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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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虫娘喜滋滋自己挑了帘子,进屋去,一屁股在旁边红木嵌大理石灵芝纹靠背椅上坐了,端了崔家的端上来的青花回纹瓷盏喝了口,十分艳羡的溜了眼花厅陈设,这满府的院子,除了楚瑾瑜自己的主屋,便是这一进的院落布置陈设用的料最精细最好,有些宫里头流出来的摆设就是在主屋也不见得有,楚瑾瑜倒是大方。
孟虫娘也不是眼界小的,在她前一个主子那位员外也是当地一霸,家财万贯,屋子里的好东西她见多了,自然认得,光画壁这外室柱子旁的两只粉彩仕女图棒槌瓶便是前朝不可多得的孤品。
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眼热,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郑湘玉的事她也听了一耳朵,只不过这里头根由并不甚了解,这些年楚瑾瑜对待身边女子热乎的时候捧得跟宝贝似的,冷起来打杀发卖的也不少,故而她十分明白,郑湘玉是不如了男人的意,落了如斯下场,如今男人心尖上捧着的是眼前画壁,且不说这热乎劲有多少日子,只不过眼前却也惹她不得。
125章
奉承的笑了下道:“妹妹这的茶真好,回头讨些去屋子里可好?”
崔家的见不得她这副贪小便宜摸样,刚要说话,画壁已经道:“你若喜欢,让妈妈拿些回去就是了。”她屋子里的东西无不是楚瑾瑜弄来的,旁人当个宝贝,她却看不上眼,孟虫娘要打秋风,她倒也不在意。
孟虫娘十分高兴,心说这位只怕也是个心大的,倒不知道藏私,回头常来常往,倒是个散财菩萨。
又笑道:“妹妹真是个善心的活菩萨,姐姐这还有个不情之请,俺娘家哥哥带新嫂子要来府里头瞧我,少不得给些见面礼,只是姐姐如今不出屋子,不知道外头时兴什么花色,想求妹妹这一个体面簪子头上做个花样,好叫外头弄个新鲜花样来,也有面子。”
画壁听了道:“这有何难,我屋子里有的是钗子发簪,你喜欢,自己取了去便是。”
把个孟虫娘欢喜的什么似的,忙起来道:“那姐姐这里先多谢妹妹了。”
说罢就甩了帕子自己进屋子去,崔家的忙在画壁耳朵边道:“我的好奶奶,您好性儿,可也别太随意,屋子里见天少些个小物件,我瞧那孟家奶奶手脚不干净。”
画壁依旧只是笑笑:“又没少什么精贵的,又什么要紧。”她今日肯让孟虫娘进来,却是打的旁的注意,这孟虫娘是个十分爱贪便宜的主,在她屋子里转悠没少打屋子里东西的注意,而她如今手头虽说有许多楚瑾瑜给她的珠宝头面,那些个精贵的东西可都是有记档的,轻易动不得,她也不敢打那些贵重物件的主意。
可是如今她要跑路,少不得手头总要有些银两,金锭银元宝什么的扎眼的很,她便将主意打到了几个不起眼的首饰上。
这几日她偷偷藏过了几样小件的金戒指,成色尚好,花色并不奇巧,但她还是怕身边婆子太过仔细查看出什么来,如今有孟虫娘在屋子里进进出出几回,少几样东西,那就不扎眼了。
她巴不得那位在里头弄得越发乱才好,口中却道:“妈妈不是说要替我取针线,拿来让我瞧瞧。”
崔家的看她不上心,实在没法子,只好把东西放在她面前,道:“那奴婢进去看着些,别让她弄乱了奶奶东西。”
画壁不置可否,却道:“妈妈替我挑几样花色,怕回头弄得不好,反倒是让爷不欢喜了。”
崔家的虽怕里头孟虫娘乱动画壁的首饰,可是被画壁这么一说,难得这位奶奶肯用心思了,也不好再坚持,只得坐下来同画壁讨论起布头花色用线来。
画壁缠着崔家的外头说了半日话,孟虫娘喜滋滋从里头出来,见着画壁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妹妹,日后姐姐不会忘了还你。”
画壁也只是笑了下:“你喜欢拿去便是,左不过是些死物。”
孟虫娘只觉得今日画壁分外客气,正想再说些什么好话,外头有人说道:“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楚瑾瑜已经挑了门帘从外头大步流星跨进厅来。
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酒气,进来也不管旁的,先就走到画壁身旁,那孟虫娘也十分有眼色,忙将座位让出来,楚瑾瑜一撩袍子便坐下来,打量了眼画壁,道:“今儿个用了饭没?”
说着却又勾着人脖子就要亲嘴,把个画壁熏得直推他,楚瑾瑜也不生气,笑呵呵道:“我的乖乖,知道爷做了什么,说出来管教你喜欢。”
画壁躲着他的臭嘴,却哪里抵得上他力气,还是被亲了一口,才说出话来:“爷,有旁人在呢。”
楚瑾瑜眼也不斜,“哪个这般不长眼的还会在?”
孟虫娘一双细长的眉眼目光闪烁,十分艳羡,看楚瑾瑜压根瞧不见她,又不好不开口,酸溜溜道:“瞧爷这双眼,只瞧得见妹妹,倒是没旁的了。”
楚瑾瑜这才像是瞧见她,道:“你如何在这里?”
孟虫娘道:“奴家闲着无事,便过来和妹妹说说闲话,这不,想妹妹这都是上好的花样,奴家弟媳妇来家做客,少不得借妹妹这的好东西去描个花样子。要不怎么说,爷把满府的好物件都在妹妹这供着呢?回头爷也赏奴几样破玩意?”
今日楚瑾瑜显然心情不错,闻言也只是笑了声:“怪小行货子头,偏就你爱占些个便宜儿,什么都要掐个尖去!”
孟虫娘忙顺势欠身福了福:“奴家谢过爷的赏!”
楚瑾瑜哈哈一笑,也不同她计较,一旁画壁看二人这番勾当眉眼的顿生厌恶,冷下脸来起身:“我回屋了,你们聊罢。”
扭身就走,楚瑾瑜一愣,忙撇了众人就追着进屋子去,把个孟虫娘弄得十分没趣,好不容易遇着楚瑾瑜心情好说了会儿话,却被画壁搅了,真正是个小醋坛子,倒是有些本事,把个爷的脚勾的紧紧的,对一旁崔家的道:“妹子这是怎么了,刚不是还好好儿的?爷倒是惯她的紧!”
崔家的撇她一眼,岂有不知道她心思的,也不戳破,自进内屋子去伺候,孟虫娘看没人搭理她,十分没趣的只领了丫头出门,迎面便见着楚瑾瑜身边的小厮延平手里捧着个匣子从外头进来,问道:“哟,平哥儿你这是着急忙慌赶着投胎呢,手里头拿的什么,与我瞧瞧。”
说着伸手就要看,延平一挪胳膊避开,神色淡淡的道:“孟奶奶可仔细别磕着了手,这是爷让胡太医开给小奶奶的药,若是洒了,爷恐恼上来就不好了。”
孟虫娘道:“小狗肉儿,什么宝贝精贵的,值当你这么小心,我不过瞧瞧,能如何?你倒是拿着鸡毛当掸子使了,狂的你!”
延平不搭茬,只避开身子从一旁绕了过去,恼的孟虫娘想骂,又怕回头让楚瑾瑜听见了,只得在后头啐道:“臭狗儿,仗势欺人的狗奴才!”
身后的丫头悄悄在耳边道:“奶奶,这胡太医可是出了名的女儿科大夫,莫非是小奶奶有了身子?”
孟虫娘眼一瞪,“放屁!”把个丫头唬得不敢再说,她自己却又瞧着画壁这处院子大门又羡又妒,楚府里多少女人想要给楚瑾瑜留个种,只因为楚大官人至今没有个正头娘子,便少不得动心思,谁要是能有了爷的种,那位置便必然是她的,为这事,府里头女人都憋着劲,却不想这倒让新来的争了个先去。
走到外头无人处,狠狠啐了口:“贼偏门的小淫妇,惯会使手段把拦着男人,老娘就不信,分明一脸狐媚摸样,肯实心实意待爷,哪一日出些幺蛾子,看爷还惯着她!”
这边楚瑾瑜追着画壁进屋,只看她往炕上头一歪,便拿着后脑勺对着自己,楚瑾瑜走近了在炕边坐下,笑道:“这是怎么了?刚好好儿说这话,怎么就生气了?”自打那一日发作之后,倒是气性越发大了。
只不过他倒也喜欢画壁这点小脾气,显得鲜活,画壁还是知道分寸,这甩脸子的事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把他心勾得痒痒的,没脾气。
心上正有得意的,不计较画壁脸色,反而掰过她身子,嘻嘻道:“今儿个爷同京城来的贵客做了道生意,提前支领了一个月的盐引,下个月让人去扬州跑一趟,回头最起码,也是这个数!”
楚瑾瑜伸出五指来翻了翻,显得很是得意。
画壁听不懂这些个生意上的事,也不乐意听,总不过这男人强取豪夺又大赚了一笔,有了钱无非作怪,逞强凌弱,她是没兴趣的。
却不想那楚瑾瑜说到得意处,便趁着酒兴不由分说压了上来,满嘴的乱亲,一边道:“乖乖儿可知道,今日爷送那姓林的去伺候御史门下的管事,让她以为是个什么身份,偏不知道分寸,怎么样,爷没骗你,哪个敢惹爷心头肉,爷自然要收拾她。”
画壁听他得意洋洋同自己炫耀处置林红衣的始末,心里头发凉,这个男人待身边的人真正无情,林红衣是伺候他的女人,转过脸来便被他送人,名义上是为自己出气,事实上不过是因为林红衣说漏了他的好事。
哪一日她要是被他厌弃了,下场会比那个女人好么?越发觉得早日摆脱此人要紧,楚瑾瑜不知她想什么,只身子被自己弄出火来,醉醺醺就要去扯她衣襟,画壁正出神,冷不丁便伸手一推:“别碰我!”
楚瑾瑜到底喝了酒,又没防备,被她一推得差点跌落炕下,不由的脸色一沉:“又发什么脾气!”
进来的崔家的眼瞧着不好,忙上来道:“哎哟爷,您别怪奶奶,奶奶听您要出门子去心里头正不乐呢,您瞧瞧,刚才还在同奴婢商议着,给您做个鞋,让您带着上路的。”
楚瑾瑜眯着眼一瞧,那细葛布面的鞋面,描了云头海水的纹路,宝蓝色的布料,麦色的线头,裁剪的十分工整,显然是用了心思,顿时心就一软,眉目软和下来,坐起身到画壁一旁:“我的乖乖,真个是你替爷做了的?”
且说画壁那一下子也是出于下意识,回过神来正有些后悔,这当口可不想再惹了男人起疑,可又不知如何解释,倒是崔家的这么一圆乎,看楚瑾瑜软了态度,便也顺水推舟,咬着下唇小心翼翼道:“爷身上味实在重了些,奴熏得难受。”
楚瑾瑜最喜欢她这副小摸样,闻言呵呵一笑:“怪我怪我,今日也是吃酒多了些,倒忘了乖乖不惯酒味。”
忙招呼崔家的让人打水沐浴,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出来,便瞧见画壁就着灯下,正捧着手中鞋面一针一线纳着,灯下看美人,自有一番别样,要说画壁正经并不多美,只意态温婉,骨肉均亭,羊皮纸纱罩灯柔和的光线打在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上,螓首蛾眉,领如蝤蛴,诗经里的那一句恰到好处的形容着画壁此刻风韵。
楚瑾瑜也不知为何偏就只对画壁这般入了心,这会儿瞧着心里越发欢喜,带着湿漉漉水汽径直坐在一旁,伸手将她手中物件取了旁边放下:“这么晚了还做什么,仔细伤了眼,爷可该心疼了。”
画壁道:“楚旺说明日你便要走,只一晚功夫,不赶紧些做不得的。”
楚瑾瑜笑道:“有乖乖这份心意就好,爷记着呢,要是为这伤了眼,反倒是惹爷心疼。”
画壁被楚瑾瑜一双眼直直瞧着十分不自在,偏过头去,却不想男人这会儿早动了淫心,倾覆过来叼着她的小嘴亲下去,一边道:“我的乖乖爷可真舍不得走,只怕是在外头要日日念叨亲这身子,今晚上让爷好好疼你,给爷留个念想。”
126章
画壁被他压倒在床榻上,知道楚瑾瑜今晚上只怕是要让她不好过去,挣扎出嘴来道:“奴家求爷一件事,可否?”
楚瑾瑜身子下滑,正捧着一对香雪儿要吻,口中胡乱道:“不说一件,一百件也依得。”
画壁道:“奴听说城南郊外十里地有白云观,打醮祈福十分灵验,奴家想去求个上个香,可以么?”
楚瑾瑜抬起头来,幽深眼眸对上画壁眼睛,问:“怎么想着这一茬?”
后者微微移开视线,模样怯怯得道:“爷不许么?”
楚瑾瑜转念一想,笑起来:“这般舍不得爷么?还想替爷求个平安?”
画壁心中骂了声屁,也不知这位如何感觉如此良好,倒是省了她不少口舌,面上却红了脸:“爷说什么话,谁舍不得了。爷不许去就算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楚瑾瑜呵呵笑起来,摸着她身上皮肉:“好我的肉儿,爷有说不许了?瞧你急的,只那地方偏了些,不适合女眷去,爷让人陪你去城里的皇极观吧,那儿虽在城南,却没出城门,平日人也少些,爷常在那里打醮,同那老道士有些交情,他也能看顾些你。”
画壁想去白云观,只是因为同身边跟着的小丫头打听了城外有这么一处道观,如今伺候她的丫头百合家便在同州城北外的周家村,白云观便是做那附近几个南北村落的法事道场,位置虽然偏,却是四通八达的道,还有条南下的渡口就在朝南走不远地方,是个十分便利的逃跑地点。
若是去劳什子皇极观,出城都是困难的了。
便咬了咬牙,主动贴了身子过去,抱着楚瑾瑜道:“爷,奴听说那里的平安符才灵验,十里八乡都求得,那皇极观听着好,却没人家本事大些,你就让奴去吧,求您了。”
楚瑾瑜每回跟画壁做那事,从来也不见画壁主动,被她这一抱,顿时气息粗了几分,身下涨疼起来:“个小妖精,生来是磨爷的,好好好,依你便是,不过爷依了你,你如何报答爷呢。”
画壁知道他这是想要自己更多主动,可刚才那一下子都让她十分不堪,这会儿再不知如何主动,咬着下唇僵持在那,那楚瑾瑜却忍不住了,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夏衫剥了个干净,吸溜着雪白细腻一身好皮肉,只觉得画壁的身子如同白玉兰绽放开来,沁着一股子兰香,身下一个灵龟摆尾,杵着花心便亟不可待入了进去。
一边捧着小脸香她唇瓣,顶开她牙关进去寻那丁香小舌,画壁被一股子酒气冲得直呕,楚瑾瑜也知道身上酒气重了,口中却还在,看画壁一脸隐忍,倒又怕她真个是难受,一边轻抽慢进的耸动,一边道:“个小肉儿,每每爷吃了酒便这副摸样,嗯,下头给爷吃紧些…爷的味真那么重?”
画壁被他上下顶弄哪里说得出话来,只是眉头紧锁,楚瑾瑜从身上荷包里取了块香茶桂花饼嚼了,这才凑过去:“你算是爷的祖宗了!”嚼了半晌去了味,才把嘴凑过去,非要进她嘴里同丁香小舌缠绵一处,咂咂做声,下头方开始尽兴云雨,只因为吃了酒,那兴头更是没个节制,在醉生梦死的桃源里头出入许久还不肯缴械,又求着画壁同他一起:“乖肉儿,喊一声好爷爷听听,听了就给你…”
好半晌才得趣,退出身来擦拭干净,搂着被他折腾的昏沉沉的人儿睡了过去。
第二日虽日头未起,楚瑾瑜还是按时醒来,看怀里人儿酣睡,亲了亲她额头,便悄悄起身,外头洗漱更衣,让人取了整理好的包袱出得门来,却又十分舍不得,回头再三嘱咐:“好好照应着小奶奶,有什么事,让吴管事快马来报。”
又念及一事:“奶奶今日要去上香,城外头人杂,仔细看护好,莫要让人冲撞了,回头让纳福取我的名帖去,让你周爷爷领些皂隶班头去清个道,再去观里跟那观主说一声,叫她别招待旁人,若是怕少了香火钱,回头让人去账房支领,少不了她称施的。”
崔家的一一应了,楚瑾瑜纵有千般不舍,还是上了马,跟着身后两个小厮延平和楚旺,朝北而去。
这边崔家的转回身来进了画壁内屋,只看画壁早已经醒来,脸上倒是多了份喜悦之意。
略有些奇怪,却也不好问,只是道:“奶奶这么早起了?”
画壁道:“上香自然要虔诚些,我们这就走吧。”
崔家的昨日就得了吩咐,知道今日画壁要去上香,难得看她终于对爷的事肯上心了,便上来一边替她更衣,一边打趣:“奶奶别急,这菩萨跑不了,倒是奶奶都这般辛苦,还着急上香,爷要知道奶奶这般记挂他,必然欢喜个什么似的。”
画壁一撇嘴,心说记挂鬼她也不会记挂他,只是这逃跑的事,越早越好。
这边打扮停当,用了些小米粥,那边崔家的知道画壁急,也赶紧收拾了衣物包袱,只不过知道如今这位奶奶可是楚瑾瑜的心尖子,轻忽不得,这出门一趟要带的便不敢不仔细了,什么熏笼香球,持扇香汤,零嘴妆奁,打赏用的各色物件,画壁那头等的着急,问了几回,她这边才收拾出来。
又要带上俩个丫头,粗使婆子等,被画壁一一拒了,只说出门从简,这么浩浩荡荡一群人出去,一个小道观,也忒招摇了些。
崔家的倒也觉得有理,人多眼杂,城外头可不比城里,带多了女眷反而不便。
一行人出了门来,正要从自己院子这边的角门出去,却见另一头月洞门口逶迤来了几个人,为首正是那孟虫娘。
上来笑道:“哟,妹妹这是要去哪呢?我知道妹妹手艺好,正想说跟妹妹一起讨教下这鞋面锁线花色呢。”
画壁今日可不想同她周旋,只道:“我要去白云观上香。少陪了,你屋子里坐会儿便是。”
127章
孟虫娘细长的眉眼一亮:“哎哟,那感情好,我陪妹妹一起去罢。我那嫂子就是附近的人,对那最熟悉不过,她正在我屋子里,要不把她也叫上,也好给妹妹带个路。”
画壁这会儿如何乐意再多些人,看了眼一旁崔家的,那崔家的知意,上来道:“孟奶奶,咱奶奶上香,是爷应了的,只是没安排多人手,要是奶奶您和大妗子一起,只怕照应不过来,回头闹出些什么来,叫爷知道了,可吃罪不起。”
崔家的把楚瑾瑜拿出来一说,那孟虫娘自然也不好再坚持,只得看着画壁上了马车,后头跟着楚瑾瑜身边另外两个小厮顺一和纳福。
出了门却又见外头一队人马过来,为首却是那位同楚瑾瑜顶要好的周提刑,手底下领着一班皂隶,上前一拱手:“小嫂子,哥让俺们来给嫂子开个道,也免得外头道上不干不净的人冲撞了你。”
画壁在里头一咯噔,皱皱眉,楚瑾瑜手段了得,这般看着她,只怕回头要跑不见得顺畅,敛了窗户悄悄儿同崔家的道:“你去替我说一声,我不喜欢招摇,还请他回去罢。”
崔家的出去传话,那周通笑道:“小嫂子不必怕,这东山府同州地界,可没什么人敢不给咱哥的面子,怕谁来着,你只管上香便是,这般兔崽子不会碍着你。”
画壁知道这些人横惯了,只怕到了地头要再费些口舌,那白云观是女道姑,这些人再横,也不好进里头去。
便也懒得再多话,一行人浩浩荡荡便开路。
后头孟虫娘瞧着十分不痛快,只这院子里不好发作,扭身大步往自己屋子走,气冲冲走进屋来,一屁股坐下,倒把登门来瞧她的兄嫂孟大妗子唬了一跳:“你不是去请那位小奶奶来这坐会的嚒?谁惹了你!”
孟虫娘抬手把桌子上银钟茶盘上的茶盏举起来咕咚几下喝了,猛的一摔:“都是一个窝的小星,凭她张致的没个法度,不就是会张开大腿侍候个男人么,狂的她!”
孟大妗子愣了下,道:“说的谁呢?”
“还能是谁,如今还有谁在这府里头能比的过她,正经娘子都不及爷疼她一个的。”
说话间外头小丫头端着一碗冰镇梅汤进来,孟虫娘拿起来喝了一口,酸倒了牙,嗤了声就朝那丫头扔了过去,淋了她一头一脸:“贼奴才,这是什么汤,来糊弄老娘的!赶明儿,都去给那贱 人巴巴的讨好了是不!”
端汤上来的丫头吓的不敢说话,孟虫娘还是不肯饶,撕扯了人道:“滚出去外头跪着,一群轻骨头的贱 婢!”
一旁的孟大妗子看出苗头来,道:“一个灶下丫头,值当你这么大火气,瞧不过人家得宠,跟个丫头置气有什么用!要我说,把你家大官人的宠夺回来才是正经。”
孟虫娘道:“说什么风凉话,当是我家那个老实哥哥,让你拿捏的软柿子?大官人是能随人心意的主?”
孟大妗子呵呵一笑,道:“好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男人,哪个不贪新鲜的,只不过这新鲜的人要是不在了,也就最多伤心个把月,还不是得瞧着跟前在的人要紧?”
孟虫娘神色一凝,仔细看她弟妹:“你这个话什么意思?”
她这个嫂嫂王家村人士,闺名李花儿,早年遇着饥荒,随父母流落到孟虫娘家的清平乡一带,父亲早亡,母亲便做起了拉纤保媒接生的生计,在十里八乡到处走动,李花儿从小随她老娘走街串户,便生了泼辣性子,后来她娘一回接生失了手,倒被打了个半死,回来一命呜呼。
没了依靠李花儿自己便接手也做起了这买卖,只是没出嫁这手艺不好做下去,就把自己嫁给了孟虫娘家哥哥,瞧着孟虫娘哥哥老实,在家也是说一不二人物。
孟大妗子见问,不慌不忙道:“我的姑奶奶,我还能害你?都是一家子,你若能得好,才是咱们家的福气,我能不帮着你?”
孟虫娘想也是道理,就问:“那你什么意思?”
孟大妗子道:“那小娘们听你说,今日要去城南十里的白云观上香去?”
孟虫娘一白眼:“废话,男人紧着什么似的,还让一帮皂隶跟着呢。”
孟大妗子笑道:“你可知道那白云观的观主是个什么货色?”
孟虫娘瞧她一脸神秘,忙问:“什么货色?”
“她那个地方下头压根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儿,什么腌臜事没有?顶喜欢那等子良家来的清白女子,拐了去卖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任她是娘娘千金,也别想再回来。”
孟虫娘听得一惊,道:“你如何知晓?”
孟大妗子道:“旁人她瞒得过,老娘如何瞒得?那贼秃驴哪是什么正经出家的?她原本是那周家村任裁缝家的闺女,十八岁那年说给了临村林秀才的儿子,可惜出嫁那天在路上被个剪径的强人掠了去,做了压寨的夫人,后来那山寨被官府着守备大人捣灭了去,偏那强人命大,给脱了身,只是那个婆娘却没本事,叫官府抓住,身上倒是有了个八个月的孽种。
她家的人不认她,倒是前头那个白云观的老道士看她可怜收留了她,每日青灯古佛,日子过得清苦,不想后来老道士去了,她便做了一观之主。”
说着话,孟大妗子又给自己端了茶喝了口润润,继续道:“可不想后来那强人却又偷摸回来,寻着她处,倒又勾搭一处,也是那老淫妇长日漫漫,哪里甘心寂寞,男人寻来,自然守不住下头,二人倒是在那观里头当自家后院,关了门做一对奸夫淫妇。她两个要做长久夫妻,又怕日子清苦,便瞧上去上香的十里八乡人家,有不少人家孩儿姑娘上了个香,便没了下落,都是被她那个强人拐了去发卖了的。”
孟虫娘双目瞪圆:“这些事,你如何得知的?”
孟大妗子得意一笑:“那一对老猪狗老淫妇做得那事,肚子里难免留下孽障,去求旁人不敢,我自来没什么禁忌,只要肯出钱,谁管他什么来头,这些年替她俩个打了几回胎去?哪里不知道里头做过什么,何况若不是我替她通风报信,他们那能这般清楚,谁家孩儿动得谁家动不得的,也算是一门偏门生意。”
孟虫娘愣了愣,道:“这要是让官府知晓了,可要紧!”
孟大妗子瞪她一眼:“说你本事,也是个纸糊的,这有什么怕的,你家大官人成日欺行霸市逼得抹脖子的人家还少么?你倒要做菩萨了,只要你能把拦得住大官人,便是日后官府知晓了,有大官人的脸面,谁敢拿我们如何?再说了,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孟家,谁还会嫌银子烧手么?”
孟虫娘被她说的哑然,倒也觉得在理,那孟大妗子又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趁着大官人不在家,早早儿把那碍眼的娘们解决了去才是正经,要不是她自己个撞上去,咱还寻不到机会呢,正好,可算是瞌睡送来枕头了。”
孟虫娘道:“姐姐的意思,是要让那观主男人把她…”
“正是。”
孟虫娘犹豫道:“这…”
孟大妗子瞧她犹豫,道:“我的姑奶奶,感情你也是个绣花枕头,外头瞧着横,刚才训丫头的狠劲哪去了?真要做事倒望三望四的了,还不敢做么?”
孟虫娘道:“我哪是不敢,只是怕这事要叫大官人知道了怎生是好,如今那可是他心尖子,况且今日还叫了他兄弟领了一班当差的护着,这阵仗,那二人只怕不敢做的。”
孟大妗子伸出手指头点了点她额头:“笨妹子,此事我能让旁人知晓?只需偷偷送信过去,叫那老猪狗知晓有个妇人来上香,不说谁家的,他能知道什么?我这些年常给他送信,他信我的很,只要货色好,他才不计较是哪里人家的,再说那一班衙差,那是个道姑观,那帮人自然不敢进里头去,我就说是个得宠的小星,求着人借了些衙差来显摆的,没什么正经事,他岂会放过到口肥肉,只要他下手捉了去,凭他那性子,少不得要自己收用着再转手,你那大官人宝贝落到他手里,不是半死,也被糟践了,退一百步说,大官人真舍不得肯花大力气找到人,那也是只破鞋,你看他还会稀罕去?到时候你再使点本事,不怕他不会转心思。”
要说画壁也是倒霉,偏选了这白云观做逃跑的地儿,有一点还真让孟大妗子说中了,到了白云观前,画壁便不肯再让周通带人跟进去,只说那是个道姑观,岂有一大帮子男人进去的理,便是跟着来的两个小厮顺一和纳福也被她推在门外头守着。
众人挪不过这位主子执意,也只好在外头一条沙土小径旁歇了,这边是同州城出来进到白云观必经的道,正对着大门,有衙差在,也不怕随便什么人来闯了山门。
只是他们在外头只守着门怕外头人冲撞了画壁,却压根不知道画壁是一门心思寻机会要从边门溜出去,只是崔家的同另一个丫头跟的紧,一时摆脱不得。
这白云观也有上好几百年历史,却并不是很大的观堂,三进的院落,正中间一进大堂供着个什么真君娘娘,这些年香火受着,倒是熏染的那木雕泥胎的塑像有些斑驳。
在大堂外头台阶上道观观主王道婆穿着一件天青直裰道袍儿,马脸瘦长,手里提着个拂尘,散发束冠,早立在那里等候,瞧见三人来,道了声天尊娘娘,一本正经迎了人进殿堂去。
一边偷偷打量,这会儿那孟大妗子的信却还没送到她手里,偏画壁只不让崔家的提自己来历,拿楚大官人名头吓人,故而这王道婆并不知晓画壁来历,倒是觉得这画壁一身富贵打扮,长得又是个讨巧的摸样,出手的称施也十分厚重,想必是谁家得宠女眷,要是巴结好,日后必是条财路,便十分殷勤接待,进了殿堂将面前塑像好一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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