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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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恩其实并不想这么抽风,可她真的忍不住,内疚和难过要把她压垮了,人,怎么可以这样自以为是呢?她凭什么对师父和逸华姐的事情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乱给意见,就因为泰哥说她善良,单纯,愿意为人设想?或者,在其他方面,她是这样,但对逸华姐和泰哥的事情,她不是,从头到尾都不是,她明明有私心的,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哦,为什么不可以少爱一点?大家都少爱一点……

永恩哭了好半晌,萧老爷子劝,“行了行了,这天大的事儿哭哭也就过去了,该吃吃该喝喝。”端上一份红烧蹄髈,诱惑孙女,“永恩,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对吧?”

蹄髈真香,永恩吃货本质不改,收泪,鼻尖眼睛脸孔还红红的,衬着那件花毛衣,萧老爷子就还是,“永恩,你这毛衣……”

永恩任性,不讲理:“不许说我毛衣不好,我喜欢!我喜欢!!你只可以说好,不许反对。”

这现在的年轻人啊,萧老爷子认栽。坐好倒上啤酒,祖孙俩一起对着蹄髈和几个小菜开造,尚不到酒足饭饱,永恩电话响,是琛少,带着疑惑和责难的声音,“我在想,从你家到我家,不用走一整个下午吧,你现在人在哪里?”

永恩哭半天还有点哑的嗓子,加上嘴里含着口肉,就那么马马虎虎的,“我在姥爷的车厂,你找我?嘛事儿啊,我干吗要用一下午的时间走到你家?”

手机那头静了会儿,然后乔景琛一句幽怨,“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

永恩享受着红烧蹄髈那丰美的皮脂和酥烂的肉质滑过喉咙时的醇美,心情转好一点,有兴致跟琛少逗,“谁说的,我可是把每个人都放在心上,每时每刻,随时随地,真的,我的心很大,像个足球场,呵呵呵呵呵。”傻呵呵笑完了,才问,“找我干吗?吃饭,聊天,喝酒还是……”

琛忍无可忍地嗓音高八度,“季永恩,我可是提前两天打过电话告诉你今晚我家有聚会,你答应我要来参加,现在你是怎么样?给我装糊涂?玩失踪?还是你真的竟敢给老子忘了?”

哇,总是绅士风度十足对女性最为照顾的乔景琛在发脾气吗?简直蔚为奇观,永恩带着好奇的声音,“阿琛阿琛阿琛,你是在跟我发火吗?”

乔景琛近乎咬牙切齿了,“对,不然呢?我从中午就打给你手机,你一直不接,电话到你家,你家里人说你已经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到我家来了,等了你一下午,你到底去了哪里?”

永恩看看手机屏幕,确实,好几通未接电话,这才有点不好意思,“我在逛街,没听到电话响,对不起,真的忘了。”

琛少一字一顿,“你去逛街?”接着贼文艺地,“这一下午的时间承载不了我对你的失望。”

永恩噗嗤笑出来,她不是故意的,可花花大少突然整出这么一句,谁受得了?永恩边笑边道,“阿琛阿琛阿琛,你说,你现在的牙根酸了没有?”

阿琛喊,“季永恩,你良心喂狗了吧?”估计是真气了,声色俱厉的架势,“我限你十分钟内出现,不然你等着我拿西瓜刀去找你!!!”话毕断线。

永恩不敢再轻慢,阿琛可是一向闪亮且风度楚楚的哟,被她逼得要操西瓜刀,她应该负点责任才对,问姥爷,“你这里有开车开很快的大师吧?我需要尽快赶到一个地方……”

乔家小楼和院落被装饰的灯火辉煌,永恩站在廊下,见到那几个将自己拾掇的溜光水滑的三剑客,身材高挑青春无敌着一水儿的深色西装米白衬衫,一字排开,端着酒杯,象眼前突然浮现海市蜃楼般注视着永恩。永恩犹自拿湿纸巾擦着自己还沾着红烧蹄髈油渍的手指头,觑着大厅里衣香鬓影灯红酒绿,不无后悔,这回可糗大了,她没礼服,没化妆,也没穿水晶鞋。

那三个人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奚落人的机会的,乔景琛没操西瓜刀,还是优雅腔调欠扁语气,摇头啧啧,“我是猜得到你不见得给我正正经经规规矩矩地来,可也不至于搞成这德行啊,你那穿的是什么?”

永恩懊恼,“这还敢怪我,是你说只给我十分钟的。”以手作扇,“别挡道,热死了,让我进去找杯冰水。”

“你真敢进去?”有几天没见的阿文衣冠楚楚,饶有兴味,“你说你象棵花花绿绿的大椰菜样进去里面,大家得乐成什么样儿?千万别跟里面的人说你认识我们,我嫌丢脸。”

南极冰倚着廊柱,懒散散,笑,摇着他手里那杯酒,照例慢悠悠语气,“阿文,你忘了有次请阿彼吃饭,她骑着电动车从打工的餐厅赶过来,身上穿着件油嚓麻花的T恤,胸口还印着四个大红正楷字,宫保鸡丁。”拍拍阿文肩,光劝,“差不多点就得,你还没修成正果呢,刻薄大发当心乐极生悲。”

永恩没心没肺,甩阿文一大白眼,想着阿彼穿那么件T恤去赴暴君的约就很乐,心情大好,很敢地往正厅闯,问,“阿彼呢?里面?”

“在里面和逸华姐说话呢。”阿琛答应,鼻子朝路过他的永恩方向吸吸,喊,“你什么味儿?红烧肉吗?”

永恩索性把袖管撸起,胳膊往琛少眼皮底下一伸,“对啊,肉类。刷点调料拿去烧烤,你敢吗?”

阿琛对着那截白生生嫩藕般的胳膊,静默,一语不发,卡的万劫不复。阿光扶额,替兄弟晕一个。阿文乐,嘴角快咧到耳朵那儿。

永恩觉着能毙了花心琛,让他理屈词穷的自己特牛逼。扬着小下巴,挺直腰杆雄纠纠气昂昂进了正厅,她得去看看方逸华,她下午在街角哭的那么厉害,现在来参加酒会没关系吗?

第23章 23

乔家正厅暖气强劲,那种热度令永恩难以承受,几欲挥汗。所有女士都是香肩小露,玉臂生辉,只有她,穿着毛衣牛仔裤,象只误入鹤群的土鸡,不合时宜到极点。不过出于某种社交礼节,也没人当面让永恩难堪。然后她看到着酒红色晚装的方逸华和几位差不多年龄的年轻男女,在一株绿萝旁站着聊天,走上前说话,“逸华姐。”她有些莽撞,“呃,对不起,可以和你单独聊一会儿吗?”另几位识趣离开,方逸华打量永恩,被她那套象是把调色板打翻到身上的装扮给逗乐,很亲切,“你怎么没换衣服就这么来了?”

永恩见方逸华神态安逸,想她应已放开怀抱,松口气,“我送你回家之后就去姥爷那里,忘了要来参加阿琛的聚会,阿琛很生气,限我十分钟之内出现,所以啦。”环顾四周,“没看到stephen,你一个人来吗?”

“不,和他一起,他在书房跟乔伯母一起研究字画。”

哦,那厮不在的话,正好,这该面对的就得面对,永恩深呼吸,挺困难的,“有件事,逸华姐,我应该跟你说说,其实,很对不起……”永恩将泰哥跟她要意见那一桩趁着这个空儿,与方大小姐坦言相告,总而言之,承认是她不好,胡说八道,让泰哥和逸华姐这么伤心。

方逸华轻轻摇头,那种在社交场合里看起来无懈可击的仪态,“永恩,不要自责,跟你没关系,问题在我这里。”她唇角微扬,漾起一朵几乎完美的笑容,“你知道吗?你送我回家后不久,stepher给我电话,让我准备一下陪他来这里。自然而然,我身上的某个开关就象被启动,自动进入设定好的程序那样忙了起来,洗澡,妆扮,选礼服,配首饰,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自己整理的可以出现在这个场合,stepher来接我的时候,对我说,谢谢我现在还愿意陪他出席这个聚会,那一刻,我忽然觉悟,才发现原来……”一层闪亮的水光,浮在方逸华美丽的眼睛里,但她没让那层晶莹闪亮的水色泛滥,仍维持着端庄得体的姿态,对永恩说,“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不一样了,不再是从前的自己。如今的我,更擅长的事情,是安于金鸟笼的环境,做好一位名流太太的分内事,让自己成为某个家族或者某个团队中合格的装饰品。永恩啊,悲哀之处在于,阿泰知道我已经不同了,而我自己没这个意识,仍做着最初的那个梦。阿泰和以前一样温柔,不忍心戳破我的梦,可我明白,这样的我,一只鸟笼里做作的金丝雀,已经配不起他,我和阿泰之间,彻彻底底的,过去了。”

如果这一刻,她能哭出来,会好一点吧?不要这么硬撑着,永恩想,因为确确实实,她想哭呢。“逸华姐……”永恩想说,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可没机会,研究完字画的stepher出来寻娇妻,见永恩在,与之寒暄,“永恩,你来了。”对永恩衣着上的草率,他倒不那么惊讶,反而,“哗,很特别呢,是不是,逸华?”他的语气真诚到让永恩会感动。

方逸华瞬间恢复社交名媛应具备的优雅从容,刚刚面对永恩时的那几丝伤感怅然被隐忍的点滴不见,冲丈夫笑道,“年轻就是这一点好,穿什么都好看,都理所当然。”

永恩不好意思,“哦,不能这样鼓励我,弄成习惯,每次酒会舞会都这样出席,我好担心我妈会被逼的登报与我脱离母女关系……”

于是,stepher夫妻相顾而笑,看上去,竟也是神仙眷侣,鹣鲽情深的模样,这样的结局,应给给予祝福的,自此后,尘埃落定,波澜不惊,会白头偕老吧。可永恩却有些心酸憋闷。与方逸华贤伉俪再说笑几句,永恩便去找阿彼,她得把她的难过找人分担一些,无疑阿彼是最好的对象。见着她在楼梯那边,永恩过去,墙壁拐角,就听见阿文对阿彼说,“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对我会有这么多的不满这么多要求?”

哇,是在谈心事呢,适合打扰吗?永恩的脑袋瓜从墙沿伸出去一点,实实在在的偷窥加偷听,见方逸文一脸忍耐沉痛,质问阿彼,“我对你就不同,对我来说,你只要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可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呢?阿彼,你对我的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

面对阿文的质问,阿彼坦荡荡如一湾清水,“那是因为我们总要面对现实的生活,我比你考虑的更多。”

“现实的生活?”阿文嗤笑,“阿彼,我们只要相爱就好了,管现实和生活干什么?”

阿文那种讽刺傲慢的样子又让阿彼激动,“对,你高贵,不食人间烟火,可是阿文啊,生活从来都不止是草根蚁民才需要操心的事情,你总是要面对你需要承担的问题和责任,现在想想早作筹谋有什么不好?”忍不住反问阿文,“我对你有要求,是因为我想掌握我们的未来,生活才是我们未来的根本,按理说你应该和我一起多想想才是,可你想过吗?原来你对我的爱也只是这样而已?”

再一次,方逸文被小女朋友的言辞咄咄逼得脸红脖子粗,暴躁,手握成拳,轻喝,“唐意彼!”

阿彼针锋相对,“又想发脾气,解决得了什么问题?你爱怎么疯怎么疯,我失陪!”丢下阿文,阿彼掉头就走,看起来是气得不轻,昂首阔步,根本就没注意到拐角处的永恩。阿彼走掉,方逸文手里那只酒杯欲往地上摔,谁知这回,他的简单粗暴没能贯彻始终,酒杯举起,又落下,二少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香槟,原地转圈,一圈,两圈,两圈半,他嘀咕一句,“还不回来?给老子玩真的啊。”扬着喉咙,“阿彼,阿彼,阿彼……”追出去,他倒是有看到永恩,就一句,“花里胡哨的别挡道。”

还真是……永恩冲这对痴男怨女跑远的方向做鬼脸,“幼稚!”路过的伺应被永恩鬼脸吓倒,立定傻看住永恩,永恩总算找到可以让她缓解一下闷热的好东西,拿起杯冰香槟一口气喝光,还不够,空杯放回去又拿一杯满的执在手。瞅着满池翩翩起舞的红男绿女,确定,她对这种场合的适应度还是不高,再说就她这一身打扮,算了,别总是毫无顾忌地给爹娘丢脸为妙。没打扰正跟一金发美女猛跳恰恰的阿琛,捡一碟子食物,贴着墙角,把自己整的象只偷食的小老鼠般,溜到露台到院子里去透气。天气仍然冷,但晴朗,一轮将满未满的月亮明晃晃挂在天上,月下灯辉里,露台台阶上坐着谢韶光,披着件黑大衣,周身静谧悠远的气质,好像打扰到他会成为一种罪过似的,永恩踌躇,捧着一碟子食物傻瓜样站在那儿,不好惊扰他,又不舍得离他太远,现在怎么办?

光大人似有感应,回头,永恩看到笑意在他眼底唇边一丝丝伸展开,象在夜月光中开放的昙花,接着,她听他问,“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永恩还没从南极冰的笑容里恍过神,慢三拍,“啊?什么?”

光对她扬扬下巴,“衣服。”

永恩赧然:“自己买的,我很少自己买衣服,都是我妈在帮我弄,再说也比较喜欢穿旧衣服,大概缺少购物经验吧,出大糗了。”多少带点不甘心,“真有那么难看吗?”

南极冰用手撑着下巴,“其实还好。”似乎谈性颇浓,“为什么喜欢旧衣服?”他有往旁边挪挪,示意永恩到他旁边坐。

他只一个这样简单的动作,便足够季永恩心花怒放,坐在他身边,暗忖,要得要得,这才比较象欢天喜地过大年嘛,回答阿光,“你不觉得每件旧衣服都有故事吗?比如说这件曾陪着我去打过球,因为摔倒磨破了衣角。那件因为自己不小心碰翻咖啡,所以有点咖啡渍洗不掉,又比如说穿哪件衣服出门到遇大雨,被淋得透湿回家。旧衣服才有回忆嘛,何况旧衣服陪主人陪得久了,最了解我们,穿在身上最贴心,最舒服无刺激,好象是我们的第二层皮肤那么自然。”永恩的毛病就是这样,只要到了兴头上,遇到了她喜欢的人,话匣子就会无限量地打开,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流水价把自己家大事小情给聒噪出来,一边喝香槟,吃盘子里的食物,就一边跟阿光叽叽呱呱,“我爷爷奶奶都老派人,你知道老派人很多讲究都好奇怪的。其实象小朋友喜欢穿个新衣服不是很正常吗?但我爷爷奶奶总是让我先把新衣服当家居服在家里穿一阵子,再穿出去。以前爷爷奶奶在世时候,我还小,一直不了解为什么要这样,后来,等明白这件事,认同这个道理时,他们又都相继过世了。唉……“永恩叹口气,正准备接下来跟身边这块冰说她幼时,因为不能象其他小朋友那样把簇新的衣物穿出去,而跟大人作对的混帐事之时,狠狠打了个喷嚏,话说穿着大毛衫在暖气充足的室内是显得多余,但在户外就显得不足了,一件黑大衣披到永恩身上,带着旁边学长身上的体温,永恩硬充自然,“谢谢。”不这样也没其他出路,事实上她因为他的体贴温柔,感动的半死,总不能真的抱住他喊我喜欢你使劲儿发花痴吧。

阿光淡淡回敬俩字:“傻瓜。”金口玉牙啊,照例说话比皇帝还少。谁知静两秒,接下来竟应和永恩,侃侃而谈了,“其实我爷爷奶奶,包括我的姥姥爷爷,小时候也是这样要求的,新衣服要在家里穿一阵子再穿出去。小时候不理解,现在,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倒象是你说的,旧衣物有旧衣物的好处。”

找到和光大人的共同点了耶,永恩倍儿高兴,笑,嘴角快咧到耳朵根那种,“真的吗?太好了。”

光不懂,“太好了?为什么?“

“我们一样啊。”

光摇摇头轻笑,还是,“傻瓜。”又没头没脑地,“你都不会怕哦。”

“怕什么?”

“穿成这样出现在这种场合,很多女生不敢的,会觉得伤自尊,宁可不来算了。”

永恩吐吐舌头,“谁家的自尊生这么脆弱啊,穿错一件衣服就毁了?嗯,怎么讲呢?也不是说不怕,可你知道阿琛啦,很少发脾气嘛,突然间说要操西瓜刀来杀我,我只好豁出去啰。”

光点点头,有点神往地,“以前,和慧商量过很多次,再有什么正式场合,我们就穿的随便一点出席,好像这样就会挑战到大人的权威,满足自己的叛逆心,但都只是想想,每次还都是规规矩矩的出现。我们都不敢豁出去。”

永恩只能,“哦,我了解。”她非常了解,和他在一起,她每次都被某种遐思异想给撩拨得乐不可支之时,他也总是能泼给她一桶又清又澈的冰水让.她凉透。不是彼,就是慧。于是,静下来,永恩专心吃东西。

光没话找话,跟记者访谈似的,“嗯,买这件毛衣时候怎么想的?”

永恩简单笼统,“心里乱。”

光那种带点探究的口吻,“不象是会想很多想到心乱的人啊。”

“不能这么说吧,逸华姐和我师父还有莫莫的事情,真会让人心乱的嘛。”

“那倒也是,不过……”难得一向淡定稳健言谈间总是条理分明的谢韶光竟然口吃起来,有点期期艾艾,“不过,我以为你是很生我的气。女生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乱买东西发泄。”

永恩惊愕,“你怎么会以为我在生你的气?”

光坦言,“因为我为阿彼的事情发你脾气,琛告诉我,那天你快要被我气哭了。前几天约阿彼到琴bar,其实,你还是在生气,是真的有想走吧?”

这家伙,他竟然知道?永恩瞠目结舌,他不会都知道吧?他看得出来,我喜欢他,喜欢的都快出毛病了?他有这么灵吗?灵的象先知一样?

其实不然,光少是灵,但因与季姑娘心无灵犀,所以灵的不通透,一知半解那种,“哟,瞅你这表情,我多数猜对了。”

永恩忐忑无限,心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细声细气,“你猜的?”

“嗯,你平时大喇喇,男孩子脾性,边溜楼梯扶手边喝牛奶的粗线条,哪会矫情到用面纸都要用上面印了小熊的?”

噢,噢,噢,只是因为这样?!永恩这才觉着那颗被悬着的心回落到胸腔里,天啊,这半灵不灵的货差点吓死她。随之而来又有几分失望,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可事已至此,永恩只好死撑到底,“对,是生气来着,你也不想想你那会儿多凶啊。”

光少推心置腹地~~道歉,“我关心则乱,阿文和阿彼他们身上,有我的梦想,我……”有点无措,光避开永恩干净清亮的目光,欲言又止,“还是算了,就……就我反省过,那样对你发脾气,显得很是厚此薄彼对不对?都是好朋友,我应该公平一点的。”

这……永恩无言以对,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心乱如麻,绝对乱到这花毛衣不够看的程度,可他道歉的还算真诚,她也不能全无表示,就~~将她胡诌八扯的本事落力发挥到一百二十分,永恩促狭,“不是厚此薄彼吧,用错词儿了,明摆着厚彼薄此嘛。”

阿光愣愣,接着,噗嗤笑出来,哈哈有声,永恩莫名其妙,这有啥好笑的,笑点在哪儿啊。可是,她好享受着一刻他的笑容,恨不得穷此一生老于这样的笑容之中。照例,内核万千感慨,外壳云淡风轻,永恩带点无赖,“再厚彼薄此,要挨罚的哦,嗯,罚什么呢?罚你烧一桌子好吃的给我。”

阿光更笑,“傻大胆儿啊你,就算万幸我没烧掉厨房,那我做的东西你也敢吃。”笑完喘口气,才又道,“女生都蛮古怪的,小心眼的时候,心眼小到能以纳米来计,大方起来又都海阔天空,有意思。”用他的膝盖撞撞永恩的,“既然能不生我的气,就更不能生阿琛的气啰,少整他一点吧。”

永恩发现,她的思维又没办法跟光少同步了,“我几时生阿琛的气?还整他了?”

光做出那种很了解的样子,严肃状,“不要用装糊涂掩饰。我告诉过你,琛是肉食动物,那你应该了解,一个肉食动物,对着块他极为心仪的终极肉类却不能动口的心情。”

永恩想说她没掩饰,她是确实不明白阿光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可光不给她探讨的机会,“还吃吗?”他是问她那碟放在膝盖上的食物,还剩一撮鱼子酱。

永恩这会儿已被南极冰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闹到毫无胃口,摇头。谁想光少三根手指捏起那撮鱼子酱,还挺斯文地塞自己嘴里。永恩窘,除了窘,还心跳加速,嗫嗫,“我吃剩下的。你饿了的话,我进去再帮你拿。”

“不了,懒得烦。”他抻个懒腰,回头望望大厅里面,笑声正浓,舞曲正酣,侧耳倾听,悠悠扬扬,是《蓝色多瑙河》的旋律,阿光道,“我很喜欢这首曲子,”问永恩,“跳舞吗?”

跳舞?永恩还没从光吃掉她剩下食物的窘与暧昧中苏醒,又被他的邀舞砸中,只是说说的吧?不是真的要请她跳舞吧?在这里吗?喷泉边?台阶下?

对,就是这里,喷泉边,台阶下,光兴致不赖,帮永恩把碟子从她膝头撤下,再将她手里那只装着一点点香槟的酒杯放好在台阶边,掏出手绢擦擦刚刚捏鱼子酱的手指头,一连串动作迅速利落又轻捷,然后他站好,等着永恩站起来。

哇,真的跳舞耶,永恩开始冒汗了,再也顾不得研究光少刚才说的是什么肉类论,她因为兴奋而结舌,“穿厚底的大头皮鞋不适合跳舞吧,其实我也不太会跳舞,怕踩到你的脚……”

光浅笑,月色灯影里,笑容温柔的令人心醉,也心碎,向永恩伸出他的手。

不能拒绝,永恩怕他反悔,特果断,将手放进他掌心,柔软,修长,有力,微凉,所有的触感都让永恩疯狂,谁管现在自己穿什么衣服,什么鞋子,只要眼前的人对,音乐对,心情对,穿什么都可以载歌载物。踏着《蓝色多瑙河》的节奏,披着阿光的大衣,随着阿光旋转,似每一步都踩在云里,飘在风里。即使脚下穿着挺拙挺重的大头鞋,也觉得自己轻盈如水上泡沫。永恩想起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鱼尾变成双腿后,即使每一步都痛苦的象在刀尖上行走,可仍无怨无悔,在王子面前舞蹈,轻盈的一如海上泡沫。可,那是值得的,永恩确定,那每一步都如走在刀尖上的痛苦,是值得的,只要能拥有这一刻。

第24章 24

参加完乔家聚会,大家分别送走泰哥和方逸华,这个寒假,结束了。再聚于一起,永恩问阿文,“诚伯和伯母知道不知道逸华姐要离婚的打算?”

阿文说,“我姐本来是要和stepher之间先协议好了再跟我爸妈讲的,可是他俩没达成共识之前,我姐离婚的计划泡汤,自然多一不如少一事,什么都不会跟我爸妈说。不过呢,”阿文故作玄虚,“我猜我爸我妈都知道,爸爸妈妈们都是巫师。”

阿琛逗他,“这话我留着,未来你和阿彼若没练成巫师的技能,我拿出来给你看。”

永恩靠在椅子里,看阿文捶阿琛,大声,“整个寒假,好像做了一场梦哦,情节紧张,压力巨大。”

“那是因为你爱瞎操心。”琛劝永恩,“你应该学会顺应自然规律。”

不等永恩回应,阿彼插话,“那我和阿文闹分手的时候你咋不顺应自然规律呢?”

“分手是你的自然规律,不是阿文的。”阿琛又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阿彼,“阿彼阿彼阿彼,你要懂得服从天意。”

阿彼扬着下巴,笑,俏生生,“你觉得我和阿文谁是天?”

阿文被这女朋友折磨的快没脾气了,“你是,你是。”不但没脾气还重色轻友,半真半假叱阿琛,“分得清形势不?我家阿彼才是天。”

阿琛接的快,“对,武则天。”继而抓着阿文摇他,“醒醒,醒醒,啊?我们三剑客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阿文跟阿琛闹,“丢脸的是你吧,你花个心的家伙……”两个人嘴里乱七八糟互相咒骂着扭到一处。

阿光在旁边嚼薯片,享受欣赏阿文和阿琛笑闹的乐趣。

永恩跟阿彼闲聊,“你说方伯母曾想给你钱让你离开阿文的,那时候她出多少数啊?”

阿彼:“蛮多的,有差不多一千万呢。”

永恩惊奇,“你这葛朗台,一千万你都不卖阿文啊?”

方逸文停止打闹,“季永恩,你什么意思?本少爷只值一千万吗?”

永恩故意的,很肯定的样子,“值啊。”又说,“其实你俩大可拿了那笔钱去私奔嘛,去哪里都可以啊,比如……”

永恩没说完,几个抱枕飞到丢她,“天真,惹急了方夫人,那一千万请保镖都不够,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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