也在动摇了,什么也没说,走上楼到她姐姐的房间里,不久后拿了一件衣服出来,「这是姐夫的外套,你看上边有没有他的头发。」

    我迅速找了一遍,还真找到了几根。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将头发和刚才收集到的血液放在了一起。

    「你要他的头发干嘛?」时悦颖见我做的仔细,忍不住问。

    「明天拿到黑市医院去检查DNA,如果运气好的话,三个小时就能拿到结果。」我头也不抬的答道。

    「这里还有黑市医院?」她惊讶道。

    「每个城市都有黑暗的地方,黑市里什么都有,只要你有钱,就连人的器官都能买到,更何况是检查一下DNA这种事情。」

    「好,就算有吧,但你为什么会知道普通人都不知道的东西?」时悦颖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你不是失忆了吗?」对啊,我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我会知道黑市,而且还清清楚楚明白它的位置。难道我没失忆前去过,而且还经常去?突

    然一种剧痛从大脑深处传了出来,痛得我难以忍耐,我拼命的抱住头,倒在地上疯狂的滚动着。

    「你怎么了,小奇奇,你怎么了…」我听到了时悦颖惊惶失措的喊叫声,但是那个声音却离我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终于,我晕了过去。

    注三:转归,这是英国一位著名作家的话。意思是,死亡是一种升级后的疾病。

    第五章螳螂(上)

    「沉溺池一定有一套它自己判断的标准,又或者只在特定的时候,许下承诺才会起作用。所以我才坚持来采访时女士。」

    所谓的昏迷,是意识障碍的最严重阶段,是高级神经活动的高度抑制状态。昏迷时,意识清晰度极度降低,对外界刺激无反应。

    程度较轻者,防御反射及生命体征可以存在,严重者消失。昏迷既可由中枢神经系统病变引起,又可以是全身性疾病的后果,如急性感染性疾病、内分泌及代谢障碍、心血管疾病、中毒及电击、中暑、高原病等均可引起昏迷。

    但我的昏迷症状明显不同,至少,并非因为疾病,而是因为大脑的自我保护功能。这是我醒来后,时悦颖转述医生的话。那我为什么会失忆?

    失忆原因可分为心因性失忆症,脑部受创和解离性失忆症,主要是意识、记忆、身分或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因此对生活造成困扰,而这些症状却又无法以生理的因素来说明。

    患者不知道自己是谁,而且会经验到有很多的「自己」。

    现在,我确实不知道自己从前是谁,但我很清楚的确定,自己只有一个,不会有那种,被从前的记忆喧宾夺主,时不时改变人格的现象。

    至少现在还不会。当然,我的大脑里确实会在自己需要时,冒出一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浮现的大量知识,那些知识往往唾手可得、十分方便,这也令我对从前的自己越发感兴趣起来。其实,我很想查清自己遗失掉的人格,但却不由自主卷进了时家的怪异事件中,至今抽身不得。我的行李究竟到哪里去了?谁因为什么目的偷走的?行李里到底有些什么?我从前是谁?为什么会拥有如此丰富的知识?我花费那么多的时间来学这些东西,又是为了什么?而又是谁想要杀掉我?

    一切的一切,许多疑问在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安静下来时,不断的涌出。我的好奇心如同炽热的烈火,几乎要将自己焚烧的一干二净,我的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就跑出去调查清楚。

    但理智告诉我,这件事并不会太容易,还不如将时家的问题,调查个水落石出后再做打算。毕竟时家的事情,我也同样十分的感兴趣!

    我所在的病房还是自己失忆时的那一间,看来自己和这个房间还不是一般的有缘分。醒来时,时悦颖正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头枕手臂,趴在病床上,看起来睡得并不好。可能我坐起来的动静很大,她立刻就清醒了,顿时展露出灿烂的笑容,用手擦着眼睛道:「你醒了?医生说要不了几个小时,你自己就会醒过来,还真被他说中了。哼,要是你有什么大问题,看我不拆了这家破医院!」

    …这个直率的女孩子,实在有个性到让我无法理解,不过我倒是十分喜欢。

    「我昏迷了多久?」我摸着额头问,头还是隐隐有点痛,人体真是奇妙啊,据说妞妞从楼上掉下来时,只砸到了我的脊梁,并没有对头颅进行直接的冲击。但就因为这种非直接的冲击令我失忆了,还让我时不时的昏迷一两次。

    「大概有七小时十九分零五秒。」她想也没想就答了出来。

    「那现在是十点过?」

    「十点四十一分。」

    「哦,你姐夫的事情进展的怎样了?」我的头痛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精神也好多了。

    「没有太大的进展,警方来过,例行问了些问题,做了下笔录就走人了。」时悦颖脸色有些古怪。

    「怎么,这件事里还有些内情?」我立刻来了兴趣。

    「嗯,这个内情有些大!」她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讲道:「根据姐姐上边的关系网传来的消息,姐夫和他的婚外情情人或许不是自杀,凶手另有第三个人!」

    「还有呢?」我继续问。

    见我不惊不诧的样子,时悦颖反而惊讶起来,「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差不多,从那篇新闻稿的描述以及照片上传递的信息,他们的死并不是两个人便可以做到的,肯定有第三方外力因素。」我淡淡道:「有注意到照片中尸体上那些不规则排列的锯齿状伤痕吗?

    「两个尸体上都有出现,假如你比对一下两具尸体就知道了,那种伤痕手法极为熟练,锯齿部位利落整齐,显然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假如他们用锯子互砍对方,绝对不可能造成这么相似到几乎一模一样的锯痕。

    「况且,一男一女力气相差本来就很大,还要排除躲避时的不可测因素。结论就是,肯定有第三者在现场,那个第三者很可能就是凶手。」

    时悦颖这时才想明白,急忙掏出那份复印资料,就着照片一一对照。许久抬起头来,脸色变得惨白,「那究竟是谁杀了他们?」

    「不知道,或许是你姐夫的仇家,也可能是女方的前任情人。总之,对方绝对是个杀人高手,面对那种情况,手居然都没有一丝抖动。

    「你看他用锯子割出的痕迹,就连一点刮痕都没有。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我缓缓说着:「说不定,是他们的仇家买凶杀人。」

    「那你说,姐姐会不会也有危险?」时悦颖紧张的问。

    「我不清楚,具体的事情,等会我们好好问问时女士。问问她那个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老公有什么仇家。如果是她老公的仇家,她就有麻烦了!」

    我思忖片刻,一个翻身下了床,「实在坐不住,有太多线索需要去查,我可不能待在医院里生锈。悦颖,帮我去办退院手续,我们先去黑市一趟!」

    从黑市回到时家时,已经过了下午一点,时女士带着女儿不知去向,打手机也联络不上,一直关机。时悦颖有些心不在焉,于是我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气氛很压抑,没人有心情说话,更不知电视里在演什么肥皂剧。又等了半个小时,她的手机终于响了。她看了一眼递给我,「是黑市医院的。」我迫不及待的接通,听完后缓缓的将手垂了下去。不知为何,全身都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就像在这件超出常规与想象的事情上,我实在没有办法找到着力点,虚虚的,没办法处理。

    「结果怎样?」时悦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估计她现在不是一般的紧张。我用力吞下一口唾沫,声音低哑的道:「根据头发和痕迹里冒出的血液检测,是同一个人!」

    「怎、怎么可能!」时悦颖结结巴巴的说着,显然难以接受。

    我默然。时悦颖的姐夫杨名染,是死在离这里足足有三个多小时车程,相距差不多九十公里的地方。

    但就在他死亡的同时,他的血液居然从九十公里外,自己家的别墅二楼木地板上的一道伤痕里,流了出来,这件事情不管告诉谁,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亲自采集的标本,恐怕我也会认为,告诉我这件事的人,刚从疯人院里逃出来。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我没有能力推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时悦颖感觉很害怕,怕的凑到我身边,拼命的想找个位置钻进去。于是她钻进了我怀里。

    「不要问我,我也很想知道。」我苦笑,轻轻用手拍着她的脊背,「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据你说,妞妞从前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最近却莫明其妙的开始行动古怪,还会说些令人搞不懂的东西。

    「你的姐姐最近也常常被鬼压床,睡眠很糟糕,声称见到了一个绿色的影子,坐在她身上压她。而我也不只一次的看见有道绿色的虚影,在别墅附近出现。

    「还有花园里那个古怪的足迹。木地板上和你姐夫以及情妇身上一模一样的痕迹…我想,一切都有原因,只是那些原因我们还没有接触到!」

    「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接触到?等人全都死光的时候?!」时悦颖有点情绪激动。

    「我想,是时候好好问时女士一些问题了。」我想了想又道:「或许,她能给我们答案。」正说着,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墨非定律说,当你越讨厌一个人时,他就会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而当你想见一个人时,又怎么都找不到他。

    这个定律恐怕对我无效,当我想找一个人的时候,没有刻意去找她,那个人就自动送上门来了。来的客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休闲服,并不算漂亮,但是却给人一种干练健康的感觉;男的有三十岁,北方人特有的高大结实。

    「你好,我们是江陵早报的记者,我叫怡江,这位是摄影师,秦汉;我们想采访这里的女主人。」女性笑容得体,很爽快的说明了来意。

    「你就是怡江?」我有些惊喜。

    「你认识我?」她彷佛并不那么意外。

    「算认识吧,只是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罢了。」我哈哈笑着:「我最近都在看你写的新闻,很直观,让人有种身历其境,很想继续将那些案子追读下去的冲动。」

    「谢谢。」怡江被我夸奖的有些脸红。

    「好吧,我也开门见山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来意。」我坐在沙发上,示意他们坐下,不经意的给了时悦颖一个眼色。时悦颖很上道,站起身招呼佣人倒茶水,等茶端上来了,我才缓缓道:「你们是想来采访吧,对不起,我们拒绝!」

    「为什么?」怡江身后的摄影师秦汉脸色顿时变得通红,果然是东北大汉,性子直。

    怡江冲他摆摆手,不慌不忙的问:「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她是时女士的妹妹时悦颖。」我指了指时悦颖,我指了指我自己,「我是她的男友。」听到我将自己介绍为她的男友,时悦颖立刻羞得血颜上冒,低下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们能代表时女士她自己吗?」怡江细声细气的说,但言语却有些咄咄逼人。

    「当然能,毕竟时家是个大家族,大家族有个通病,就是害怕丢人。」我微笑着,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老公和人同居,留下她独守空房,最后居然死在了情妇那里,这不算是一件值得推广的事情,能不暴露出来,就没有人想提及。

    「我想,不管时女士的家族,还是时女士她自己,恐怕都不愿接受采访吧。」

    「我想,这恐怕只是先生的片面猜测。」怡江耸了耸肩膀,「不如先将时女士请出来,如果她实在不愿意接受采访,我们立刻就走,绝对不会强迫。」

    「先不谈这个,我有个私人问题想知道,怡江小姐追着这条新闻线索,究竟是为了报社,还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呢?」我淡淡问。这个问题很有考究的地方。

    今天凌晨我拿到了怡江写的新闻手稿,但是在今天早晨的江陵早报上,却没有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报导,估计是时女士的家族对报社施了压力,将事件封锁起来,而怡江的新闻稿也被扣住。在这里不得不提及一下时女士的家族。时家在这个城市很有权力,虽然这个家族不是首府,但却称得上是最有势力的家族。他们的势力扎根在城市各个权力机关,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如果想要将一个小小的事件封杀住,实在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何况,这件事原本就十分的不光彩。

    「报社高层应该已经告诫过你们,不要再调查这件事的,对吧。怡江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但你也并不会笨到,单纯因为某个富豪权力家族的入赘女婿,惨死在情妇家中,就冒着丢掉饭碗的危险查根究柢。

    「要知道,现在工作不好找,就算一个十分有才华,如你一般的女强人,要再找回这份工作,也极度的不容易。除非,这个事件,确实值得你固执的探究下去,甚至不惜丢掉工作。」

    我笑得越发的灿烂,「或许,这件事并不简单,深奥到无法用常理形容!」这次轮到怡江脸色惨白了,她看着我,许久才结结巴巴的道:「你究竟是谁?」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苦笑,「总之我醒来的时候,已经陷入这个事件中,现在抽身都困难了。」

    「什么意思?」怡江越听越迷惑。

    「这是私人秘密,你不需要知道,还是让我继续揣测一下你的目标吧。」我抿了一口茶水,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我昨天花了小小的时间,查了你写的一些新闻,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

    「首先是二00七年五月三十日星期三,那天在塞纳-马恩省-马恩省河小区,发现了三具怪异的尸体,两女一男,死的极为怪异。两具女尸的内脏皆被凶手用菜刀一块一块割下,喂入了男尸的胃中;而男性致死原因为胃部破裂,内脏遭受大量压迫。

    「当时你在新闻中写道『三名死者关系暧昧,疑为三角恋。只是不知凶手为何用此种残忍的手法,将三名受害人杀害,三名受害人和凶手又是怎样的关系?』我认为,你好奇的开端就是在这里。」

    顿了顿我又道:「接着是,二00七年六月七日星期四。在青杨小区B栋发生了两男两女惨死的案件,死状恐怖,疑似遭到古代酷刑『梳洗』的事件,具体情况我就不再复述了,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总之,虽然你在文中说『余某、周某、李纹、张姓男子,身上都出现了用铁刷子梳过的痕迹,这与古代酷刑—『梳洗』极为相似。而且四个人都有具体的关联,周某是余某的妻子,而周某同时又与张姓男子和李纹有染。

    「『不知道四人死亡的原因,究竟会不会与此有必然的关联。』其实是在暗暗传递一个信息—这个事件,有第五个人在现场,那个人便是凶手!」

    「最后便是时家入赘女婿,杨名染死在情妇家里的事情,感情原本很好的他们突然在凌晨对砍,还双双落井死亡。不但如此,身上还分布着一种死者两人都不可能造成的锯齿状伤痕,这或许也是个有第三者在场的信息。」

    我刻意将语速变慢,一字一句的缓缓问:「怡江小姐,请你告诉我答案,你是不是认为,这三起案件,都是同一个变态的杀手所为?」

    怡江全身都抖了一下,许久都没有说话,似乎内心在不断挣扎着什么。

    「好了,我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是该怡江小姐表现诚意的时候。如果您有足够的诚意,恐怕我们能够合作,共同将这些事件的黑手揪出来,对这件事,我很感兴趣。

    「何况这个无序的连环凶杀案,我们只知道三件,或许还有更多隐藏在这个城市的其它角落里,只是没有被发现罢了!」我循循善诱,不断蛊惑她:「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我们合作!」

    终于,怡江毅然的抬起头,和她身旁的秦汉,交换了下眼色,咬住嘴唇,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沉溺池!」

    「什么?」我一时没有听明白。

    「沉溺池,这就是我们找到的真相!」怡江解释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个城市出现的怪异死亡事件,确实有许多没有报导出来,不过它们唯一的关联就只有一个地方,便是沉溺池。」

    「对不起,我搞不太懂。你口中的沉溺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有些胡涂了。

    「这个我知道。」时悦颖拉了拉我的衣角,「沉溺池在城市西面,大约有五十公里的蓄村山里,很有名。据说它是两个井组成的,一子一母,也就是俗称的子母井,这两口井相隔了一点五公里左右,但是里边传说是相通的。

    「因为这两口井不论春夏秋冬,井里的水也都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很平衡。而且一年四季不管天干旱成什么样子,都不会缺水,很神奇!」

    「不错!」怡江把话接了过来:「『沉溺』,在这个地方的方言里,又读作『承诺』。所以『沉溺池』也就是『承诺池』。

    「据说,如果在这个子母井前,男方站在子井处,女方站在母井处,同时喊出同样的承诺,两个人就一定会幸福。不过,这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怡江冷笑了一声:「我早在一个月前就发现,城市里有现场诡异的死亡事件,主角全都是情侣。我越查越是心惊,他们死

    态全不相同,但都死的很惨,有些甚至惨的让人根本不会联想到,他们曾经是活生生的人。

    「开始时我还以为这些案件的背后,有个变态杀手,但渐渐的,我的想法开始改变了。沉溺池,最后我发现沉溺池,是所有死者中唯一的关联。

    「他们每一个人,都曾经在沉溺池前许下过承诺,但是都违背了自己的誓言。离婚,背叛,外遇,于是他们无一例外的死亡了!」

    我打了个寒颤,「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违背了在沉溺池前许下的誓言,然后沉溺池杀掉了他们?」

    我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苦笑,「这个结论实在太有想象力了!」

    「我就说你不可能会相信吧,毕竟这实在超出常理太多。不过,我不求你现在相信!」怡江也苦笑起来,笑容略微有些憔悴,「先生,你知道吗?一般正规的誓言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想要达到的目的,例如我爱你,我们一定要在一起,永不背叛,永远幸福。然后是第二部分,如果没有实现的处罚,例如,吃第三者的心脏撑死,受古代酷刑『梳洗』而死等等。

    「无一例外的,那些人都应验了他们发誓时,许下的死亡方法。而且不只他们两人要死,就连和他们有关联的,直接参与、破坏他们之间承诺的人,也会以相同的方法死掉!」

    我摸了摸额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沉溺池是个很出名的地方,出名到时悦颖这种粗神经的人都知道,那么专程前去许愿的人一定会有很多。

    「要知道现代人的感情,原本就很薄弱,今年的离婚率甚至比结婚率还高了十个百分点。离婚对于人类而言是最大的背叛。那些在承诺池前许下过愿望,而又背叛对方,甚至离婚的人,肯定更多,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死亡了。死掉的只是少数而已,这件事你又能怎么解释呢?」

    「这就是我想探寻的真相!」怡江缓缓道:「沉溺池一定有一套它自己判断的标准,又或者只在特定的时候,许下承诺才会起作用。所以我才坚持来采访时女士。」

    「你认为我的姐姐也和姐夫,在承诺池前许下过承诺?」时悦颖紧张的问。

    「很有可能,毕竟你的姐夫杨名染,和他的情妇死的实在太不正常了,警方都没办法查证,估计这个案件最后也会不了了之。」怡江点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姐姐也会以当初承诺时,同样的方式死掉?」时悦颖脸色惨白。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的姐姐,她是个例外。所以我才冒着丢掉饭碗的危险,执意过来采访。」

    怡江面色凝重的解释道:「一般而言,在我看到的所有『沉溺池』案件中,全部的相关者,都是在同一个时段,也就是时间差不会偏离二十分钟的范围内死亡的。

    「但你的姐夫在昨天凌晨三点十九分死去,而她的情妇也在凌晨三点九分死掉。可是你的姐姐却直到现在还活得好好,所以我也很迷惑。」

    「我明白了,你来采访,主要是想知道时女士,究竟有没有在沉溺池前许过愿望,如果许过,究竟是许下了什么愿望,对吧?」我沉思片刻道:「没问题,我会帮你问的。」

    「谢谢,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结果请打电话通知我。」怡江点头,爽快的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然后站起身和她的搭档离开了。

    我将他们送出门,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思考着。

    「喂,你在想什么?」时悦颖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终于忍不住用手推了推我。

    「没什么。悦颖,你相信她的话吗?」我抬头问。

    「不、不知道。」她迟疑的回答。

    「看来你是相信了。嘿,真有点搞笑,虽然很不合逻辑,而且难以置信,但是,我居然也有点信了!」我苦笑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悦颖,有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联络到你姐姐,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恐怕,她会十分的危险!」

    还没等她打电话去联络,电话已经急促的响了起来…

    第六章螳螂(下)

    「你是谁?」她问。

    「不知道,你忘了,我正在失忆中。」我笑笑的摇头。

    「真的失忆了?」

    「我发誓!」时女士一直都很温柔的目光,猛地变得锋利起来。

    所谓承诺,翻开《辞海》就能准确的得到解释。这是人与人之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所说的、具有一定憧憬的话,一般是可以实现的。

    〈一〉承诺必须由受要约人作出。要约和承诺是一种相对人的行为,因此,承诺必须由被要约人作出。被要约人以外的任何第三者,即使知道要约的内容,并对此作出同意,也不能认为是承诺;被要约人,通常指的是受要约人本人,但也包括其授权的代理人。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其承诺都具有同等效力。

    〈二〉承诺必须在有效时间内作出。所谓有效时间,是指要约定有答复期限的,规定的期限内即为有效时间;要约并无答复期限的,通常认为合理的时间〈如信件、电报往来及受要约人考虑问题等所需要的时间〉,即为有效时间。

    〈三〉承诺必须与要约的内容完全一致。即承诺必须是无条件地,接受要约的所有条件。

    据此,凡是第三者对要约人所作的「承诺」;凡是超过规定时间的承诺〈有的也叫「迟到的承诺」〉;凡是内容与要约不一致的承诺,都不是有效的承诺,而是一项新的要约或反要约,必须经原要约人承诺后,才能成立合同。

    关于承诺有效要件,大陆法系各国要求较严,非具备以上三要件者,则不能有效。

    而英美国的法律,对此采取了比较灵活的态度。

    例如,美国《统一商法典》规定,商人之间的要约,除要约中已明确规定承诺时,不得附加任何条件或所附加的条款,对要约作了重大修改外,被要约人在承诺中附加某些条款,承诺仍可有效。

    承诺可以书面方式进行,也可以口头方式进行。通常,它须与要约方式相应,即要约以什么方式进行,其承诺也应以什么方式进行。

    对于口头要约的承诺,除要约有期限外,沉默不能作为承诺的方式,承诺的效力表现为,要约人收到受要约人的承诺时,合同即为成立。口头承诺,要约人了解时即发生效力;非口头承诺生效的时间,应以承诺的通知到达要约人时为准。一般认为,承诺和要约一样,准许在送到对方之前或同时撤回;但迟到的撤回承诺的通知,不发生撤回承诺的效力。

    从这些数据里可以看出,情人之间的承诺,有着许多不可预测性和随意性,也不可当作法律效应的参考。当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热闹时,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话都能说出口。

    而热恋中的人,公认的智商为零,当然不可能去考虑,承诺是不是会兑现,而假如无法兑现的话,自己究竟会怎样…

    不知道沉溺池是怎么判断承诺标准的,但是,看得出它在怡江的判断中,是一个执法者,默默地执行着背叛承诺后的处罚。在这件事上,我无法识别真假,老实说,我现在的思绪很乱,一方面对这件事无法接受,一方面又在大量的证据前徘徊。至少有一件事我就难以解释,时悦颖姐夫的血液究竟是怎样,以什么形式,为什么会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从二楼地板的裂缝里冒出的。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地板上以及两个死者身上,分布的利落锯齿状痕迹,又是代表着什么呢?难道是时女士以及她老公,曾经在沉溺池前许下的承诺中的一部分?他们俩究竟有没有在池前许下过承诺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找到时女士,让她来给我解惑。或许,事情的关键答案,全都在她的身上。

    突然脑中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似乎那些伤痕在记忆里有些印象。飞降!对了,记得有一种叫做飞降的降头术,与虫降类似,都用蠹虫或者尸毒。

    不同的是虫降、药降,必须对受害人进行直接物理接触性的「种降」,也就是说受害人必须误吃毒蛊。而飞降可以在远距离对受害人进行直接攻击,这点上和咒降一样。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免费阅读完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免费在线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