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间挤出来，像一枚投入寂静深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林晓星周遭那层无形的屏障。她握着铅笔的手指微微收紧，笔尖悬在粗糙的纸面上方，没有立刻落下。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对方，没有催促，没有安慰，只是用一种全然的、专注的“在”，无声地告诉他：我在听，你说。 年轻战士被她这沉静的目光所安抚，或者说，是被那支蓄势待发的铅笔所鼓励。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胡乱地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痕和鼻涕，努力平复着哽咽的喉咙，断断续续地开始诉说。 他叫陈望弟，家在黄河边上一个叫芦苇荡的小村子，家里除了爹娘，上面还有三个姐姐，他是老幺，也是家里盼了多年才得来的男丁。他说娘身体不好，有咳疾，一到冬天就厉害；说爹是村里最好的篾匠，编的筐子又结实又好看；说家里养了一条大黄狗，叫阿黄，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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