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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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就问那赵娘子:“可还知道有旁的没?”
赵娘子摇头:“奴当初便是被关在此处,旁的不晓,不过那外头的小道姑是她跟那个男人的野种,大爷不妨问问她。”
楚瑾瑜忙叫人把那红儿捉了进来,小道姑早已经吓得只会哆嗦,楚瑾瑜不耐烦跟个丫头片子啰嗦,直接吓唬道:“这里头还有旁的藏人之处没?若说实话,饶你不死,若不说,爷卖了你!”
那红儿连话都说不利索,平日两个老东西拐人从来没跟她面前露过,只说史庆是她爹,早年打死了人有官司,才不得不偷偷摸摸,如今这阵仗哪里见着过,被楚瑾瑜一吓,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瑾瑜恨不得拧下她脑袋,可是问不出话也没法子,索性招呼俩小厮:“给爷多找些人来,便是把这道观给爷扒了,也要把奶奶寻出来。”
那赵娘子又道:“只怕人已经让那强人卖出去了,奴家当初也就被关了一夜,这狗夫妻贪钱的很,只要人肯出银子,多少两都肯卖。”
楚瑾瑜听得是睚眦欲裂,只要想着他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让人糟蹋了去,说不定要被卖到低贱的窑子里去,真正跟要了他命一般,四肢发凉,那断裂了一地的珍珠玛瑙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他深深吸了口气,走出来就去寻周通:“你赶紧让人封了附近几条官道,再去调些兵马来,把这附近给围起来,要是谁能寻到人,我有厚赏,还有,替我把这藏污纳垢的地给扒了!”
周通看楚瑾瑜那怒火冲天的摸样也有几分吃惊,知道他这是心疼失了心头肉,可也火气委实大了些,也不好劝,忙应了就去喊人来。
却又说画壁,藏在那山坳处许久,日头渐渐下了山去,四周暗了下来。
她盘算着在这里呆着终究不是个事,只怕那追她的人这会儿应该去得远了,肚子也饿了起来,便从藏身处出来,看了看四周,黑魆魆的,她这辈子还没露宿山林过,难免有些惧怕,可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只好咽了咽口水,往山坡下走。
却不想她没走多远,毕竟不熟悉山路,猫了这会儿功夫脚也有些发软,勾着个地上的藤蔓一个趔趄就往下滚了去。
疼倒是不大疼,也把她摔的够呛,好不容易止住了,手心一阵钻心疼,也顾不得细看,待要爬起,后脑勺一阵风刮来,咚一声,便被砸晕了过去。
那出手的人正是官差遍寻不着的史庆。
这只山猴子最是精乖,他在后院听到前头动静,便觉不好,躲到角落里头一瞧是官差,再看后头跟着进来那一个赵娘子,岂有不知道事情败露的?
这老小子也是个惯犯,当初官府剿匪,便被他寻隙先一步溜了,留下身怀有孕的王道婆,后来风声过去了才又寻回来,如今他照旧,先顾着自己小命要紧,想也没想,便撇了白云观打算从后山那一片溜走。
只因为前头正道上早已经都是官差,他名号山猴子,自然最熟悉山路,这一个小山坡绵延几里地的,虽然不大,但是从里头要找出人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他便借着山间林道打算溜,也是画壁真倒霉,她出来那动静正好就被后头猫过来的史庆听了个正着。
这老猴子起初还以为是官差围山了呢,再一听,脚步凌乱,下盘虚浮,听着像不过是一个人的声息,凑近了一瞧,却是个身段苗条的女子,不由得一喜。
他这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匆忙之间连换洗衣衫都没得,更不要说是银两,正发愁如何生计,倒是送上门来一头肥羊。
画壁摔滚了一圈,正让他逮着机会,上去一个手刀,便将人劈晕了过去。
往肩膀上一抗,又钻回林子去了。
史庆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来历,看她一身道袍,还当她是今日来上香的哪一个香客,观里头是回不去了,要紧出了山去先寻一个下脚处,把手里头的肥羊卖了,换些酒钱。
却不想走到了林子下头,却见火光冲天,人头攒动,十分热闹,吓得他一缩脑袋,蹲下身来细看,却都是些官兵。也是楚瑾瑜出手阔绰,本州县上下平日都没少他打点过,只他一句话吩咐,哪个敢怠慢,不要说他还允诺了厚重的赏银,都知道楚大官人是个大财主,谁不积极,周通让人快马加鞭去招人,很快附近便都是官兵。
不由暗骂了一声娘,倒转了身往回又跑了会儿,寻了个僻静树干下,将画壁放下,思量对策,画壁被这么一折腾倒是醒了过来,眼见得面前一人,差点就要惊叫,被史庆伸手捂住嘴,恶狠狠道:“臭娘们,不准喊!”
画壁醒过神来不由得暗暗叫苦,没想到这还没逃出狼窝就又落入虎口,眼前这个人语调阴狠,看着就像个亡命之徒,她怎么就这么背,偏给自己遇上。
也不敢再胡乱挣扎,只害怕的瞧着对方,那史庆也正细瞧手里的肥羊,看她穿着一件单薄的道袍,在刚才慌乱中早已经被剐蹭的破了好几处,露出里头雪白的肌肤,发髻凌乱,小脸上还蹭了许多污渍,反而是一双乌溜溜大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动了淫心。
要说史庆跟那王道婆长日做了野鸳鸯,可这些年婆娘到底年岁大了,弄起来也没个滋味,加上近日没什么新鲜货色到手,倒是素了几日,原本就听说今日有个十分好的货色入手,早心痒难耐,可惜却被人搅了好事,这会儿一瞧画壁,那积压下去的火就冒了上来。
脸上露出些古怪笑意:“娘的左右瞧着没出路,临死前也快活一回才好。”
说罢另一只手便扯住了画壁衣襟撕拉一声便往外扒,画壁看对方那架势哪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由得大惊,顿时拼命厮打起来,喊道:“你放开我,放开!”
史庆岂能让她逃脱,一只手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再喊,压着她身子嘿嘿笑道:“个小娘们一个人荒郊野外的,怕不是想跟哪个相好的私会吧?跟小白脸还不如跟爷快活一回,爷爷保准你今生忘不了这滋味。”
画壁只觉得史庆一身酸臭味越来越近,她的力量根本不能和眼前这个人对抗,她绝望的想,无论她到什么地方,都逃脱不了被人强的命运,那么她的逃跑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就传来长长的唿哨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跟前,很快火光也开始出现在四周,那史庆听了脸色一变,老江湖出身,他自然晓得这唿哨之声绵长有力,必然是个高手,凭自己本事哪里是他对手,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只不过史庆这只山猴子旁的本事没得,逃命的本事一流,知道来者是个棘手人物,当下立断,再没那心思强人,抓过身下的画壁猛然朝着来处扔了过去,自己一个回旋马儿,跟一只野猴子一般,哧溜下往前窜了出去。
画壁猝不及防,被人当个沙包给摔了出去,只当这回不死也要跌个头破血流的,却不想后脑勺一软,别跌进了一个厚实沉重的怀抱里头。
来人抱着她滴溜溜一转,将她搂了个结结实实,紧接着手捋过她凌乱了的发丝,就着火光亮闪闪一双瞳眸里映出她脸上划过的血痕,便积聚起滔天怒意,却用无比温柔的声音道:“乖乖儿,别怕,我在这呢。”
画壁不由得闭了闭眼,再睁开,楚瑾瑜一张脸清晰的出现在视野里,她百般滋味的看着楚瑾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话来。
楚瑾瑜瞧她不吱声,只当她被吓的够呛,自己当宝贝供着的人儿这会儿却如此狼狈,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只恨没将刚才那厮抓了个正着。
忙把人搂得紧紧的,一叠声哄道:“乖亲亲,没事了没事了,有爷在,咱不怕啊。”
画壁既觉得委屈又觉得无望,可刚才被史庆那么一吓又是惊魂不定,被楚瑾瑜这么一哄眼泪便止不住往下直淌,把个楚瑾瑜看得心疼不已,越发将那个史庆在心里头剐了个千刀万刀,却只好先把跟前这心肝肉儿哄太平了才好。
这边一叠声的哄,后头几个听见动静赶上来的小厮纳福顺一忙把崔家的交待给他们俩的薄披风给拿上来,让楚瑾瑜给画壁裹了,这才抱着人往山下走。
安置进赶来的马车里头,周通等也得了信赶过来,一叠声问好,楚瑾瑜心中记挂着,让人赶紧送回家里头去着太医来看看,一边还不忘了惦记吩咐周通,无论出什么价,定要把那史庆给拿着了。
周通自然无有不应。
第一百三十一章 纠结
作者:锦绣|发布时间:2014-01-10 09:36|字数:2084
画壁被送回到府里来,崔家的早先一步在院子里等候,滚热的香汤备了,虽有了些心里准备,见被楚瑾瑜抱下来的画壁那摸样,还是心疼万分:“哎哟我的奶奶,怎弄得如此摸样,这杀千刀的强人,该死!”
画壁不答,只是挣了挣身子,对抱着她的楚瑾瑜道:“我自己下来走。”
楚瑾瑜自然不肯,也没在意这会儿画壁别扭摸样,只当她还没从日间惊吓里回过味来,他也被吓着了,好好儿一个人,差一点就失了,越发觉得画壁在他心里是不同的,失而复得,当然舍不得撒手。
抱着人进了屋子后头的浴房,就要替她脱衣服,画壁挣扎起来:“我自己来。”
楚瑾瑜道:“乖,你身上伤着,爷替你脱,仔细碰着伤口。”
画壁拽紧了衣衫的领口不肯让他碰,只是看着他问道:“你不是出城了?怎么回了?”
楚瑾瑜倒没介意画壁的口气,好声气的道:“亏得爷不放心回了,要不就差点失了乖乖,这该死的混帐东西,惹到爷头上来,哼,你放心,回头爷决不让那观里头的人好过。”
说得十分咬牙切齿,且不说他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这回又是伤了他心尖子,史庆也算是活到头了。
画壁岂能听不出他口气里的恨意,现在她回过神来,对楚瑾瑜的感觉越发的混乱,她很遗憾,没有能够逃跑成,可是史庆的事,又让她深深后怕,如果不是楚瑾瑜的及时出现,她恐怕就活不成了。
在那个山坡的黑暗中,她能感觉得到史庆那种穷途绝路的疯狂,和他比起来,楚瑾瑜对她做的,也许还算是客气的。
至少,他从来都是好吃好穿的供养着她,尽管他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物件,一样摆设。
可是在这个时代,你能要求一个男人,对你还有更好的方式么?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堕落了,她竟然在想楚瑾瑜的好来。
这时候她觉得没法子面对面前这个男人,前些日子的好脸色,只是因为她想要摆脱这个男人而做出来的假象,至少,她自己是这么给自己打气的,也能够安心接受着楚瑾瑜给她大的一切。
可是现在她没跑成,外头惊险了一圈,还是被楚瑾瑜给救回来,她觉得很别扭,无法再装出笑脸。
“你出去,我自己会洗,求你了,让我自己洗。”她沉下脸,低着头不愿意去看楚瑾瑜。
楚瑾瑜觉察出了些画壁的不高兴,当她今日受了这么大罪过,有些脾气也正常,又怕她伤着不好自己动手,道:“就你这古怪脾气,好好好,让崔妈妈进来帮你总好吧。”
画壁不说话,楚瑾瑜当她应了,便只得走出来,画壁趁他出去,反手将门栓上,等过了会儿崔家的得了吩咐过来伺候,也敲不开门,只听里头沉甸甸话音:“我自己弄,不用进来。”
崔家的没法子,只好把丫头叫过来屋外侍候着,自己转过来到隔壁,楚瑾瑜正坐在一张方榻上头,看着面前放置的物件。
崔家的上去小声回话:“奶奶不让人伺候,一个人屋里头呢。”
楚瑾瑜摆摆手,指着桌面上东西道:“奶奶的东西,都取回来了?”
崔家的看了眼那张鸡翅木方桌上头的金钗头面,还有几件衣衫,都是画壁今日上香去穿戴的,后来说要虔诚听说道,便将这些东西都除了,出了事,大家伙着急找人,这些东西都丢在一旁,偏画壁身上穿戴哪一样不都是用了上好的料子,崔家的自然都记得带回来。
这会儿不知楚瑾瑜为何拨弄这些物件,崔家的点点头应了,道:“都在这,这是最新做得了的。”
楚瑾瑜捉了只羊脂白玉簪子在手里头摩挲了会儿,扔回桌面上道:“既然奶奶不喜欢戴,回头从新去找人做一套来别样的来。这些个,都扔了吧。”
崔家的愣了下,偷偷瞧了眼楚瑾瑜脸色,应了,收拾了东西退下来,想了想,还是又到浴房外头,听了会儿里头动静,小声嘱咐百合:“可伺候仔细些,别再出漏子了。”
百合点点头,尤有余悸的道:“可亏得大爷又家来,要不,奶奶可真是好福气呢,咱们大爷这般着紧着她。”
崔家的岂有听不出小丫头口中羡慕语气,只不过她这会儿可没工夫跟小丫头闲话,今日这番意外,把个她吓得魂儿都差点飞了,这会儿回过神来,总思量着有什么不对头的。
要说她跟小丫头就在外头守着,画壁究竟怎么被人弄走的,实在连个声响也没有,她们去白云观不过是头一日的打算,外头还有官差,那强人倒是好大贼胆。
更不要说,画壁的态度,在白云观的时候,好生奇怪。
怎么想越觉得不安,忍不住上去敲门唤:“奶奶,可洗好了?再泡水都该凉了,要不要奴婢进来给换桶水?您手上有伤,可别自个碰,仔细疼。”
罗唣大半日,里头才听得门栓一动,崔家的推门进去,就看到画壁裹着件袍子坐在后头一张圆墩上,散着发髻湿漉漉的,水汽还没散,一张小脸神情有些木然。
这摸样,倒跟当初刚进门没两样,崔家的做妈妈多少年,有些事看在眼里,肚子里多少明白,上去替画壁小心将贴身衣衫穿好,一边道:“奴婢伺候爷也有些年头,只这一回瞧他这般记挂一个人的,大老远出了门,还往回赶,还不是为了怕奶奶出什么事?纵然往日他有些事做的不如意,奶奶瞧着爷这般用心份上,好赖也宽宽心,莫再起那些个念头,好好儿过日子才是呢。”
画壁身子微微一颤,看了看崔家的,她知道这老婆子眼力可不比旁人,只怕是瞧出些苗头,她能看出来,那楚瑾瑜呢?
他又岂是个好糊弄的?只怕很快,他就会察觉出什么来。
想到男人那双仿佛能看透内心的眼睛和他一贯狠辣的性子,她心里透出凉意来,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说楚瑾瑜真看透的她的目的,发火不可避免,也许等待她的就是彻底解脱了。
也省得她在这里七想八想。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直言不讳
作者:锦绣|发布时间:2014-01-10 15:16|字数:2036
崔家的说了半日偷偷打量画壁,刚才那一股子阴郁之气仿佛倒散开了许多,瞧着像是听进去了些,可也不敢大意,说实话,依着她看,这位奶奶也是女人里头异数,纵然楚瑾瑜起头是强了人的,可女人家落了如此地步,那还能想什么别的路么?还不得要紧把跟前男人勾紧了,日后才有个依靠。
偏这位看着挺好脾气的,冷不丁做出来的事让人心惊肉跳,如今她再回头想,只怕画壁压根就没有过好好过日子的心思,一门心思想的是怎么逃跑。
这逃跑二字便是崔家的提都不敢提,只希望这念头是自己老糊涂了自个瞎琢磨出来的,要是这事是真的,回头楚瑾瑜瞧出苗头来,可又是一场鸡飞狗跳。
她在心里头阿弥陀佛了几声,却听画壁看画壁突然轻笑了下,道:“画壁有劳妈妈费心了。”
崔家的倒真有些捉摸不透这位的心思,也不知她现如今究竟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索性也懒得再猜,还是做好她的本分,把这位再看紧些就是。
这当口却听外头丫头禀报,出去请胡太医的领着人来给奶奶看伤口,楚瑾瑜在外头不放心,索性也就跟着一块走了进来。
崔家的忙扶着画壁披了件新外袍出去,在里屋的炕床上坐了,等胡太医仔细瞧过伤口,那老头儿才道:“都是些皮肉伤,仔细养几日就好。”又留了伤药,替画壁包了最重的两只手,其余的交给家中丫头,依旧拿了楚瑾瑜厚重的一笔赏银自去了。
那崔家的忙把药膏取出来,要给画壁脸上身上涂抹,楚瑾瑜大手一挥,把人屏退了,自己托着个药碗来,要给画壁上药,一边瞧着她那巴掌大小脸上不深不浅几处细细的划痕,原本粉嫩如玉的好皮肉上即便是不重,也十分触目,不由得火气又冒上来:“回头爷定把那俩个狗男女扒了皮去,方解了心头只恨。”
画壁定定瞧了他半日,听他这般咬牙切齿的口气终于推开他的手,道:“你不用喊打喊杀的,这本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想去白云观的。”
楚瑾瑜愣了下,那目光闪动,突然笑道:“我家乖乖心肠倒是个菩萨的,只不过这等贼子,可心软不得,你知道那地方可是个拐人的,回头卖给窑子去,可就生不如死了。”
画壁看他笑,突然道:“我没什么菩萨心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白云观?”说着站起身来,退后两步,眼睛一瞬不瞬看着楚瑾瑜:“楚瑾瑜,你不必拿话吓唬我,我知道是我蠢了,寻了个贼窝,只不过那是我自己想逃跑,这一桩你不必栽到人家头上去。”
一时间屋子里声息也无,倒把外头一直不放心竖着耳朵听着动静的崔家婆子给吓得脸色煞白,心说这奶奶活腻味了,做了这种事也就罢了,藏着掖着还不要紧,如今楚瑾瑜给她个台阶下,她不顺着,反而还上杆子把这事给说破了去。
这不是在打爷的脸么?
只听里头楚瑾瑜声音沉沉,不辨喜怒:“乖乖这是被吓傻了不曾?说的什么胡话?”
画壁到这份上,出奇的没有再怕,她装乖顺也腻味了,崔家的一句话点破了她的忌讳,与其等楚瑾瑜自己发现了火烧上来,还不如自己挑明了,她也不必再跟他这么虚以委蛇下去。
她抿了抿嘴,道:“我清醒得很,楚瑾瑜楚大官人,是我想要逃跑,所以打听了白云观那地方,才骗你说去上香,都是为了逃跑,这桩事,跟那道观没关系。”
她以为她这么说,依着楚瑾瑜的脾气大概早暴跳如雷,可眼前的人平静的可怕,只是死死看着她,捏着药膏碗儿的手指骨分明,“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爷这出远门去了不高兴了,又跟爷耍脾气呢?”
画壁冷笑了声:“楚瑾瑜,你能不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压根没有想跟着你,之所以没再闹,是想趁着你不在,从白云观跑了,我之前顺从你,都是为了怕你不信我,我要是知道今日逃不出去,绝不会由着你糟蹋…”
“够了!”楚瑾瑜终于耐不住,将手里的碗狠狠甩了出去,猛地站起来,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你再说一句试试!画壁,爷待你哪里不够好啊,你就这么,这么,不识抬举你!”
画壁扬起脸,道:“如果你说强要了我,逼着我跟着你,这些就是抬举我,那么我确实不识阁下的这个抬举。”
“你!”楚瑾瑜气急,手高高扬起,就要掴下去。
他真没想到画壁真敢当着他面,就这么直剌剌的把伤人的话说的那么直白。
他原本是有些不信,画壁真肯全然屈服,只不过他向来自负,也不当一个娘们能闹出什么事来,只要她常日跟着自己,好好儿哄着,等日子长了,还不得从了?
可荷包儿断了线,总觉着心里头慌的厉害,不管不顾回转来,闹出那等事来,定下心来细细想,这里头破绽不少,不说那白云观地方偏远,画壁要上香,怎么就非要选了这么个地方,何况听崔家的说起画壁的行事,挑那独门屋子都是她自己主动的,她又不知道那道观的腌臜事,也并不是个真信徒,何用那般用心,只怕是起了别的心思。
可是后头人还是在自己手里头,也没出事,他只当这事让画壁怕了,日后也能别再起什么心思,倒是一桩好事,索性也不提,大家抹平了了事。
却不想画壁非要把这事说破,连一点余地都不留,想当初刚进门还知道怕,这会儿乌溜溜眼珠子看着自己,小嘴吐出来的话可真是连情分都没的,枉他一直掏心掏肺待她好。
他可真是养了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画壁看他发火,反而越发平静,看着那高悬的巴掌反而扬起了下巴,动也不动,反正她也已经豁出去了,逃不出去在这牢笼里要她日日跟那些女人一样伺候一个男人,还不如杀了她来的好些。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思
作者:锦绣|发布时间:2014-01-11 09:36|字数:2143
望着画壁平静的眼神楚瑾瑜是越发上火,真打量他舍不得动她是不是,他对哪个女人有对她那么好的,偏还不领情,往日那些忤逆他的女人哪一个能有好下场的,只怕画壁是真没吃到苦头过,才敢这么不知道轻重。
越想越觉得伤心,可是那巴掌却半日落不下来,又觉得宠了这么一个女人真是白费了心思,手狠狠一甩,指着面前这不知好歹的女人道:“你真当爷待你好,由着你糟蹋爷的心思是吧,好好好,好得很,画壁,你好得很!”
扬声就要唤人来把跟前女子拖下去,到了却是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翻了去,甩袖走了出去。
外头崔家的忙不迭追着去唤:“爷,爷您这是去哪。”
楚瑾瑜是头也不回早转过了影壁去,看不到人。
眼瞅着楚瑾瑜怒气腾腾的走人,崔家的无奈进屋来,见画壁还直挺挺跪着,苦着脸上来:“哎哟喂我的活祖宗哎,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何苦来哉!”
画壁虽说是打定了主意把脸面撕破,也以为今日楚瑾瑜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却没想到楚瑾瑜火是挺大的,眼瞅着就要跟自己翻脸,转过脸却只是摔了门出去,连个话都没留,也不知是杀是剐。
这会儿那煞气腾腾的感觉一消失,只觉得浑身酸疼的厉害,原本就积着在白云观里的惊吓,到鼓足勇气和楚瑾瑜摊牌,一口气憋到现在,只剩下满身的疲软和不适。
她有气无力的看着崔家的,知道这婆子对自己总归是没什么坏心,苦笑一声道:“妈妈不必劝了,回头你们爷大概要处置我,你替我寻个屋子随意安置了便是,免得回头惹了晦气。”
崔家的跌脚,心说到这份上,楚瑾瑜都没发话让人把这位拖出去,可见心里头还是舍不得,她看了多少年,哪能瞧不出这位心里头跟别的是不一样的,何况她还是个奴才,主子可以撂挑子不干,她可没这胆。
叹气道:“我的好奶奶,您就别说了,我头一回见爷这么生气的,奴婢知道说的话,您不爱听,可还是要替咱们爷报个不平,全天下爷这么记挂的人独您一个,咱做女人的还想着什么样的男人去?奴婢晓得您不乐意,是因为爷当初是强了您的,可这世道,女人嫁人几个知道男人底细,那还不是磕磕碰碰的难免,只是这都是命,您还能选旁的么?那何不试试跟爷好好过,把日子过起来,长久下去,谁知道日子不能越过越好呢?您就非要走那不是正经的道?”
画壁这会儿只觉得浑身使不上力,虽不想同这婆子周旋,只不过今日和楚瑾瑜说破了脸,也就没有了平日顾忌,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早把楚瑾瑜得罪了,也不怕再得罪别的人,便道:“妈妈说的正经的道又是什么?做你们爷没名没份的野路子女人?日日在屋子里等着他来临幸?连出个屋子也没自由,这便是正经的路子?”
崔家的被问得怔然,倒是头回见着伺候的这位奶奶如此气性,说到底,还是个名分的问题,她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奶奶是嫌爷没给你名分?您这倒不必担心,正头奶奶是不行,可这要说谁还能越过您去,恐怕是没有了。”依着楚瑾瑜脾气,能容忍一个画壁已经是新鲜的事,恐怕也没有旁人再比得上,就是那正头娘子的位置…“奴婢说的您别不信,只看爷待您的好,这么些年可是真正头一份,只不过奶奶总这么闹可也不是个事,什么样的情分也经不起这没完没了的闹腾不是?奶奶何苦把爷的心思都给闹没了去?这府里头跟红顶白的可有的是,要是没了爷的情分,只怕日子也就难过了,奶奶只怕是没见过爷动真章的吧,回头后悔了,那可就来不及啦。”
画壁叹口气,崔家的话是在理,可惜这正是她不乐意待着这种地方的原因,她倒不是真那么在意名分,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可是名分代表着一个人的诚心,这个,楚瑾瑜能给么?楚瑾瑜家大业大,是不可能明媒正娶她这么个小门小户的女人的,难道她就活该做小?
诚如崔家的说的,她现在除了跟着楚瑾瑜,再没有别的男人可以跟随,可是,日后的日子要看一个男人的脸色过下去,她还有什么意思?楚瑾瑜对她的好,能维持多少日子,当别的新鲜的女人出现的时候,她又该如何?她甚至连摆脸色的立场都没有。
她是没见过楚瑾瑜怎么处置那些不听话的女人,可是她看到过楚瑾瑜的冷酷,看到过他的狠辣,这样的男人又长了个好皮囊,有万贯家财,在这个世界里多少女人要倒贴他,她怎么能够忍受的了跟别的女人去分享一个男人?
何况她还记得楚瑾瑜怎么骗了她把展元风给算计了,他可以骗她一次,难道不能骗她两次?现在她只是失了身,还没有失了心,离开不难,可是日子长久了,她自己都很难说不会变化,她不愿意到最后,沦落成和别的女人一样,仰仗着一个男人的青睐,去嫉妒别的女人的得宠,那样她连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的。
这些心思,只怕说出来别人会当她是个疯子,画壁也知道同这个时代较劲,结果必然是很惨,所以她从穿越过来就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的,因为她没有大志向,也没有大本事,改变不了世界,你只能和世界融合。
也许,换一个男人,普通的,简单点的,她不会爱上也不用怕他像楚瑾瑜那样花心,她自问很普通,也希望另一半普通,才能好好过日子,换了楚瑾瑜,二者相差那么多,又是用那样的情形在一起的,她如何能够接受?
她是很普通,很懦弱,可不代表她肯认命,认命也要有个限度,楚瑾瑜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一个对等的人,她实在受不了了。
不过这些话,说出来也没什么人明白的了,画壁又一次沉默了下来,崔家的看她没声息,也不知是个什么主意,又不知道自家爷究竟要怎么个处置,这般跪着也不是个事,就去搀扶她:“奶奶,不管怎么说,您还是先起来罢,这会儿爷又不在,你跪着他也瞧不着,何必苦了自己身子。”
第一百三十四章 泄怒
作者:锦绣|发布时间:2014-01-11 15:16|字数:2083
画壁倒也不想这么长久跪着,要不是因为豁出去一番话,想要断了楚瑾瑜和自己的干系,这跪拜的行为真心伤人自尊,便就着崔家的手要借力起来,却是一丝儿力气也用不上,崔家的看她没力气,不由双手过来抱她,才将她勉力拉扯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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