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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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瑾瑜一腔欲火淋了个透彻一丝火星也无,慌道:“乖亲亲,别,这可玩笑不得。”

画壁猛的一阵摇头,手虽哆嗦的厉害,却也不肯松开分毫,泪眼婆娑的看着男人:“你别动,你再碰我我就死。”

楚瑾瑜这会儿瞧着那发抖的手便心里头一阵悸动:“好好好,我的乖乖,爷不碰你不碰你,乖,把刀放了,仔细伤了身子。”

看她半天不肯松手,生怕她真一刀子伤了自己,就是只划拉下皮肉他也是心疼的,这会儿也顾不得面子了:“乖,放开手,你要什么,爷都由你,听话,你说,爷都依着你。”

画壁虽然刚才也是一时冲动,可是手里握着刀正是当初展元风送给他做定情信物的,如今却被她用在这上头,心里难免生出凄凉来。

眼前的男人那张嘴脸在泪眼里被浮染开一片模糊,只听得到他胡乱哄自己的声音,就像当初他骗自己进府一样。

可是她如今还怎么能够信他。

展元风被流配边地,如今生死不明,她落在这样一个人手里看不到未来,怎么想都觉得毫无希望,一时绝望涌上心头,不由得将刀子高高举起就要往身上扎下去。

楚瑾瑜早在旁紧紧盯着画壁动静,身形如电,一步飞身上前,只来得及用手将那刀刃紧握在手心之中。

刀尖堪堪戳在她咽喉刺破一道小口子,再进不得分毫,旁边崔家的并几个闻风而入的小厮倒抽一口凉气,惊呼:“爷!”

鲜红的血顺着五指缝流淌,一滴滴滴落在她雪白的颈脖上,却看楚瑾瑜手起掌落,砍在画壁后脑勺,随着她栽倒在怀里头又一把扯下炕上被褥将人团团裹住打横抱进怀中。

顺手将那血淋淋的小刀扔在一旁,丝毫不在意手中血流如注,将人小心翼翼抱起来放在炕上,才回头吼了声:“还不赶紧去请胡太医来瞧奶奶。”

纳福同顺一两个被楚瑾瑜吼得一个激灵,屁滚尿流下去,崔家的已经回转神来,忙上来道:“爷,你这手,可要紧?”

楚瑾瑜握着拳头摇了摇头,露出几分疲态:“不碍,把这屋子收拾收拾,给奶奶取件新衣裳来换了,回头太医来好瞧病。”

崔家的再没脾气,心说都闹到这份上了,爷还一门心思记挂着人,这可真是什么人什么命,这要是换一个女人试试?这么寻死觅活的闹,不给爷扒层皮也得打个半死,这倒好,还让大夫来瞧,都忘了是自己个才是受了伤的么?

“奴婢替您把手上的伤包一包,这血可要赶紧止了才是。”一边说一边出去取了布头剪子来,好一通忙碌,楚瑾瑜倒浑不在意,只盯着画壁一张昏睡的脸瞧。

想到刚才那一幕,楚瑾瑜还有些后怕,却不想这小妮子真有胆,闹起来连自个命都不要了。

要旁的女人,死也就死了,可是这一个,她实在是舍不得,也就是刚才那一下子,他才发觉画壁在他心中有多么要紧,真怕她一个失手没了性命,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人,香消玉殒,他再舍不得。

心中也难免有些复杂,他发现画壁是特别的,她不同与以往他玩弄到手过的任何一个女人,可又觉得说不出不同在什么地方。

只是她对自己,是有不同意义的,尽管恼恨她在自己百般宠爱下还是不肯从了自己,也还是舍不得像对待别的女人一样打杀了了事。

不由暗暗叹口气,摸摸画壁脸蛋:“画壁,你真正是爷的克星。让爷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会儿外头胡太医已经让人接来,他忙让人请了进来,一便纳福瞧瞧道:“爷,外头周爷和柳爷催请了几回,让您前头去呢。”

楚瑾瑜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同那几个混闹,只不耐烦摆手:“说爷没工夫,玩闹够了给爷滚蛋!”

想了想却又暗地里吩咐:“去,给爷打听打听,奶奶刚才跟谁说过话遇着了什么人过?”他都吩咐再三,不许人提起展元风的事,如果不是有人嚼了舌头,画壁如何会同他闹了起来?

纳福知晓这会儿爷真不自在,也不敢替前头几个爷说什么好话,忙应了下去把话传到了,又悄悄儿寻了几个侍候在附近的丫头仆役们话,这才回转来,在楚瑾瑜跟前耳语。

听了回话楚瑾瑜勃然,正是一腔怒火没处出,握着拳头在手心里一砸:“作死的贱人,看爷不好好收拾她!”

唬得纳福瞧着那渗出布头来的血迹心里头只打顿,那位也是个蠢女人,平日看着是个聪明的,怎么就非要触爷的霉头。

楚瑾瑜正要吩咐纳福,却看胡太医从里头走了出来,这当口也顾不得先去教训旁人,只拉了人问道:“家下妇要不要紧?”

胡太医捋了捋下巴处山羊胡,道:“大爷请放心,奶奶身子没大碍,只是急怒攻心,难免气血翻涌,老夫针灸推拿一番,再好生调养调养,便不碍了,那脖子下有一处皮肉伤,老夫已经替她包好了,每日换药,别碰水,过几日落了疤就没什么要紧的。”

楚瑾瑜这才放下心来,那胡太医睨了眼他两手,道:“倒是大爷你自己个这手上的伤,瞧着口子不小,老夫给你开些补血的药方来,和贵府的奶奶养气的方子一起去抓来,倒是两便。”

楚瑾瑜并不甚在意自己,只拱拱手道:“有劳。”便招呼纳福领着胡太医下去抓药取赏。

自己又趸过来,到了画壁的床前,那崔家的正在替画壁整理被角,瞧他进来,回头对画壁道:“奶奶,爷来了,您好好儿同爷说,可别再闹了。”

说罢收拾了床旁物件退下来,同楚瑾瑜跟前福了福:“爷,奶奶醒了,奴婢去热药。”

楚瑾瑜一点头,走到床边,看画壁兀自闭着眼,却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呼吸略促,知道她是醒着的,便小心坐下来,靠在枕头边斜斜歪着身,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才叹了声:“怎生得如此脾气?平日爷倒是小瞧了你。”

画壁只是闭着眼不应,从她再醒来,知道什么都没有变,她还是在这个男人的牢笼里,闹也闹过了,再大的脾气也消减了,要她再喊打喊杀的闹,也没这个精力,便是自杀,也已经没有那份勇气。

人生活着不容易,死也不是简单的事。

只是终究觉得委屈,眼角一涩,吐出两滴清泪来。

楚瑾瑜看着心疼,道:“你个小行货子,生来就是折腾爷的,好了,哪来那许多气性,看看爷都给你划了两口子,还不解气?乖,爷应你,回头写封信,让边地的军爷照应着些那个姓展的,行了不?”

画壁不作声,楚瑾瑜捏了捏她鼻子:“你不信?爷在边城那也是生死滚爬过来的,交情可不少,可没骗你。”

好半会,画壁终于还是睁开眼,倒是没再同他硬顶:“爷肯不肯只凭良心,用不着问奴信不信。”

楚瑾瑜呵呵一笑,肚子里的那点憋气倒是消弭一空:“个小油嘴,倒是知道跟爷打机锋了,爷今日才知道,爷的画壁,不单单是个好性儿的人,这小脾气,发作起来,也是够厉害的。”

画壁眨巴了下眼皮,抓过被面遮着自己鼻梁以下,只是露着一双清凌凌的眼,恹恹道:“还不是你先唬弄了我。”

123章

楚瑾瑜似笑非笑:“爷反倒是越发喜欢个小脾气了,你也不想想,姓展的要不是敢肖想你,爷能同他个小小镖师计较?还不都是为着你?”

说罢又道:“如今爷应了你,你也要应爷,好好儿跟着爷,别再为了些有的没的同爷闹脾气,嗯?”

画壁沉默良久,终于道:“爷能应承奴家件事么?”

楚瑾瑜看她这会儿不哭不闹,倒是十分高兴,女人闹腾的事,他也不是没经历过,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过了就过了,好言好语哄了,总归是没事了的。

便道:“你说,爷什么都依你。”

画壁道:“奴家既跟着爷,不求旁的,只想清清静静,爷外头的事,休要拿到这院子来,若是爷哪一天嫌弃了奴家,要寻旁的女人,便早早儿丢开手,休要再同今日这般外头里头两处纠缠个不消停。”

楚瑾瑜这会儿哪里对别的女人还有心思,自然无有不应:“好好好,爷也懒怠和别的娘们儿纠缠,只爱你小油嘴儿一个便是。”

画壁撇撇嘴,在心里冷冷笑了下,她跟这个男人只怕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她的话,楚瑾瑜压根没有听明白意思,而这个男人想的,她也一点配合的意思也没有。

两个同床异梦的人,如何拧得到一处,只楚瑾瑜这个人恣意霸道惯了,大概压根并没多少明白,她如今的心思。

闹了一场,再醒来,她突然明白,自己和他这么闹受伤受罪的无非还是自己,死了,男人也没有多少损失,而他做下的孽,也不会有谁来讨个公道。

刚才的行为无疑是愚蠢的,就像她单纯的相信这个男人会信守诺言,一切的罪魁是他,也是她自己的错,本就不该信这么个禽兽。

展元风的下场也许日后就是她的,她的自私和怯懦造成了今日的结果,如果不是她怕受罪,怕不能活下去而选择苟活,也就不会由着胡桃儿欺凌她,如果不是她想要摆脱楚瑾瑜,也就不会拖累了展元风,如果不是她不敢早些做出决定,也就不会让楚瑾瑜一而再的得逞。

她一定要逃离这个男人,无论用什么方法。

打定了这个主意,她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这件事当然是急不得的,首先得让眼前的人放松警惕。

楚瑾瑜可并不好骗。

又道:“爷休要同奴说一套,背地里又做一套,奴家可是说的明明白白,既要了奴家,便只能和奴家一个人好,休要再同别的人纠缠不休,这可不是说笑的,奴虽是个小门小户的出身,也是个良家人,要是爷欺负到头上来,奴家拼着去报官,也要给爷吃几口排头!”

她这话,果让楚瑾瑜越发笑了起来,点了点她额头:“个小乖乖,顺杆子爬了倒是,威胁爷上瘾了是不?依你,都依你,爷如今还就真只你一个,再多一个爷这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楚瑾瑜又动了心思,勾着她小手:“瞧爷这都伤了手,可人儿也不疼爷一回?”

画壁瞧他那眉眼飞动的样子,缩了缩身子:“奴家身子还没干净呢。”

楚瑾瑜大笑:“乖乖想什么呢,爷这会儿还能闹你嚒?你替旁人都做了个荷包,爷这还没个囫囵的呢,回头给爷做一个?”

画壁倒是不曾想他会提这个,想了想,点头:“这个倒是不难。”

楚瑾瑜心下欢喜,遂道:“好乖乖,这就给爷做一个,爷看着你做?”

画壁瞧他雀跃的样子只觉古怪,倒也没拒绝,男人立刻高声呼唤外头:“来人。”看着崔家的进来道:“去挑几样五色线头并花色布头来,要最好的那几匹,还有上回爷拿来的珍珠翡翠玳瑁的碎料子,给奶奶挑着做荷包用。”

崔家的愣了会儿才回过神来,心说这还真是一阵风一阵雨,前头还要死要活,怎么这会儿就阴转多云了,正经是古怪的事。

虽肚子里嘀咕,手脚可不敢怠慢,忙去取了许多碎花布头五色纱线珍珠玛瑙窜来,呼啦啦撒了一炕头,楚瑾瑜替她披衣扶起身来,坐在炕桌上头交股叠肩的一处,挑了半日,才选了中意的花色线头并几颗珍珠玛瑙料子出来。

画壁低着头仔细裁剪缝制,一旁楚瑾瑜歪着身子斜靠着,瞧着她飞针走线,一边时不时出声挑剔几句,在一旁点灯的崔家的看来,还真有几分夫唱妇随的亲和气息弥漫了整个屋子。

做了大半晚上,做得了一只来,楚瑾瑜喜滋滋取了在腰上挂了,左看右看十分满意,才让人上了饭菜,与画壁又一起吃了几口酒菜,一碗粥。

歪着一处说了会儿闲话,便熄灯睡下。

如此,倒是和睦相处了几日,楚瑾瑜越发的喜欢在画壁这歪缠,只是到底生意做得大,难免还要出去应酬,每晚也不外头宿着,赶回来陪画壁用晚饭才好。

这一日处理完一应物事,天色尚早,楚瑾瑜便遣了几个掌柜的,打发了小厮回家报信,自己正要回家,却见小厮楚旺拿着个信封进来,道:“爷,京城来信,上附爷亲自看了要紧。”

楚瑾瑜接过来拆开看了,对楚旺笑道:“知道这是什么?”

楚旺赔笑:“爷的事,奴才可不敢猜。”

楚瑾瑜一巴掌拍了他脑袋:“爷大买卖来了,去替爷在醉仙楼定个大席面,到家让管家开库房封些尺头翡翠,就说京城来贵客,要好生招待。”

楚瑾瑜在京城里同内府二十四衙门内侍监的老公公攀着关系,长年让人进京孝敬,京城里头如今给他送了封信来,只说今年巡盐御史路过此地,出京城前京城里头已经同他说过,路过同州要他管带一日饭食,楚瑾瑜自然明白这里头意思,只需招待妥帖了,提前要几分盐引支领了盐,便是一大笔的好买卖。

 自然是不能怠慢,赶紧让小的去鼎好的酒楼定了席面,又送信去叫上他几个官场的兄弟,转念一想,又道:“去,递了帖子让逸仙阁的妈妈把红衣叫上。”

楚旺微微一愣,心说怎么倒又惦记上了那位,早些日子不是瞧要给那婊子些颜色,却又不见动静,要依着楚瑾瑜平日脾气,早让人砸了逸仙阁。

莫非已经对那新奶奶失去兴趣了?

这头正在瞎琢磨,又听楚瑾瑜嘱咐:“跟奶奶说,今晚上爷这应酬呢,要晚些回。”

这下子楚旺也不敢在随意乱猜,只领着命去了一趟逸仙阁。

却说林红衣那一日忝了脸面去求楚瑾瑜,却不想被当面拒了,后头跟画壁前又讨了个没趣,一时情急,倒把楚瑾瑜封了口的事脱口给了画壁,那话儿一出口,便知道不好,她做这行当也有年头,哪里不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如今捅出了娄子,生怕楚瑾瑜回头寻她晦气,也没顾得上看画壁脸色,就匆忙离开。

到前头来听说楚瑾瑜前脚早去了后院,便冷了心思,恹恹回了逸仙阁来。

之后也是担心,又怕人寻上门来发作,又念着人来,日思夜想,却音讯也无,反倒是被折腾的每日茶饭不入,精神恍惚起来。

 妈妈劝她:“我的儿,你就醒醒吧,何苦还惦记着个心不在你这的男人,妈妈打小可没少跟你说,咱做粉头的,可不能想着男人给你一心一意,天底下哪个男人有这心意的?呸,都他妈是虚的,白花花的银子才是真的,你要信男人那张嘴皮子,那还不如信母猪能上树呢,回头再跟那郑家小娘子一般下场,我看有你哭的。”

正劝着,不想楚旺来递了口信,倒把母女俩个欢喜不尽,老鸨儿道:“还是我的儿有本事,我看那个新欢只怕也没什么本事,哪有我儿这般伶俐。”

一边忙催促林红衣穿衣打扮起来,一顶小轿子,跟着个丫头,便来到酒楼。

酒楼里头已经是莺歌燕舞,肴列珍羞,整个楼都被楚大官人包下,由他领头出资,今日府州衙门各级官僚,有司生员皆具联名手本,千户守备领着军马清跸传道,小老百姓一个不见。

又有乐人戏班,在大堂上支起的彩棚看台上奏乐杂耍,歌舞笙箫,热闹的很。

林红衣到得楼下,却被人引到僻静处,只看楚瑾瑜背手而立,不由上去芊芊袅袅行礼:“见过大官人。”

楚瑾瑜淡笑:“免了。”

林红衣痴痴迷迷瞧着,道:“大官人让奴家来,可有何吩咐?”

楚瑾瑜道:“爷自梳笼着你,也实受了你许多实惠,知道你是个能干的,今日还有一桩事要求你,只看你依不依?”

林红衣忙道:“奴家岂有不依的,爷吩咐便是。”

楚瑾瑜笑道:“这就是了,今日有个贵客是爷要巴结的,他倒是没旁的,家中却只得一个无盐丑妻,听说我们同州这地灵人杰,想要寻一个伶俐灵巧的做个伴,我看旁人都不入眼,只你一个尚好,你替爷去好好服侍了,回头爷另有酬金谢你。”

 林红衣一张笑脸凝在当下,仔细瞧了他脸色,不像作假,脸色刷的惨白起来。

124章

楚瑾瑜却像是没瞧着,只笑吟吟道:“怎么,不乐意”

林红衣怵那笑容里头的冷意,知道要在同州混下去,得罪不起楚大官人,忙低头赔笑:“大官人吩咐,奴家知晓了。”

楚瑾瑜这才满意点头,招手让跟着来的楚旺上前:“去领着红衣见廖管家去,顺道送上份爷的厚礼,别让他轻慢了咱们红衣姑娘。”

楚旺忙应了,笑容可掬的朝林红衣弯腰鞠躬:“红衣姑娘请。”

林红衣咬着下唇挪步走了几下,却终是忍不住回头道:“奴家哪里不好,比不得那一个丫头,爷竟为了她,肯舍了奴家实心实意待爷的人。”

楚瑾瑜冷下脸来:“仔细你这嘴儿,祸从口出,事不过三。”

林红衣委委屈屈下去,那楚瑾瑜才要转身上楼去,一旁拐角钻出来柳轼,哂笑着道:“哎哟哥哥这事做得,可怜娇滴滴一个美人儿,偏让你发配去给个老头儿捧脚丫,你也舍得。”

楚瑾瑜睨他一眼,道:“廖管家虽是个管事的,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他还是个大总管,你我若想同那御史长久交情,这等子人物可要好生巴结。如今咱们哄那御史满意,让他抬抬笔,将咱们那十万淮盐旧引早日掣了,少说今年进项也能有十好几万。日后再有个人情落在里头,不愁这长久的买卖。”

柳轼摇着手里的洒金铆钉胶骨扇,道:“弟岂有不懂这理,只说那娇娇美人,谁不知她一心一意只愿意侍奉哥一个,哥还真舍得?那老头儿要人,哪里寻不到?要知道他家后院那只母老虎可是御史夫人贴身的丫头,那位夫人更是岳州指挥同知岳同明的嫡女,岳家世袭军户,正经是头母老虎,容不得大人屋子里有什么小星,那丫头也是仗着夫人势管的死死的,那廖管家在京城可不敢做什么勾当,却想趁着陪老爷出来花上一花,这事要是传到那两只母老虎耳朵里,好好个美人,只怕是日子艰难咯,她服侍了哥一场,没个苦劳也有些功劳,值当哥哥这般发落?”

楚瑾瑜瞧着他上下打量:“怎么,你替我舍不得?”

柳轼连连讪笑:“嘿嘿,哥,嘿嘿,哪里敢,我哪敢啊,你说笑了,我知道哥那是怨她惹了你如今心头肉,只不过哥要真打杀了也就罢了,再不济,赶出同州也就是了,何必用着钝刀子磨人呢,到底是个美人嘛。”

楚瑾瑜笑了笑:“爷每月三十两纹银是白费的?你见过我做那亏本的买卖么?”

柳轼吐吐舌,也知道楚瑾瑜向来是物尽其用,眼珠子一转,又道:“只是我怕美人如今难免心怀怨恨,哥哥小心,这女人心,黄蜂针,仔细被她撩着。”

楚瑾瑜哼了一声,毫不在意,只道:“你这口舌凭的多,又是被枕头风吹的吧。”又捶他当胸一拳:“看好你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当日没少搀和。”

柳轼忙道:“哎哟哟我的哥,哪敢哪敢啊,”又冲他忝着笑凑近了:“我早厌烦那娘们儿,如今哥不知道,那兔儿馆来了个新人,那才叫一个身段皮肉美呢,过些日子领哥哥去瞧瞧,这兔儿爷的后庭花,可比娘们的紧实销魂的多。”

楚瑾瑜屁股后头踹他一脚,笑骂道:“滚你的,就你那本事,别让人开了你的苞才是!”

那柳轼嗷一声,捂着屁股跑远了,楚瑾瑜端详他摸样,直摇头。只看他这摸样,恐是让他说中,柳家要想有后,只怕是玄乎了。

却说楚瑾瑜这日没回来,画壁便是一个人在屋子里用了饭,也没什么心思吃,只捡了两口,便推了碗筷,崔家的看她意兴阑珊的,怕她是因为楚瑾瑜今日没陪着生气了,便劝道:“奶奶哟,爷到底是个做大买卖的,难免外头有应酬,只已经差了人送口信,晚上必然是会回来陪奶奶的,您放心。”

画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般没有胃口实在古怪,倒像是连日来习惯了有人陪着自己,今日孤零零吃饭便是没趣,不由得警醒,人的习惯果然是可怕的,楚瑾瑜正用一种潜移默化的力量在迷惑自己,她岂能上当。

便又吃了几口饭,才让人撤了下去,崔家的收拾了东西走出来,迎头撞见跟在楚瑾瑜身边的楚旺跑着进了院子来,斥道:“贼小子,没脚蟹似的乱爬什么,不是跟着爷么?这会儿跑来作甚?”

楚旺嘻嘻一笑,道:“小的是来给您老递个话,是爷让小的递话回来要在前头大厅待贵客,让家里头赶紧造山搭棚,预备酒席,又去寻了各路海盐戏班子杂耍承应的来,顺路要小的跟奶奶来说声。”

 崔家的倒是不奇怪楚瑾瑜这么着急来给画壁传话,只奇怪:“爷不是在外头开了席面么?怎么又来家?”

楚旺道:“小的只知道今日爷今日做成了大买卖,正高兴,那边酒席散了却还不尽兴,爷就请了贵人来家做客,爷说今日只怕前头人来人往的杂乱了些,让奶奶这边院子门户看好了,莫要让闲杂人进来冲撞了。”

崔家的应了,又听楚旺道:“再一桩,爷吃了酒明日便要远行一趟,让小奶奶给收拾些行装。”

崔家的愣了下,才想起来,往日这年节,楚瑾瑜都要往京城里头走一遭,给京城里的贵人贺寿去,顺道在路上各处分号巡上一遍,如若不是画壁这么一桩事,也留不住他这么些日子。

遂点头:“那我去同小奶奶说。”

转过身进了屋子,同画壁一说,又道:“爷出门在外,难得肯让奶奶置办行装,往日都是几个小厮做的,可见爷是真疼奶奶,这是奶奶的好福气啊。”她看这些日子画壁待楚瑾瑜还算是平心静气,当她也认了命,自己伺候这位少不得要替她考虑些日后长久的。

画壁却听得男人要出门,不由心念一动,她虽有跑路的打算,可是楚瑾瑜日日守在身边寻不得空隙,如今他既然要走,岂不是天赐良机?

她可算是等着机会了。

画壁念及此,倒是生出些欢喜来,问道:“他出门需几日?”

崔家的看她如此问,还以为总算这位奶奶肯用心了,忙道:“少则十几日,多则三五个月,爷在外头也是辛苦,奶奶手艺好,做几双轻软的鞋,绣些个意头好的在鞋面上,让爷在外头也能记着奶奶。”

画壁听楚瑾瑜要出门这许多日子,想她逃跑的机会更大了些,倒也并不多在意崔家的话,只笑道:“妈妈倒是想的仔细,我也就只会些编络子的玩意,绣花什么倒是并不擅长。”

崔家的道:“也不求多少手艺,只看这份心意,只要奶奶亲手做的,我看爷必然欢喜,奴婢这就去把针线布料拿来,陪您一起参详看看?”

看画壁并不反对,忙到隔间去取了个笸箩来,连同针头脑儿一通取来,刚迈出那头门槛,这头却见院外门口人影一晃,几个人走进来,廊下小丫头瞧着了道:“孟奶奶来了。”

崔家的一皱眉,这女人怎么又来。

虽然说前些日子画壁的院子谁也不让进,可后来楚瑾瑜觉得人已经得了手,成日闷着也无聊,左右有那么些人看着,也不怕闹出不好来,便没再下死命令去,何况他大概也觉得画壁说的是不让他在外头再寻别的女人,抬进屋子的,可算不上,虽然画壁同他也有约定,不待见他屋子里旁人,楚瑾瑜积威日久,旁人不敢来,孟虫娘倒是并不忌讳。

只不过画壁平日没什么好脸色,倒是孟虫娘浑不在意,自来熟的很,脸皮子也厚实,倒是从来不在意画壁冷脸。

崔家的哪有不知道这位奶奶来的勤快为了什么,那孟虫娘笑道:“外头这般热闹,妹妹这倒还坐得住,我又讨嫌来了。”

口中说着,人已经走到门前台阶下,冲崔家的笑道:“劳烦妈妈替我通禀一声,说我来打搅妹妹了。”

崔家的心说既知道打搅,倒也真不嫌打脸,待要张口,里头画壁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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