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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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吓,倒把他的酒意吓走了几分,顿时觉得尴尬,下意识便将怀里的女子一推,朝着画壁就迎上去。
画壁听了这半会儿,十分厌憎,偏这下头的路被俩人堵着,她也动弹不了,只到后头越发的不像话,画壁不乐意再听他演绎上活春宫去,便出声走了过来。
眼见楚瑾瑜要走过来,画壁再掩饰不住脸上的厌恶,侧身避开楚瑾瑜的手,一溜身子从旁边滑过,径直就往前头返回。
那楚瑾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心知不好,到底是有些心虚,便要追上去哄人,那林红衣眼见差一点就成了,却不想偏又功亏一篑,忍不住拉着楚瑾瑜衣袖道:“爷,你别走!”
楚瑾瑜这会儿哪里还顾得着她,将袖子一扯,挥开手:“滚!”
林红衣身娇体弱,哪里经得住他这一下子,撞着身后石头山上哎呀了声,就在这时候一旁远远的瞧这动静的柳轼和周通却冒出头来,一个上去扶人,一个忙追上楚瑾瑜,一把抱住他腰道:“哎哎哎,哥这是去哪?咱酒还没喝完呢,可跑不得!”
另一个道:“我的哥,你平日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今日怎么做这煞风景的事来?要兄弟说,这女人可惯不得,哥哥这是要做那河东狮吼的陈慥了不成?”
楚瑾瑜这会儿着急,只怕画壁生气,可这话又不好说出口,他们这些人里头,虽楚瑾瑜只不过捐了一个武行校尉的出身,八品的流官,只他手眼通天,早年楚家在京城做过大官,虽然后来致仕归祖,人脉尚在,楚瑾瑜又是个会经营的,在京城里有大靠山,脑子活 络 ,十分会来事,便是这些人里头的霸王,说一不二惯了,他们也一向以他马首是瞻,少不得依仗他敛财升官。
从来他也是胭脂堆里的英雄,哪里好意思在这班兄弟面前露怯,被二人一说,又死死抱住,却是不好用强,眼见他犹豫,同跟来的大卓儿在旁扯了扯柳轼衣袖,柳轼得了眼 色,把人就往外头大厅扯:“哥,那曲儿正唱着你最爱听的《四时欢》,来来来咱听曲去,让那几个小的给你唱一段去,正经听曲喝酒,吃肉才是要紧。”
把人硬生生往前头扯去,大卓儿才走上去,替林红衣掸了掸身子,道:“姐姐可好?这哪来的淫妇 小贱 人,坏了姐姐好事,莫不就是那个大官人新得的?”
林红衣楚楚可怜的抽出帕子来,摸着眼角一滴泪:“想必是了,看大官人着急的,只怕是没指望的了。”
大卓儿忙道:“我的姐姐,要我看,也不过就是个有些清秀的娘们,哪里及得上姐姐这般样貌,就是有些张致,虚张耍滑的假正经,男人最吃她这套,实也不过是条狐狸精,你看要不,她怎么就能把个大官人哄的黄毛狗尾的着紧。”
林红衣抹泪道:“那也是她本事不是。倒不知,怎么就如了他意了。”
大卓儿道:“我的好姐姐,你我吃这行饭,还不知道这男人,再聪明,还不是那裤裆里头的物事说话,大官人喜欢她,也就是图个新鲜,如今正是上心时候,要不然怎么连那郑家的,都因为惹着了她,落了如斯下场。”
要说那郑湘玉,也是算计过了,平日得着楚大官人的意,在临河县也算是在官家大户女眷后院里吃得开的人物,自然也没少替楚瑾瑜办事,还算是聪明的,只是不知这一回中了什么邪,那一日把展元风弄进府后本没她什么事了,偏她多了回嘴,引得人去了后院,差点闹到画壁跟前去。
楚瑾瑜原本打算让展元风看清楚人在他手上,再弄他一个擅闯别府,意图不轨的名头把人再弄进大牢里,回头按个罪名,打杀了去,神不知鬼不觉,自然也不会叫画壁知晓。
可这蠢妇偏坏了他计谋,等他收拾了展元风腾出手来,才从院子里小厮延平口中知晓这岔子就出在这个妇人头上,不由得怒从心起,原本还念着人替他牵媒拉线做成了画壁,便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柳轼,柳轼虽是个风流公子哥儿,家世也算是不错,回头替她赎了身子娶家去做个第八房的小妾,也算是她的造化。
偏她不知足,楚瑾瑜便也不客气,转过脸来从逸仙阁里赎买了一个生瓜,做了个人情送进柳轼房中去,有了新人那柳轼自然也就把个郑湘玉抛闪到脑后,这边楚瑾瑜直接弄了顶小轿将人抬了送进了后巷一个王内官的府里头去。
这王内官是陪都金陵府二十四衙门里归老的,家财不少,在金陵又有人脉,与楚瑾瑜一向交好,旁的没什么,却有一样古怪喜好,最喜欢虐那妇人,郑湘玉到他手里,没几日便被掐弄的没什么人气了。
这大卓儿身边有个侍候的丫头的娘老子,同郑家郑妈妈院子里扫洒庭院的婆子是邻居,郑家那点事,传来传去也就传到她耳朵里去了,知道那郑湘玉因为惹了楚大官人心头好,才有今日。
林红衣也知晓一二,闻言咬着下唇,十分难过:“那,便是没法子了?”她虽有些心气,不甘心在妓院里头长久,可男人不动心了,她到底还有几分官家小姐的高傲,不肯再求,说起来,今日忝着脸到楚瑾瑜跟前这样,也已经是她豁出去了,奈何,却还是被画壁横插一杆功亏一篑。
一旁大卓儿想了想,道:“姐姐可别忘了说过的话,今儿个这事不成便要日后随妈妈替你选客,你便真打算认了?”
林红衣哀哀道:“不认又能如何?”
大卓儿道:“大官人无非如今正新鲜着人,只她要是惹了大官人不快,也长久不了,姐姐还怕成不了么?”
林红衣目光闪烁:“妹妹什么意思?”
大卓儿笑道:“姐姐忘了,大官人为了她,可把人心上人给弄了个半死,这事,她可不晓得,你把话给她透一透,且看她如何反应。”
林红衣沉吟半晌,想她如今,楚瑾瑜是她日后唯一的出路,怎么说,今日也要搏他一搏,便推了推大卓儿:“妹妹去前头替我瞧着些人,我去寻那小妇人,无论如何,左右她做长,我做小,都是伺候大官人,只要她不把拦着人便好。”
大卓儿点头:“那姐姐去便是,大官人那,有妹妹我呢。”
林红衣便追着画壁脚后跟而去,画壁前头避开楚瑾瑜一路返回,却也不愿意往屋子里去,想那地方都是那个禽兽男人的窝,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便是心中一阵阵泛着恶心,旁处也没地方去,只有在鹅卵石小径便徘徊不去。
正烦躁间,却听后头有人喊了声:“妹妹慢行。”
抬头便见刚才纠缠着楚瑾瑜的白衣女子朝自己走过来,近些方看清楚来人一张漂亮的瓜子脸,高髻博鬓,粉面贴金,沉香色水罗对襟夏衫,白绉纱眉子,水色光绢挑线裙子,下头露着一双大红素面缎子白绫高底羊皮金云头鞋,十分的纤细高挑,越发衬着一身仙气飘逸的摸样。
那林红衣也在仔细瞧画壁,穿着白银条水色缠枝葡萄纹的纱衫,外头湖色蕉布比甲,羊皮金滚了边,藕荷色纱挑线百蝶戏花镂银拖泥裙,泥金妆花眉子,牡丹三髻式外围金银丝挽着结,插着珠翠纱冠孔雀牡丹式样头面,将一张小脸衬得清雅富贵。
这妇人身上穿戴哪一样不是精细的,可知道楚瑾瑜在她身上如何用心。
再看那摸样,难怪那楚大官人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画壁身上有种难言的魅力,并不张扬,一派小女人摸样,却又并不小家子气,水灵灵的摸样十分讨喜,那一双眼最是勾人,清水碧玉,既清纯又透着一层难言的妩媚。
二人站在一处,旁人瞧着少不得咂舌,都是水色清淡的穿衣打扮,都透着几分贵气,可细看还是有其不同处,林红衣楚楚可怜颇有些刻意的惹人怜爱处,画壁却娇小柔软,秀气清爽。
林红衣仔细看了会儿画壁,只觉得对方并无比自己漂亮处,打叠起小意陪笑道:“妹妹可是生奴家的气?奴家特特来给妹妹道歉来,只素日大官人对奴家多有看顾,少不得多了些心思,奴家没别的意思,只求妹妹抬抬手,给奴家在大官人跟前美言几句,奴家知道妹妹必然是个心眼宽大的,日后要是奴家能同妹妹一起伺候大官人,奴家一定尊妹妹为大,咱们姐妹彼此在这府里,也好有个依靠。”
林红衣瞧着画壁不像是嫉心重的,想来也没什么主张,自己放下身段求到这份上,只要她聪明,必是会肯的。
画壁自然是听得明白,却不由得暗暗嘲讽,这算个什么,另一个女人求自己一起去伺候那个种马男人么?
简直荒唐透顶,她冷着脸道:“这位姑娘请自重,这种事,你求错人了。”
林红衣想不到画壁如此断然拒绝,不由脸色一白:“妹妹这是不肯了?为何?奴家无意同你争大官人,不过求你行个方便,你竟如此无情。莫非妹妹想一个人霸着大官人不成?”
画壁冷冷看着,也懒得同这女子解释,“你要是想进府来,去求楚瑾瑜就是,他的事,我管不着!”
转身就要走,林红衣眼看求之不得,不由得急了起来,扬声道:“妹妹且慢,你如何管不得?枉大官人对妹妹费尽了心思,把个大好男儿弄的半死不活,流去了边地,还不都是为了妹妹你?”
画壁愣了下,一扭头:“你说的什么意思?”
林红衣一心入楚府,自己这么费心不成,这一个不乐意的,倒是在楚府里头享受,便也忘记了头里周通柳轼老鸨儿再三嘱咐过,楚瑾瑜把展元风的事瞒着此女,下了封口令,只是这些事,在妓院里可并不是什么大秘密,酒后少不得说出来大家说道一番。
当下道:“妹妹不知么?那个叫展元风的镖师可是因为你,被刺配去了边地充军,这漫漫长路,又是伤得不轻,能不能活着到那,还不知呢,楚大官人可是为了你,连人命都动了,可真是手段了得。”
却说前头大厅里楚瑾瑜被几个兄弟们拉着说笑,听曲,虽面上闹着,奈何心里头却念着画壁,跟前几个伶人弹的曲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又吃了几杯酒下肚,眼前画壁那双清凌凌幽黑的眸子却越发清晰了起来。
到底坐不住,噌得站起来,“你几个自吃吧,纳福,给爷去后头再抬几坛子酒来给这帮子猢狲们。”
说罢抬脚要走,在柳轼一旁的大卓儿一直瞧着他动静,忙斟满了上来捉着他衣袖道:“我的楚大爷,您这主人家怎么就走了,再吃奴家一杯酒罢。”
楚瑾瑜瞧她一眼,那漆黑的眼看得妇人一激灵,他倒也没说旁的,只又梭了眼一旁柳轼:“看好了你家妇人。”
那柳轼知道楚瑾瑜脾气,这会儿可再拦不住人去,便忙对身旁妇人道:“你家男人在这,岂有去勾旁人的理,来,给爷倒酒。”
楚瑾瑜看大卓儿被人看住了,这才拔脚就走。
来到后院处,迎面瞧见崔家的,身后还跟着个老妈子,婆子瞧见他来,忙着行礼:“爷这会儿怎么后头来了?”
楚瑾瑜道:“奶奶呢?在做什么?”
崔家的道:“刚瞧着丫头陪着回屋去了,奴婢这正领着人牙子去见奶奶呢,今儿个马婆子送了些丫头来,爷上回说过,让奶奶再挑两个得用的,奶奶说想在花厅看看。”
楚瑾瑜倒是记起前几日挑进这院子的几个丫头他瞧着不是木讷便是不够伶俐,便让人放话出去要人牙子再挑几个来,昨儿个人牙子递话来说今日送人过来,倒是正碰上了。
遂道:“奶奶要是喜欢那就多留两个,左右不过添几个人的事,多给些银子就是。只你看仔细了,别又挑了几个不像样的来糊弄人。”
崔家的心说这楚府的规矩都是他大官人定的,后院几个女人至多一个婆子两个贴身丫头,给画壁这倒好,安置了两个还不如意,巴巴再弄两三个来,倒是压根不吝啬金银。
只看这屋子里陈设,赏给奶奶匣子里头那些个珠花,还有柜子里见天裁剪的新衣裳,楚瑾瑜在画壁这还真是没心疼过钱,而爷这么散漫金钱,她也不曾瞧着画壁给楚瑾瑜有多几分好脸色过。
这位奶奶总那么淡淡的,不见得多高兴,也不见得多欢喜,倒是瞧着,爷这头热乎的多一些。
后头的马婆子听了高兴万分,这楚大官人虽是个大财主,可在挑人上却也很是吝啬,通常要在他兜里头掏钱可不是轻易的主,今日听着,便知道新奶奶必然是个心尖子,自然是要上来奉承:“哎哟喂楚大爷,您可放心,我马婆子什么人,手底下的人可都是精挑细选了来,专伺候奶奶小姐的,从没出过错。要我说,新奶奶还真是福气的人,能伺候上她老人家,我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121章
楚瑾瑜听她一通乱奉承,倒也受用,笑道:“你个老东西倒也会说,回头奶奶若是挑了欢喜,去账房另外支领十两银子算爷赏了的。”
马婆子听了噗通跪倒一阵天地的拜谢,这会儿楚瑾瑜兴致可算是上来了,也有了去后院的理由:“左右没事,爷陪你们奶奶一起过过眼。”
崔家的知道这位爷近日歪缠着画壁那是没日没夜的,倒也不戳破他那点心思,领着人进院子候在廊下,同爷进来屋子,门口守着的小丫头见了行礼,她问:“奶奶呢?”
小丫头道:“奶奶在屋里头呢,说头疼,不让人进去打搅。”
楚瑾瑜一听脸色变了,呵斥那丫头:“奶奶不舒服怎么没报,没眼力劲的蠢货,白养了你!”
抬脚踹过去,人已经掀了袍子进屋里头去了,小丫头吓得浑身哆嗦也不敢叫,一旁崔家的忙过来拉她起身:“蠢丫头,都同你说几回了,这奶奶可容不得一丝的不谨慎,你这不是讨打嚒!”
丫头哆嗦着哭道:“不是您老人家说,奶奶说什么都要听着嚒,怎么又不对了?”
崔家的叹气,还真得挑几个来,当初为了怕屋子里用老了的丫头欺主,可这新挑了的又不够机灵。
楚瑾瑜进了屋子去,径直就寻画壁,却见画壁坐在外头临窗下的炕上,那炕床是新砌了的,上头铺着全新绿地织折枝牡丹二色缎的褥子,两只青地缠枝莲纹锁子锦枕,日头在宝瓶纹漏窗外投射进来,透过青天水碧的纱窗落在前方女子的身上,盖着一床蓝地缠枝莲织金缎的被褥,倒映出一缕缕淡金色的光泽,把一张凝静在窗前的小脸染了些朦胧之意。
青葱如玉的手指搭在前头剔红嵌大理石炕几上,侧脸勾勒着起伏婉转的线条,满头的花钿翠碧头面钗簪都被取下,只留着一头绿鬓,身上典雅素淡的花色,如同要随那抹淡金色缥缈而去了一般。
楚瑾瑜虽是个商户,打小却也读了几年书,眼前这一抹景象令他一怔,画儿般的景致犹如洛神赋的翩若惊鸿,便如同成仙般,转瞬便要飞升了去,这念头就像蝎子尾黄蜂的刺,狠狠蛰了他心头一下。
大步流星走到炕前,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我的好人儿,想什么呢?”
安静之极的画面像是水纹,突然就被楚瑾瑜强势的打破,画壁扭过头来瞧了他一眼,耷拉下眼皮子,并不开口,楚瑾瑜捧着她脸皮非要瞧清楚她脸色:“乖,怎么了这是?瞧脸白的!”
画壁这才轻声道:“没事。”
“还说没事?怎么不让丫头进来伺候?瞧这小手,冰凉的,脸色也不好,爷让人去叫胡太医去。”
画壁不吭气的抬头,摇了摇,楚瑾瑜眼里晕染在光线里的脸蛋苍白如玉,楚楚可怜的摸样越发的心疼:“还在生爷的气?不过是个卖的婊子,回头爷不理她便是,这不是来陪你了?怎么还把这插戴的都取了?”
画壁目光掠过那金银珠玉,淡声道:“戴着沉甸甸的不喜欢,只怕是戴不惯,爷收回去吧。”
楚瑾瑜听她口气寡淡,愣了下,笑道:“亲亲这是怎么了,莫非不喜欢这些了?不喜欢爷再替你去挑几样来就是。”
画壁垂下头摇了摇,并不说话,楚瑾瑜当她还在为下午那会子撞见了他跟林红衣的事而不快,到底也是他的不是,难免心虚了些,打叠小意的哄:“不爱戴这些便不戴,咱宝贝儿什么样,爷都爱煞,对了,崔妈妈领了个人牙子来,我瞧你这屋子里原来两个丫头太过蠢笨,连你不舒服都不知道同我说,这会儿爷陪你一起挑俩个可心的人侍候,好不好?”
画壁不说话,楚瑾瑜却已经招呼外头崔家的:“去把人牙子叫来,让把人都带到这来让奶奶瞧。”
那崔家的得了吩咐,忙让马婆子去把她领了来的七八的小姑娘往屋子里头带,在炕下麻溜站了一排,显然是都调教好了的,穿着打扮俱都干净,手脸也是净白的。
那马婆子眼瞅着楚大官人在上头搂着个花容月貌般的女子,也没敢仔细看,只想就上去一叠声的奉承:“好俊的奶奶,可真是天仙般的人物,我马婆子真是有福气,能给奶奶仙人做事。”
画壁在县前街瞧多了这样见人说话的婆子牙人,但凡这被人牙子拿来卖的女孩子无不是家中过不下去,或者逃荒来没主的,只不过这人牙子也是看菜下碟,显然那马婆子大概也知道楚大官人的品性,这选进府里头来的丫头个个长得不说是漂亮,也都是眉目清秀,身段苗条,便是那眼珠子都盯着上头楚瑾瑜瞧,仿佛巴不得被他留下。
瞧着这些个女孩子,倒想起当初展元风替她挑买的小梅来,便又想着展元风,楚瑾瑜让她在那一日瞧过人,便再不肯给她音讯,便是想打听,四周这般瞒得死死的,哪里能知晓。
到头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那马婆子说了半天好话却不见画壁吱声,抬头看这小妇人脸色阴沉沉的,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贵人,忙一旁去瞧崔家的,崔家的跟这个马婆子也算是打了几回交道的熟人,少不得替她圆乎着些,上前道:“奶奶,您可挑中了什么人?若是不喜欢,让她再换一批就是了。”
画壁哪里有这心思挑人,只是看了眼下头这群姑娘,指了一个摸样出挑的:“就她吧。”
那姑娘一听忙欢喜的倒头就拜,崔家的却看着不像回事,这可是来伺候奶奶的,弄这么一个妖妖艳艳的来,算个什么事?
这马婆子也是拎不清,偏弄这么摸样的来给人添堵,上头这位奶奶瞧着脸色就是不对,只怕压根心里头就不高兴,可是爷发话让挑人,她也是不能抹面子,等把人留下来,回头闹腾起来,还不知道这古怪脾气的奶奶会闹出什么来。
忙道:“奶奶喜欢,婆子本也不好说,只是奴婢仗着年岁卖个老,给奶奶掌掌眼,老身看,这个丫头年岁上怕是大了些,只怕调教起来不方便,要不,奶奶您再挑一个年岁小些的可好?”
画壁只当没听见,却看向楚瑾瑜轻轻一笑:“爷觉得这一个如何?”
楚瑾瑜被画壁这一笑早笑没了魂,哪里还在意一个小丫头片子,只浑不在意说:“亲亲觉得喜欢就留下,爷随意。”
画壁一撇嘴露出嘲弄之色:“留着都是爷的人,自然要爷欢喜才好,奴家算得了什么呢?”
楚瑾瑜还没回过味来,崔家的已经觉得不好,忙道:“既然奶奶觉得好,奴婢也不好说什么,这便带她下去好生调教,也免得回头不知道规矩。”
说罢拉着人就要下去,一旁的马婆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是还惦记着大官人刚才发了话,说让挑几个,这才一个,怎舍得离去,便不去瞧崔家的冲自己拼命使得眼色,笑呵呵道:“奶奶真正是个有眼光的,挑得这一个便是这些人里头顶顶好的,有道是好事成双,奶奶要是喜欢,再挑一个吧。”
画壁冷冷一笑,却是朝着楚瑾瑜看:“这屋子里的都是为楚大爷挑的,妈妈求错了人,跟你们大官人去求才是。”
楚瑾瑜这会儿也有些回过味来,这画壁从来说话不多,温婉矜持的人,今儿个这话却是夹枪带棒的,十足古怪,转念一想,她撞着自己和林红衣那番情形,生气也是情理之中,再加上外人在,便耐着性子道:“今儿个正经是给你挑人,自然要你满意才好,你要不欢喜,再去换一批,我看这个丫头张致乔势的,不是个安分的,换一个罢。”
画壁只觉好笑:“大官人也有不喜欢的?倒是新鲜了。”
楚瑾瑜渐渐收起笑意,支起身子来仔细看她:“亲亲这是何意?”转脸又笑,伸手来捏她脸颊:“乖乖儿你这气性,凭大了罢。”
啪,画壁一巴掌拍开他手,断喝:“楚瑾瑜你够了!”
这一声响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一时间静静的谁也没反应过来,好半晌那崔家的第一个激灵过来,拉着马婆子就往外走,一边招呼那几个已经惊呆了的小姑娘,生拉死拽都给撵出了屋子来。
走到外头那马婆子才仿佛回过神来,定定瞧了眼屋门,直咂舌:“我的娘哎,这,这是怎么个说道?你家这新奶奶脾气,凭大了些吧,连大官人也敢…”后头话可不敢说出口。
崔家的瞪她一眼:“死老东西你住嘴吧,还不都是你个老货弄出来的花花蛾子!赶紧的,把你这些个人都带走,嘴闭严实些,若是外头起了风言风语,看回头咱们爷不收拾你!”
马婆子有些不乐意,可崔家的连哄带吓,还是乖乖走人,外头打发走了人,里头楚瑾瑜也多少不太高兴,从来他横行霸道,无人敢捋虎须,更不要说一个内院妇人,只是屋子里人多没好发作,等崔家的带着人走了,这才道:“你这脾气也忒大了些,当这许多人,也不给爷面子!”
画壁那一巴掌也是突然,实在心中憋不住火,见着楚瑾瑜那混不吝的态度心生厌恶,但是那巴掌下去冷不丁是一突,毕竟这楚瑾瑜她还是怕的。
不过看他竟也没发火,收拢了手握成拳头沉默下来,
楚瑾瑜盯了她半晌,突兀的笑了下:“当是什么,还跟爷这置气呢?”伸手就要过来搂人:“不就是个粉头婊子么,爷同你说,往日爷是梳笼过她,只自打有了乖乖,便同她断了,只她自己不甘心,非要诱我,爷可没碰她,真的,爷只要亲一个就够了,唔,只是亲亲这火气,只怕是春日燥火,回头让人烧些败败火的来。”
画壁原本是有些不自在,却没想到楚瑾瑜依旧这么嬉皮笑脸,厌恶之情再次涌上心头,一边挣扎着推开男人冷着脸:“别碰我。”
楚瑾瑜这会儿也有些不快,沉了脸色道:“还撒气呢?爷这倒是惯得你没规矩了都!”
画壁见他脸色变了,惧怕之心反倒放在一边,道:“是,奴家只是个不懂事没规矩的,你要多少漂亮规矩的多了去,为何非要缠着我!”
楚瑾瑜一听更来气了,伸手捏住了面前女子下巴,一双眼多了些戾气:“是不是爷这几日待你太好了?都不知道轻重了?又想什么幺蛾子呢?给爷好好儿待着,别成日想那些个有的没的,听到没!”
画壁下巴被捏的生疼,眼前的男人早没了这些日子那张温和的脸色,这表情,便是在外头几个兄弟跟前也没少人有不怕的,不要说是画壁一个柔弱的女人。
她瑟瑟抖了下,面色越发的苍白,眼眶里含着泪,要掉不掉的,只是抿着唇不说话,楚瑾瑜倒是先心里头软了软,到底舍不得跟她呛声:“好了,都说了是爷的不是,下回不让那婊子在你跟前显眼就是了,要生多大气?也是爷惯着你,瞧瞧在外头,哪个敢这么跟也说话的!”
画壁闭了闭眼,两行泪花唰一下便落了下来,她委曲求全,硬逼着自己每日承欢在这个男人身下,无非是因为当初楚瑾瑜以展元风的前途威胁,再加上自己被这个男人强行占有,也一时半会寻不到什么出路。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展元风并没有因为她的屈从而得到自由,相反,连命都要搭了进去。
122章
她却还在这金丝牢笼里头陪着这个男人没日夜的荒唐。
楚瑾瑜得了她只不过拿她当一个玩物,一边玩,一边还不忘了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只要想到刚同她亲热过的人又去和别的女人厮混,画壁就觉得鼻端浓重的脂粉味浓得作呕。
她哆嗦着从袖口里头摸出一个物件来,朝着对面男人兜头便砸了过去:“楚瑾瑜,你答应过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楚瑾瑜被砸了个正着倒也不觉得痛,下意识接在手里一瞧,面色变了变,这不正是他那日从展元风怀里摸出来的荷包儿,淡雅别致的手艺,瞧着就知道是画壁做了的,想到这呆憨的汉子却能得了画壁的手艺,楚瑾瑜便怒火中烧,便一封书信让周通几个将人往死里头整去。
这事回头他将这东西揣在怀里倒也一时忘记了,没想到却被画壁给翻了出来。
手里捏着荷包楚瑾瑜心念电转,瞧着画壁道:“我说今日画壁同爷这生那么大气,感情却是为了这个么玩意?怎么,一个荷包儿,也值当你跟爷发那么大邪火?”
画壁看他一脸浑不在意的表情,不由又怒又恼:“这是我给展大哥的,如何在你这,你答应我什么,为什么骗我?”
楚瑾瑜眉梢一挑:“骗你什么?画壁啊画壁,爷宠着你,供你吃供你穿,哪里亏待了你?你倒好,背着爷给爷戴绿帽子,爷给你一次**你偏不肯改,那姓展的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肖想爷的女人?爷没当场要了他小命,算是客气的了,怎么?你要为了个野男人,跟爷拼命了不成?”
画壁被他混不吝的语气和神态气的直发抖,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了对方,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忍不住抡起巴掌就要扇过去,被楚瑾瑜一把捉住手腕脸色沉了下来:“怎么?还真敢跟爷翻脸?别给脸不要脸,给爷消停些,不准再闹,不然爷就这办了你!”
“你!你无耻!”画壁挣扎不开,只得口中骂道。
楚瑾瑜哪里被女人这么骂过,自己待这雌儿只怕是从未有过的好,什么好吃好用的尽够供着,日日在她屋子里陪着,这要是换了哪一个屋里屋外的女人还不得感激涕零,偏这个不识抬举还要跟他这不消停。
“爷无耻?爷今日就让你瞧瞧什么叫无耻!”楚瑾瑜越想越火气,一把将手里的荷包扔在炕下,支起身就朝着画壁压过去,浑身如同一只猛兽,一边解开身上衣褂露出精猛的身子:“爷要的女人还没一个敢这么蹬鼻子上脸的,好好儿看着爷今日怎么弄死你!”
一边说一边就开始压制住画壁的身子撕扯她身上的春衫,那春衫都是绉纱罗布,十分轻薄,哪里经得住他这般力气,只听刺啦一片,便成了一片片的碎屑,露出里头抹红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肤来。
男人的目光不由的一阵挛缩,画壁跟他这么多日,哪有不知道这会儿楚瑾瑜想要如何,可今日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被他得逞,一边踢打一边尖声叫着:“你混蛋,放开我,你这个禽兽,放开!”
身下几近全裸的玉肌透着一股股幽香,拼命的挣扎反而将男人身体里的戾气越发激荡了出来,他根本连话都懒得再同她说,只想要征服这个女子,在她温软香柔的身体里头驰聘。
就在他蓄势待发的抵在花穴下那一刻,守在外头的崔家的听得心惊肉跳的,犹豫再三,还是上去敲门颤颤的道:“爷,这是怎么了…”
“滚!”楚瑾瑜眼前赤红,怒喝了一声,画壁却趁着他分神拼尽全力的挣扎,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哎呀一声楚瑾瑜手猛的一缩,画壁就势朝炕外侧滚了出去,噗通滚落地面。
楚瑾瑜伸手就要去捞,画壁突然从炕沿枕头下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脱了鞘,明晃晃的对着楚瑾瑜就势一挥,男人身手利索,本能的往后躲开,目光发冷:“你跟爷动刀子?!”
画壁被那双阴冷的目光看得一哆嗦,那刀子到底没敢往下,却一咬牙反手将刀刃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当口,外头越听越心惊的崔家的推开门一步跨进来,便瞧着这一幕,惊呼了声:“哎哟我的奶奶,您这是要干什么!”
楚瑾瑜瞳眸一缩,身子刚要动,画壁往后头倒着爬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却死死盯着男人:“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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